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黄河降服混江龙(下)<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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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交手不过数回合,李俊便被林冲哨棍压制的踉跄后退,幸好身后帮众各舞刀枪替他接住了林冲眼花缭乱的棍势。挡在李俊身前的几名帮众也没有支撑上几回合,就被林冲的哨棍逼退一边或打翻在地,每一棍均打在膝盖、脚踝等脆弱处,疼得这几名帮众吱哇乱叫。
李俊心头火起,暗想若不拿下这名耍棍的和尚,搞不好就要吃了眼前亏。他一边吩咐身边的帮众准备用短弩侍候,一边指挥剩余的船工分开包抄林冲左右。他手挥单刀从船舷一侧绕到林冲右下手,准备窥机偷袭。
眼见十几名船工高举长短兵器围了上来,林冲却是夷然不惧,反而兴奋地吼道:“今日在这狭窄处厮打算是我欺负你们,你们若是不服,待上了岸我再好好教一教你们什么叫棍棒!”
那些船工随李俊横行水上多年,哪里肯受这种刺激,呐喊一声恶狠狠扑向林冲,棍棒与兵刃的交击声中,时不时有兵刃飞向半空甩落河面,溅起一蓬水花。就这时又暴起几声惨叫,原来另有三个帮众自身后解下短弩,搭箭引弦准备射向林冲,却被时迁的袖箭射在了手腕和肩头。时迁以前做的都是下三滥的勾当,他的袖箭上自然涂有额外赠品,那几名持弩的帮众中箭后栽倒在地,只觉伤口格外疼痛,忍不住大声呼号。
李俊本想偷袭林冲,却发现林冲越战越勇,一根哨棍舞动的风雨不透,脚下步伐进退自如,又见船头那名瘦高挑和尚时不时自手中飞出零碎,必砸在一名帮众身上,偶尔还会放出飞蝶响哨掠过帮众耳边,被惊吓的帮众略一分神,脚踝骨或肚子上就会挨上重重一棍。
李俊长叹一声,知道今日抓猫抓错遇上虎,高喊一声:“扎手,顺汤子走。”扭头奔船边朝河中跳去。他半个身子已经在船舷外,一只巨灵大手抓住了他的后背衣褂。李俊毫不犹豫回手一刀,同时身体扭动撕裂衣物。劈向身后的那一刀却如同砍在了岩缝中,被鲁达扣得牢牢实实。
鲁达本想抓住李俊将他拎上甲板一顿胖揍,没料到这家伙如泥鳅一般,撒手丢刀,身体滑出短褂,“噗嗵”一声潜入水中,双脚在船帮上用力一蹬,眨眼蹿出去十余步远,紧接着两臂展开,奋力朝大船后面的小艇游去。鲁达岂能让他这么容易溜回小艇,手中单刀掷出,在李俊身前打出一道水花。李俊被眼前不足一尺距离闪过的刀风寒光吓了一跳,本能地掉转方向并准备潜入水中,就这么一缓的功夫,鲁达又探手抓住了一名为躲避林冲棍棒而退到他身边的船工,再次运力朝李俊头顶丢了下去。这名被鲁达扔出船外的船工发出长声鬼叫,挣扎着手脚炮弹般飞临李俊上空,李俊大骇,急忙踩水闪避,面前如炸开一幕水莲花,那名船工大头朝下,在水面摔了个七荤八素,当即晕死水中,直挺挺沉落水底。远处小艇上的帮众见有自己人落水后生死不明,急速划上前增援。
李俊刚刚喘了一口气,只觉上空乌云罩顶,黑忽忽一大陀东西砸了下来。这回再想躲避却来不及了,不容他潜水,鲁达双脚已经踩在了李俊的头上,这要换成在地面,估计十有**李俊的脖子要被鲁达跺进腔子里。
不愧是混江龙的绰号,李俊在两眼发黑沉入水下的瞬间,强吸了一口气憋在肺内。身体沉入水下两人多深后,水底清凉的水温让李俊恢复了神志,他双脚用力一蹬,鱼一般朝一侧斜滑出去。倒霉他今日碰到的是上辈子自幼在北京上庄水库玩大的鲁达。

李俊是水中蛟龙,鲁达也是一根老油条,而且还是一个很会揍人的老油条。
一股暗流自李俊上方袭来,李俊在水里翻滚身体避开鲁达直踹过来的一脚,发髻却被悄无声息逼到近前的鲁达一把抓住,用力把他的头朝水下按去。李俊双手胡乱挣扎,顺鲁达的两只铁臂一路摸索到他的肩头,探手也抓向鲁达的发髻,却只摸到一个光秃秃的脑袋。李俊这一刻心里那沮丧啊,是又气又恨!他水里技术没占到便宜,又拼不过鲁达的牛劲,最关键是心生怯意,没有了恋战之心,水中较量即刻落了下风。
未及李俊变招扣向鲁达双眼和鼻孔,鲁达魁梧的身体在水中急速下沉,转到了李俊的身后,一只手揪住李俊的发髻用力朝后扯动,迫使李俊在水里昂首挺胸,另一只铁拳转到李俊胸前,不顾李俊两只手在自己脖颈和面门上的胡乱抓挠,狠狠擂向李俊的肋下。水底下打人可是有讲究的,鲁达这两拳属于最典型的水下黑拳,揍得李俊眼冒金星还在其次,关键是把李俊肺泡里的那一点氧气尽悉捶了出去。
李俊心中惊呼:“我命休矣!”奋力挣扎想浮上水面,偏是鲁达附在他的身上,就象一个大铅块子,比铁锚还铁锚,坠得他身子动弹不得,随着又是两拳击在柔软的小腹,李俊吃痛不过,体内最后存留的那一点空气也随着张开的嘴一溜气泡散个干净,大口河水灌入嗓中,他的神志很快陷入恍惚。等他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大头朝下,倒吊在桅杆上,脑袋距离甲板有一人高矮。他巡目四望,就见蓬船上的船工大多呲牙咧嘴蹲在甲板中间,只有少数几个在操帆使舵。持哨棍的和尚站在船头方向看管围蹲一起的帮众,而另一个瘦高和尚不知那里搜罗出一根藤条拎在手中,满脸坏笑站在操帆船工与掌舵船工之间。再看垂头丧气正在忙碌的几名船工,各自脚上绑有一根绳索,将几人连在一处。那名险些将自己淹死的大和尚只着一条短裤,四仰八叉躺在船篷顶上晒着太阳。
船只停靠对岸,鲁达披起半干的僧袍跳上岸边,喝令船工把李俊自桅杆上解了下来。李俊在水里都没有玩过鲁达,眼见对方上了岸,一双铜铃大眼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心中越加忐忑,不知鲁达将如何修理他。
李俊手下这些帮众已经被林冲和时迁打怯了胆,又见过鲁达的神勇,没有一个敢在此刻耍滑头的,抬着李俊陆续走下大船。远处十余丈外,一直跟随的七八艘小艇只在河中徘徊。
鲁达来到李俊面前,一把揪起反剪双臂的李俊冷笑道:“你这泼贼也敢打爷爷的主意?若不是看在你老爹宅心仁厚,我今儿就把你喂了河里的王八。这次我放你一条生路,你以后就跟我混吧。”
李俊脸色煞白,惨然道:“大师何许人?不知道上哪里发财?”
鲁达嘿嘿笑道:“我也不瞒着你们,本人姓鲁名达,此前为东京汴梁内禁卫统领。这位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我们现在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你意如何?”
李俊先是愕然,随即扑通跪倒,纳头便拜:“李俊今日糊涂,冲撞了鲁大善人,委实该死。大善人今后有何差遣只需一句话,李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鲁达用手摩挲头皮,口中念道:“你叫我大善人?”他心中画弧,认定李俊这厮在拐着弯骂他。心里话:“你小子要是这个时侯还拿话掂量我,那你可就是老寿星玩上吊,活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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