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锋芒渐露 危机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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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羽林坐在黑漆漆一片的亭子中不作声息,一个点灯丫头点了凉亭角边的一只灯笼,挂好灯笼低头一瞬被尺羽林吓得挂灯的竹竿差点飞掉。定睛一看,原来是尺将军,小丫头这才舒了口气。
“吓着你了?真是抱歉。”羽林淡淡地对点灯丫头道。
点灯丫头浅笑,“原来尺将军你在这儿呀,黑漆漆的,小的帮你把灯都点上吧。”
羽林“嗯”了一声。
点灯丫头把凉亭顶的那只大灯笼用一边的滚轮放了下来,添了灯油,吹了火折子,不一会就把大灯笼的灯芯都点亮了,凉亭里一阵暖洋洋的红光。红光照到羽林的整张脸上,点灯丫头有点呆了,原来脸上没有笑容,没有任何情绪修饰的尺将军是长这样子的。
“尺将军你不高兴吗?还需要点什么要小的办的?”点灯丫头把灯上好,问羽林道。
羽林想了想,“没什么,就是心情有点苦闷,麻烦去拿些酒和小菜过来吧,顺便找人请请何太急。”
“就这些,好的,小的这就去办。”点灯丫头正欲离去,羽林叫住她了,“等一下。”
“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桃红现在是不是跟你住一个房里?”
对于羽林这个问题,点灯丫头有点惊讶,笑着道,“尺将军的记性真好,不过那已经是前几天的事情了,桃将军早为她准备单间了。”
“打死她她都不愿意一个人睡的,晚上肯定偷偷溜别人房里睡,不是春桃、夏青,那就是你了。”尺羽林推断起来水到渠成。
点灯丫头吃吃地笑,笑得有点合不拢嘴,“尺将军明察秋毫啊,桃红这两天晚上是害怕,哭着要和我挨个儿睡,不过她让我不要让你和桃将军知道,连春桃夏青姐都不让告诉,怕辜负你们一番好意。”
“那傻丫头片子。”尺羽林两眼一翻。
“那……那我该怎么办呢?”不知尺羽林要把桃红怎么着,点灯丫头奇怪地问。
尺羽林总算笑了笑了,“你就当啥事情都没发生过,我会让桃将军、春桃夏青装作不知道的了,那就委屈你和她挨个儿睡,替我好好照看一下她。麻烦你了。”
点灯丫头呵呵地笑,“不麻烦,不麻烦,这两天被她逗得我快不行了。她真得很冒失,很可爱。”哎呀,大觉自己失仪,点灯丫头收敛道歉道,“对不起,小的失仪了。”
“没关系,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称呼小的小尘就可以了。我是负责东厢和西厢的灯务的。不过如今西厢的灯不让点,目前我只负责这儿,活儿闲得紧。”
“西厢不让点灯?为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现在西厢一到晚上就黑漆漆的,谁都不敢过去,有次打更的小桂提了灯笼过去,谁知公主没命大叫,那叫梅子的丫头指着他鼻子喷了他一脸,真的没必要都不愿过去了。”小尘低头,“其实不是小的多话,心里实在不舒服,再这样下去,公主的病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月才能好,少主他……他恐怕也振作不起来了。”
小尘的说话正是羽林的心病,羽林逃避状手一挥,“去干活儿去吧,我会想办法的了。”
“小的失言了,现在就去办。”小尘踏着碎步而去。
不一会,一个踏着与现场气氛明显格格不入的轻快脚步声进来了,“大哥,还以为你今天不知会在哪个角落一醉不起,想起兄弟来了?”
“明知我心情不好说话就放小心一点,不然我想你满地找牙齿的碎片!”
“哎——认了吧就认了吧。”何太急揶揄着,瞄见端着酒菜过来的小尘住了口。
小尘碎步盈盈地过来,把酒壶、酒杯、小菜顺次摆好。
“好一个干净的小姑娘啊。”何太急调戏道。小尘脸上一红,含羞答答。
“少调戏小姑娘了,不然养成了坏习惯,等哪天真遇着个喜欢的,你就后悔莫及了。”
“哼,还有哪个小姑娘被我看上不上钩的道理。”何太急不以为意,小尘脸上一阵不悦,感到被羞辱了。
“何况现在我都是很凄惨地被小姑娘看上,小姑娘也就算了,今天还被个头上顶猪粪的恶心上,哎——我这不调戏一下发泄一下要怎么活下去。”何太急说的又是摇头又是晃闹,有趣死了。小尘嗤的一口,不悦顿减,只是觉得好笑。

“简直是胡说八道。”羽林嗤之以鼻,对小尘道,“你还是快点远离这红颜祸水,祸那头上顶猪粪的就好了,你这些头上顶青丝的急急退散少受他毒害,不然跟那头上顶猪粪的相提并论岂不糟糕。”
“那的确很糟糕。”小尘帮着羽林拆何太急的台然后行礼告退。
瞧着小尘愉快离去,何太急眯着眼睛道,“兄弟你最近遇着谁谁就帮你,实在是如鱼得水啊。宁可说明王的本事大,不如说你这多年来谁也不讨好谁也没得罪的本事更大吧。”
“不知你在说啥。”羽林心情不好地把酒杯一推,酒杯中酒撒出几分,看来是连喝酒的兴致都没有了。
“在担心什么?在担心明王?还是在愁……此次之后你泥足身陷再难自拔啊。”
“你给我安静,好不好!”羽林听得都想拿起酒杯来砸了。
“你这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让我安静吗?”何太急一点也不体谅羽林的心情,继续加猛药。
“我就他妈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弄到怎样一个结局才心息!”想到气愤处,羽林终是拿起酒杯狠狠一砸,酒杯“砰”地四分五裂各散东西,发脾气了,还真是动真怒了。
“那你想怎么样?”何太急垂目。
“我不知道!”羽林继续借醉怒喝。
“都这节骨眼儿上了,你怎么还能这么轻易说你不知道!”何太急也来劲了,“你现在已经是尺都尉了,明王已经是昨日黄花,三十二门宫女又出现,这里头还有多少事情掺和着没有解决,你倒简单,三个字,不知道!”
“这些事情我本来都可以置身事外,不是吗?”
“你可想清楚,这些都是你选择插一脚的,没有任何人逼你的,而且让你放下一切不顾而去,你办得到吗?”何太急一下子也像吃了炸药,脸上的优越、浅笑都收起来了,脸上忧郁得发沉,还真和醇有几分相似。
大吵大闹一翻过后,二人进入冷战,冷战了好半会,何太急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话了,“今天那皇帝找你嗑什么瓜子来了?”
“他问我想不想做皇帝。”羽林淡道,语气是淡的,但其中夹杂的叹息声浓得化不开。
“这么直接?那你怎么回答。”
“我说,真一点都不想是骗人的,不过要是真当不上也不会强求,人生在世,求平安、求温饱、求乐趣足矣。”
“那你是怎么保住明王府的?”何太急真是想不明白,尺羽林使用什么方法让罄金皇容忍明王府的存在。
“那还不容易,我说我这八年来在明王府含冤受屈被折磨够了,现在要换换角色,让明王府上下让我踩在脚底下折磨痛快上一回,罄金皇二话不说,把醇、葵香叶还有王府上下的生杀大权全都归我了。真不知该生气还是庆幸。”
“这当然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何太急说完,双眼一亮,“那如今你不是可以把葵香叶找户好人家嫁出去了,既干手又净脚。”
“是啊,可是任我思来想去,最适合的人选,只有你了。”
何太急差点没有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你不是跟我开这种玩笑吧,不幸的,想让葵香叶公主置身事外,只能让她嫁给那些无意皇位之争但皇家又不会轻易得罪的富家子弟,我不适合的。你还得继续伤脑筋。况且就是真有这么一个富家子弟,想让他答应这头婚事而保证公主不会受委屈也不容易啊。”
“反正我这现在归你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啥?”何太急两眼一直。
“又是你说来帮我助我一臂之力的,要是这事办不成,你就乖乖给我捡行李给你娘道歉去。”羽林说罢,毫不讲理地往醇房间方向去了,留下何太急一人在凉亭。
何太急提酒壶自斟自酌,“这大哥手段也越来越见得人了。”酒过一觞,站起来叹道,“可是呢……”话尽于此,何太急消失在去西厢房的走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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