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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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迎晖宫,天星大步走在前面,瑞安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天星也不等他,自顾自的往前走。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后面传来“扑通“一声,似乎是有人跌倒了。天星还以为是哪个宫女走路调皮。不想,片刻后响起一片焦灼惊恐之声,“太子殿下,您怎么了?”“流血了!”“来人哪!”“叫御医!”“禀告皇上去!”天星停住了脚步,静静的听了会儿。谁知后面也突然安静下来,一丁点声音也没有,她刚准备抬脚往前走时,一片震耳的哭声从身后传来。
她转身跑了过去,一把推开哭坐在地的宫人们,瑞安躺在地上,双目紧闭,额角淌着血。她从地上抱起他的头放在怀里,用手试了试他的鼻息,没有!“怎么会这样?太子哥哥怎么会这样?摔到哪里了?你们快说呀!”她一边哭一边问道。身边的宫人跪倒一片,却都只是哭泣,没人答话。
“月儿,带人将他们绑起来,一个都不许跑了。花儿,快去请御医来。”她一边吩咐着,一边用手帕擦净瑞安脸上的血迹与草渍泥土。“太子哥哥,你别吓我。你没有死对吧。你不会死的对吧。”她哭的泪流满面的,也顾不上去擦。
过了一会儿,天星已经哭得双眼微疼,突然听到怀里的人说:“憋死我了。天星,我是骗你的。我怎么可能跌一下就死呢。傻丫头。我刚才是睡着了。但是,好像有水滴到我脸上。是你的泪水吗?难不成是你的鼻涕?”瑞安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笑嘻嘻的说。地上跪着的宫人偷偷的笑成一片。“骗到我了,你觉得很开心是吗?”天星生气的把他的头推到地上,起身就走。瑞安赶忙爬起来,抓住她的裙角说:“我很开心,不是因为骗到了你,而是因为你这么紧张我。我以为,在你心里,我已经不再重要了。”
瑞安站起身来,命令那些宫人说:“你们都退下。这里不用你们跟着了。我送了天星公主回宫,就回东宫。”众宫人都散了去。瑞安扳过她的身体,面对着自己。“天星,我们不要再闹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天星看着他,说:“不好。小时候你不会骗我,不会伤我的心,可现在你会。”“那你何尝没有伤我的心,今天,你抱着着那个李华的时候,我真想杀了他!”瑞安低声的吼道。“为什么?”“因为你看他的眼神,我从没见过。因为,我害怕,怕你会爱上他。”这些话,天星听的似懂非懂,可是,她的心底却很高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高兴,只是在这一瞬间,她心中的芥蒂消失了,无影无踪,干干净净。
瑞安轻轻地将她搂到怀里。这两年,他从没像现在这么幸福和轻松过。怀里的那个人,安静乖巧的如同一只白鸽。用双手捧起她的脸,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看得入了迷,看得痴了呆了。他俯下头去,靠近她的脸,她的唇,他就要吻住那双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唇时,他停住了。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警告他,威胁他,他不可以碰她,他不可以让那个词语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他终于没有吻她,只是再次,深深的把她搂住。
“天星。”
“嗯?”

“很晚了,我送你回未央宫。”
在未央宫的门口,周儿正等在那里。“太子殿下,进去坐会儿?我怕天星晚上会喝酒,沏了醒酒茶。”“不了,太晚了。你照顾她睡下吧。”
瑞安正走着,听见后面传来“噼啪噼啪”跑动的声音。回头一看,模模糊糊中看见天星提着灯笼跑了过来。这丫头,难道还真怕天黑自己走路会跌倒不成。“慢些跑,小心跌倒。”“太子殿下,不妨的。”原来是周儿。
周儿提着一盏八角琉璃灯,气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跑得太急了些,她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潮,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她一边抬手擦汗,一边将手里的灯递给他。“太子殿下,天这么黑,您身边也没人跟着,所以我自做主张的拿了盏灯来。”她擦汗的动作和天星一模一样,用手背先擦额头,再擦脸颊。她不再像刚进宫那样低头抿着嘴笑,而是微微的将嘴张开,露出两三颗牙齿来,跟天星笑的时候一样。瑞安一把夺了她手里的灯扔了出去。他上前一步,硬生生的将她的头揽过来,吻了下去。周儿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然后慢慢的闭上。他的吻只留在她的唇上,没有深入。他在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吻着天星还是在吻着周儿,他希望是她,他又希望不是她。这吻慢慢的淡下来,冷下来,当离开她的唇时,已稀薄的找不到任何的感觉。
周儿不敢睁开眼睛。可是,即使是错爱,她也希望可以分到一点,一点点就够了,哪怕这会成为一种让她上瘾的毒药。他放开了她,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那动作中分明含着暗暗的厌恶。她忍住眼泪。既然是自己决定吞下的毒药,毒性发作的时候,只有忍着,不能叫疼。
周儿回到未央宫的时候,天星还未睡下。“周儿,你的嘴唇怎么破了?”周儿这才感到嘴唇隐隐的痛。“没事,我贪嘴,咬栗子的时候壳太硬,倒把嘴唇咬破了。天星,赶快睡下。待会儿皇后娘娘回来,又要说你了。”
“周儿,你说,爱是什么东西?”
周儿心里一紧,说:“好好的,问这些做什么?”
“没事,就是问问。你也不知道吗?那明天我问母后去。”
周儿想到今天晚上太子的表现,心中猜到了几分,问:“是你太子哥哥说爱这个字了吗?”
“嗯。他说他怕我爱上别人。”
周儿听的心惊肉跳。她虽然知道太子对天星的感情不一般,却没想到瑞安会捅破这层纸。幸好,天星对情爱这些东西尚且懵懵懂懂,可若她一旦懂了,岂不要犯下大错。她不敢想那两个字,说出来,是要杀头的。
“你呀,又多心了。爱就跟你想对一个人好一样。比方说,你对我好,对酒奴儿好,对水仙郡主好,这都是爱。还有,你孝顺皇上和皇后也是一种爱。太子是怕你对别人好,忽略了他,所以才那样说的。”
天星皱着眉头,半信半疑的说:“你说的似乎是对的,又好像不太对。”
“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呀,多读读皇后娘娘给你的书,就全明白了。”
“真的?那好,从明天开始,我要好好的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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