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回 乘船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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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说话间,薛梦龙和张梦莲二人走了进来张梦莲道:“薛伯伯,祁叔叔,薛大哥,你们都还没有休息吗?”
薛常亮道:“方才都已经睡着了,后来风大,被海浪声惊醒了,便出来看看。www.xiaoshuodaquan.com怎么你到现在还未去休息吗?”
张梦莲道:“没有,我是睡不着,便到船头上去坐一会儿,本想看看海景的,但天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薛常亮笑道:“如此恶劣的天气,还有什么海景可看得。对了,你父亲呢?”
张梦莲道:“连日来,父亲心情一直不好,本想去他房间叫他一起出来散散心的,他不肯,独自躺在床上想事情。”
祁康叹了一口气,道:“想来,还是杜慧的事情叫他难以释怀。”
薛常亮问薛梦龙道:“你怎么也在外面?也睡不着吗?”
薛梦龙道:“本来也睡不着,刚好见梦莲妹妹也在,便和她一起说说话。”
张梦莲忙道:“我原本是一个人在外面的,梦龙哥哥是恰巧碰见了。”
薛常亮问道:“梦龙,那些后生们都睡了吗?”
薛梦龙笑道:“都睡了,年轻后生无太多忧愁挂怀,自然便寝食无忧啊!”
这时,张良披着外衣也走进来,道:“呵呵!都在呐!我还以为就老夫一人睡不着的!”
祁康笑曰:“想不到满船的人都没睡啊!”
张良道:“哪里睡得着啊!这狂风大作的天气,我怕睡着了反而做起噩梦来啊!”
薛常亮拍拍张良肩膀,道:“别再为慧儿的事情扰烦了,注意身体要紧,都年纪不轻了,孰好孰坏,容不得几年去操心了,留着点精力安享晚年为好。”
张良叹了一口气,道:“不想了,不想了,都是命里注定的好的,再想也实无用处。”
张梦莲道:“父亲,天更露深,您要保重身体。”
张良道:“嗯嗯,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我便是明白得紧。”
忽然,一阵大浪扑打船身,船身随即向左侧倾斜,众人没有防备,均是踉踉跄跄地扑到在大厅一侧,待到船身扶正,转而摆向右侧,船沿贴着海面,一个浪头扑过船沿,泼撒到厅内的甲板地上。
众人忙起身互问有无碍处,张良道:“看来这风浪的威力还真是不可小瞧了!”
祁康笑道:“见怪不怪,见怪不怪了!”
过一会儿,薛恒昌、薛恒顺也出来,道:“诶呀!这么大的风浪,船只禁不禁得起这般震动呀!别是要叫风浪掀翻喽啊!”
薛梦龙呵斥道:“你们就想不到好话讲了吗?”
两个年轻人听得父亲呼喝,便伸伸舌头,不敢再言语。
祁康笑道:“不妨不妨,他们从未航行过此等浩瀚的洋面,没见过这阵势,自然就有些慌乱。既然多数的人都到场了,不如,我讲讲船队航行概要,也好叫大家心里有数啊!”
薛常亮点点头,道:“也好,那索性叫其他人一道来听一听吧,也好叫他们都踏实一些。”
张梦莲道:“那好,我去叫大家都到议事厅里来!”说罢,便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将船上的多数人都叫到了议事厅,自己则拿了一件衣物披在张良身上,关照其爱惜身体。足有三四十人,都围坐在厅内大桌子旁,听得祁康讲述有关航行的零零总总。
祁康道:“我船队航行了已经有好几日了,今日是第五天,不过,对于我们的航行全程实在只能算作刚刚启步。前方未知困阻或者凶险会越来越多,各位还需心有防备,方能无患。”
薛恒贵问道:“祁爷爷,我看今夜的风浪就吓人的很,以后还会有这样的天气吗?”
薛梦龙道:“贵儿,你不要插嘴,听你祁爷爷讲,你只要耐心听得便是!”
祁康道:“不妨不妨,贵儿的忧虑岂非是他单个儿想法。不过,贵儿我告诉你,今后我们还会遇到这样的风浪,随着大陆渐行渐远,我们已经航行在茫茫海洋腹地,风浪只会一次比一次大,你害怕吗?”
薛恒贵吸了一口气,道:“还会更大呀!不过,我不害怕,既然大家都不害怕,我岂有害怕的道理!”
祁康点点头,道:“嗯,不怕就好,你不怕它们,它们便会怕了你,这风浪也是有性子的。早年郑和统领叱诧西洋,所行航程不下万里,所遇困境亦是我等日后所受,但前人均是凯旋而归,靠得便是人定胜天的心力。”

薛恒顺道:“哦,我明白了,风浪是我们航行的敌人,只要我们坚持不懈的抗争,哪怕是硬抗着,终究不信它不屈服的!”
祁康道:“嗯,不过话虽如此,对付风浪远没有你说的这般简单,这需得操控船只的舵手随时根据风向变换船体方向和速度。对付恶劣的自然气候,不可胆怯,亦不可强行反其道而行,那样极易造成船只倾覆,后果不堪设想。”
薛福连问道:“那如何掌控船舵,使之航行顺畅呢?”
祁康道:“一为顺,便是顺着风向走,不予其蛮力抗衡,使风力作用于航行,而不是作用于对船身的压迫;其二为逆,迎着风走,通过海浪纷涌,将其化作对船身的托举,以期达到航与海面,却临驾海浪之上,尽可能使船体少一些接触与巨浪的直接打击,其三为侧,侧着风走,这是罪危险的动作,需得不停转动方位,以期能使风浪来回作用于四象,不会遭致同一风向颠覆船身。”
薛福连点头道:“嗯,我懂了,看来航行中掌握船舵的操纵尤为重要。”
祁康道:“对,掌舵是根本,但其他细节也不可忘却,诸如什么时候落帆,什么时候变更速度节数,亦是有很多讲究。”
薛福连道:“嗯,看来这们功课不简单,我需要好生学习,方能领会。”
薛恒贵道:“祁爷爷,叔叔他们去学航海掌舵之术,这些与我等坐船的关系不大,您说说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可以保证在自己不出状况的前提下,不给船队增加负担。”
薛常亮笑着摸摸薛恒贵的脑袋,道:“贵儿说的好,这恐怕也是多数人的问题吧。”
薛梦龙道:“父亲,你莫要宠了他。”
薛常亮道:“不妨不妨,孙儿说得在理,你且不要忙着怪罪他。”
薛恒贵随即向薛梦龙吐了吐舌头,道:“既然父亲不喜欢我问,我便不问了!”
薛梦龙听罢,微笑着摇了摇头,自然是骄傲多于责备。
祁康道:“航行中随航人员切忌以下几点便可。一,不要直饮海水,海水中盐分很大,会遭使越喝越渴。平时无事,待到雨天可接一些天水沉淀。要知道,航行数月,人口众多,我们缺的便是水。其二,虽说我等食物等生活所需带的不少,也要荤素搭配,切不可挑拣或饮食无度,以免营养不均,遭致疾病。其三,不可太过在烈日下暴晒,我等航行于南国海洋,虽说现在是冬季,但早晚温差大,白日里阳光通过海水折射,会更加炽热,多晒会灼伤皮肤。其四,不可沾染恶习,诸如饮酒、嗜睡、自读等都会遭致一些心理压抑。平时无事,多与他人交往,不可自己绕困,久而久之不利身心。其五,是在风浪天气,不要流离于船外甲板上,就像方才梦龙和梦莲一样,如此大的风浪坐在外面甲板上,多危险啊!就算没有出什么事,若遭致风寒便不好了。船队虽大,但单个船只空间局促,若遇流感,便极易蔓延的。”
张梦莲不悦道:“我只是一时睡不着,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
薛梦龙道:“梦莲妹妹莫恼,祁叔叔所言非虚,我们自当悉心受教。”转而向祁康道:“祁叔叔,您说的是,侄儿定当铭记。”
祁康道:“嗯,不怪,不怪。总而言之一句话,我等几万人航行大海,需的各方周全,少出一些纰漏为好。而且当年郑和船队出使西洋,为的是宣扬国威,少不了多带一些航行中多余的琐碎物件,用作各国商贸往来。而我等此番航行,带足了生活必须,为的是生存。与郑和船队的出发点不一样,起点便是要低了许多。这便是我们的优势,难道郑和可以做的,我们却做不得?”
薛常亮道:“祁老弟所言非虚啊!你所说的句句在理,都是航行中人人必须遵循的常识,若都遵守,便航行无异。这样吧,把你所说的,我们绘录出来,而后发布下去,好叫人人均能照令遵行。”
众人听了,均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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