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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凯乐与若累坐在湖畔边上。月光很柔和,暗淡地散在湖面上。水面微微涟漪使得月亮的倒影有些凌乱,模糊地显示出上弦月的轮廓。月色朦胧,白天幽深的树林显得更僻静。星空冷清,只看得见稀稀疏疏的一些亮点缀在天幕。
凯乐,你觉得我们像那对老人吗?
有点呢,我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在那片让人沦陷的墓地,你陪着我看了一夜的星空。
可第二天我却走了呢,那时你让我感到了强烈的归属感,我还忍不住说我们结婚吧。你知道,我很害怕这种感觉,女人总希望有所依赖,像我母亲,为了那样一个男人活着,我从小就对男人有阴影,所以第二天就离开了。
现在你可离开不了。
是呢,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那想过离开这里后过怎样的生活吗?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到处流浪。
我也曾经想过,你说到哪里流浪好吗?
你到过的地方已经很多,很难想像你还会去什么地方。
也是,连什么时候离开这里都不知道呢。或许,到离开这里的时候,便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你呢?你从未提及过你的生活。
你也未问过我。
那好,你就先说一下你在日本半年的生活。
在日本的半年生活,凯乐一直想把它冰封在日本,未想过与任何人提起。今晚的若累与往常完全不相对,她从来就没和凯乐谈论过平淡的事情,一直以一种高度审视着生活。如今她问起,凯乐应该敷衍,还是坦白。
凯乐犹豫了一会儿,说,在日本,我有一个日本朋友,他是一个很睿智的男人,虽只是大三的学生,人显得颓废,但从他口中说出的话都是附有哲理的。有时,他会找我做无聊的事情,却总能把它说得很有趣,思想有些偏激,幼稚又略显成熟……
凯乐,我知道这不是你在日本生活的全部,既然你有所避讳忌,我也不便追问。为你做菜的日本女人很美吗?
若累的逻辑推理一向很精确,单单从吃饭的几句话就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凯乐欲说还休,那是凯乐在日本的回忆,一个奇特女子,奇特的生活,是他永生不忘的印记。两个人沉默,凯乐甚至可以感觉到若累的呼吸。月光还是那么柔和,夜色依旧很美,却起风了,有些刺骨,湖面上,涟漪慢慢扩散,变得波澜壮观。
凯乐,很晚了呢,你还是回去吧。
嗯。
若累已经不累,完全趋于平静。之前,凯乐一直希望若累能停下来,不那么累。如今,看到现在的若累,不免有些失落。到底失落些什么?无从知道。若累显得有些小女人,小女人往往都很容易知足,情绪也较为容易波动,这样的若累,让凯乐痛失。黑夜,任何物质都无法掩饰,那要是黑夜自己掩饰呢?
可晓完全把凯乐当作自己的丈夫,除夕之夜,却见不着自己丈夫的身影。曾经,她对凯乐说过,无论凯乐走得多远,最终还是要回到她这个原点的。可晓用纤细的手指摁了摁竖心的脸蛋,款款地望着凯乐,说,竖心,爸爸回来了。竖心很有灵性,开心地在可晓怀里手舞足蹈。看着竖心无邪的表情,凯乐像喉咙里哽住了什么,极不舒服。
今天是回家跟父母过除夕了么?可晓用着体贴的口吻问凯乐,一直以来,凯乐都是她在世上有所依赖的人。

不,我去找若累了。从她失去一条腿后,整个人都变了。
一听到若累这个名字,可晓的表情变得扭曲,竭斯底里地嘶叫起来,你干嘛还要去见她,她失去多少条腿,变得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有我,有竖心在,对你而言,这一切还不够么?
凯乐知道,可晓从懂事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女人。作为一个小女人,凯乐的存在与否决定着她的幸福与痛苦。
我正要说的,不是若累。明天就搬回家住。从我们相识开始,直到现在,我从来没为自己做过决定,这是第一次。
可晓抓狂起来,把竖心重重地摔在摇篮里。竖心哭啼得撕心裂肺,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凯乐。可晓抽搐着呐喊,是不是因为若累那个女人!
我说了,不是。这是我一个人的选择。
凯乐,你忘了吗?很小很小的时候,你背着我爬上公园的一座山,太阳很恶毒,你突然就晕倒了,你的身体是向前倾的,我跟你说,凯乐哥哥是在保护可晓呢。这一切你都忘了吗?你活着就是为了保护我的。
我并非忘记。我记得,当时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里,我对你说,那个时候,人是没有意识的,根本没想过那是保护。只是你自己一直坚信我在保护你。
你从小就对我说,有凯乐哥哥在呢,可晓就不是一个无所依靠的人,你忘了?
没忘,那是小时候的可晓,现在的你,不再是那个时候的你。
之后,很长的一段日子,凯乐都为一个决定活着。说不上快乐,但很真实,像当初的若累一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的凯乐,似乎很冷血,但他愿意这么过着。以前,若累一直为自己存在着,从未有任何东西束缚得了,凯乐眼睁睁地看着她不断地走失,现在他明白了,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
雯曾经问过凯乐,除夕那次到戒毒所以后,若累姐变了,这是为什么?
凯乐回答说,变,是永恒不变的定律。
雯是个很传统的大学生,短发愈显不出成熟的女人味。每次凯乐与她见面的时候,怀里总抱着一摞厚厚的书籍,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说,凯乐哥,找我有事吗?凯乐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留长发,或者弄个有个性的发型也行。雯的回答很平淡: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太成熟了就不再像个学生。
凯乐只能无语,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选择的权利,太干涉只会引起反感。凯乐过了几十年为他人活着的生活,如今为自己活着,依旧是那么迷茫。应该做点什么?除了帮阿恒父母,或者说帮阿恒经营酒店,似乎就没有什么可做的。活着为了什么是凯乐时常思忖的问题,这个时候他会抽烟,而且是一抽到底。他记得,在地铁的时候,一个职业烟民一本正经的说教,尤其是那一句,怎么看你都是一个肤浅的男人。这很正确,他活不到若累以前的那种深度,也活不到遇到过两次的女子所说的平淡或堕落,更不能像木子,有着对生活的追求。
看着每天都是西装革履的自己,凯乐想发笑,活着为了什么不明白,他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活着。他曾用小刀划过自己的手臂,有鲜血流出来,可以证明自己不是一具尸体,这样是否活着就没有思考的必要。若累曾经深度地活着,那自己是否也可以呢?若累的改变又是因为什么呢?凯乐开始决定,要过有深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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