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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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重重的一拐杖击向地面,金满德指着他,再指指年立仁,大声喝道:「怎么手牵手回来?你们什么时候感情好成这样?还是立仁你牵着他?说,到底在搞什么鬼?」
老人的智觉是敏锐的,一双鹰眼盯着他们,年立仁心虚的转移目光,而玉飞烟却是直直的回视。
虽然明白眼前这个老人的身分,但是由于一直没想到金爷爷会突然出现,年立仁也没跟他提及金世尊跟家人间相处的情形,包括怎么称呼他爷爷,面对爷爷时,金世尊用的又是怎么样的态度。
不管金世尊在外头是怎样的叱咤风云,但在家里依然是个孙子,他对爷爷的态度,应当不是神气十足吧?
现在就算想跟年立仁求证也没那个机会,只能靠他自己了。
「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心里有什么鬼?」
金满德脾气益发的不好起来,越看就越觉得孙子跟这个认养长大的孩子间铁定出了问题,有人来通风报信,说年立仁最近的行为诡异,派人到世界各地找和尚高僧,或一些有名的修道人,还暗中安排比赛,要找出最有灵能的人,而且金世尊突然也不像以前一样爱出风头,整天关在家里,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出现在办公室,所有的公事都从世界各地集中,送来这阳明山的别墅里。
两个小子在搞什么鬼?看他们两个失常的样子,怎么不叫他这个老人家心急。
「爷爷,你在说什么呢?」
在年立仁开口之前,玉飞烟先出声了,用着不是很撒娇的音调,然后大刺刺的往老人家面前的沙发一坐。
「我跟立仁原本感情就好,手牵手哪有什么。倒是爷爷怎么突然来了?也不先通知一下。」
金爷爷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具体的怪在哪里。
「我到你这边还需要先通知吗?别忘了,我可是你爷爷。」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说.「我最近很注重我的**权。」
「说到这个,你倒给我说说,为什么突然不去办公室上班,整天窝在这里?」
为了加强他的威严,拐杖重重的再往地上一敲。
「也没什么,想换换心情,而且我干嘛一定得去办公室?这里不能办公吗?」
金爷爷气得无话可说,听得年立仁一身冷汗,不过倒是松了口气,他这么不卑不亢的态度,竟跟他家少爷对爷爷的态度相似九分,是老天保佑吧?
「科技这么发达,到哪里办公不都一样?我最近就喜欢待在这里,总之没把你的事业搞砸了就是。」
「那你说说,你又是为什么到处找修行的人?还办什么比赛,你以前对宗教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玉飞烟瞪了年立仁一眼说:「立仁,你站着干什么,一起坐吧!」
年立仁摇摇手。
「不了,我还是跟『以前』一样,站着就好。」他特地强调以前。
玉飞烟却偏偏拍着身边的位子,不悦的说:「我要你坐下,你就坐下,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年立仁瞪着玉飞烟,不相信他看不懂他的暗示。
「坐。」他又再度强调一次。
年立仁只好硬着头皮,在金爷爷的虎目下坐进他身边的位子。
「还有,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悠哉的靠上沙发椅背说:「我之前出了车祸,爷爷你知道吗?」
金爷爷点点头。
「本来想回国看看的,但立仁说你没出什么大碍,我就缓些日子回来。」
身体的确是没出什么大碍。
「嗯!车祸之后,我想了很多的事情。」
露出沉思的模样,似乎在思考什么大事一般。
年立仁暗暗的揩一把冷汗,对于他将要说出什么,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希望不要太离谱才好。
「你想了什么?」金爷爷很好奇的问。
这孙子从小就展现与众不同的天分,待聪明,学习力也特强,一点就通,书看过一遍就牢牢的记在脑海,也因为这样,他才特地把他送到国外,受诸名校、众名师指导,果然学成归国,接掌企业后,就展现了不凡的手腕和创意,让集团的业绩缔造奇迹般的表现。
「我想,我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凡夫俗子,车子一撞,依然会痛会伤,无论我多有钱、多聪明,是吧?」
这是很普通的道理,谁不是这样呢!金爷爷点点头。
「几十年过后,我没了这身体,会是什么呢?」
「你在思考生死哲学?」金爷爷皱起眉头。
哲学?就是怎么想,怎么不通的奥妙学问?书里有提过,现在刚好拿来用。
「爷爷,我问你,人的一生追求的是什么?」
金爷爷摩挲着下巴,对这种问题,一向头疼得很。
「得了,我都这把岁数,别拿这种无聊的问题折腾我。」
「究竟人一生的意义是什么呢?」
「我看你这屋子整理得还算不错。」金爷爷不耐烦的左看右看。
「难道就是赚钱吗?我们金家赚的钱,难道还不够多?」
「钱哪有赚多的……」金爷爷小声嘟哝着,突然对墙壁上挂的画感兴趣起来。
「你这画是文艺复兴时代的吧?我最近认识了一个本土的画家……」
「爷爷……」他抓住金爷爷的手腕,非常正经的声明,「我不想这辈子只是赚钱、赚钱,赚钱给你、给爸妈、给我自己当然没问题,但是为什么要赚钱给我没见过的子孙们?他们想要花钱,就该靠自己的手赚,赚不了,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只想这辈子活得有意义一点。爷爷,你以为呢?」
金爷爷傻眼,转头向年立仁问说:「他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年立仁耸耸肩回答:「车祸后就这个样子了。」
看不出来这玉飞烟遗真有临场应变的本事,本来要花一番口舌解释的事,被他这么三言两语,倒显得冠冕堂皇来,而且还演变得极富哲学意味。
「你早该跟我说的。」这下换金爷爷揩汗了。
「是我不让立仁说的,我需要时间整理清楚,也是我让他去找有道行的人,他们在这方面修行了这么久,理当有不同的领悟吧?」
看金爷爷一脸沉重的模样,玉飞烟几乎快要忍不住笑了出来,再看看身旁立仁沉着的那张脸,哼,又不是多难解决的老头,干嘛摆着那副天要塌下来的表隋。
「那你说说,你到底要什么?」
「爷爷,你倒是回答我,为什么我都到这个岁数了,连爱都没爱过?」
这倒让金爷爷脸红了。
「这是你们小辈的事,我这老头才不管你们爱不爱的,总之以后生孙子给我抱就行。」
「我要问的是,我为什么没有爱人的能力?爷爷,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吗?人生在世,竟然不会爱、不懂爱,不识爱的滋味。」
原是自己的难题,现在提出来,倒是解决目前局势的最好说法,人生真是奇妙呀!
金爷爷不安的站了起来说:「我怎么知道?你之前不是跟许多人玩过吗?」
「玩了这么久,一点感觉都没有。」玉飞烟难过的低下头,「爷爷,你爱过吧?你教教我,怎么样才是爱?如何做,才能爱?」
「咳!咳!」金爷爷清了清喉咙,「我跟宝鼎的刘董约喝下午茶,就先走了,你要在哪里办公就看你高兴,但记住,你的每个决定,都关系着几万人的生计。」
「如果我有一天死了,这些人也会随我死了吗?」

金爷爷一愣。
「不会是吧、他们只会换个工作,继续活下去。所以爷爷,不要把这几万人的生命把在我身上,我没必要负担这么多责任。」
堵得金爷爷没法反驳,挥挥手,大踏步的往门口定去。
「你要给我想清楚点才好。」
年立仁恭恭敬敬的打开大门,送金爷爷出门,等大门一关,才大大的松了口气,看他依然佣懒的坐在沙发上,一个健步的冲过去。
「飞烟……」
他身体一颤,「我已经尽我所能了,你别骂我。」
年立仁一把将他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你真是太聪明,太勇敢了,竟然能说出那样的话,把老太爷给应付了,你实在是……实在是……」
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说词可以夸耀他,干脆把他吻住,伸舌用力的跟他纠缠。
「嗯……哼……」
他接受年立仁突发的热情,感受他压上来的体重,胸壑里流动的是满满的甜蜜,他很高兴能为年立仁做这事,更高兴这么做能让年立仁这么大力赞赏。
这火,一发不可收拾,他也不明白训练有素的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激动起来?但是他顺应着本能反应。
双手揪着年立仁脑后浓密的黑发,感受着那发的滑腻柔软,忍不住张开脚紧紧的缠在他的腰间。
「立仁,我要……我要你。」
年立仁微微抬头,看着他迷蒙、沾满**的双眸,「真的要?」
他点点头。
「不是装的?」
他摇摇头。
「给我,我真的要你。」
「那好。」
年立仁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大踏步的往寝室去。
在这一刻,他不把他当少爷了,是当他的爱人,当他专属的玉飞烟。
窗外已是星空一片,他张眼望去,一轮勾月在窗上游移,外头是沉静的夜色,
但他的心里却是纷乱得很。
身后那副躯体依旧温暖的熨烫着他,两人之间紧紧贴合着,还能感受背部贴着他胸下那颗跳动的心,有力且富有节奏。
他的手还在年立仁手中,仿佛像个古董般的被赏玩。
「如何?累着你了吗?」
年立仁轻轻的耳语,另一手温柔的掠了掠他额头微湿的发絮。
他细微的摇摇头,不是很适应年立仁这么温柔的待他,都已经做了三回合了,为什么还这么亲暱的抱着他?是还要再来一次吗?可又迟迟没有动作,到底年立仁在想什么?
答案,是开口就应该可以获知,但他却不想开这个口,就怕这口一开,打破了恬静的氛围,他倒喜欢这么静静的赖在年立仁的怀里,被他这么拥着,如果这样的时光可以持续多久,就持续多久吧。
但真的这么持续了,却又不踏实的乱想起来,对年立仁来说,他抱的是他家的少爷,不是他玉飞烟哪!想到这里,莫名的空虚涌上,咯得他心里难受。
的确,刚刚年立仁是做得**了些,用力了点,但他喜欢这样,仿彿年立仁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及欲跟他合而为一般。
再度摇摇头,深深的把年立仁的男人味吸进身体深处。
「在想什么?怎么都不说话?」
千头万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确定想要说出来让年立仁知道,因为刚刚他涌起的感受,是过去这几年从没感受过的,他感受到的不只是身体纯粹的快感,还包含一些他没法说明的陌生感觉。
不可否认的,他玉飞烟以前跟过不少男子,在那方面做的事,什么样子的都有,那种事无论在怎样的方式下进行,身体总因为他的刻意而获得满足,但**过后留下的,只有心里的空虚,还有身体上的伤痛痕迹,从没像今天跟年立仁缠绵后,竟还觉得心头暖烘烘的,只想留在年立仁的怀里,就这么被拥着、抱着,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心跳。
这样的念头是以前没有的,他一边品味,一边害怕,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在他里头正在改变着。
可这改变的只有他而已。
莫名的感到悲凉起来。
玉飞烟呀玉飞烟,老天待你已经恩宠有加了,不但让你穿越时空,附身在这旷世奇男子金世尊身上,还让你遇上年立仁——这个会装凶、却不会真的太凶的好男人。更让你蒙尘、不懂爱的心,渐渐拭去凡尘,体验情爱的滋味,还有爱情的温暖。
老天待你何其恩宠哪!
或许你已经来日无多了,但它已经完成了你想要的最大心愿——「爱」。
你应当已经了无遗憾了,如果就这么走了,至少也不会抱憾终生,魂归离恨天。这不是很好吗?顶好的,真的顶好的。
「你怎么哭了?」年立仁语带慌张的说,伸出手指把他的泪珠一颗颗的抹掉。
「我还是把你弄疼了对吧?你别哭,我们这就去医院,让医生给你看看,再疼,就给你打吗啡,那样一定不疼。」
边说着,还真起身要把玉飞烟拉起来。
「不是啦!」他推开年立仁的手,「我身体没什么大碍。」
「那你哭什么?」
年立仁又缓缓的躺了回去,这次把他的脸扳正面对,不准他逃避。
「有什么事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
年立仁最讨厌猜人心事了,要是一般家伙,他才懒得去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玉飞烟不同,他可是……可是居住在少爷身体里的灵魂。
「我……」玉飞烟敛下眼眸,「刚刚,你有尽兴吧?」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年立仁想不到他会这么问他,脸霎时红了起来。
「我只想知道,我的工夫有没有退步?」
一股气涌上心头。「玉飞烟,你搞清楚。你已经换了时代,再也不是小倌,不需要卖弄你的『功夫』维生,在这个时代,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够了,在床上,也要想着你自己有没有享受到……」
说到这里,他也忍不住想要讲究起来。
「刚刚你没装吧?」
他可不希望刚刚这么卖力奉献,换来的还是假装的**。
他敛着眼眸不看他,脸红得厉害。
「你回答呀?」
他脸埋进年立仁的胸膛,不好意思的说:「不要问啦!」
「害羞?」
年立仁摸着他光滑的背,把他的沉默当成是肯定的答案,霎时心里喜孜孜的,嘴角轻快的上扬。
「有感觉了,是不?」
是有感觉,对他年立仁。
可他年立仁对什么有感觉?是这副他家少爷的躯体?还是里头的玉飞烟?
他希望是后者,可是他也明白这太强求了。
有时候,不要太追根究底会比较好。
长长的叹气,为这样宁愿当缩头乌龟的自己。
「怎么动不动就哭、就叹气呢?有什么烦恼说出来呀!」年立仁又这么重复。
这话能说出口吗?.
他张嘴,恶作剧般的轻咬年立仁胸前的突起,愉快的感觉到他触电般的一跳忍不住笑开了。
「你这家伙。」
年立仁揉着他的头发,感觉到他只是玩玩而已。
可是没想到他伸出手臂挽住他的颈项,双脚又勾上他的腰,紧紧的攀住,然后技巧的挪动下半身摩挲着他。
年立仁脸色一变。
「不要这样,我怕你累着。」
他的手诱惑的往下,在年立仁脊椎底处轻轻的按着,霎时一把火在年立仁下半身爆发开来。
「该死,你要玩火……可以,就要承受后果。」
忍不住再次撞进早已准备好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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