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恩义断绝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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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放心,羽林徘徊在醇所在房间的院子。夜色迷茫,虫鸣鸟叫,羽林躲在院子瞧着醇的房间。醇的房间有灯光,还有个侍女的身影在游走,羽林猜想这不是春桃就该是夏青,侍女身影隐没在床方向,想着醇还在休息有人照顾,羽林正欲举步离开,谁知就在此时屋里嘈杂起来了,听见醇不知喊了句什么,那个侍女大声“我不是!我不是!”接着就见那侍女神色慌张伤心欲绝地呜咽着冲出门外去了。羽林大吃一惊,那人居然是梅子。
梅子近乎逃跑般的走了,瞧着梅子离开的方向,羽林大感困惑,走到房门前推开没有关好的房门,入眼就是平躺在床上的醇,他已经醒过来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羽林踏着步子轻问。
“我……”醇犹豫要不要说,最后还是说了,“我把她错认是谦和了。”说起来醇有几分内疚的颜色。
那羽林能想象梅子逃跑的原因了,“她喜欢你。”
醇“嗯”了一声,“我妹妹让我娶了她。”
羽林正欲替醇倒水的手停下来了,“那你怎么打算……”
“我已经答应了。”醇说得很平淡。平淡得伤人。
羽林鼻子一酸,坐下闭目,“那谦和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别,我明天就作主替你向千时家提亲。”羽林站起来。
“你别再那么孩子气了。”醇云淡风轻的,不知是真的看得开,还是麻木地在逃避,“羽林,过来吧,到我身边来。”
羽林吸了吸鼻子坐到醇床边。
“你老实答我,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羽林才坐下,醇便问道。
羽林猝不及防,脸上显了颜色,醇瞧得一清二楚,脸上一幅理所当然的不再往羽林望了。羽林感到自己又被摆了一道,心中微怒,“你就不能少算计我一次吗?你就不怕我哪天生气丢下你不管了吗?”
醇还是害怕的,有点畏缩,但还是道,“那是我对不起你,你丢下我,我也没有怨言。”
“你……”羽林气得真是想啪啪就给两巴掌。
“想见你娘不?”醇突然话题一转,羽林注意力也被转移了,道,“当然想了,你知我娘在哪?”
“当然知道,是我让藏起来的。”
羽林一听,吃惊之余又是一阵急怒,难道醇是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要用他娘来威胁他,会的,醇为了达到目的会做到这份上的。羽林一根根汗毛都竖起来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醇把头别向床内侧,“你那么聪明,知道的,我想让你……”
“啊——”羽林抄起坐下的椅子向前倾尽全力一砸,那椅子碰上雕花木栏来了个玉石俱焚,一地的碎片,羽林那张脸悲愤得像供在庙里的雷神,狰狞得可怕,醇躺在床上也不惊讶,只是深吸了口气。
“我想——”
“我就是不让你说!不让你说啊!”羽林抓起醇的衣领,醇的脸因拉扯到手臂上的伤口而扭曲,门外的奴仆什么的听见响声都过来,一见此情此景全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尺将军!”春桃、夏青想阻止,哪知被羽林大喝一声“都给我出去!”便什么话都被堵回去了。
羽林的表现对春桃一行下人来说实在太恐怖了。春桃关了们还心有余悸,嘱咐夏青道,“快!快去把桃将军、何书生那些人找来,不然我怕他们要出事了。”
夏青一行人都点头,慌慌张张的发散找人去了。
羽林提着醇的衣领,醇的个儿没有羽林高,隐隐双脚不能着地。
“我不让你说!我不让你说!你说了,我们就再不是兄弟了!我跟你就在没有任何关系!”说到这份上,羽林把他扔回床上去了,醇扶着接回来的右臂痛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羽林!这都什么时候了,有话不能留白天好好说吗?”矢和石浪蝶本来就寝了闻风赶来,衣衫都不整齐,石浪蝶一脚踹门,矢说话道。
被矢分散了注意力,羽林收敛些了,谁知醇却要在这时候说道,那话轻柔得犹如寒风灌耳,让羽林整个人都抖了,声音在他脑际回想,像是几千年都挥之不去的恶梦般,“我要让你娶了谦和,不然你就再也见不着你娘了。”

羽林狂了,这次是真的狂了。你这是存心要跟我恩断义绝吗?好!我成全你!羽林啧啧冷笑,如果有镜子,大概他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笑的,“好啊!好!我会如你所愿的,我会娶了你最爱的女人,我有什么损失!你想我跟你反目成仇,那又有什么难。今天起!”羽林取出苍郁要建防身的匕首,手起刀落。
“羽林!别冲动!”矢哪能叫住气头上的羽林,一段布帛的破裂声,羽林半边袖子下来了,往醇的方向就是一扔,随之一扔的就是一个话,“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扔下让人心碎的布帛和那句话,羽林也像梅子那样逃跑般离开,矢推椅就是一阻,惹得羽林指矢就喝,“还有你!我跟他你只能选一个!我受够了!我不会再受你们摆布了!你们都可恨!”说罢一手推开矢悲痛欲绝的跑开了。
“尺小羽!你吃火药了你!”石浪蝶又悲又气,矢蜡烛石浪蝶,“罢了吧,他只是太难过了。”矢黯然地面向躺靠在床壁的醇,“真的有必要作得这么决绝吗?”
“你要跟他去你也走吧,没必要勉强留下来的。”醇一点都没有挽留的意思。
“你还真当自己是块宝啊,连你亲爹都不要你了,你还横什么。”蝶一时气愤破口而出。惹得醇吐出一口血,“少主!快找人去请桃大夫!”春桃扑上去了,回身冲石浪蝶道,“你这人就不积点口德吗?”
“啊,我……”石浪蝶心里嘀咕她又不是故意的,委屈对矢道,“我不是故意的。”
矢瞄了妻子一眼,两眼一翻推椅子走了,“原来我家的好娘子也是一肚子秘密瞒着我的。”
“冤枉啊。”石浪蝶跳脚了,“相公,等我。”
“都是群什么人!”春桃心痛醇生气了,扶醇躺回床上,谁知醇给她的又是伤心的一拨,“你也走吧。”
连我也要走吗?春桃觉得难以置信,这侍候醇都五个年头了,什么事情不是她张罗的,醇居然在最该需要她的时候叫她走。眼泪下来了,可是春桃比谁都知情识趣,只是强忍心中悲痛,“少主,好好休息。”门关上了,春桃靠着门帮抽泣。
这是怎样的一个晚上啊,一轮明月当空,那个月亮是那么熟悉,给大地披上的也是一层薄纱一样的朦胧的颜色,以前还会觉得温暖美丽,现在只感到那是无尽的淡淡的悲伤。
羽林奔到柴房一个角落躲起来哭了,一条小白狗追着羽林的气味溜进柴房来了,一个小人影踏着月色而来,“尺哥哥。”
羽林抬头,看见一脸关切之情的桃红,他再也忍不住了,搂住桃红,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悲痛欲绝的失声痛哭起来,那痛哭声声声入耳,让人不然兴叹,男儿泪,并不比女儿泪贱;桃红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安慰。
*岁月把人生牵动,生也相从,死也相从。都说兵刃钢铁铸就,谁知里头柔情万种。流血未必不流泪,无泪算什么真英雄。
歌声悠悠地在黑漆漆的西厢飘荡,“这是什么歌?”何太急在黑幽幽的夜色中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记得以前玄武叔叔,不对,应该称呼为寒武烈王叔,经常喝酒的时候唱。”葵香叶坐在凉亭中欣赏着月亮,答道。
“那你认为如果他活着,把你带回淡路复国的机会有多大。”何太急继续问道。一旁的梅子脸上的不悦连夜色都遮盖不住。
葵香叶倒不介意,“恐怕我有那个心,也是不可能的了,我对你们手下留情,那就已经连当淡路人的资格都丧失了。他不会再来找我了。”
“那自是最好。”何太急说毕,故意快步离开,让在院门偷看的夏青躲避不及。
何太急瞧着她浅笑不说话,哈哈哈地走了。
夏青愣在那,实在是寒心,她虽然不是渔民,但都能清楚地感受到,有一场比海滨更厉害的暴风雨正在酝酿着冲着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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