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卷 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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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盛武军部三千人屯守东注沟不足以抵挡对面的一万禁军和三万厢军,命守备军再抽调三千人由盛武军新任副统领孙立带领增援东注沟。徐宁为二龙山防务总管,总督二龙山守备,张清于后山练兵的计划不变。武松接任剑士营统领,该部即日起自近卫军中脱离编制单独成军。花荣游骑兵部加强对青州一线官兵侦探,随时做好出击准备。李俊的水军将劫自海州的粮食卸在登州后就地休整驻防。登州守备都监孙新、福山守备都监赵德会后立刻赶回驻地加强各部士兵整肃。集结在艾山接受整编的三万厢、禁军暂不参加与官兵的作战,秦明、黄信、贺一山、周谨、史进、武松即日各率本部返回艾山抓紧集训分配至各自军中的人马。”
随着鲁达的连串命令,点到名的统领纷纷起身应诺。
徐宁起身道:“大当家,二龙山守备军被分别调往登州和福山,如今再调走三千人赶至东注沟,山寨守备力量已经不足,新补充进山的人都是未经过正式训练的乡兵与村民,这些人连防守用的投石机与床弩都不会使用,只怕官兵大举攻山难以久持。属下以为秦将军的宏武军与贺将军的兴武军可否抽调部分力量协助防御山寨,终究山寨为我等之根本,且有大量粮草云集寨中,若此地有失恐怕会动摇军心。”
鲁达缓缓道:“秦将军与贺将军的人马齐聚艾山非止融合编入军中的新老将士这么简单,此后我另有安排。正因我深知二龙山守备艰难,才将你留在寨中总督防务,徐将军素来用兵严谨细腻且作风老辣,当前唯有辛苦你了。至于兵力不足,后寨还有一支奇兵操练已久,可供将军调遣。”
“是。。。。。。是那支军队吗?”明白根底的徐宁在心里不由自主的呻吟起来,二龙山上如今除了慕梦涵与林冲娘子一起操练的那支女儿军团,哪里还有奇兵可言?这也就是聚义厅内坐满了新人,否则徐宁能扑上前,豁出去断根肋骨也要揍鲁达一个乌眼青。象话吗!让自己带领女人打仗,这不是骂人不动口杀人不用刀嘛!
鲁达也看出徐宁眼中迸出的杀人目光,他假装不知,又高声道:“丘刚何在?”
原密州团练使丘刚抢步上前,俯身行礼道:“卑职在。”他在密州身中多处箭伤并没好利索,所幸二龙山废除跪礼,不然他这个参拜大礼就得趴地上。
鲁达抬手道:“秦将军夸奖你反应机敏,乃是将才,洒家闻听甚喜,本想即刻赋予大任,可惜当时你身负箭伤需要调养。如今伤势愈合如何?”
丘刚抱拳道:“已无大碍,请大当家吩咐就是。”
鲁达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面前刚毅挺拔这名汉子,点了点头:“今日我委任你为密州守备都监,你上任须完成一件极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密州数万居民全部请出城内。李纲军师已经安排人在靠近莱县的地方就地伐木搭建房屋,那边土地肥沃且地多人少,足以安顿这数万居民。”
丘刚皱眉道:“回禀大当家,密州居民尚有不少为商户和工匠艺人,让这些人也随去莱县屯田,只怕农事荒废又平添人怨。”
鲁达朗声笑道:“说得不错,正因如此,这份差使才由你和左知府一同完成。密州城内的储粮我已经下令全部搬走,同时所有工匠房的器械设施亦迁入二龙山后寨。左知府熟悉密州政务,对工匠艺人和商人户籍自有把握,所有工匠都请上二龙山后寨的工匠营,在那里他们的家人也会得到妥善的安置。至于商人,趋利避害这句古话他们应该还是知道的,让商人们暂时去登州安顿。剩下愿分田种地的就去莱县好了。”

“大人!”密州知府左衡这段日子苍老了许多,虽然他也答应辅佐鲁达,他的家人也已经被鲁达派人秘密自东京汴梁接上了二龙山,可是一想到自己背离了正统朝廷,心里还是说不尽的酸楚。此前李纲也找他谈过关于密州居民搬迁的问题,至于为何变迁,连李纲也摇头苦笑说不清楚,只道这是大当家鲁达的钧令。今天他为了密州百姓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问个究竟:“密州城内数万百姓久居密州已为世代,让他们放弃老宅远赴数百里外的莱县,年轻人或无大碍,那些老人必然不肯离去,强行搬迁有伤天和。”
“有伤天和?”鲁达无声的笑了起来:“真正有伤天和的是战争。这样好了,我体谅左大人爱民如子的心情,密州城内所有五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必须离开。那些身体衰弱需要照顾的老人,或者选择与子孙离开,或者选择守在故宅等待战争的烟火。密州,将沦陷!”
左衡的表情这一刻要多吃惊有多吃惊,他失声道:“大人,你是说要放弃密州?大人难道不知道密州坚城若是光明正大的攻击,数万部队攻上几个月都不会失陷吗?卑职不才,愿以死守卫密州。”
鲁达摆手制止了要附和左衡的丘刚发言,对左衡道:“对这件事情如果你有争议,稍后的军事会议你列席参与吧。如今时间紧促,官兵攻打二龙山与东注沟的日子越来越近,恐怕攻城器械源源运来后就是大举进攻的时侯。下面让李纲军师安排地方民政,诸位领命后要立刻行动。”
李纲安排二龙山和登州、密州等地的地方民政就没有鲁达发号军队调动那么简单了,一项项有关土地分配、童贯势力和蔡京门徒搜捕、打压地方土匪豪强与当地流氓、分派州府县乡官员、统计登录地方花名册等众多繁杂事项一直说到晌午方告结束。这些地方政务对静坐在堂下的领军统领们没有多大吸引力,但鲁达让他们在堂下倾听,实际上也是让众多将领们清楚掌握二龙山正在展开的民生工作绝非土匪行为,而是实实在在的让惠于民。唯有那些初上二龙山的士林代表与地方家族豪门代表心中忐忑,尽管李纲的安排并没有侵犯到他们的利益,可谁的心里都明白高坐堂上的那位黑大和尚绝非李纲描述中的善良之辈。在他们的心里,一个真正的仁者之师是不会强迫百姓迁离故土的,鲁达刚才对密州城的处置,令这群士林与家族豪门们心里颇为不满。
二龙山的军事会议自中午开到下午太阳西落,留在大厅等候左衡与丘刚的密州代表先是看到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丘刚自偏厅走了出来,随后是脸色铁青的左衡。他们刚围上去呼了一声:“左大人。”左衡长叹一声,挥手道:“回吧,尽快收拾家中细软,安抚老小,随丘刚都监安排迁移吧,密州已不是各位安身立命之所,至少短期内不会是了。”
“一切都是暂时的。我们还会回到密州,而且,会把密州建成京东东路对外贸易最大的州城。”说话者声音坚定果断,语气中充满自信。
大家循声望去,就见二龙山大当家鲁达站立在偏厅门口,含笑看着密州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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