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情在三月天(第9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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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又开始了,在菁华的眼睛里,又是一个崭新的开端。
“知道不?‘三八’节要出去玩。”星期一中午可容悄悄地对菁华说。
“是吗?要去哪里?”菁华边看书边问。
“听说要走出县去,至于到哪里还在讨论。”可容补充道。
“哦。”菁华应了声,继续盯着自己的书。这让她突然想起了参加县首届校干班培训时去考察的大足县的一个小学:学校不大,但布置典雅,领导重视学生的综合素养,对培养特长生做出了许多努力,孩子们多才多艺,真是让他们看得应接不暇。看看自己的孩子们,菁华感觉太对不住他们了。
“如果出去,你准备建议去哪里?”可容问道。
“我不知道,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菁华收回了思绪说。
一周课余大家都在讨论周末该去哪里的问题,菁华没有什么意见,除了她不知道附近的景点之外,她对外出玩也没什么兴致。直到周五,领导才通知去临县的房山。房山是一座佛山,烧香拜佛是去房山人最大的目的。
周六早上,菁华与可容带上自己的干粮,与大队伍一起出发了,学校租了一个大客车,教职工加几个孩子,刚好满满一车。
整天大家在房山非常愉快地度过了,菁华他们这些年轻人虽然不烧香拜佛,但也看了不少的古典建筑,到打道回俯了都还感觉意尤未尽。在回来的车上,大家因为没吃晚饭,都感觉有点饿,不过,多数人还是因疲劳而闭目养神。菁华、可容与其他的女教师坐在车的前半截,男教师们坐在后面,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吃剩下的干粮,可容与菁华在磕着剩下的瓜子。突然,菁华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手,她转过头一看,是连中——连艺的侄子。
“这是我三爹给你吃的。”小孩子露出缺牙齿递上一个苹果说。
菁华转过头看了看后面的连艺,吃惊地张口欲言。连艺见菁华转过头来看他,便指着握在小孩子手里的苹果,又指指嘴,言下之意是让菁华吃苹果。菁华看看苹果,又看看连艺,再看看大家,脸上感觉火辣辣的。连艺的这种行为让菁华感觉很害羞,见孩子一直站着,菁华只好接过苹果避开几双未睡觉的眼睛。一路上,菁华的脑子里被连艺的这个苹果弄得昏乎乎的,原本要紧闭的双眼,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直到大家回到学校,菁华的心里都还在忐忑不安。
星期一,菁华一大早就进了教室,她连续上了两节课,加上早自习,她在自己的教室里呆了近三个小时。等她回到办公室时,办公室早已经热闹不已。菁华踏进办公室,看到大家见她的目光似乎与往常不一样,但她没有注意。可容串到她的面前,悄声问:“老实交代,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菁华被问得莫名其妙。
“还不老实,哼!大家都知道了。”可容撅着嘴巴说。
“什么大家都知道了?我可什么也不知道呢,你得先告诉我吧?”菁华纳闷道。
“还装,一会回寝室再追问你!”可容嘟哝着。办公室大家都在找菁华谈话,一会这个说连老师不错,一会那个说连老师真能干,反正菁华改完一叠作业本后,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关于连艺的好了,但也有些老师似乎有什么想对菁华说,但欲言又止。不过,菁华并没有在意,等她回到寝室时,已经是晚上了。
刚走进自己的寝室可容就串了进来,劈头就问:“还不想告诉我?”
“什么告诉你?”菁华还是莫名其妙。
“你和连艺的事情啊。”可容只好直说了。
“我和连艺的事情?我们能有什么事情?”菁华被问得摸头不知脑。
“你连我都隐瞒啊?亏我们关系还这么铁!”可容大声说,似乎有点生气了。菁华看看她,感觉她真的很奇怪,自己能和连艺有什么事情?
见菁华不回答,可容自己又说开了:“他们说你们关系走得很近了,你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男女朋友?”菁华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不但没生气,反而感觉很新鲜。
“谁说的?”菁华笑着问。
“满街都传遍了,他们都说你们同居了,你还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给我。”可容责备道。
“啊?同居?”菁华尖叫起来。这话菁华听来可愉快不起来了,是谁这么缺德乱说呢?她简直想跑去揍他!
“他们说你们一起起床去跑步呢!昨天在车上连艺对你又那么好,以前他经常为你和校长顶嘴,老实说,我怎么就没发觉什么端倪呢?”可容愁眉苦脸地说,装作很失败的样子。
“我认真地告诉你:我们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没有故事!NOSTORY!”菁华突然不可忍受了,大声疾呼。
可容见菁华情绪突然很激动,就不敢继续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好朋友这么大声说话。
“是是是,没有故事,我相信你!”可容想了想说。“不过,只让我相信也没用啊,要大家信才可以的。”
菁华生气了,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就连自己的好朋友都这么认为,其他人肯定会信以为真的。她知道连艺对自己好,但还没有发展到他们想的那层关系啊。
晚上吃饭,菁华一点胃口也没有。她一个人最后去,大家都吃完在谈笑了,郭欣老师还开她玩笑:吃饭比蜗牛还跑得慢。菁华看了大家一眼,什么也没说,端着自己的饭菜到一个角落慢慢吃起来,她感觉饭菜是那么的不合胃口,她甚至想马上倒掉。大家见她不想说话,也都识趣地走了。菁华感觉大家都走了,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人生就是这样,阴差阳错的话会把她和一个不相干的人紧密联系起来,扰乱她的思绪,让她心神不宁。
菁华回到自己的寝室,慢慢整理自己的思绪。这些天来,连艺经常跑到自己的寝室画画,应该说,他是个非常上进的人。也就是这样,大家才有了各种传言,现在是未找朋友先同居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索性倒头就睡觉,脸也没洗。
第二天菁华起来跑完步仍然看自己的书,“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菁华最后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开心教书。
第三节课菁华去找可容,路过三年级教室时,刚好看到连艺在上课,她一下停住了脚步,偷偷在外面看着。这么久了,她还没有仔细观察过连艺。连艺个子高高的,手指修长,握着粉笔很潇洒的样子在讲台上讲得津津有味,一会在黑板上画了只乌龟,然后开始讲一个关于乌龟的故事,边讲边画,孩子们边笑边模仿,菁华看得入神了,原来连艺的课堂这么有趣,看来孩子们是很喜欢了。

“罗老师在听课啊?”突然一个声音在菁华背后响起。菁华转身一看,是叶老师在笑着问她。叶老师是快退休的老师了,教自然,就住在菁华寝室旁边,平时菁华常看到她,经常和她聊学校的事情。
“哦,没有,我路过这里看见孩子们都在笑,就偷偷看看连老师用了什么花招。”菁华脸微红,回答道。叶老师也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菁华象犯了错误的孩子,赶忙跑进了可容的寝室。她真纳闷自己,怎么会去偷看连艺上课呢?
菁华象做贼一样串到可容的寝室,还没安静下来就有人过来敲门了。菁华开门一看,是王纷纷老师。
“王老师好,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菁华礼貌点头招呼其坐下。这个王老师和可容都教一年级的语文,把可容看成是她的最大的竞争对手,平时把可容当敌人一样看待,因为菁华与可容要好,所以菁华也被她划分到敌人的排行榜了。同时她又是学校会计税收的老婆,平时都趾高气扬的,眼睛里可难得容下人。
“我是过来找你的。”王老师笑容可鞠地说。
“哦,什么重要的事?”菁华含笑道。她可不想得罪这个老师们心目中势利的人。
“这周末我请你吃饭。”王老师很亲切地拉着菁华的手,边说边笑。
“我?你有什么事吗?”菁华忽然觉得问得不是很礼貌,马上改问有什么事情没。
“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我想请你们几个年轻的老师来吃饭。你们离家远,我平时叫你们上来你们又不来,所以特意请一顿。”王老师笑着回答道。她的笑容是那么有深意,让菁华感觉很不自在,何况,这样的行为也不符合她的作风。她一贯是请当权的,基本不请在学校没有权利的人。
“那好吧。我一定来。”菁华看她这么说,感觉也不好推辞,就答应了。
“我还要叫可容,罗幺妹你给她也说说,我碰到了还要告诉她。到时你们年轻人才好玩。”王老师眼睛里放着异彩说。
“好的,等她回来我一定给她说。”菁华回答道。
“那我走了,我还要煮饭去。”王老师说完就离开了。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菁华自言自语道。她要搞什么鬼?学校老一点的其他老师都说,她请客是摆的‘鸿门宴’,想得菁华心里发毛。
可容不在寝室,菁华就看起书来。中午饭也忘记下食堂吃了。等菁华想起时,可容都给她端到寝室了,两个好朋友就在寝室里说着悄悄话,猜测着王纷纷老师的真正目的。
周五下午两个好朋友终于知道了,周六是王纷纷老师三十岁生日。她们做好了送贺礼的准备。
周六,菁华和可容十点过就到王老师家去了。王老师家就在可容的楼上,因为在家里做饭吃,所以她们先去看看要不要帮忙。他们上去一看,哈,王老师很能干,桌子上摆得整整齐齐,鸡鸭鹅鱼全准备妥帖,只等客人来了再调料。他们看没什么事就到菁华寝室听音乐去了。
“我说,王老师还蛮能干的。”菁华由衷地赞叹道。可容笑笑没有答话,在她心里对王老师这个视她为敌人的对手还心存芥蒂。
等菁华与可容被王老师的儿子叫去吃饭时,已经一点了。她们俩被安排在离厨房最近的一桌,桌上全都是年轻人,王老师自己也在这一桌。
“来,大家不要客气,随便吃,没有什么菜,请不要见笑。”王老师一上桌子就很客气地说。这是四川人请客的习惯,弄再多的东西都要谦虚。大家都很客气的说:“那里那里,这么多菜。”菁华看看大家伸出的筷子,又看看满桌子的菜,还真不知道该先动哪一碗呢。
“你们不认识吧?”王老师吃了块菜指着菁华与可容对几个年轻的男士说。“她们俩个是我们学校才分配来的新老师,这个是林可容,教一年级语文,这个是罗菁华,教四年级数学。两个都是教学好能手,尤其是菁华,还是我们学校的校长助理呢。”王老师今天说话格外动听,说得菁华与可容怪不好意思的。
“对了,我也给你们介绍下,这个是我的侄子王军,在三中教书,我侄子可能干了,是学校的体育干将。”她指着其中一个个子最高的男士说。菁华与可容都抬头看了看,然后相互对望了一眼,两个好朋友感觉有点奇怪。然后,王老师又依次介绍了其他的几个年轻人,都是三中的老师,等她介绍完菁华突然感觉自己的处境很尴尬。
“罗幺妹,你准备找个什么样的朋友啊?”王老师突然问了菁华一个奇怪的问题。菁华睁大了眼睛看着王老师,她感觉问题太突然了,筷子在空中悬着,可容看了,推了好朋友一下说:“问你找男朋友的标准呢。”
“啊?”菁华终于回过神来。“我还没有考虑,我呀,反正不找同行。”菁华也没想多少,随便说了几句。
“同行有什么不好?你看我和税老师,我们经常可以照顾,两个人在一个单位,很好。”王老师面带笑容说。
菁华望了可容一眼,正好可容也看菁华,她们俩不约而同地看对方,心领神会:王老师是在给她们与几个年轻男老师做媒!
“我要找个政府的。教书是女人做的事情,男人不好。”可容的嘴巴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她一下子就把话封尾巴了。看没什么好说的,王老师也识趣地不再说了,菁华与可容三下五除二就吃过饭走了。
“是说怎么这么好心请我们吃饭!原来是把我们拿给那几个猪看!”回到寝室,可容愤愤道。
“你怎么那么说,他们是猪那你不也一样了?”菁华微笑着说。
“亏你还笑得出来!”可容撅着个嘴巴对好友说。
“干吗不笑?你想想,王老师那么样的人都想到要给我们介绍朋友,说明我们在大家的心目中的印象不错嘛。第一,至少我们长得不太难看;第二,至少我们没有太多坏毛病;第三,我们会有男人要。哈哈哈哈,还不好?”菁华边说边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亏你想得出来!”可容捶了好朋友一拳,不过也转怒为笑了。
这个周末学校年轻老师都走了,只留下可容与菁华在学校很不愉快地被安排去相了一回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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