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穿行，就像黑崎南司说的，夜之精灵。暗盟总能把很多东西隐没，精灵行过的痕迹，没有痕迹。
放倒一个又一个挡道的人，玖炎妖伸手推开最后一道金属门，有玖炎佑在外面支援，最佳防卫的电子门反而成了虚设。
若大的房间，地板上盘绕各种线路，错综复杂，不知道还以为进入了哪台大型电脑内部。玖炎妖吸口气，走到房间唯一称得上是家具的大床前，拨开床帐。
就是他了！修长的蛾眉，纤长的眼线，面容苍白，唇色无血，浑身插满连接各种仪器的细线微管，他就是暗盟曾经的医师，14年前为黑崎南司封住记忆的川原悠。
玖炎妖拉起他冰冷的手，雪白衣料滑下，露出下面伤痕道道的手腕。
他曾多次寻死，是一个对生命毫无留恋的人。玖炎佑在介绍他的时候这么说。
拔掉床上人身上所有管子，玖炎妖拿出一块很旧的布包，抽出上面寸长短针，一根一根，对准病人**位扎下。
细密的汗珠溢出额角，反射房内微弱的灯光。
呼！插下最后一口短针，玖炎妖抖了抖发酸的手，才收起布包。便宜他了，师傅的回天针，只要还有一口气，到了鬼门关都能拉回来。
“就算死，也要等解决了自己在阳间留下的麻烦再死。”一把扯掉他身上剩下的细线，玖炎妖抱起这个比黑崎南司还要俊美的病号，口气恶质地说。
真可恶啊！想不到她第一次做小偷，偷的还是个人，这算不算——偷人？
一顿狂奔，玖炎妖怀着极郁悴的心情完成了这次潜入。
******
“佑，你说他什么时候醒？”双手托着下巴，玖炎妖那付特制超厚度眼镜滑至鼻尖。
“姐，这个你最清楚吧。”下针的又不是他。
“哦，对，还有7个小时。”
“……”
“佑，你说他为什么寻死，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多次自杀未遂，最后变成半死不活的植物人，想不通的是，为何他每次都选割脉，一点创意都没有。不过，如果他真有创意，躺在这里的恐怕就是堆白骨。
“姐，这是人家**。”是很难挖到的家族秘辛，玖炎佑在心里加上一句。
**啊，玖炎妖换个姿势伏在床沿，伸手勾起桌上一串葡萄，紫红的葡萄酸酸甜甜，味道真好，适合一边听“故事”一边吃。
她这个弟弟，不是**还不会去挖。
果然，玖炎佑的声音如预料响起。
“不过，我听说二十多年前，他跟暗盟的老大争女人，虽然争赢了，那个女人却在新婚前被暗盟老大以极不正当的手段强占，怀下黑崎南司。”这样的秘辛也被他挖到，强吧！
“但川原悠还是娶了那个女人，并把生下来的孩子当自己亲生抚养，灌上自己的姓。”后面的事情玖炎妖能猜到一点，想不到这个川原悠也不是很坏的一个人，虽然他把南司对她的记忆封了。
“没错，他脱离暗盟，带妻子躲到台湾，在那里生下孩子，过了9年幸福生活，仍然后他妻子死掉，暗盟的人随后找到他，把他和黑崎南司带回日本，黑崎南司归宗，被他消去八岁前的记忆，一年后他开始自杀，几次未遂，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精神崩溃，植物性昏睡。”讲“故事”好累，喝口水先。
玖炎佑端起桌上水杯，却被老姐残忍地抢去。
“没那么简单吧！”玖炎妖丢给他一个快继续说的眼神，如果像他说的那么简单，暗盟没理由救自杀的川原悠，更没理由把他当个宝似地给予暗盟最严密保护。而且，“故事”疑点很多，为什么他小小一个医师可以随意脱离暗盟，逃过追查9年，为什么他妻子一死，暗盟的人就找到他，为什么他回到暗盟时没有死，却在一年后自杀，这些都不正常，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要消除川原南司！
玖炎佑被老姐的眼神吓到，呆了呆，不是吧，喝个水也不许，太恶霸了。脸皮扯动，还是抛给她一个“老姐你猜对了”的媚笑。
“姐，当初我挖到这个秘辛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于是更深入挖掘，结果真被我挖出个惊天暴料，原来暗盟老大喜欢的不是川原悠的女人，而是川原悠本人。”
噗！玖炎妖一口茶喷出，转头看了看昏睡中的川原悠，——可以理解。
玖炎佑抹了把喷到脸上的水，敢怒不敢言地继续说，“当年，川原悠知道暗盟老大对他的感情，便以成为黑崎裕二的禁脔为条件交换他脱离暗盟与妻子的十年自由生活。”
玖炎妖口中的水再次喷到自己老弟脸上，禁脔！她没听错吧！这川原悠有够狠，不过，能做到这种地步，可见他对那个女人用情之深，这世间，怎么会有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这样付出。
“但是，黑崎裕二却等不了十年，在限期快到时派人制造‘意外’暗杀了那个女人，将接回川原悠的日子提前。”玖炎佑选择先拿走老姐手中水杯，再抹去脸上水滴，再说话。
事实证明，玖炎佑的先见之明是有必要的，玖炎妖听完他的话，操起家伙就要去砍人，若不是他事先把那杯水移位，恐怕整杯水连杯子都要扔到他脸上。
川原悠一定是一年后发现事情真相，所以才自杀，妈的！那个黑崎裕二太坏了！难怪将南司也教坏！玖炎妖手抓长针，准备直接杀到暗盟，宰了那老混蛋。
“姐，你冷静点！”这个样子到暗盟，会被射成蜂窝。
“放开我！”玖炎妖扳开老弟挽住自己的手，面目疯狂，看样子是暴走了。
轰！脆弱的房门飞开。
玖炎佑愣住，圈住老姐的手被重型机枪拨开。
“南司？”后退两步，眉心的冰凉让她心寒。
室内空气由黑崎南司的到来，一时冷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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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游，不要吓她。”黑崎南司将指在玖炎妖眉心的手枪压下，口气低缓却不容反驳道“妖，把悠叔还我。”
川原悠？玖炎妖回头看眼依然沉睡的男人，看来他们两人感情比自己想象的好。
“你不想看他醒来吗？”回到暗盟，没有她每隔两给小时一次的扎针，她不保证他7个小时后能醒。
悠叔能够醒来？不可能！昏睡了十几年，他不是一直都不肯醒？手中的重枪掉到地上，黑崎南司走向那个睡得很沉的男人面前，手指抚上他面颊。
这两个人，关系可不简单啊，玖炎妖心里有了这个想法，再给川原悠扎针的时候，针尖一阵抖颤，差点要了他命。
“你小心一点。”黑崎南司眉头一皱，狠声责备。
旧布包砸到他身上，玖炎妖收起手上银针，干脆撒手不管。
回天针扎到一半的川原悠当即血气回流，一口鲜血喷出口中。
“悠叔！”黑崎南司抓起地上机枪，指向玖炎妖。
“你要杀我？”精灵的眸子罩上雾气，玖炎妖将枪口拉向胸前。
“拜托，救他。”黑崎南司开口，语气竟是低下。
“你要杀我。”为了另一个人。
玖炎妖也不知为何，就是计较，不管对方是谁，有人在他心中比自己重要，她就不能接受，收针的手不再移动半毫。
空气像结冰的果冻，冷冽，有如实质的凝重，让人呼吸困难。
黑崎南司的枪动了，却是指向另一个人。
“好，我救。”玖炎妖捡起地上的针包，泪水却不争气掉下。
她哭了！玖炎佑有种干脆死在黑崎南司手下的冲动，该死的！这混蛋居然用他威胁老姐！太混蛋了！他不知道老姐的心吗？虽然不愿承认，但老姐确实是喜欢他的，虽然很幼稚，但老姐是在吃他和川原悠的醋。他就会用枪指着她，告诉她，川原悠比她重要？
“黑崎南司，你真是个笨蛋。”玖炎佑在老姐看不到的角度，用唇语对黑崎南司说。
深暗的眸中荡过一丝波澜，黑崎南司转过头，将脸面向川原悠。他是个笨蛋吗？对，是个笨蛋，所以只知道抓住眼前能看到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
在暗盟，那段近乎绝望的时光，严酷的训练与冷漠的对待，每次拖着一身伤痕，为他上药，陪着他，替他难过的只有悠叔。
“他对我，就像父亲一样。”黑崎南司说，苦涩的声音泄露了心情。
“我知道。”将手中银针扎下，玖炎妖的泪却好象停不止，落得更厉害，“可他不是你父亲！”
这个死钻牛角尖的老姐，玖炎佑感到无力，倒有些同情黑崎南司。
窗外星光黯淡，遥远的地方，惟有启明星独自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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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钟声敲过12秒，玖炎佑打个哈欠，拉拉老姐的衣袖。
“早读去不去啊？”他可是好学生哦，平时不只在自己老姐面前，任何人面前——都很会装。
扑通——！跪在床边照料病人的玖炎妖摔在地板，禁闭的双眼，平缓的呼吸，都告诉众人，她睡着了。
这个，怎么办？看看睡相极差的老姐，再偷偷瞄眼顶着双黑眼撑了一晚的黑崎南司，见他没有意见，便决定不去以身试针，推醒脾气不好的老姐让她尽为人医者的职责，反正最后一轮针也扎了，应该不会有问题，让她睡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玖炎佑剥到第七个橘子时，床上人的手指动了动，深长的眉毛微颤。
黑崎南司马上取代玖炎妖原来的位置，双手紧张地握住川原悠瘦得几乎只剩骨头的手，呼吸屏住。
蒲扇般的睫毛升起，下面却是有双碧蓝如大海的眼眸．
“裕二，是你吗？”虚弱的声音，因为久未说话，而变得有些嘶哑。
“不是，我是南司。”黑崎南司心中一泠，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
“南司，南司是谁？”碧蓝的眸子飘远，似乎在努力搜索记忆的残渣。
黑崎南司的手颤抖一下，本就没有什么温度的手心变得更加冰冷，让川原悠本来本握住的手也感到寒冷，不禁抽了回去。
“你……忘记我了？”黑崎南司的声音不像是自己的，更像来自地狱，在对方茫然地点点头后，颓然地靠到了墙背。
他失忆了。
川原悠忘记了认识自己妻子后的所有事情，包括黑崎南司。
也许，这样对他是最好。
睡到日上三竿的玖炎妖醒来后听到川原悠的情况，第一反映就是猛扯自己头发，失忆？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她还要问他为什么消除南司的记忆，他却把自己的记忆也搞丢了，这么辛苦把他偷回来再弄醒，就为了这么一个小小心愿，老天这也不答应？太抠门了吧！
玖炎佑对自己老姐发疯视而不见，反正她过一段就要来那么一两次，ＥＱ太低，早说了不用管那些有的没的，可她还要追根究底，这下没得追，该死心了。
“姐，都中午了，你该回去了吧。”玖炎佑把她往屋外推。
“你也说都中午了，吃过午饭再走。”玖炎妖挑眉，看南司对川原悠的眼神就知道有内容，不能放任他们两个在这里——眉目传情。
“姐，吃午饭到食堂，宿舍没有！还有这是男生宿舍，你一个女孩家在这里泡了一天一夜又一上午了，还不走，不会想在这长住吧！”千万别告诉他真的想，若是以前这个房间只有他一个还可以，可是现在多了两条狼，绝对不行！
玖炎佑的目光由黑崎南司移向川原悠，这老男人看老姐的眼神有内容，不能坐视。
“你赶我走啊！”玖炎妖瞪他，有种说说看！
玖炎佑脖子顿时矮了半截，屈于老姐的淫威之下。
其实，说是男生宿舍，不过是间公寓，是别于宿舍楼而建的三层楼房子，每层两户，每户一人，不仅房间大得没有话说，还不用担心闲人打扰，所以玖炎妖才把病号搬到这治疗，不然把这么个美男抬上女生宿舍楼，不被管理员砍死，也会被踏破门的饿女踩死，第二天还上校报头条。
玖炎妖思考了两秒，在这两秒中，玖炎佑心脏跳动的频率不断冲破人类极限。
“佑，我觉得你刚才那个提议不错诶，悠叔才刚恢复，需要医生随时在旁看护，我就住下了。”玖炎妖认真地说。
随着大脑休克，本世纪最有潜力的阴谋家昏死过去。
“我也住下吧。”黑崎南司似乎嫌他的打击还不够重。
昏迷中的玖炎佑没有抗议力，就这样，三男一女同住一间公寓房的事在校园传开，许多年以后，更是成为东京大学一段佳话，被众学妹拿来当威胁男友的典范，四人同居，够狠吧！还有更狠的在后头。
******
经过数日改造，玖炎妖的全部家当已全部转道公寓，公寓二楼左侧房间门口俨然挂着“妖的家”的门牌，告诉所有走过路过门口的人，里面住的不是人，起码不是正常人。
这一天，妖的家迎来了住民大变动后的第一个来访者。
门铃响过五遍，玖炎佑走到门口，拉开一道门缝，看到外面站着的人，从头到脚扫过一遍，然后面无表情，啪地一声把门关上。
“佑，是谁啊？”玖炎妖边说话，边向新泡的茶加入小撮生盐。
“一个疯子。”玖炎佑不爽地答话。
“疯子？”玖炎妖得空放下手中的茶具，向门口望一眼。
门不请自开，原来是赵启晨，意料中事，他不来才有鬼。
茶水正好五份，端过其中一杯，来访者不紧不慢指挥后面的人将弹簧床搬到房间，然后放下行理，自行摆放起来。
真是，有够厚脸皮，不请自来，还来得这么理所当然，如果不看门外那一大帮手持凶器的“标准”大学生，可能早就有人把他连人带床一起丢出去。
学校的水果刀都失窃了吧。玖炎妖拉过一张木椅坐下，除了躺在床上仍在修养中的川原悠，其他两个人亦有样跟进，手边就地取椅，坐下，目光冷冷瞪视闯入者。
想要以冷战退敌？错！是热战！
哗！哗！哗！麻将声响彻公寓，赌场分高下，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房主顺便收下在坐逃过的房租费。
杠上花，清一色，七小对，将糊，一庄统……战局进行到第三个钟头，最大赢家挥一挥衣袖，只带走大堆钞票。
“你，过来。”纤手一指，妖大姐的续位人选打定。
被牌局吵醒，披衣在旁观看的川原悠愣了愣，从玖炎妖身后上前，坐到她左边空席，接手战位。
人手后来者居上，这句话说在川原悠身上一点不为过，比起玖炎佑，川原医师有过之而无不及，硬是把玖炎佑榨干的海绵又再挤出水来。
十圈过后，赵启晨第一个摔牌走人，十三妖都打出来，不走还能行吗？
没牌品！玖炎妖一点不同情输得快要连衣也扒下的赵同学，自顾哀伤午饭没有着落。
川原医师是牌桌上的天才，不用动心动脑，好牌自然来，手气压倒四方。
黑崎南司悠悠地端起桌角的茶水喝下，悠叔一醒来就抢钱，是不是怕暗盟不养他啊？脑中闪过这个怪异的想法，噗！口中的差水喷了出来。
这什么味道？咸的，茶也有咸的吗？
黑崎南司径自拿着手里的茶杯研究，没发现坐在自己对桌的玖炎妖被喷了一脸茶水，现世报，来得真快啊！玖炎妖如果记得同样被自己喷到的老弟，或许会饶南司一命。
十二道银针射出，端茶的手僵在半空。
“你这个针法好特别，可以教我吗？”川原医师的声音让某人绝望。
两个医学狂人，一只实验“小白鼠”，让人期待的组合。
“这个插在哪里可以让他表情妩媚？”
“迷走神经附近的**位，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那如果想要他姿势改变呢？”
“想让他换什么姿势？”
“性感的。”
……
川原医师的话像一记记重锤，锤在黑崎南司心上，想不到啊，悠叔的本性竟是这样癫狂，真不知儿时的记忆是不是被自己美化，毕竟只有一年，到分别时，他也只有九岁。
经过两个小时又十二分钟艰苦奋战，两位医师的作品终于完成。
黑崎南司不敢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偏偏玖炎妖将一面人高镜子搬到他面前，让他可以完全地自赏，川原医师更是配合地撑开他双眼，插上最后一针固定。
男儿有泪不轻谈，黑崎南司费了很大力气抑制住眼中翻滚的热泪。不是他！镜中那个妩媚动人，搔首弄姿，戴着金色假发的“马丽莲·梦露”不是他！
玖炎妖抛给他一个不错吧的眼神，意图明显地向他这个唯一观众要夸奖。赵启晨他们早在一开始被她以妨碍手脚满心不甘地被赶了出去。
黑崎南司认命地想，是不错，就是少了点什么，眼睛瞟到自己胸口，飞快收回，这一小动作却没有逃过玖炎妖法眼。
胸部太平，没有凹凸感，性感打折，这是作品的瑕疵，作为创作者当然要尽力修改，让他不断完善。美眸一挑，意会的川原医师马上拿来两个馒头。
不行！玖炎妖摇头，一看就知道是没吃完的食堂馒头，又硬又小，偷工减料，做骨头还行，做“其它”还是免了。
嘶！嘶！玖炎佑床头的蜈蚣布偶被撕下两条爪子。
小了！玖炎妖摇头，接过川原医师手中的细爪，走到床头又扯了六只，揉成两团，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个——不是在做梦吧？黑崎南司的冷汗浸湿了衣服，幸好，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哪个混蛋啊！”玖炎妖掏出他手机大吼。
手机那边的人半天没说话，显然是被震住，直到玖炎妖不耐得要摔手机，才吱吱唔唔响起一个男声。
千流门、飞鹰帮被灭了，不是吧？玖炎妖惊了一下，没想到暗盟发起飚来也不是盖的。不过为什么天盟会帮手？不对劲！直到赵启晨中午离开也没见他对黑崎南司态度有任何改变，更别谈两盟合作。
“喂，手机还我。”随便接听别人电话不好，机主抗议。
黑崎南司突然说话，靠他最近的玖炎妖被他吓到，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一甩手，好，手机报废，不用还了。
围在公寓外面的暗盟帮众鱼贯进来，行踪诡秘的鬼游也现身，解除黑崎南司身上银针。
“鬼游，回去再给我买一部新的。”踩过地上碎片，黑崎南司穿过众人离开。
窒闷的空间，只剩20来个暗盟帮众。
接下来他是要去打无名帮还是天盟？玖炎妖坐下来沏一壶新茶，她懒得去管，反正人家摆明不让她管。
“鬼游，你一直在，为什么不早出手？”
“少主，你并不希望我早出手。”
黑崎南司脚步顿了下，没有说话，鬼游却知道他是默认。因为对方是玖炎小姐和川原医师，所以没有关系。说真的，那样表情的少主，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看见，那样的少主，有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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