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屈永胜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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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焦早在此一仗之前便做好了随时撤离的准备,大队人马如退潮般遁入山地,眼见敌军追到山麓便迟迟不敢进山,便忙吆喝道:“快给我守一下,别光想着退,这计谋使得也太虚假了吧!”
后方兵马听得主将命令,赶忙倚就一些树木石块,向敌军射起箭来
屈永胜原本见敌军退的有条不紊,不禁心生疑惑,但见敌军零零碎碎的做起了反抗,便大声道:“奶奶的,别以为这大山就能挡得住我,老子也是从山里打出来的。兄弟们,跟我冲上山去,把敌匪全部剿灭!”说罢,便领军向山上杀去。
待冲至山峦腹地,屈永胜身旁副将道:“将军,我等进山如入无人之境,此间一定有诈,不如暂且退兵,而后再做商议。”
屈永胜道:“退兵?好不容易进来这么深,若要退回去,前面的拼命岂不是白费了?再说了,若就这样退去,敌军以为我等胆怯,必会复攻。那样一来,我军除了付出兵力的无谓折损,还能得到什么?”
那副官道:“将军,此拨敌军对地形了解远胜于我军,若再深入,我怕便是中了他们的埋伏。”
屈永胜摇摇头,道:“你看看,前方便是武夷山主峰黄岗山,我军若能一鼓作气,拿下此山峰,便占了地形之利,再由东南坡向下奔袭,便可占领这整个武夷山。”
那副官见拗不过屈永胜,只得硬着头皮上山。待到了半山腰,便道:“将军,我看此山凶险异常,要上你上吧,我不上去了。”
屈永胜道:“好吧,你领一万人马在此守候,我自领军上山。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若取胜,你可占不到一点功劳啊!”话虽如此说,但心里却想:“等这一仗打胜了,到摄政王那里参你个渎职怠战之罪,有你好受的。”
登上黄岗山顶,屈永胜遥望山南,见山势平缓,绵延十数里,尽头便是平川,几座村落错落有致的排布在山洼里,便挥手道:“兄弟们,随我冲下山去,这武夷山便是我们的了!”
冲至南山腰,见数十棵枯树被拦腰砍断,而后结成荆棘篱笆,横阻于前进道路,且篱笆后有数百名士兵手持长矛防护。为首一名青年校官,骑一匹骏马,见屈永胜赶到,大声叫道:“屈小宝,咱们好久不见啦!”
屈永胜定眼一看,正是吕文长。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登时怒火中烧,大叫道:“兔崽子,你设此等不堪一击的防布,妄图阻挠我两万大军,简直自不量力。去年高岐凤饶你不死,让你苟活了一年,今日我便送你去见阎王老子。”说罢,便厉喝道:“都他妈给我上,把那些花花草草的摆设给我踏平喽!”
前方人马乎呀呀地冲了上去,不想还未进得篱笆防护,铺有杂草的几十处地面同时崩坍,只听得轰隆隆几声巨响,前方数百人跌进了大坑中,嚎叫声四起,后面军队便不敢再近前。
屈永胜大叫道:“别停下,都给我冲,违令者斩!”
随后,又有一拨军队绕过陷阱,冲了过去,不想,在篱笆防护跟底下,地面再次坍陷,又有数百人落入埋伏。
吕文长在远方大笑道:“哈哈,屈小宝,我这连环陷阱是不是很有新意呀?!”
屈永胜道:“新意个屁,看我待会儿砍你时如何创出新意!”说罢,便催马上前,蹬踏坑中兵士身体,猛地一嘞马缰,越过篱笆防护,朝吕文长冲去。
吕文长见屈永胜气势汹汹的扑来,叫一声:“哎呀不好!三十六计走为上。”便急转马身,向山下逃去。
屈永胜哪里肯放过,边追边喊:“兔崽子休走,把脑袋给我留下!”
直追了有二三里地,吕文长突然回马,道:“小宝,当心!”
话音未落,屈永胜所骑马匹踢中一根绳索,马匹嘶鸣一声,直直地摔倒在地。屈永胜收不住俯冲的身形,身体向前飞了足有三丈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地上,疼得他哇哇大叫。
吕文长作出心疼的表情,道:“哟,我不是叫你当心的嘛,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呀!怎么样,疼不?”

屈永胜呲牙道:“小兔崽子,我他妈撕了你!”
吕文长道:“哟哟,别这样呀!你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呀,用不着跪在地上的,赶紧起来吧,小爷饶了你,你快回家去吧!”
屈永胜那里禁的了如此羞辱,抓起落在身旁的丈八斧钺,从地上爬起来,咧着嘴叫道:“不把你大卸八块,我就不信屈!”
吕文长忙道:“慢着!”
屈永胜以为还有埋伏,便道:“干什么?”
吕文长笑道:“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这个姓氏有些晦气,屈便是冤屈的意思,不如就跟我姓吕吧!”
屈永胜气得浑身哆嗦,不再言语,举起斧钺便冲上来。不想未到吕文长跟前,脚底下踩中一个石块,石块翻了个身,露出一个绳结,忽地一下拴住屈永胜脚脖子,嗖的将他倒拉了起来,直挺挺地悬到半空中。
吕文长翻下马,走到屈永胜跟前,歪着头看着他气得发绿的脸。道:“唉!都是姓氏惹得祸,我说别姓屈吧,你看看,糟蹋了这样一位英雄豪杰!”
屈永胜双手在半空中乱抓一通,吕文长边左右躲闪,边道:“干什么?干什么?消停一会,累不累呀你!”
屈永胜抓了一会,便不再动弹,吕文长道:“累了吧,歇会儿吧!我来问你,你番你再次败在小爷手里,你可服气呀?”
屈永胜不做回答,只是鼻子里噗噗地吹着气。
吕文长在地上捡了根树枝,捅了捅屈永胜背脊,道:“嗨嗨!问你话呐!你若服气,兴许小爷还能饶了你!”
屈永胜还是不作答,少卿,簌了簌鼻子,突然大声哭嚎起来,边哭便叫道:“我屈永胜一身武艺,想不到居然死在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娃娃手里,我再无脸面苟活于世,兔崽子,你他妈少给我废话,来个痛快的!”
吕文长道:“别呀!你若就此死了,我说出去,没人信呐!我要你活着,给我做个证人呀!”
屈永胜浑身疲软,怏怏地挂在树上,不跟吕文长说话了,任凭吕文长说什么,他亦不作回应。
吕文长道:“好啦好啦!前面说的都是跟你开玩笑的,这回说真的,我若放了你,你日后该如何行事?”
屈永胜不语。
吕文长又戳戳他脊背,道:“别不开口呀!说实话,你我本来就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有些小过节,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你不至于小气到这程度吧!”
屈永胜略微抬起头,见吕文长表情似是真的不想和自己拼命,便道:“你要是真能放了我,保证弃恶投明,和你们一起去打清狗。”
吕文长忙摆手道:“别别!你帮清狗杀了我们这么多同胞,我们这里谁敢要你呀!”
屈永胜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吕文长道:“这样吧,你还是回去清军那里做个卧底吧,听我指挥就行了!”
屈永胜忙道:“好好,你我内外联络,一起做大事!”
吕文长乐了,道:“这才象样嘛!我放了你,你可别反悔哟!”
屈永胜道:“不反悔,不反悔,我若反悔,我就是你儿子!”
吕文长叫了一声:“好,信你这回。”说罢,便跑去三丈开外,将捆于树干上的绳结打开。只听噗通一身,屈永胜摔到地上,起身不得。
吕文长道:“好了,你回去吧,随时听我的吩咐!”
屈永胜解开脚上绳结,忽地一声站起来,叫道:“小屁孩,大人的话你也信!”说罢,便又冲上来。
吕文长摇头道:“唉,狗还是改不了吃屎的!”话音未落,对方脚下地面陷落,屈永胜一个没留神,便摔了进去。陷阱内无数根利刺,屈永胜还未来得及叫唤,便被刺成了马蜂窝。
吕文长来到坑边,见屈永胜死相及惨,不由得连连摇头,道:“我也没叫他们放那么多根尖刺呀,哎呀,太惨了,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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