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乱点鸳鸯谱(下)<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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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队伍途经扈家庄的时侯,鲁达带领时迁、林冲、李俊和常腾专门去扈府拜谢了一番,扈员外如送瘟神把鲁达等梁山一众高级头目送出庄外,又气又无奈地目送梁山众人远去,这才带着崔师爷返回庄内。路上他手中掂着鲁达送给他的那份矿契,对崔师爷道:“他把那西门庆打死,又把西门家的煤矿转给我们,真不知阳谷县的何知县如何肯立下这份保据。”
崔师爷苦笑道:“大庄主,莫说何知县立下一份矿产转让的保据,钢刀架在脑袋上,让他写卖身契只怕也写出来了。可是阳谷县内谁人不知西门家的矿窑属于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梁留守名下?这份契约倒是给我们捅来天大的祸患。”
扈家庄如何发愁面对鲁达送给他们的这个烫手的火炭团暂且不提,单说鲁达等人自水路浩浩荡荡返回梁山泊,镇守山寨的朱武早已得到飞骑传来的捷报,率留守的大小头目列队水寨处迎接凯旋而归的鲁达众人。
鲁达与朱武寒暄时,发现他身后站立一名身穿短褐袍,腰系杂色丝绦的道人,这名道士八字眉一双杏子眼,四方口一部落腮胡,看上去气宇轩昂,颇有风骨。朱武也注意到鲁达的眼神,便介绍道:“此人乃是公孙胜,前些时投奔的梁山,暂时跟在我身边忙碌寨内杂事。”
鲁达这才想起自己在阳谷县一直忙于收缴物资和俘虏,一路上又不断安排士兵将一车车粮食送给沿途的贫困百姓,同时不断征收民伕加入队伍,竟忘记了解晁盖等人是如何投奔上梁山的。好奇之余,他拉住公孙胜的手询问经过。
前往大寨聚义厅的路上,公孙胜简短地说了一下他和晁盖七人的经过。当日晁盖等人并白日鼠白胜八人正躲在后山商量如何对付生辰纲,却被状若疯魔的索超一**斧杀得四散,白日鼠白胜武功不高,逃跑途中被禁军用弩箭射杀,只晁盖等七人失魂落魄逃出黄泥岗。七人拢到一处已是天黑,吴用想起白胜尸身落入官兵手中迟早是个麻烦,应当先行通知白胜家人躲避。那曾想他们前脚赶到白胜安家的村子口,后脚来处便是一片燎天火光,数百兵丁在一匹骑马挥斧的大将指挥下高举火把扑进安乐村。晁盖七人心中暗叫苦也,他们当时哪知生辰纲已失,一直以为自己的犯的顶多也就是一个“未遂” 之罪,何苦如此对他们穷追猛打?只道索超是属王八的,一口咬上便不松开。这七人心中恨极索超,却也知猛虎难敌群狼,一边连声咒骂索超和索超家中的直系女性,一边自村子另一端急急逃窜。白胜的女人因此落入官府,白氏不敢熬刑,识不得别人却独咬出了晁盖和吴用。次日晁盖等人正想潜回东溪村,看到四处张贴的悬赏告示,这七人算是绝了最后一丝念头。商议中吴用提议就近投靠山寨躲避官府缉拿,七人无可奈何之下这才奔上梁山。
公孙胜最后道:“我等七人当时并不知梁山已经归鲁大当家所有,还心存顾虑。从朱武军师那里得知鲁将军入主梁山后,我们心中无比喜悦。天下谁人不知将军的慈悲心肠与威名,我等几人便立下誓言,绝对服从将军的安排,断无怨言。”
鲁达听了仰天大笑。他虽不清楚索超与晁盖七人为何如此有缘,但也隐约猜出和时迁有关,他并不点破此事,只拉着公孙胜的手,带领众人进入聚义厅。
梁山众人这次下山带回近千名新兵和千余名随军劳力,又获得军械物资与钱财无数,大家心中俱是欢喜,聚集在聚义厅内,一个个眉飞色舞等待鲁达颁布嘉奖并召开庆功宴。
鲁达站在大厅正中的虎皮交椅前却不落座,他不坐满堂之上又有谁敢坐,数十道目光齐刷刷投向鲁达。就听鲁达沉声道:“朱武军师,此番随下山迎接洒家的弟兄,含江韬兄弟在内共计损亡四十三人。如今弟兄们的遗体也归返梁山,你安排沐浴尸身,装殓衣服,备好棺椁与灵棚,洒家要与众兄弟一同前去举哀祭祀。”
低沉的话语如重锤击在梁山众人心口,便听鲁达长叹一声:“逝者已矣!公孙胜,你既然这几日一直跟随朱武军师负责后营安顿事务,便通查一下这四十三名弟兄的家人都在何处,没有上山的都接上山来。今后梁山有一口吃的,便饿不着这些弟兄的亲人和骨肉。每位弟兄家中发放抚恤纹银五十两。江韬兄弟身为总管战死沙场,家中发放纹银五百两,此令即为寨规,今后凡有弟兄们伤亡,均照此办理。”
公孙胜自鲁达左手边站列的人群中来到大厅中间,叩首道:“公孙胜谨遵大当家寨令。同时也为能效力于大当家麾下深感庆幸。”
梁山众人此刻也随之黑鸦鸦跪倒一堂,常腾等人更是热泪盈眶,异口同声道:“我等誓死追随大当家,粉身碎骨绝无贰心!”
鲁达怔了一下,连说三个“好”字,抢步上前扶起林冲、朱武和常腾、李俊几人,又高声道:“众兄弟起身,我鲁达也对天发誓,有我鲁达在一日,就不会亏待各位兄弟和你们的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就在这时,聚义厅外也同时响起惊天动地的呼喝声:“誓死跟随大当家,绝无贰心!”原来是守卫在厅外的士兵听到鲁达的寨令后竞相传告。这些寨丁得知鲁达返回山上第一件事情不是庆功,而是惦记那些战死的弟兄和他们的家人,所做安排亦与其在阳谷县说的话相符,他们对鲁达言出必行,且对寨内弟兄仁义无双的行为发自内心的感动,情不自禁跟随聚义厅内的众首领头目跪倒在地,山呼誓言。这些寨丁都是为生活所迫被逼上山,王伦和洪教头执掌山寨的时侯也不过视他们为蝼蚁,此刻鲁达突然给了他们一个看得见的希望和保证,这些人自然欣喜若狂,个个热血澎湃,情绪高涨。此刻若有人敢说鲁达半个“坏”字,不消聚义厅内的众头目动手,这些寨丁就能把那个人生吞活剥了。
鲁达返回梁山后,在庆功宴上首先宣布了一系列梁山人事调整任命。任梁山副总管、总教头林冲暂代梁山总管职务。朱武坐镇梁山期间后勤和梁山防务整顿有素,提前搭建了百余间棚屋供新上山的厢兵与随军家眷、工匠与苦役等人居住,内务条理分明,外防滴水不漏,被鲁达任命为梁山副总管兼首席军师。常腾任梁山副总管兼梁山左营统领,晁盖为梁山知事兼前营统领,任刘唐为前营副统领,阮家三兄弟调入梁山水军做副统领,协助童威、童猛训练水军。任公孙胜为梁山参军事兼梁山后营副管,任武松为随身行走,吴用调入二龙山另有安排,梁山其他前人事安排不变。
随后没过几日,刚刚稳定下来的梁山军兵接到了大当家鲁达下发的“杀富济贫”动员令。命令已经扩充完毕的梁山前营、左营、右营分别抽调一半人马奔袭梁山周边县郡,杀土豪,分田地,将所有地主豪绅家中存粮就地发放给百姓,只把钱财带回梁山,并要求各营人马不得与朝廷军队硬战,如遇到顽强抵抗须报回山寨再作处理。童威、童猛和阮氏兄弟代表梁山水军请求参加这次军练活动,鲁达却给了他们另外一个命令:调集梁山水军船只,把梁山仓库内的盐茶装船后秘密经黄河入沂水,送抵二龙山。
当鲁达询问李俊是否先跟船返回二龙山时,李俊摇头道:“童家兄弟素来做的是私盐生意,这条水路他们本就熟悉,由他们二人带队我放心得很。大当家即有打算过段时日返回二龙山总寨,我还是跟随大当家同行更好,不为别的,若有个意外需要走水路,李俊自认为京东两路还没有比我更熟悉这里水道的。”
鲁达和林冲等人均觉得李俊思虑周详,便安排童威带阮小二和阮小七押送货船奔赴二龙山,留童猛和阮小五镇守水寨。

这天下午,梁山装卸货物热火朝天的水寨码头上迎来一男一女两名贵客。难得的是大当家鲁达率领梁山总教头林冲和首席军师朱武亲临水寨迎接此二人。
来的非是旁人,一个是扈家庄的扈三娘,既是小姨子首次登门梁山,鲁达不能不给份面子。另一个却是来自二龙山的九纹龙史进。
当水寨游哨禀报有来访者自称史进的时侯,鲁达和朱武、林冲三人喜出望外,鲁达心中同时多出一份担心,不知史进此来是否因为二龙山发生变故,一边命水寨快速接人,一边带领林冲和朱武前往水寨迎接。
俏生生的扈三娘一身曲线玲珑的劲装当先走上岸边,鲁达哈哈大笑迎了上去,端详着扈三娘粉嫩中透出飒爽英姿秀容,他忘乎所以地伸出右手想握住对方的纤纤玉手,那只熊掌距离扈三娘不足半尺,才猛然上扬,在空中潇洒地划出一道弧线,伴随着一个欠身的动作甩向身后,口中漫声道:“请!”
可惜了这个原本应该是风度翩翩的绅士动作,在一身黑色衣袍,敞胸露怀且浑身散发强悍气息的鲁达身上,变成了一个不伦不类又意味深长的姿势,其中隐含的肢体语言,在场所有人解读出来的都只有一个意思:“欢迎落入我的手心!”
看着扈三娘从惊讶变成警惕,再变成俏脸微红透出恼怒的羞涩,最后又换成三分诧异七分好奇的目光,鲁达额头险些冒出汗来。暗呼惭愧,看来前世的一些习惯想改过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不由暗骂:“干!那些在网上靠写架空历史赚点散碎银两混日子的人纯他妈扯蛋,一个个到了历史中就能立刻融为一体?瞎掰吧。”
大哥!”随着一声洪亮而亲切的高呼,史进一手拎着三棱精钢棍,一手拎着一个长方形的大包袱箭步来到鲁达身边。
鲁达打量了一下满脸兴奋的史进,狠狠擂了史进一拳,讶道:“几天不见你长见识了!上山来看我还知道带东西了。”
“史进笑道:“哥哥就会打趣。这个包裹里装的却是值钱玩意。李纲军师有令,我若是失去了这个包裹,要我提头去见他。”
鲁达伸手接了过去,一边掀开一边好奇道:“是何宝贝?” 扈三娘看见史进上岸就冷哼了一声,表情颇为不屑。只是听史进话中说的严重,也睁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偷偷观瞧。
打开低垂的布帘,竟然是一笼五只灰鸽。
史进道:“李纲军师费了很大力气才自二龙山周围找到这么一户擅长调训鸽子的人家,如今已经请上山寨专门为二龙山饲养信鸽。有名寨丁生来好吃飞禽,一时管不住手脚偷了一只信鸽,险些被李纲军师乱棒打死。”
鲁达点头赞道:“值!绝对值!知我者李纲也!”看到笼子里“咕咕”鸣叫的几只飞鸽,鲁达突然问道:“你一路就带了这几只鸽子来,怎不带名养鸽子的?”
史进自怀里摸出一份薄册,憨笑道:“早知哥哥会有此问。已经命那户养鸽的人家口述饲养事项,让人记录在册,大哥只需命人按册中所说饲养就是。”
鲁达大喜,接过册子递给身边的朱武。这时林冲和朱武才聚到史进身边一叙长短。史进与朱武少华山一别后再次重逢,二人生出无数感慨自不用提。
从码头返回大寨的路上,鲁达注意到扈三娘与史进之间似有隔阂,便用眼神示意老于世故的朱武陪扈三娘走在前面,自己拖后几步,对身边的史进低声问道:“我看你和我的小姨子好象有问题啊。你们二人之间有什么误会吗?将来关上门都是一家人,我可不想内部闹出矛盾来,有疙瘩立刻解开。”
史进张大嘴瞪了鲁达片刻,吃吃道:“大哥又多了一房,实在羡煞小弟,弟弟在这里恭贺哥哥!”
鲁达嘴角微翘,嘿声道:“别打岔,说主题。”
史进吭哧半天,闷声道:“那婆娘甚是刁蛮,若非好男不和女斗,我非要揍她一顿。”
扈三娘耳朵颇尖,走在前面听到史进的话后悠然转身,用轻蔑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史进,在朱武笑脸相陪下继续返身朝前走去,丢给史进一声清脆的冷哼。
史进气鼓鼓瞪了一眼扈三娘的背影,才道:“今日午时我在路边酒肆胡乱垫饥,正巧这名刁女也在。她用餐后离去,店家追要饭钱,她却告诉店家由我会帐。我只道她身无钱两,一个女孩儿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也就没多计较。可是这刁女经过我的身边,却说我替她出钱是因为我看了她。”
鲁达听了嘿嘿一笑,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姨子如此蛮横。那边史进嘀咕道:“哥哥,你说我史进怕过谁来?当时若非因她是个女人,我老大的拳头打赏她。”
鲁达咂嘴道:“你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看她?”
“那个,” 史进满面涨红,嚅嗫道:“不过多看了几眼而已。”
鲁达笑骂道:“我呸!几眼而已?只怕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是不是?就为了这点事你们便成了这个样子?”
史进忿忿道:“若只那一件事情倒也作罢。哥哥不知此女之刁蛮实为罕见。后来我与她又在梁山水哨的落脚处相逢,待得上了渡船,我正想将鸽笼放在船上平缓处,她却非要占据那里整块空场。这真是岂有此理!我便与她争执,自认为此后相逢再没有看她一眼,她也找不出这个理由胡搅蛮缠,那知她的道理越加古怪,说我眼里没有看她,心里却在想她,这比看她还恶劣,所以必须付出代价。”
鲁达忍住笑问道:“所以你便让了她?”
史进闷哼道:“若非看到她上船后就几乎躺在那处空场,明白她怕水才是缘由,我岂能善罢甘休?”
鲁达目光投向前方柳肩微晃,一副“我就吃定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架式得意而行的扈三娘,心中暗笑史进是猪脑子:“你让了她,摆明了是承认自己心中在想着她,这叫不打自招。算你倒霉。”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转了出来:“何不就此撮合史进与扈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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