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天赐机缘结良善 云霭水雾本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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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庄秋水千年夙愿,一朝得偿,难免表现过度,一时间丑态百出东搔搔,西挠挠,抚胸摸背,伸胳膊撩腿,就像那发情的猴子,没一刻消停。更有甚者,这爷们居然还哼唱起了周董的名曲《双截棍》,正是:“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可瞧他那样,底下这词更应景:“快发作癫痫病,哼哼哈嘿,快发作癫痫病,哼哼哈嘿……”
好一番发泄啊,比那蹦迪的磕了药还猛。仙人精力无穷,恣意折腾起来岂同小可?若不是忽然被身后一阵喊声打断,庄秋水恐怕真要high上个几昼夜才罢休。
“道友,这位道友,且停一停……”
庄秋水循声看去,却见这洞窟之内不知何时来了一位面目清癯,一脸和气的中年道人,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见那道人强忍笑意的异样表情,庄秋水不禁面红耳赤,赧然道:“这个,这个,小道一时得意忘形,做出这种种荒诞不经之举,着实贻笑大方,这个……”说着,说着,却是难以为继,猛地跺足长叹:“羞煞我也!”
那道人见状洒然一笑,朗声道:“贫道本是红云化形,自知个中辛苦,道友一时欣喜不能自已,正在情理之中。况我辈修炼之人,本应随心所喜,不羁于他人冷眼,道友又何来羞愧一说?”
庄秋水见道人三言两语就解了彼此尴尬,不禁暗暗佩服他交际的手段,口中赞道:“道兄果然豁达,更兼善解人意,当真是道德之人,却不知居住哪座高山,潜修何处洞府?”说话间,将那道人细细打量。但见他:一领红袍走庆云,鱼尾冠上丹霞纹。腰悬法宝光熠耀,朱砂葫芦有乾坤。
见他穿红袍,挎葫芦的打扮,又联系那句“本是红云化形”,庄秋水不禁想起一人,呼吸一窒间便听得那道人答道:“贫道性喜游走,任意东西,却不曾占据一山,开辟一府。正是:醒在蓬莱眠昆仑,却把道在脚上寻。若问贫道名和姓,不拘不束是红云。”
庄秋水听罢道人一番言语,不禁四顾茫然,思绪紊乱。所谓:鸿蒙开辟第一云,无灾无劫功不群。周游十方与人善,功德不及怀璧嗔。这红云老祖乃开天后第一良善之人、功德之人,却又是第一因果之人、霉运之人。自己与之结纳究竟是福是祸?若错过这段机缘,只怕再难撞上这么好说话的大神通者,在这弱肉强食的太古,凭自己的微末道行,不抱上条粗大腿,必然似那风中残烛;若把握这段机缘,恐怕也要沾染甚深因果,自己可没那镇元大仙的本事,一个不好,便要形神俱灭,着实难以抉择。
庄秋水那变幻不定的神色俱落入了红云眼中,虽不知何以自己一番说话令对方如此失态,可脾气极好的他也未打断对方那明显失礼的自顾出神,只是默默观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庄秋水思虑良久,终究决定放手一博,当下俯身跪拜:“小道庄秋水见过红云大仙。”
红云见状连忙伸手去搀他,慌道:“庄道友何必如此。贫道何德何能?如何当得你这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庄秋水并不起身,恭声道:“小道地处偏僻,识见孤陋,却也素闻大仙乃福德积善之人,心窃慕之,可怜缘悭一面。今日得瞻仙容,实慰平生。正是:闻名不如见面。现有一事觍颜乞求,万望大仙应允。”
红云向来助人为乐,闻言不以为意:“道友有事,说来便是,何必如此折杀贫道?红云虽势单力孤,神通粗浅,却也愿略尽绵薄,襄助一二。”
庄秋水见他上钩,当下纳头便拜,高声道:“老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啊?”这一下可把个红云老祖弄得进退维谷。须知道他这红云得道之人,天生便是漂泊逍遥的性子,岂能忍耐那教书育人,水磨豆腐的功夫。是以游走大荒多年,却连一记名弟子都无。可之前既已承诺,他这老实人又不愿背信弃义,当下心思电转,欲求一两全其美的办法。
庄秋水见红云沉吟久久,不觉心头焦躁,正欲出言之际,但听他开口说道:“虽蒙道友抬爱,红云却不是为人师表的性子,惟恐误了良材美质。不如你我二人结为兄弟,贫道只尽那提点之功,若遇高人,道友还可另投师门,无有羁绊,庶几两相得宜。不知意下如何?”

庄秋水闻言,心中暗道:这不成了周伯通和傻郭靖了吗?名为兄弟,实为师徒。也罢,如此一来,我也和那紫霄宫听道的算一辈了。想到那封神英雄都成了自己的后生晚辈,阿Q精神发作的宅男不禁窃喜,YY起来。
红云见庄秋水又露出了那魂游天外的痴呆表情,不禁皱眉,暗道:这人莫不是灵智有缺,蠢病频发吧。正疑惑间就见那庄秋水突然面容一肃,站起身来,向他作了一揖道:“小弟庄秋水拜见红云哥哥!适才一时欢喜,乱了心志,倒叫兄长见笑了。”
红云听他解释,又联系他化形后那手舞足蹈的怪诞行为,只当他天性如此,当下释然,笑道:“你我既为兄弟,自是一体,笑你即是笑我,我自笑我,笑又何妨?”他性本嬉笑怒骂,这下正露锋芒。
庄秋水听他说得有趣,不禁莞尔,兀地眉头一蹙,疑惑道:“却不知兄长如何到来我这蜗居陋室?”却是冷静下来后,对红云的“神兵天降”、“折节”交友,颇为不解。
“贤弟倒也有心,现下只怕疑虑为兄有甚阴谋吧?”红云虽然实诚,却也是心思灵巧之辈,一听庄秋水的口风不对,略一思索,便知症结,即时调侃一句。
欣赏了一番庄秋水面皮微红,嗫嚅难言的窘样,红云方才笑道:“为兄本欲往东海会一老友,行经此地蓦然心血来潮,推算天机却是同我有大缘法之人即将出世,是以落下山中寻找。感应这石洞里天地元气积聚澎湃,进得洞来恰撞上贤弟化形。因以为兄道行也看不透你的根脚,一时好奇发作,上来攀谈,这才有了你我这番金兰情谊。”
“原来如此。小弟不过寸许浅水,有何神异可遮兄长法眼。还请辨别清楚,莫要因我出身鄙陋而堕兄威名,使吾罪莫大焉!”庄秋水虽前世今生初步融合,却对自身这水的来历糊里糊涂。红云看不透他根脚究竟是因此水分属先天神物,还是由于这他后世灵魂作祟,实在说不清楚。未雨绸缪,为免日后穿帮,是以出言挤兑,叫红云不得反悔。
红云虽也是个玲珑人物,可毕竟不像庄秋水般见过后世那么多勾心斗角,因而立即落入彀中。见这新认的兄弟满面灰心沮丧,自然好言宽慰:“贤弟万不可妄自菲薄。如你般上佳根骨,愚兄从所未见,想来定有非凡来历,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如今懵懂,恐怕是因法力不足,道行不深的原故,尚未能明悟自身,溯本还源。况你我兄弟即已相认,你纵为蝼蚁草木,又何碍此情?”
庄秋水听他说得诚恳不禁放下心来,继而又为欺骗如此善良之人惭愧不已,当下暗自决心纵是日后沦为飞灰画饼,也认定了这位兄长,肃容道:“小弟受教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秋水必潜心修炼,以求早日明辨己身。”
红云见庄秋水从善如流,十分欢喜:“贤弟明白就好。嗯……且随愚兄去吧。这‘鲲鹏故道’可不是善地,日前女娲娘娘造人成圣,妖族气焰愈发嚣张,愚兄虽然不惧,却不愿多生事端。你未化形前,居于此地倒无不妥,如今成道,却应趁早离开,免惹灾殃,成了天庭立威的牺牲。”水有三态,固、液、汽,云水同家,是以红云天生对庄秋水便亲近,如今为异姓兄弟,自然更尽心竭力为之计,不免一番苦口婆心。
说罢,也不待庄秋水反应,将大袖一挥,化出一团红艳艳的火烧云,驮起二人望南悠悠飞走。
“女娲娘娘造人成圣”,自听得这句,庄秋水脑中即不停浮现红云因身怀那大道之机鸿蒙紫气,而遭围殴致死的情景,一路上心情沉重,不禁宛转问起后世所知“鸿钧紫霄宫立圣位”、“红云让位准提,结怨鲲鹏”等事件的始末。孰料红云的说法却与他所知大相径庭,直令他大骂YY小说害人不浅。正是:自恃后来得先机,孰料口耳正者稀。此间不同我来处,目瞽聪失难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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