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回 劫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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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克塽走后,牢房内寂静了一会子,过了约莫一个半时辰,张良道:“想必此刻郑克塽已经在渡口迎下了清军再过一会儿,施琅便会来此牢狱,那施琅当年与国姓爷有弒亲之仇,我等先王驾下的老臣,他是不会放过的。”
祁康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走到牢门口,朝外面喊道:“狱卒何在?”
外面狱卒听得喊声,便急忙进来,道:“祁将军何事唤我?”
祁康道:“将牢门打开!”
狱卒道:“祁将军,没有上头的命令,我怎可打开牢门呀!”
祁康道:“老夫要去上茅房。”
那狱卒抓了抓脑壳,道:“这,这恐怕不妥啊!”
祁康道:“有何不妥,前几次都可以如厕,此时为何不可了?”
狱卒道:“郡王有令,今日不能开牢门!”
祁康道:“哦?还有这个道理?腹下有急,难道还要等你们规定的时辰不成?”
张良忙道:“是是!我也要上茅房了,快把门打开!”
祁康道:“人有三急,还有不许人如厕的?我等脚上带有脚镣,还怕我跑了不成?快将牢门打开!”
狱卒想了一会子,道:“那好吧,你们一个一个来,不可一道扎堆。”说罢,便要开牢门。
这时,外头转进一名狱官,跑过来一把按住那狱卒的手,怒道:“狗东西,你不要命了?没有命令,你也敢开门?”
狱卒道:“大人,他们要上茅房!”
那狱官道:“上茅房干嘛要去外面,这牢房那么大,随便找个地方吧!拉屎撒尿随意,老子管不着!”
张良怒道:“无耻的狗东西,敢如此对待我等开朝功臣,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爷爷一刀劈了你?”
那狱官道:“张将军,此一时彼一时啊!若换作十年前,我便还是会卖你的面子。不过,此时你们在我的手里,还不是要乖乖听我的摆布?张将军,好日子到头啦!你还是面对现况吧!”
张良听此言,怒从胆边生,跑上前一拳便朝那狱官门脸打过去。那狱官急忙退到牢门三尺开外,笑道:“诶呀!张将军的拳头还是这么有力呀!”
薛常亮坐在地上,道:“张良,回来吧!到开牢门的时候,他们不开也得开了。此刻,我等只需耐心等待,稍安毋躁。”
张良愤道:“大哥,我真的是想上茅房呀!这帮狗日的,如此狗仗人势,气煞我也!”
那狱官对薛常亮拱手道:“薛将军,非是我等不愿开门,实是上面的命令所迫,即便是薛将军要如厕,我也不敢开门的,还望各位将军海涵。”
薛常亮呵呵一笑,道:“老夫此刻并无内急,若真是有了,这牢门你们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
那狱官“哈哈”一笑,道:“那好呀,我便在此等着薛将军,若将军要拉屎撒尿什么的,便告诉我,我会好好伺候您的!”
薛常亮笑着道:“那便多谢你了!”
正这时,外面响起“汀汀当当”兵器交戈击打之声。少时,一名狱卒慌慌张张进来,道:“大人,不好了!有人要劫狱,已经打进来了!”

那狱官忙问:“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劫刑部天牢?!”
那狱卒道:“是,是啸虎师的薛将军!”
那狱官回身道:“薛常亮,你好大的胆子,敢唆使你儿子劫狱!”
薛常亮站起生,轻拂身上的灰尘,淡淡道:“老夫要去如厕了,这牢门,你开是不开?”
那狱官大叫道:“你休想!”转而回身,道:“随我出去绞敌,将逆贼就地正法!”说罢,便带着几个喽罗冲了出去。
不多时,外面冲进一威猛将军,右手持一把萧寒无比的大刀,刀刃上沾满血渍;左手拎着先前那狱官头颅,厉声喝道:“你们的主将已被我砍去脑袋,不想死的,快快给我打开牢门,如若不然,定叫尔等身首异处!”此人正是薛福连。
几名值守狱卒哪敢反抗,急忙将牢门打开,进去搀扶几位老臣。
薛福连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孩儿不孝,叫父亲受苦了!”
薛常亮将薛福连扶起来,道:“孩儿来得正是时候!福连,外面情况如何?”
薛福连道:“父亲,外面局势已被我啸虎师和涧龙师控制。郑克塽带领文武大臣前去渡口,尚未回来,这东宁包括王府,均已在我两万军马掌控之下。”
张良大悦道:“福连,干的好!我等冲杀出去,把那郑克塽小儿给截了!”
薛常亮道:“勿需如此,我们现在有两万军马,可安守东宁。那郑克塽归降之意已决,我等不可再勉强,以免我明军内部同室操戈。福连,走,我们出去,将军马规整,严守东宁。”说罢,便急急出了刑部监牢。
刑部之外空地,抵挡之军已被尽数砍杀,约两万军队沿着街市排作浩荡军列。为首一人见薛常亮等人出来,随即下马,跪倒下来,拱手道:“涧龙师统领杜慧,接奉大统帅重掌薛家军帅旗!”
薛常亮忙过去,扶起杜慧,道:“杜将军,你幸苦了!”
张良亦是兴奋得跑过去,抓住杜慧肩膀,道:“慧儿,干的好啊!”
杜慧亦拱手对张良道:“涧龙师一万军马迎奉张统领回归!”
祁康笑道:“大哥安排的好棋呀!如今,军队已多数归附于我等手上,让我们再举报国大旗,再创薛家军之声威!”
薛常亮看着浩荡军列,早年英雄气概不觉再次袭于心头,禁不住有些眼眶迷离,激动地道:“想不到我薛常亮如此年岁,依然可调派此等军队,上天厚我,福佑大明也!”
此次劫狱,根本原因便是薛常亮在进京前便已经有所查备。他命薛福连在台东做好一切准备,若身遭不测,随即便可帅啸虎师起义,杀入东宁。
薛常亮等人被收押后,薛福连便想即刻起义,不想却收到值守基隆的涧龙师统领杜慧密报,称十日后,郑克塽便会率领全部京城师部前去渡口,便提议,趁东宁防守松懈,两军合力,一举拿下东宁。薛福连会意,今日一早与杜慧同时起义,这便有了此时之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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