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回 关良德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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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小岛上的患者经过关家父子和西洋医生的中西合璧式的医治,病情慢慢得以好转,只是患病人数过于庞大,一时间还难以达到预想中的在短期内使所有患者痊愈的目的眼见时间越拖越久,那西洋医生不耐烦了,便寻了个理由,返回主岛,再也不肯涉足小岛。DuShU001.CoM
船队中未患病的人员因不能上岸,整日困守于船内,便开始有了厌烦情绪,由开始的担心转变为消极,逐渐滋生出一些过激言行。说什么,船上食物已经不再充裕,难以为继余下航程之用。更有甚者,以命运或劫数作为这次瘟疫灾祸的根源加以消极描述,以讹传讹,不利军心的言论充斥整个船队。
如果说,船队所乘人员全部为军人,那么,下一条军令足以安抚军心。然,船队所乘人员军士家属数目要多于军队,因此,单凭军令无法使涣散的人心安抚。
于是,薛常亮等首领议事,并接受通晓心理学之人士的倡议,允许船员轮换上主岛,在沿海滩涂做短暂停留,以舒缓紧张情绪,继而更利于一些安抚条令的有效执行。
只是,这个法子,尤有诸多弊病。踏足主岛的人员越来越多,致使主岛西洋军队开始担心明朝船队的踏足主岛对其统治该岛产生了威胁,毕竟明朝船队人数庞大,这是一种潜在的隐患,势必会致使岛内统治者开始由单纯的抵制变为更加严厉的抗拒。
某日,船队滞留主岛海滩的人员与西洋军队产生了摩擦,由此,两方发生肢体冲撞,更有西洋军开枪打伤数名船队人员,继而引发大规模冲突,幸由船队首领下令将本方人员撤离主岛,才避免了事态更加恶化。不过,两方由此交恶,双方关系也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一日,船队首领们议事,均对眼下船队所存在的问题表示担忧,张良道:“患病人员的医治进展缓慢,船队迟迟不能启程,人心涣散,有人甚至直接对此次船队的的航行意图产生了异议,说什么如果就这样困守在这里,还不如当日留在台湾,或许也不见得会遭受多大的战祸。这可如何是好!”
王志亦道:“此种状况皆因流感而起,草木医治本就是需得循序渐进的疗法,即便有些人病情有所好转,但小岛面积甚小,流感相互传染,若要全体康复,还是少了些对症之良药。”
薛常亮道:“你们不必太多担忧,这几日已经有好些人痊愈后便被接入船中,以避免再次传染,只是患病人数过于庞大,需得耐心才是。况且关氏父子已经在全力医治病人,我等也要给他们一些时间啊!”
祁康道:“其实,那些兵将家属所产生的情绪问题,实乃人之常情。通常,在自己做过了某件事情之后,未能在给自己限定的时间内看到成果,都会对前番所作的决定产生怀疑。况且,有很多人并不是本意要来,随船同行在他们看来多少有些勉强。”
张良道:“嘿嘿!勉强,又不是强迫他们来。我们若是不带上这些将士家眷,少却了多少负担,何乐而不为?现在出了这档子谁也不曾预知的事,他们倒反而埋怨起来,他们也好意思的。”
薛常亮道:“张良老弟莫要这样说,带上将士家属与船队同往,利处终归还是要多于弊端。将士们的妻儿落在台湾,他们的心便也留在了台湾。如今他们是将整个家都搬到了船上,航行成败便与他们的命运前程息息相关,他们便不会有任何顾忌。如果不让他们带家眷,反倒真的是强迫他们的意愿了。”
张良道:“大哥说的道理我哪会不明白,若我是仅仅纠结于带不带家属上船一事,岂不是我张良太没有远见了。只是,看着这些家眷都不通事理,自己没有主见,听风便是雨,继而又严重影响士气。我是看了心里不爽!”
薛常亮道:“不要说他们担心,其实,这几日来,我心里也没底。我们从原来的航线折到此处,已经花费了十几日的时间。即便现在折返回原来的航线,也需得再花进去十几日,一来一去一个月,这本不是预料中的事。食物变得不再充裕,前路凶吉未卜,怎不叫人纠怀!”说罢,转头问王志:“王志,食物方面可有短缺的迹象。”

王志道:“现在倒是看不出来,一日三餐也不可少了,与在陆地上没什么分别。只是现在粮食和人口都摆在那儿,若要保证航程,需得尽快动身启航。此地离台湾仅千里之距,而那山海之国尚在万里之遥的海洋深处。食物若不能得到合理分配,如何支撑几个月的航行啊!”
祁康想了想,道:“来此岛我们多花了一个月时间,可以算作在启航前我们便预料到的一些阻碍之内。那山海之国虽远,但在地图上标的明明白白,也并非遥不可及。我推算了一下,我们若此后不遇大的阻隔,三个月内,便可到达。”
王志笑笑,道:“祁康,你可知道日前我船队遭遇风浪,那被打翻德一条船便是用作储备粮食之用的货船,足足一千担粮食,喂了海里的鱼了。就算如你所说,但谁敢保证船队不再遇到阻隔呀!”
张良拢着双臂,双肘抵于桌面,摇头道:“一千担粮食,必要时可以维系整船人好几日性命。”
此时,薛常亮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悠悠站起身,跺了几步,道:“实在不行,就还是把患者带上船,像先前那样辟出隔离船只,先上路了再说。”
众人听罢,不作言语,也不知是赞成还是反对为好。
这时,关良德从舱门外进来,道:“统帅,我有个建议!”
薛常亮见关良德进来,忙到:“哦,关医生,你来了。怎么样,患者情况还好吗?”
关良德道:“统帅,流感这玩意其实并不算作什么大病。只是需要好一些的环境加以悉心调养便可痊愈。只是,若现在叫他们与船队同往,几百人挤在船舱内经受颠簸,反倒会越来越严重的。”
薛常亮道:“那你的意思是?”
关良德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即刻启航,莫要为了一小股子患病之人耽误了整个船队的成败。我留在这里,专心医治他们。等痊愈了,我们另寻他法,或许。。。。。。”
“不行!”薛常亮未等其说完,便打断了关良德的话,道:“你此建议荒谬之极!我等率船队远航,寻找海外生存之地,其主要意义便是要为大家谋得幸福。现在遇了一些挫折,便要抛弃他们,那这样的航行即使成功了,还有什么意义?!”
众人听罢,也纷纷摇头,张良道:“关老弟,亏你想得出来。你还要留在这里医治他们,就这么巴掌大一个小海岛,就算他们病都好了,能到哪里去?能生存下去?那些西洋毛子能让你们占着岛屿?”
关良德道:“张大哥也不必将西洋人想得这样坏,其实我都看明白了。那些西洋人是对我们庞大的船队心存忌惮,若是船队离开了,他们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你想想,我们几百个普通老百姓还能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等患者痊愈了,我们可以到主岛上去说明情况,而后充当劳力帮他们做一些什么事,相信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
张良摇摇头,道:“话虽如此,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双方语言不通,很容易造成误解的。”
关良德道:“误解都产生于彼此的不信任。若是我们诚心诚意去对待他们,他们也不会平白的产生敌意。说白了,不管是西洋人还是东洋人,只是长相有些不同,心理都一样,都是与人为善,都希望多得朋友,少些异己。”
薛常亮道:“关医生,此事重大,关乎船队几百家庭的聚散离合,若是将患者留下,那些未患病的家属一定不会同意。我们还是不要再作此想。你安心去给他们治病,旁的,我等自有主张。”
关良德听此言,不便再做解释,只好点头应允,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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