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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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他们说那条街有一家姓恩的大户人家,我们去那家找找看。来,上马。”马儿走了一会儿,酒奴儿感觉到身后的人已经将脸贴在了他背上,轻柔的鼻息透过他的衣服穿透了他的背直到他的骨髓里。他尽量让马走的均匀。月亮刚刚从云朵里钻出来,洒下一片清辉,格外的温柔。
马在一座府邸前停下,朱漆大门紧闭着,门上有一块大匾,上面写着“敕造镇国公府”。“我们到了吗?”“你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不用。”天星跳下马,走过去将朱漆的大门拍的‘啪啪’的响。“天星,你不要这么冲动,这里不是宫里,也没有人知道你是公主。”“我不管,我只想快些找到她。”
这里正是镇国大将军恩远的府邸,不过,刚才皇上已经紧急召他进宫去了。过了半晌,才人过来打开了大门,从门缝里挤出一颗脑袋来,“你们是谁?做什么?有帖子吗?”酒奴儿将手搭在门上,说:“这里一个叫周儿的姑娘吗?我们找她找的很急。”“没有,找人到别处去。”说完‘砰’的一声将门撞上了,差点夹住了酒奴儿的手。
天星冲上去,对着大门一顿拳打脚踢。酒奴儿上来拉住她,说:“你就算是敲一个晚上也不会有人出来的。要不,我们就守在这大门前,天亮的时候,肯定会有人出入。”“好吧。”天星就地坐了下来,背靠着大门,一眨眼的功夫就睡着了。酒奴儿虽然也很累,可是他不敢睡,他坐在天星的旁边,手里紧紧地握着铁匕首。
过了丑时,依稀闻得远处几声鸡叫,空气越发凉了起来。天星被这寒意弄醒了,揉着眼睛糊糊的问道:“什么时候了?”“鸡叫了,恐怕丑时已经过了。”大门‘吱扭’一声开了,闪出来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和三五个小厮,将他们两个团团围住。
“你们想做什么?”酒奴儿将天星档在身后,厉声问道。
“大公子,就是他们,来找人的。”
大公子围着他们转了两圈,嘴角笑笑,说:“人确实在这里,两位若想见她,请随我进府里。我亲自带你们去。”
天星抬脚便往里走,酒奴儿紧紧地跟在她后面。大公子带着他们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一间小小的屋子里亮着灯,一个女孩背对着窗户站在里面。“周儿!”天星开心的跑过去,酒奴儿赶紧跟了进去。两个刚一进去,门‘啪’的一声关上了,女孩慢慢转过身来,不是周儿,而是一张眉眼俊秀,稍带男儿气质的脸。她凑到酒奴儿面前,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媚眼翻飞,兰指翘翘,嗲声嗲气地说道:“公子年纪虽小,可相貌英伟,身形提拔,身上更有一种豪迈的气质,真是迷死人了。”这分明是男子的嗓音,两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二弟,你又玩这种游戏了。小心我告诉爹。”大公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了进来,摇着扇子说。“大哥,我们各取所需。这个小丫头长还挺周正的,三五年之后肯定是个绝色的美人。这个小子我要了,好久没有人陪人家下棋画画了呢。”酒奴儿涨红着脸,快言快语的说:“我不会下棋,也不会画画。你不要找我陪你!”“还会害羞。忍不住要摸他一下了。”
“滚开,死蜜蜂!”天星朝着二公子啐了一口。“哎呀,恶心死了,还会吐口水,脏死了。大哥,我不玩了!”二公子一顿尖叫,扭着腰肢走了。“那我就陪你们玩玩!小妞,给公子笑一个!”话还未落音,脸上早吃了天星的一巴掌,“还挺辣的。公子今天偏要让你服气!来人,把这个小子给我绑起来,拿我的银蛇箭来!”进来了七八个小厮,将酒奴儿绑在柱子上。“天星,你快走呀!”“哪走?来了还想走?你见过从狼窝里出去的羊吗?小妞,来,陪公子喝杯酒。”大公子伸手揽向天星的肩膀,她躲闪开了。“你不要碰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看看你怎么不放过我。给他一箭,让他尝尝特别的滋味。”

一只竹箭射向酒奴儿,箭头上有一条银光闪闪的小蛇。在箭射到他胳膊上的瞬间,小蛇突然张口咬了他一下,竹箭沿着蛇印深深的刺了进去。“这可不是毒蛇,是吸血蛇。等你的血流干了,它就喝饱了。”大公子得意的说。“你忍心看他的血流干吗?要是不忍心,就乖乖的陪我喝酒取乐。”
天星看着酒奴儿的血‘咕咕’的涌出来,又心疼又愧疚,眼泪簌簌的掉落下来。
“大公子,有人闯进来了!”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挡住他!”“挡不住了,大公子。”
瑞安提着剑闯了进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待他看见大公子拽着天星的衣袖的时候,强压住心中的怒气,说道:“马上放了她。”“你是谁?口气如此的强硬。想要她?那就来抢。”大公子手里的扇子一挥,数只暗器直冲着瑞安飞了过去。“太子哥哥,小心!”
“畜牲!还不快住手!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复王子,老臣该死,老臣该死!”恩远大将军带着人闯了进来,一边将大公子擒住,一边给酒奴儿松绑。天星扑过去,抱着酒奴儿哭道:“你怎么样了?流了好多血。对不起,酒奴儿。”“别哭,我死不了,不要浪费了眼泪。女孩子的眼泪是很珍贵的。”“酒奴儿,都是我害你流了这么多的血,以后,我一定将你为我流的血都还给你。来,我们击掌为约。”两只粘满了鲜血的手慢慢的对在一起。
瑞安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他的脸颊被暗器割伤了,月牙形的伤口不停的渗出血来。他觉得心底一片冰凉。酒奴儿伤的比他重,酒奴儿是为天星伤的,可是他无法容忍天星这么关心他。他转过身去,冷冷的吩咐恩远大将军:“给那个小子止血,稍后用马车送回宫里。派五十个最精锐的士兵,马上护送我和天星公主回宫!”“是,太子殿下。老臣马上去办!”
马车内,瑞安握着天星的手,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天星,你的手好冰。身体不舒服吗?”“没有,太子哥哥,我对周儿食言了,又害得酒奴儿流了那么多的血。我觉得自己很没用。”瑞安听到她哀伤的口气,心疼异常,用力将她搂住,说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忘记了周儿的事情,是我在你需要时候却不在。天星,对不起。”天星转头看着瑞安的脸,说道:“太子哥哥,你的脸受伤了。疼吗?”“不疼,只要你没事就好。天星,不要再想着出来找周儿了,我会派人找她,一定会找到的。你放心吧。”星点点头,闭上眼睛偎在他怀里。
既然瑞安将天星平安的带回了,皇上责骂了他几句就罢了。酒奴儿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恩远想到自己的儿子调戏天星公主,刺伤复王子,跟太子兵刃相见,实在在罪无可赦,只好自己先动手打折了他的一条腿,父子二人一起去向皇上负荆请罪。皇上念在恩远对国有功且忠心耿耿,于是夺了大公子世袭的资格,罚银三万两也就罢了。
天星被罚在未央宫内禁闭,三个月内不许出未央宫的大门。她每日除了去看望酒奴儿,就是看看书,弹弹琴,去彩虹院找几位姐姐玩耍,老实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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