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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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告诸位读者,汉魂正在与起点履行签约手续,不久之后将加入vip的行列。因此这段时间更新频率有一定调整,暂且变成每日一更,等宣传开始之后再度改回每日二更。海州起义即将由**走入低谷,柳维烈要如何面对一波接一波的暴风骤雨?请诸位继续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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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不孙亲自带二十多人爬上房顶,持弓弩飞石以待,秦简带着若干汉军远远走来,他便下令弩石齐发,打了秦部一个措手不及。当时秦简若能稳住阵脚,从四下包抄过去,即使有所损伤,也不会导致后来那般一败涂地的局面。可是他偏偏下令撤退,这一退军心大动,哄传金人卷土重来,又夺了大半城池,士兵纷纷涌向器甲库去,要抢先领到刀甲,免得如先前那些毫无防护的同伴一般,给金人一箭穿心,就此死了。
张胜还在器甲库里发他的美梦,见外面士兵蜂拥而入,连忙令库中正在领取刀甲的兵丁维持秩序,阻止他们涌进来。外来之兵受了阻拦,更加恐慌,纷纷啸叫起来,局面变得愈发不可控驭。阿里不孙觑得大好时机,整顿金兵裹在乱军之中冲杀进来,汉军战心已失,非复先前夺城之时的悍不畏死,略略抵挡得数合,便越墙而走,向城门口败退而去。张胜眼见局势瞬间逆转,无法可想之下只得随着败军追去,想着收勒部卒,或者尚可一战。秦简大悔方才指挥失当,赶上去叫道:“张营长决不可走,你若一走,尚在抵挡的士兵也必以为我们败了!”张胜怒道:“老子的兵在哪里,老子便在哪里,用你来多口甚么?再要罗里八嗦,便从老子的营里滚出去!”秦简又碰了一个大钉子,索性豁出去顶撞道:“我早已不愿在你部下,如此正好!”一顿足,领着几个亲信士兵向另一个方向撤去。
当此危急关头,一营之长居然与副手自相龃龉,给临近的士兵瞧见了,恐慌就如水波一般一圈一圈地传开去,不多时汉军已经毫无斗志,有一个伤兵首先抛下了刀,叫道:“投降,饶命!”这一来犹如传染病一般,一传十,十传百,耳中只听得一片丁零戗郎之声,五六百名汉军,倒有八成向这百余金人残兵弃械投降了。
张胜已经走到城边,见势不妙,便打算弃城而走。至于临沂得而复失,柳维烈会怎样收拾自己,那也顾不得了。可是阿里不孙并没让他这个意图得逞,张胜奔到城门前,发现大门紧闭,心中暗呼不妙,回头便走。城头上一声喊,露出许多金兵的脑袋来,往下发射弩箭,抛掷石头。汉军夺城之时压根没有好好肃清,战具器械,都在城头堆放,金兵爬上城去,杀了寥寥的几个守军,夺过来便用。
张部再遭伏击,如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走。阿里不孙带着一伙金兵围了上来,张胜自知无望,仰天叫道:“贼老天,老子生不能反你,死了也要吃你的肉!”横刀向颈中一抹,一股鲜血喷涌而出,身子晃了几晃,仰天跌倒,脸上犹自挂着一撇诡异的微笑。

柳维烈率军走到沭水边上,迎头撞着带了三五亲兵狼狈奔逃的秦简。秦简见了大军,悲从中来,跪倒在柳维烈马前大哭。柳维烈心中冰凉,头脑一阵阵发晕:临沂复失事小,张胜所带的一个营千余人,都是自己起家的精锐,就这么全军覆没,连张胜也没能活着回来,义军原本战力便弱,眼下又受此重创,还怎么同金人抵敌?不由得深自懊悔,若是当初自己不曾鬼迷了心窍,提议取甚么沂州,张胜又哪里会去私自攻打临沂?
他知道自己身为三军主帅,眼下绝不是沉浸在后悔之中不能自拔的时候。静下心来想了一想,临沂既失,自己继续北上也无意义,况且此刻金军主力已经逼近赣榆,还是及早回防的为好。计议已定,当下令三军后队变作前队,掉头向赣榆方向行军。这又是柳维烈犯下的一个大错,其实此刻临沂城的防备极为空虚,阿里不孙虽然复夺城池,自己伤亡也甚惨重,他若是挥军急行,抢在张宏昌大部进驻临沂之前赶到,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重取临沂。临沂城大粮足,要坚守个三五月也不成问题。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汉军错失战机,一着输,满盘皆输。
柳维烈率领的汉军,几乎与萧阿窊部前后脚抵达赣榆。他领兵入城,对楚炎、余广说了张胜战死的经过,两人都是唏嘘不已。楚炎道:“职自奉命据守赣榆以来,加固城池,囤积粮草,已经将力所能及之事全部做完。无奈赣榆城小力薄,矢石缺乏,就算坚守,恐怕也难守多久,徒然折损战力。职以为不如索性弃了赣榆,南下退保朐山,或可同东海互为犄角,表里为援。”柳维烈不假思索,摇头道:“不可不可,赣榆若失,朐山再无遮蔽,金人当可长驱南下,到时又该如何是好?”楚炎道:“敌来我走,敌退我当复来,朐山若也不能守,何不索性弃了城池,退入乡间,结寨自保?硕濩湖一带河流纵横,水网交错,我结山水砦于其中,金人马不能行,又不善舟楫,拿我能有甚么法子!大兵早晚要退,待萧阿窊退去之日,我再卷土重来,有何不可?”柳维烈仍是摇头,他在后世的抗战之中,看多了捐城弃地的行径,打从心底觉得那是可耻的逃跑。有些反对党便是如此,明明是被日本鬼子赶得四处逃窜,偏要朝自己脸上贴金,说打的是游击战,把军事要塞的大城市双手奉送给日本鬼子,自己却一头钻进山沟里搞甚么抗战。日本人都盘踞在城市、铁路,他们在山沟沟里抗哪门子的日?所以他对楚炎的意见,想也不想地便加以否定了。楚炎吃了一个闭门羹,仍不死心,道:“职从小生长在硕濩湖畔,对彼处地势水势都了若指掌,我军若是退入湖中,金人只有望洋兴叹的份,绝对无法攻得进来!”柳维烈摆手道:“我誓不弃一城一地,毋庸再说了。”掉头便走。楚炎怔怔地瞧着他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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