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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走到那里都是带着阳光的。国字脸上棱角分明,耳阔鼻挺,双眉浓密而厚重,深邃的眼神中藏着睿智,衬衣西裤,格外的庄重成熟,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两年前的稚嫩已经一扫而光,取代的是一种刚毅,一种能征服一切的刚毅。跟着他走出来的小香,宽眉厚唇,一头短发蓬松的像蓄势待发的刺猬,倒是那套紧身牛仔衣恰到好处,显得身材凹凸有致。
云走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往李行的身后躲,像只受惊的蟑螂,丫头用力的握了下我的手,用眼神告诉我不要紧张。小香叫着欢呼雀跃的冲了过来。李行一把搂住她,拍着小香的肩膀点头说,长大了,小丫头长大了啊。然后像狗贩子般上下打量小香,还真是那里都长大了,来再抱一个。被小香一把推开,两人闹成一团。
云看见了李行后面的我。光芒四射的走过来,刺的我眼睛生疼。我躲闪着云的目光轻声叫着大哥。
壮实了啊。呵呵。云捏着我的手臂,又摸了下我的头,给我一个拥抱。这让我感到很踏实,以前我被人欺负了,云也会个我一个这样的拥抱,但是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能给他一个拥抱,虽然不那么踏实,至少也是一种安慰吧。
云看见丫头的时候楞了一下,瞟了我一眼,眼神有点怪,随后又是一脸灿烂。我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宫瑜,这是我大哥费云。丫头很优雅的和云握了手,然后眨眼告诉我云真是个帅哥。我不露痕迹的掐了下她的手背。丫头有喜欢看帅哥的习惯。我曾经很纳闷她为什么会选择我。丫头翻着白眼给了我一个答案:帅哥就像是一副风景画,再美也只能用来欣赏,找老公嘛,还是要找你这种一身猪油的家伙,至少看上去就比较于食欲。
我把丫头介绍给小香的时候,小香的嘴张的格外夸张,不需要多少想象力,就能让你联想到动物排泄的地方。其实我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我所有朋友第一次见到丫头的时候几乎都是这个表情。不仅仅是因为丫头的漂亮,而是因为她和那个人长的太像了。唯一不同的是嘴唇,丫头小时候偷板栗吃从树上摔下来把上嘴唇连接牙龈的唇线摔断了,所以她的嘴唇有点微微上翘,很多人说那是一个遗憾,我却始终觉得那是一朵水莲花长出牡丹的娇媚后浑然天成的性感。
姐姐你真漂亮,我叫费小香,你叫我仙女好了。
为什么要叫仙女啊?丫头有点诧异。
长的像啊。小香的比丫头更诧异,随后摆上几个千娇百媚的姿势:难道不像吗?
丫头彻底抓狂了,居然遇见一个比她更臭美的人。
云挨个和大家拥抱后,一行数人打了三辆车去为云接风,饭局是李行定的,还是昨天那家。我本来不想和云同车,却被李行抓了壮丁。只好撇下丫头硬着头皮上车,好在云比较累,上车就睡着了。上车后小香饶有兴致的问我从哪找了个一模一样的。我给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一路无语。
吃饭成了一种套路,就不再是享受,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今天我不是主角,乐得消停,和丫头一起把一盘板栗烧鸡划拉到自己面前,吃的那叫一个畅快。
席间,云用一句话概括了他在北京的经历,一直在酒吧作歌手,虽然赚了点钱,却忍受不住独在异乡的那份孤寂,所以回来了。完了又补充一句:和你们不能比啊。我都老了,总不能做一辈子戏子给人卖唱吧?大家都笑了,我却笑不出来。我虽然不能感受他的那种苦难,却能体会那种孤寂和种种经历后的辛酸。

我们三个是一个大院长大的。李行的老爸是那种成天腆着大肚子在台上简单说两句,一说就是两个小时的那种人,我寄养在舅舅家--舅舅是李行老爸的搭档,而云是门卫的儿子。我和李行打小就是是那种不折腾别人就折腾自己的人,总怂恿云带我们玩,遇见我们和别院的孩子打架,云总是冲在最前面。别的孩子就会哭着去向门卫大叔告状。门卫大叔就骂云没出息,都上初中的人了,还成天和幼儿园大班的孩子一块玩。然后云免不了的被揍成柿饼。
云高中毕业的时候,门卫大叔去世了。云先后在工地做过小工,给餐厅刷过盘子,在湘江挖过河沙,最后在酒吧做侍应生的时候,被老板发现嗓音不错,就开始做歌手。我和李行考上大学那会,他已经混的风生水起。如果不是后来那件事,他在C城应该也是个腕了吧,只是世界上的事情是没有如果的。
云问我们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李行大大咧咧的一摆手,谁惦记毕业啊,在学校多好啊。好吃好玩,每个月老妈还给银子花。就大爷我这样的,走出去也没人敢请我啊,就算他们敢请,我还不一定愿意伺候呢。每个月就那两钱,都不够我喝杯酒的。要我说啊,毕业了继续读研究生,研究生毕业读博士,博士毕业好赖再混两年博士后,到那个时候再考虑毕业的事情也不迟。
**,迟早拉出去和你爸一块毙了。读书人素质这么低,合着就是你这样的人多了。
李行对小香的话嗤之以鼻,他说,我爸不**,能给我银子花?我没银子花,这顿饭谁请啊?你天天请我大鱼大肉的吃着,小糊涂仙喝着,我立马回去要我爸做包青天。
云又问我有什么打算。我特不好意思的说,四级还没过呢,能不能毕业还得两说。如果能毕业的话,就在C城考个公务员吧,我舅舅也这个意思。说着我看了丫头一眼,丫头比我晚两年毕业,留她一个人在这,我也不是很放心。就陪着她呗。
你去出去闯闯啊。我给你看着她呗。李行狼吞虎咽的说着。
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云把大家都逗乐了又冲我直摇头的说:你小子还这熊样啊。为了女人什么事情都愿意干。大家又一阵哄笑。我却敏感的想到了另外一个女孩。
云大笑一声说,你要真毕不了业,咱哥们一块开个酒吧。你卖酒,我卖唱。
我跳舞。小香跳着站起来,撞上了桌子,碗碟响个不停。
李行偏过头做出一副惨不忍睹的神情的说,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像刚刚冬眠过的麻拐(作者注:青蛙),身上没有三两肉,谁看啊?现在酒吧可都是艳舞啊,知道什么是艳舞不?李行怕小香不明白似的,还站起来夸张的晃悠了几下**。
小香要过去抽他,被云制止了,气得眼球凸出,腮帮鼓鼓。
云又建议说,现在不是流行请枪手吗?自己考起来吃力,不如也请一个得了。
实力一般的不定能过,有点实力的又贵的离谱。鸭子摇着头说:云哥,你要真开酒吧,我给你端盘子呗。
李行说那敢情好,在酒吧门口搭个草台,扯一横幅“香港第一舞男驻场热舞”,完了给鸭哥整一性感小内裤跳钢管,台下那些堂客肯定能乐疯了,生意倍火。李行贫嘴时神情特严肃,像和日本首相在讨论钓鱼台的归属问题,等大家都被他逗乐了,他才会跟着歇斯底里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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