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天灾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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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大婚的日子定在一个月之后,皇上命礼部立即开始准备三公主大婚的事宜。礼部侍郎崇文请示:“皇上,三公主的嫁妆是否和前面两位公主一样?”
“大公主和二公主出嫁的时候,都有些什么嫁妆?”皇上问道。
“回禀皇上,都是按长公主之级别配的嫁妆。微臣记的都有,国公府邸一座,水田三百顷,旱田三百顷,黄金一万两,白银两万两,铜钱三万吊。公主五凤朝冠一顶。金凤十枝镶正白一等大珠五十颗,小珠一百粒,霞彩红宝石二十颗,流水绿宝石十颗。金冠花十朵,镶琉璃猫眼石五十颗,方块祖母绿二十块,玛瑙珠十颗。纯金簪花式十二支,蝶式十二支,鸟式十二支,福式十二支。正白一等大珠头花二十朵,中珠头花三十朵,小珠头花一百朵。金项圈十挂,珊瑚挂珠二十挂,大珠……”
皇上挥手说道:“罢了,罢了,谁叫你把礼单子背出来,说主要的就行了。”
崇文接着说道:“珠宝玉石一百盘,四季衣袍二百件,各色缎纱五百匹,金银器皿一千件。另大公主加赏五尺金玉佛各一尊,二公主加赏七宝香车一辆。”
皇上笑道:“一句话倒说了几车的东西出来。崇卿家,你看三公主的嫁妆要怎样才好?”
崇文笑道:“这是皇上的家事,微臣怎敢胡乱说话。”
“这两年,天灾水祸频频发生,边境各国不时寻衅滋事,军费开支日益增大。各府各州缴纳的国银也比以前少了许多,还是拖拖拉拉的。国库日渐空虚。可是,朕亏欠了这个女儿,只好在嫁妆上多补偿她些。崇卿家,这国事家事都不好处理,真是让朕为难。”
“臣有一法,请皇上听听。三公主的嫁妆还是照前两位公主的一样的好,这样才不会显得偏薄。不过,加赏的东西可以特别些,这样就可以体现皇上的心了。”
“此法甚好。我看这样,加赏各种珍贵药材五车,将华阳府的官盐经营权赐给三公主。”
“皇上,各府各州官盐一直都是朝廷掌管,各国公国候均不可染指。今将华阳府的官盐经营权赐给三公主,等于是交给了李国公。皇上,官盐之事,可大可小,还请您三思呀。”
“不过是寻常百姓吃的咸盐而已,朝廷独掌,只不过是多收些银两充实国库。不妨。自朕的祖父起,还没有什么乱子是因盐而起的。你多心了。按照我说的先办吧,稍后我会着人拟旨,送到礼部。”
在皇上眼里,盐铁不过是赚取暴利的工具而已。这便是太平久了埋下的祸害。
眼看着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瑞民流露出几分不舍来。毕竟,她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这个皇宫里的一切她都熟悉,出去了,就是另一片天空,既叫人期待又叫人害怕。皇上为了让她宽心,把大公主瑞国,二公主瑞泰也召进了宫里来,成日间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倒也热闹。今天皇上兴致来了,要和瑞安、酒奴儿还有三位驸马比比骑射。场外搭起了一座凉棚,众公主及后妃们一边谈笑一边看皇上他们比赛。
只见几个人骑马轮番上阵,一只只金羽铁箭‘嗖,嗖’的向箭靶飞去,不时地引来一阵阵的喝彩。天星看的心痒痒,趁人不备,偷偷的跑到后面,换上全副盔甲,戴上一顶遮住脸的大帽子,催马上阵,一箭射出,直中红心。“这是哪个?箭法不错。”皇上问。“父皇,儿臣把他抓来给您看看。”瑞安策马过去,一把将天星搂到自己的马上,直骑到皇上面前才把她的帽子摘下来,“父皇,您看。不是这个调皮的丫头还能是谁?”“父皇,太子哥哥偷袭我,父皇,你要罚他!”皇上开心的哈哈大笑,说道:“谁让你调皮来着,就该让他管管你。”
大家正说笑着,一双大雁‘啾啾’的叫着,从头顶上飞过。瑞安双腿夹住马肚子,将天星搂在怀里,从后面握住她的手,两人一同拉弓放箭,那雁儿哀号了一声,双双掉落到地上来。“一箭双雁!好哇!”众人都过来看,却发现只有一只大雁中了箭,躺在地上,另外的一只在它身边不停的蹦着,一边哀叫。“没想到雁儿也如此有情有义,你们俩个调皮鬼,人家在天上飞的好好的,做什么非要射下一只来?那只死了,这只恐怕也活不了了。”皇后说道。周儿走过来说:“不妨的,皇后娘娘。这雁儿成日风里来雨里去的,况且只伤到了翅膀,拿回去好好照顾,肯定能活下来的。皇后娘娘,就交给我吧。”“好孩子,天星每天不知道要闯多少祸来,都让你替她收补着。”

皇上大声地说道:“两只小雁儿而已,有什么要紧?”突然一阵大风吹来,霎时天地间变得灰蒙蒙的一片,众人都冷的发抖。“这是什么天气,都要到夏天了,风还如此的冷?”众人正在诧异,突然见皇上身边的蔡公公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皇上,皇上,长史大人要见您。”“有事明日朝堂再议,没看见皇后、公主们都在这里吗?”“皇上,事关重大,老奴才胆敢来打扰。长史大人说,京城东郊,方圆百里,突降大雪冰雹,数十条河流,瞬间冻成了冰,地面裂开了数丈宽的大口子,庄稼尽毁,房屋倒塌,死伤无数。天降异像,老奴不敢有半点耽搁,还请皇上速速去见长史大人。”皇上越听越急,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憋胀的脸色发紫,嘴唇乌青,半晌,方咳了一声,喷出一口血来。他还要挣扎着去,皇后哭道:“皇上不要命了吗?臣妾就算是冒犯了皇上,也不能让你去。”“天降灾难,恐有大祸,我怎能不去?”
瑞安跪在一旁说道:“父皇,请让儿臣去吧。儿臣愿意跟长史大人一起到那里勘查清楚,回来详细的禀报父皇,父皇再做处理也不迟。请父皇千万以身体为重呀。”皇上拉着他的手说:“关乎百姓生死的大事,一定要细心谨慎,不可敷衍,不可偷懒。”“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做好这件事。”“去吧。小心。”
瑞安去了,一众人赶忙送皇上回了麟趾殿。太医细细的看过,煎了汤药,皇上服下方好了些,慢慢的睡着了。
瑞民回到迎晖宫后,也是闷闷不乐的,不一会儿就说胸口疼。贤妃和李华紧张起来,要去叫太医来,她却不肯,说道:“大公主,二公主出嫁的时候都顺顺利利的,偏我要嫁人的时候出了这么大的天灾,可见我生来就不是什么好命的人。这会儿父皇病着,大家已经忙成一团糟了,我何苦还要再添乱,惹人厌烦。”贤妃哭道:“说什么不好命,生在皇宫里还不是好命吗?现在你父皇又疼你,知足些才好。”“父皇也未必是真心疼我,他只是想自己的心里好过些罢了。生在皇宫才真真是我的不幸呢,若是生在普通人家,说不定还好些呢。”贤妃见她越说越过分,起身道:“你休息吧。我不敢打扰了。”说完便起身离开。
李华站在瑞民的旁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为她的脾气实在让他捉摸不透。空气已经停止在二人间流动。李华觉得很压抑,也很尴尬,他想立即离开这里,他快要闷死了。过了半晌,瑞民停止了哭泣,慢慢的说:“你在这里做什么?让人看见我们单独在一起,还不知道怎么想我呢。你走吧。”李华退到门口,瑞民突然问道:“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像父皇一样只是可怜我?或许连可怜都不是,仅仅是不能违抗皇上的意思罢了。”李华还未来得及回答,瑞民又说道:“算了,我不想听了。你走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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