8 米丽一语破天机 赫尔辛堡立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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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有力的手牵着自己,那只手的主人正和一个独眼老人交谈。老人望着自己,良久才说:
“这个孩子也许可以。”
忽然间,血光冲天,在那不知名的地方,只听见一个男人悲愤与疯狂的怒吼。自己身边躺倒的一个女人含着泪对自己说“守护”,但是为什么?
四周突然一片黑暗,只剩下自己和那女人。只见那女人拖着被鲜血染红的身躯站起来说:
“不孝的孩子,连母亲都不认得了吗?”
是的,那是母亲的面孔。伴随着母亲的狂笑,她开始幻化,渐渐变成一个黑色穿长袍和披风,头戴尖角圆帽挡住面孔的女巫。她用苍老的声音念道:
“世界之树被啃食,
冈格尼尔被投掷,
剑刃血光降临时,
注定血狮要挣扎……”
她念完,大笑着消失了,眼前的一切又恢复了生气。那个痛苦怒吼的男人,正是年轻的父亲。他浑身沾满鲜血,像野兽一样在尸体上发泄自己的怨恨,可是地面上被剑扎成蜂窝的人们没有任何感觉。只有自己,两膝瘫软地跪在地上,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罗林从梦中惊醒,他久久不能平静。
对了,是父亲他自己把……不,那已是一个梦了。
他昏沉地抬起头,瞥见窗外树梢上停着一只乌鸦。乌鸦仿佛看到了他醒来,立即飞走了。罗林揉揉太阳**,自言自语道:
“讨厌的感觉……”
两个多月前,在瑞典城市奥斯陆附近,出现一股来路不明的叛军。这支叛军迅速扩大,并逮捕了所有瑞典王室贵族,一个不留全部杀害。大军所到之处,人迹灭绝、资源耗尽,犹如一只发疯的野兽般无节制的屠略,令各国君主震惊。与奥斯陆最接近的斯科纳最先做出反应,积极抵挡这股恶流。然而,西兰还是陷落了。不仅如此,菲英岛的领主欧伦在此时宣布支持叛军首领赫利曼,并要挟格陵兰如果援助斯科纳就会造战争之灾。格陵兰就在迷茫中按兵不动。罗林本想阻止赫利曼前进,但强大的狂战士还是在赫尔辛堡登了陆。罗林气恼之余,承认这支部队的强劲,开始部署防御并召集众将商量对策。奥托带哈拉尔德回到斯科纳时,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哈拉尔德来到斯科纳,对着罗林哭诉亡国之悲。罗林好心相劝,并将他安顿妥当后,询问奥托详情,并立即请他和雷文、伊格尔还有米丽开了一次秘密会议。在室内一张圆桌前,几人坐着倾听奥托的陈述。只听奥托最后说:
“太惨了!没有一个城市还有壮丁,法尔斯特布完了,马尔默变成了废墟,厄勒海染红了……简直是为了毁灭而来。”
一片肃穆,大家都被这种气氛渲染了。只有雷文不解地问:
“菲英的欧伦,真的投靠了敌人吗?”
“不然的话我早就回来了,他一路都用箭雨欢送我们。”
“的确是欧伦的风格啊……”
罗林站在中间,双手按在桌前,严肃地说:
“各位,‘丹麦的柯克莱斯’不战而降,这其中的原因我们不得而知,但我知道这次不能依靠别人。普鲁士、不列颠的君主根本不重视这次叛逆,或者他们在害怕奥丁的旗号。格陵兰矛盾重重,恐怕等不到威尔德雷大人开心的时候了,更别提和欧伦相邻的日德兰人了。我们必须自己打开局面,大家都明白吧?”
奥托点头后问:
“但是你准备怎么对付猪群阵和那群狂战士?那个被称为‘铁锤查理’再生的德古拉斯一定会故技重施的。”
“所以才请你参加这次会议。我们的伊格尔有一个主意,不过这需要你一点帮助,并且这件事我们必须保密。”
“保密?哈!”
奥托瞥了一旁的米丽一眼,强调道,
“真的如此重要?”
“当然。在你回来之前,我开过不少会议,不过只有米丽提出的疑问令我感兴趣,所以我让她来把疑问带给你。”
面对罗林的解释,奥托冷冷地道:
“我看我没时间教她投鱼叉。”
他的强硬使米丽不快,她不明白奥托为什么对她这么刻薄。她努起小嘴问:
“如果能插到鱼,你会在乎鱼叉的产地吗?”
“你不是渔夫,丫头。你不懂这有多重要。”
“但我依然可以做渔夫的向导。如果你觉得一个汲取厄勒海潮气的姑娘会对你造成伤害或威胁,那我不会为难你的。”
奥托盯着米丽,脸皮微颤了一下。又看看罗林,这才默认。米丽见状得意地说:
“那么,我不客气了!维京之王,有几个问题问你。”
“问吧。”奥托显然不快。米丽看到奥托一副小孩闹别扭的样子,觉得很有趣,笑盈盈地问:
“我们的维京先生,之前你说德古拉斯与你交手,用战锤击碎了你的马,对吗?”
“没错。”
“当时穿着棕色铠甲的,的确是德古拉斯吗?”
“的确是他。”
“他穿的有什么特别的吗?和你穿的有什么不同吗?”
“他穿的和我一样是重铠,没有特别之处。这些和战局有什么关系吗?”
面对奥托的不解,米丽十分满意地笑了笑,紧接着对其他三人说:
“我说的没错吧?斯巴达人很勇敢,而他们除了长矛和盾牌以及扎眼的红色外并未有什么了不起的铠甲。我们的狂战士显然也不是什么爱装饰自己的希腊贵族,作用由此显而易见吧。”
奥托正迷惑,米丽又问他:
“德古拉斯挥锤击向你时,你为什么要闪避呢?反正你刀枪不入,直接迎上去不就行了?你的马也不会死了。还有,刀枪不入的你,为什么要穿那么沉的铠甲上战场,不嫌碍事吗?”
罗林此时也转向奥托,语气恳切地说:
“奥托,现在是重要时刻。如果你有什么隐瞒,我希望你不要顾虑。斯科纳是你的朋友、你的后盾。”
奥托受到一系列突然袭击,恍然大悟。沉默片刻后,他问:
“为什么你们会知道?”
米丽笑答道:
“我自小就听到不少狂战士的传奇,他们刀枪不入、所向披靡。每当提起他们,我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一个身披重铠、手持巨型武器的大汉形象,现在看来也是如此。不过这就奇怪了,既然刀枪不入,为什么还要穿铠甲呢?”
奥托大笑起来,随后感叹道:
“不得了!我还以为永远没有人会想去探索这个谜呢!没错,狂战士并非无敌,所谓的刀枪不入只是一种契约,仅仅是保证我们不受刀枪等金属利器所伤,并不包括石块、木棒等带来的重击。勇敢,不代表可以轻视性命。我们利用了人们的盲点,仅此而已。不过我已归顺斯科纳,我的命就属于斯科纳。”
米丽微笑道:
“这才是维京人嘛!奥丁选中你不是偶然的!”
奥托听罢有些失落,他不快地说:
“奥丁想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我原本认为成为狂战士是无上的荣耀,结果在他眼里也许只是一个德古拉斯身边的小卒……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努力至今。”
“但你不会放弃的,对吧?”
说话的是伊格尔。奥托则刚毅地回应他说:
“当然!!总有一天奥丁也必须认识到自身的过错,维京人会用战斗证明自己的心意的!”
“好!其实上,我们将要采取的行动和你的话息息相关,现在这样我就好办多了。”
伊格尔说完,冲罗林示意,得到允许后离开了房间。奥托见他离去问罗林:
“到底是什么计划?”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奥托正纳闷,米丽欢快地笑道:
“我跟哥哥研究过赫尔辛堡的地形,虽然他没告诉我,不过结合伊格尔从他的黑侏儒父亲学的东西也大概猜的出来。要不要我告诉你呀,渔夫?”
奥托看到米丽的眼神,知道她有意挑逗自己的尊严,便板起脸说:
“丫头,不要认为你喝了米弥尔的泉水。像你这样的姑娘,始终还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会议上的。”
“喔~~?”
米丽碰了钉子,想挑逗奥托的意念更强了。她眼珠一转,狡猾地笑道:
“那我们打个赌好不好?若你赢了,我就不再出现在这种会议上。若我赢了……你要向苏格兰姑娘那样唱情歌,还要输给我一些东西,怎么样?”
罗林几次使眼色暗示米丽适可而止,但米丽一意孤行。奥托眼角瞥了一下米丽,问:
“你想赌什么?”
“我打赌,你这次会向德古拉斯低头。”
奥托大笑起来,随后不屑地道:
“维京人是不会在敌人面前低头的。丫头,你下了个不高明的赌注。”
“你同意吗?”
“输了可别哭啊!”
“彼此彼此~那么,就这么说定了!”
见到奥托趾高气昂的样子,米丽调皮地冲他挤挤眼。罗林见状一脸无奈。交代完细节后奥托离去时,罗林问米丽说:
“聪明的姑娘,你知晓地理固然很好,但这样刺激他好吗?”
米丽开心地答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觉得,他是有意激发我打这个赌呢!”
看着米丽想象胜利而嗤笑的样子,罗林笑着摇摇头。一直在阴沉中沉默的雷文此时凑过来说:
“今天你表现得太好了,米丽。”
米丽则故作玷怪道:
“好什么好,你是参战主将之一,却连一句话也不肯为我说呢!”
雷文面有难色道:
“你知道,我更偏向于大众。我还没办法适应你那飞跃的思维。”
还是罗林看出了雷文的心事,问道:
“在想欧伦的事吧?”
雷文点点头,不解地道:
“他的父亲和他的左眼都葬送在西兰人之手,他最终将西兰人杀得落荒而逃。赫利曼还没碰菲英一片土,他就宣布投靠他。依他那暴躁的性格,实在难以相信。”
罗林皱起眉头道:
“恐怕,这是奥丁的秘密了……”
雷文不禁叹道:
“奥托说得没错,有谁了解奥丁的想法呢?”
“奥丁的想法吗……”
罗林若有所思。窗外,一只乌鸦从树梢上飞起,不是回到自己的巢**,而是飞到了一个身处远方的老者手上。老者看着乌鸦,嘴角撇了起来。
经过三天的拉锯战,罗林成功地将德古拉斯拖到了指定的战场。德古拉斯欲前进,冈那却命令他止步,并把他招进大营中。德古拉斯极为不快,一进营就没好气地冲冈那道:
“若不是你阻止我,奥托我早逮住了。”
冈那慢条斯理地斟了一杯酒递给德古拉斯,道:
“我是特地向你传达赫利曼的忠告的。”
德古拉斯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不屑地说:
“叫我等奥托打渔归来吗?”
“不,是我们等待被吃的鱼饵吐出来。德古拉斯,你就是鱼饵。”
看到德古拉斯疑惑的表情,冈那一脸轻松地道:
“从现在起,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罗林实力的考验,我将不会给你任何建议,指挥权是你的了。”
德古拉斯不服气地回敬道:
“你认为我会输吗?猪群阵是无敌的!”
冈那背过身,边往桌上的酒杯里斟酒边说:
“你还认为你那一套一直奏效吗?你已经钻进罗林的网里了。”
“你说什么?”
“慢慢玩吧,我们的鱼饵。小心不要死。”
冈那微笑着向他举杯。德古拉斯“哼”了一声,走出了大营。回到自己的军帐,德古拉斯气冲冲地对助手莱丁说:
“赫利曼叫我单干,还说是对罗林实力的考验,仿佛我们会输似的。”

“也许是的。德古拉斯大人,有件事我必须向你说明。”
见莱丁表情凝重,德古拉斯眉头一皱,道:
“说吧。”
莱丁在桌上摊开了地图,指向一点,认真地说:
“这里,可以确认是我们与奥托的战场。这个地方,大人知道吗?”
莱丁指向奥托后方的一个山谷处,德古拉斯摇摇头道:
“不知道,你说吧。”
“相传这个地方是创世之初,毒龙尼德霍格踏过的脚印,因此被称为毒龙道。从毒龙道一直延伸下去,出了山谷就到了瑞格纳森林,这之前的毒龙道是个斜坡,而两边的山道却很平坦,确实像那只巨龙踏的脚印。”
“我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大人,敌将是奥托,不选自己擅长的海战,却在这里摆开阵势,我想他要利用毒龙道做些手脚。比如说,战争开始佯装败退,待我们经过毒龙道时
……
“……落石!”
德古拉斯悟道。莱丁点点头,继续说:
“恐怕这是奥托的注意。但是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反而可以利用一下。”
“你的意思是……你有捷径吗?”
“我抓到几个当地人,需要绕过平原,但我想不是问题。只要在山谷上换成我们的人,那么奥托......”
“……就会自食其果。真是个妙主意!”
德古拉斯咧开嘴笑起来。莱丁仍冷静地说:
“不能早不能晚,要让奥托无法反悔。”
“这我当然知道!小子,你廷行的嘛!这比那帮家伙开什么狗屁作战会议强多了!不愧是我们狂战士中最有头脑的!”
德古拉斯排排莱丁的脑袋,又一把搭在他肩膀上,兴奋得说出这些话。莱丁则苦笑着,对于一个大将来说,只懂得在战场上拼杀是很危险的。
翌日,两军在平原上对峙。德古拉斯一眼便望见对面奥托在马上那疑虑和不安的样子,他笑着对旁边的莱丁说:
“瞧他那样子,一定在担心我们再不上钩呢!”
莱丁则说:“我们的人回报,已经除掉了山谷上投石的士兵,现在上面全是我们的人。”
“好!兄弟们,让这个维京人常常恐怖的味道吧!”
狂战士们一声高呼,随德古拉斯排成猪群阵,与奥托的大军厮杀。所向无敌的狂战士很快取得优势,奥托见势不妙,急召大军后撤。德古拉斯下令追击,一如所料奥托向毒龙道撤退。德古拉斯嘴角一撇,拍马向前。眼前的毒龙道是条有着标准弧度的斜道,远远望去,山谷与斜坡成一条弧线延伸开来,仿佛一只巨兽的脚踏过去一样。德格拉斯不禁想:
“也许尼德霍格真的来过这里……今天要填平这里,真可惜呢!”
眼见奥托率众进入“脚印”深处,德古拉斯一声令下:
“行动!让奥托葬身于尼德霍格脚下吧!……什么!?”
并没有想象中的巨石乱飞。山坡上的士兵的确推下了石块,但那石块滚了几下便摔成了水和泥。暗黄色的你将衬着水流从山坡上流下。奥托也不顾周围变化,径直向山洞里冲去。与此同时,一个人站在山谷上居高临下地对德古拉斯喊道:
“你果然进来了!狂战士的深化,今天就此破灭!”
德古拉斯抬头,是伊格尔。刹那间,无数弓箭手从山谷商城县,原先被猪群阵打散的队伍也手持弓箭从后方将狂战士们封在“脚印”中。奥托和其部众已冲出山洞,停在瑞格纳森林外。
“哼,凭弓箭能把我们困住……吗?”
德古拉斯未说完,有一个狂战士已顺着斜坡滑下来,后颈上插着一根箭。箭弦齐发,又有几个狂战士应声落马。德古拉斯大惊,只得令狂战士队追随奥托的方向进入山洞。进洞后又立刻击碎了山石,堵住了来时的路以阻止伊格尔追击。但山洞外奥托率众封锁了洞口,德古拉斯无奈,只得留在洞内,进不得退不得,处境相当尴尬。德古拉斯焦急了,一个狂战士这时对他说:
“奥托他们并没有能上我们的弓箭,为什么不突出去?”
莱丁急忙道:
“它们后面就是瑞格纳森林,那里有没有埋伏你知道吗?”
没人作声了。德古拉斯急道:
“那你说怎么办?等着封山、火烧、饥饿折磨我们吗?”
莱丁听罢愧疚地说:
“德古拉斯大人,我……”
德古拉斯摆摆手,说:
“奥托迟早要死于暗杀,我们被他的愚蠢拖累了。你现在要做的是想个主意要我们出去。”
“谢谢大人!我有一个主意可以实施,大人看看这个。”
莱丁感激地说着,随后拿起一根刚才射死狂战士的箭给德古拉斯看,
“箭身是用木头做的,前段已经被削得异常尖锐,而且不会被折断。”
莱丁说完把箭向石壁上用力砸去,一声清脆的回响,箭却安然无恙。
“我们在斯科纳不足一周,有办法将木箭变成利器的,只有黑侏儒。敌人中有黑侏儒或受过黑侏儒教导过的人。那些变成水和泥的石块,恐怕就是这么来的。”
“……你的计划呢?”
“奥托身边没有弓箭手,我猜是因为时间问题不能做那么多配发给他们,不然我们早死在箭雨下了,所以只能设想瑞格纳森林设防了。但如果我们放火烧森林,他们除了跳入厄勒海外就是和我们厮杀,这样很快就能消灭他们。伊格尔如果像久远,就必须通过我们现在所处的山洞,这里可不是弓箭手的乐园。”
“莱丁,你这笨蛋,奥托就是因为我们既没有弓箭,有没有火种,才放心大胆地充当诱饵的。”
“但我们还有智慧。请过来看,大人。”
莱丁将德古拉斯引到被碎石堵住的洞口处,他蹲下来捡起两块暗红色的石头,用力磨擦了一下,两块石头顿时擦出了火花。
“这是……”
“是在这洞底层发现的。这个山洞本身就很干燥,加上长期埋在地下,上面的粉末很容易擦着。”
“……但是,拿什么烧呢?”
“我们脚上不是都有防沙防虫的缠脚布吗?我们用他绑上一块重量适当的石头,用这些石头擦着点火,在森林外甩到树上,一定能烧得犹如烈日一般。”
德古拉斯听罢不禁笑起来道:
“你发现了我们的生命之线!莱丁,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莱丁却不安地说:
“不知道是否有黑侏儒的魔术等着我们。”
“……我们没有选择了。做了狂战士,就不当想到再有安全。我们只有一条路,用敌人的血来沐浴出我们生的道路!”
狂战士们很快响应了德古拉斯的话。按照莱丁的方案,他们将缠脚布取下,包上石头,又随身带了几块易擦着的石头,准备上路。若莱丁活在现在,定然知道石头上的粉末是磷粉,燃点很低,他发现的石头也是最早的火药石。遗憾的事,他没有机会申请专利。
“突击!”
德古拉斯一声令下,狂战士们又组成猪群真向围住洞口的奥托部众冲去。奥托也不恋战,引众向森林撤去。眼见奥托进入森林,德古拉斯示意众人点火。他拿出自己的火药石擦了几下,没着。连续擦了好几次,依然没着,而狂战士们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德古拉斯还没有质疑,就觉得重心一倾,摔下马去。他刚想咒骂,忽然发现脚下的土很松软,同时一股潮气扑鼻而来。德古拉斯一惊,抬头一看,瑞格纳森林前有一条河道盘延而过,厄勒海海水在其中翻腾。这时奥托引众多弓箭手出现在河道后面,说:
“来了。你们已经见识了我们的石块,但你们想不到你们脚下的就是这种石块吧!”
话音刚落,德古拉斯脚下的土地立即松软塌陷。伊格尔早在这片土地上作过手脚,厄勒海海水如狮啸般汹涌地向狂战士扑来,许多狂战士还未从地上坠落就惊叫着被冲走。依然在森林附近企图登陆的狂战士受到了岸上弓箭手的袭击,但地势的低下已使眼前的瑞格纳森林像一座高大的城堡一样易守难攻,许多狂战士又被射死在海中。
德古拉斯喝了两口水,由于海水盐分高,他的战锤又挂在一颗浮木上,这才捡了一条命。他仰望着渐渐远去的奥托,咬牙切齿地咒骂起来。奥托发现目标,立即下令射杀。刚巧一个人也抓住了浮木,挡在了德古拉斯前方,后背登时插满了木箭,那面孔正是莱丁。德古拉斯悲愤难当,却只能听任莱丁留下一句“活下去”后死去。靠着浮木,他幸免于难。奥托低头望见这一幕,想:
“他真顽强。不过这么一来,整个地区都会被厄勒海淹没。还真是个亡命的计划呀!”
他抬起头,忽然想起与米丽打过赌,恍然大悟:
“在德古拉斯面前低头,指的是我会俯视!那丫头,早就想到罗林会用海!”
德古拉斯和几个幸免的战士逃回了山洞。他望着逐渐下沉的莱丁尸身良久后,回头对活着的人说:
“我的朋友们,我没什么可说明的了。上面就是被封锁的毒龙道,不突破那里是无法回去的。这也许是你们人生最辉煌的时刻,跟我一起迎接吧!”
说罢,德古拉斯一锤将洞口的石块轰开,带着狂战士们怒吼着向毒龙道突围。山坡上的弓箭手早等着这一刻,不仅箭雨如注,还准备了真正的巨石推向毒龙道。狂战士们躲闪不及,就被巨石压为肉泥。巨石就夹着狂战士们的血肉,一头堵在山洞前。德古拉斯愤怒至极,挥动战锤将巨石击个粉碎。伊格尔看准了间隙,一箭正中德古拉斯的小腿,前进的德古拉斯立刻翻倒。不待他起身,就见一块巨石从空中呼啸而来。德古拉斯不禁心道:
“完了!!”
正当他绝望之时,一道金光穿过巨石,巨石随即化为碎片。又有几道金光划了个弧线,山谷上的弓箭手们瞬间身首异处。一队骑兵接金光冲进毒龙道,为首者冈那一把托起德古拉斯,将其救走。伊格尔无法顾及,他正对弓箭手们说:
“远离山谷,趴下,趴下!”
可是金光交织着划了几道弧线,山谷上就除了伊格尔和几个近侍外全是七零八落的尸块了。金光闪过,只有几根沾满脑浆和鲜血的金箭插在尸身上。伊格尔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茫然无措……
远方,赫里曼眼见贺娑放下神弓,问:
“他还活着吗?”
贺娑目无表情地答:
“马马虎虎吧。”
她回头时,赫里曼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大营中。他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
“罗林,合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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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荒村中,成批的死尸还没有被处理,渡鸦们从面孔重啄出眼珠,野狗们则分享肠胃,蛆虫们从腐臭的皮囊中吸取营养。人类的死,造福着万物的生。
一个窈窕的少女和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走了进来,野狗们立即吓跑了,渡鸦们也停止了进食。少女对渡鸦作了个不必在意的手势后,对男子说:
“我看到了,这是奥丁在挥舞长矛……”
“不必在意。奥丁制造他的恩赫里亚,也为我们制造了民众。”
少女停止了前进。男子见状问她:
“觉得心痛吗?”
“我想起了我父亲。”
“你还有一颗人的心。来吧,孩子。”
少女又随着男子前进。她低着头,最后说:
“她说的对,可能会找到他。我的机会,就是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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