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回 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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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内,薛常亮等人已被关了十日之久,期间,不许有任何人前来探访,但也没有太多为难他们,少不了还是饶其以齐备膳食,这反倒使得几位老臣子耐心不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徒劳奈何
张良道:“大哥,我们在这里不是个办法呀!我们原来的部下还有那么多,若是能将他们集结,可以阻断那小儿投诚清国呀!”
祁康道:“张大哥,如今说这话还有什么意思,我等身陷囹圄,与外界无法取得联系。若是当日在朝堂之上,我等稍稍耐住一些性子,而后联系原来部下,倒是有可为的。”
张良道:“祁康,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怪我太鲁莽了,坏了好事?”
祁康道:“我说张大哥呀,你能不能性子别那么急呀!我也没说怪你呀。当日你于朝堂上闹起来,我不是也帮衬你说话,而后,王志大哥也说话了,我等几人都卷进来了,一个能与外界联系的人都没了,要怪也只能怪我们自己。”
张良摇头道:“好吧好吧!算我张良连累你们了,好了吧!要死,就让我一个人去死吧!”
皇甫长道:“张大哥,祁大哥的意思你没听明白,他这不是怪你,要怪就怪那昏聩郡王和他们几个臣子,贪生怕死,没资格做国姓爷的后辈。”
张良听了,无语。过了一会儿,问道:“薛大哥,你说句话呀!我们等着你给拿个主意呐!”
薛常亮苦笑着,摇摇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该来的,你求也求不来!”
张良轻轻一笑,道:“嘿嘿,这倒好,就这么干等着吧!等着我等几人为国尽忠吧!”
这时,听得牢门外狱役高呼:“郡王驾到!”
少时,郑克塽幡然入牢房,道:“薛将军,你受苦了!”
薛常亮笑道:“郡王此言差矣,我等在这牢房内再也听不到烦人琐事,清净无比,苦从何来啊!”
郑克塽道:“薛将军不必话中带刺。本王此刻前来,便是想好好听听你的话。”
薛常亮道:“该说的,老夫都已经说过了,郡王还需听什么?”
郑克塽道:“想听听你,若不降清国,如何与其作战?”
薛常亮道:“哦,原来郡王也有抗拒之心呐!那很简单呀!你是郡王,国姓爷后裔,擎国姓爷当年忠义报国之举,这台湾岛有谁不拥戴郡王陛下!”
郑克塽摇摇头,道:“薛常亮,你将凡事都想的太简单了。自古一国将没,有谁不想抗争?又有谁甘当亡国奴?只是,一朝气数尽时,不是想翻身就能翻得过来的。”
“气数?”薛常亮道:“郡王,这气数一词可不是天定的,乃是人为。历代开国皇帝谁能料到他打下的江山能有多少年气数?蒙古忽必烈横扫天下,统治江山不下十万里,他能料到他的元朝不过区区百年?我朝先祖洪武皇帝,驱赶如此强悍的蒙古鞑子,一统江山。早年也是从小卒做起,而后励精图治,谁能想到太祖皇帝能成大业呢?还有,即便是早些年清军已然攻占我北国,从弘光朝到如今的永历朝,也已经存在了近五十年,五十年间,清国有一日安宁过吗?”
郑克塽听此,转过身子,头朝墙壁,不作一声。
薛常亮续道:“就拿国姓爷来说,国姓爷从占金厦到治理台湾,我朝得以繁衍生息近四十年。郡王,四十年乃是大半人生之岁月,足可令一小国发展为强盛之邦。郡王,凡此种种,难道您还不明白吗?”

郑克塽叹一口气,亦是无言。
薛常亮见其不语,索性继续说道:“郡王,老夫已经垂垂暮年,这条老命,阎王爷说拿走便拿走,我也无所挂牵。如今,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该说的话,我便直说了。郡王,这台湾岛虽不大,但经过这几代郡王苦心经营,也已经初见强盛之势。只是郡王再不可荒度颓志,早早将奸臣除去,尝胆厉薪,且不可做无为之君呀!”
薛常亮顿了顿,想听听郑克塽的回答,但见其始终缄口不语,道:“郡王,你若是真的将大明基业拱手让于外藩,便会成为万世唾骂的无为昏君!”
薛常亮刚说完,郑克塽忽地一下转过身来,道:“薛常亮,你骂够了没有?你以为我想这样么?你知道现在台湾有多少守军吗?你知道我们还有几艘破船吗?你十几年前自卸军职,在世外桃源隐居仿若离尘,你知道朝中的状况吗?”
薛常亮道:“老夫虽不在其位,但仍然心系朝纲,郡王所言苦衷,老夫明白得紧!”
郑克塽道:“你明白什么啊?我来告诉你吧。现在台湾水陆两军加起来不到五万人,先祖国姓爷早年的千余条战船已被父王藏起来,我找了多少年未曾找到。如今就这么几十条破船烂炮,如何抵挡清军的船坚炮利。就是在陆地上,我们也讨不了便宜,你以为五万台湾守军能抵挡清军数十万兵马?”
薛常亮淡淡问道:“还有呢?”
郑克塽道:“还有什么?”
薛常亮道:“除了这些因素困扰郡王,还有别的因素吗?”
郑克塽道:“薛常亮,你有话就讲,少给我卖弄观点!”
薛常亮道:“那好,郡王,老夫实话实说,这些军备上的事算不得大事。最重要的是朝廷决策。如何与清军忽打忽和,与敌人周旋与政面上的事,使其不能专断于一种决策,那才是展现郡王睿智之处。自古小朝廷若要立足强林,必须使得刚柔应变之策。不过眼下,这点还不是最重要的!”
郑克塽问道:“那什么最重要?”
薛常亮道:“朝廷内部的纷争呀!郡王难道不正是为此纠怀吗?郡王,若要肃清朝纲,必须将冯锡范等卖国求荣之人除去,如此才能团结岛内,使我朝从上倒下真正的拧成一股绳啊!”
郑克塽道:“薛常亮,你怎么。。。。。。你怎么如此顽固呢?本王已经说过了,是军备——敌我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才是造成如今局面的最大因素。要是我军势力强盛,谁还想去投降呢?”
薛常亮刚想再驳斥,郑克塽摆摆手,道:“好啦!你不要再说了,孤王朕意已决,下午便要帅文武百官前去渡头迎接清军水师。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薛常亮抓着牢门,喊道:“郡王,不可呀!如此草率决断,势必将台湾送入水生火热之中。郡王三思啊!”
张良在后面叹道:“大哥,还喊他做什么!如此无道君王,你说了也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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