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情在三月天(第8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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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开始后,因为要迎接县上开学工作检查,大家都很忙。星期一,大家都搞了大扫除,菁华他们四年级搞得最彻底。那天菁华特意换了件短衣服来帮助班级搞劳动,同学们都很感动,一个学生还闹了个笑话,问菁华:“罗老师,你也会搞卫生?”菁华笑着回答:“当然。”那孩子居然称赞:“老师真能干!”在菁华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多么天真的孩子啊,他们对老师有着特殊的情怀。可是下午这个故事传到校长耳朵里却又变样了:菁华因为帮助孩子们搞劳动被说成是四年级没有教育好孩子搞劳动,要亲力亲为;学生连老师会搞劳动都不知道,说明老师工作做得不够。
菁华和许焉听后都很气愤。晚饭时,菁华气呼呼地到食堂,郭欣看出了她心情不高兴,就悄悄问道:“你怎么了?”菁华撅嘴本想说是那瘟疫校长让她心情不爽,可又发觉不是很妥当,就说:“做人难,做人的老师更难。哎!”说完摇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是在为自己被批斗叹气,也是在为自己有这样的领导叹息。从上次的两个人在一个课堂的事件到今天的劳动事件,真让菁华有说不出的委屈。可她不能发作,不能骂人,她依然把自己当作组织培养的对象,自己要严格要求自己,用一个有修为的人的品质要求自己。
郭欣看出,菁华不愿意多说什么,就没有再追问了.连艺却又把脑袋凑过来,猛一敲饭桌,问道:“咋了?”被他这么一敲桌子,菁华吓了跳,冷冷地看了连艺一眼,很生气地回了句:“关你屁事!”她今天心情很不好呢,谁惹她都会碰钉子。
“咋不关我的事?要是你心情不高兴不要我到你的寝室画画怎么办?”连艺嬉皮笑脸地说道。
“啊?你还跑到她寝室画画?我们还没进去过呢。”郭欣嫉妒道。菁华的寝室很少打开,她经常和可容在一起,所以大家没去过她的寝室很正常。
“罗老师的寝室布置别具一格,简直是专门为画画的人准备的。”连艺洋洋得意地说。
“你以为你才会画啊?菁华可是以前我们师范学校的绘画佼佼者,别忘记了她也是选修美术的。人家的布置是为自己,不要在那里‘孔雀’了。”可容损连艺道。
“是吗?你很能画?”连艺把眼睛直直地愣者菁华问。
菁华白了他一眼道:“你听他们吹。”说了菁华就再也不想说话了,在她的眼睛里,想的是怎么样才可以让校长有点长进,不要老用奇怪的眼睛看待年轻人处理班务的方式。
回到学校,菁华对直去找了陈校长,本想向他解释自己的教育方式,可校长看到她先发话了:“罗老师,我正想找你说说,你来得正好。”陈校长满脸严肃。
菁华走进校长办公室,因为校长没有叫她坐下,她就一直站在那里,陈校长不知是故意的呢还是没注意,也就让精华一直站在那里听他训话:“罗老师,我们都知道,你只在我们学校呆一年,然后要回到汪洋小学,在这段日子里,我们希望你好好干,不要把一些不好的习惯带到我们学校来!听说你是省优秀干部,应该是很能干的,怎么会三番五次做事情让我们失望呢?第一,你不能让其他老师来维持你的课堂纪律,你要学会自己管理;第二,你在教育学生时要注意方法,要教给学生本事,不要做花架子;第三,听说连老师现在和你走得很近?你要注意,他可是我们学校最糟糕的老师,会影响你的。”菁华听了陈校长的话目瞪口呆,她感觉自己没有语言了,校长的理由是那么充足,似乎自己真的是很糟糕?菁华最后什么也没说,脑袋嗡嗡地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寝室,菁华感觉肺都快气炸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校长?”菁华心理郁闷地想着,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发呆。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菁华起来走过去开门,原来是可容来了。“坐吧。”菁华没精打采地说。
“怎么?还在为大扫除的事情郁闷?”可容笑呵呵地问道。
“不郁闷才怪呢。你不知道,我刚才又被训话了。”菁华把刚才去陈校长的办公室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可容听。
“哎呀,你就知足吧,陈校长虽然是有点不太好听,但可以看出他为你好。”可容拍着菁华的肩膀说。
“什么为她好?”门外一个声音响起,她们俩转过头一看,连艺正拉着自己的侄子走了过来。
菁华看到连艺就想到刚才陈校长说的话,“校长的话正确吗?他真是学校做糟糕的老师?”菁华心理纳闷着。
“我让儿子来唱支歌给你听,我看你心情不好。”连艺边说边拖过儿子站在他身边。“给罗老师唱支歌,让她笑起来。”连艺摸摸小男孩的脑袋说。
“罗老师好,我给你唱个《回娘家》”小男孩边说就边唱,而且还手舞足蹈,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看得菁华‘噗嗤’笑了起来。
“笑了笑了,你明天要给我买馒头吃了。”小男孩转过身对连艺说。
“我当然说话算数,你只要把罗老师逗笑了我就给你买。”连艺拍拍小男孩的背说。
“你搞错没哦?让一个小男孩来哄我。”菁华边笑边对连艺说。
“又怎么样?反正你笑了。”连艺晃着个脑袋说。
“看不出我们连老师还用心良苦嘛。”可容笑哈哈道,看到好朋友笑了,她心里也很高兴。
“现在你可以出去和他们玩了。”连艺对小男孩说。孩子一听立即跑开了。
“他叫连中?”可容指着小男孩的背影问连艺。
“是啊,是我大哥的儿子。哥嫂都出去打工了,我看他机灵,就带在了身边。”连艺看着小男孩的背影辛酸地说。菁华看着连艺,发觉他应该是很喜欢小孩子,而且对家人很好。
“真是个好爹爹。”可容戏言道。
“我练习一会儿画,可以不?罗?”连艺看着菁华问道。他一个罗字,说得是那么自然,让菁华感觉很亲切,不过,她突然又想到了校长的话,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你画吧,我们出去走走。”菁华看看连艺又看看可容,说完就拉着可容离开了寝室,留下连艺一个人在寝室里画画。
两个好朋友来到操场散步,晚风徐徐吹来,菁华突然问可容:“如果我离开了先林,你会想我不哦?”
“你说啥呢?真要回去?想办法留下来嘛。你走了我一个人不好耍。”可容摇着菁华的肩膀说。
“我也想啊,可你也看到了,下雨天留客天,天留人不留。”菁华幽幽地说。她很想破口大骂人,可那是不文雅的,这不是她的风格,从出生到现在,她还没有学会怨天尤人。
“想办法啊!”可容急死了,在她的眼睛里,菁华简直是一个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到了先林中心校这么久,没进入行政组也没去向校长‘意思意思’下,真是食古不化。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不会去想什么办法!听天安排吧,在我的字典里,只有一扇通往学生心灵的大门,没有其他门,尤其不修后门。”菁华看着远处的大山,深邃的眼睛里满含着对教育的真情。
“你呀,真是颗鹅卵石!”可容气急败坏地说。“这一期多你吃亏还不够啊?既教差班,又经常被盯着挨批斗,这还不说,你这个校长助理做了点什么?什么也没做吧?还说相当于什么副校长,简直形同虚设!”可容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拜托你小声点可以不?”菁华忽然笑着说。“看你,比我还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菁华说完,一**坐在了大梧桐书下的圈石上。“我告诉你,我不在意究竟进不进行政组,他们不让我干点什么是他们的损失;其次,我也不在意我接了差班,如果我做好了,这说明我是个相当能干的,何况我有实力,怕什么?!”菁华非常自信地说。“不要太计较名誉得失,那样会活得很累。”然后她有自言自语地补充道。
“你大方,我小气,我斤斤计较!哎呀,懒得和你说了,简直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可容一脸的委屈,说着也坐在了菁华的旁边。
“别难过嘛,我知道你为我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感谢你!但是,你要知道,你急也急不来啊。”菁华用手搂着可容的肩膀认真地说。
“来,唱支歌曲给我听。”菁华想调剂下气氛便说,她不想让好朋友为自己难过,她也感觉自己的事情也不算很糟糕。
“不唱!”可容还在气头上,便赌气地说。
“好好好,不唱。让我给你讲讲我的看法。第一,关于校长助理的事情,退一万步说,要是当初本没有什么校长助理的安排,那我不一样要过?说不定我还没有现在分配得好呢,所以,我应该感谢组织,感谢领导们把我留在了条件比较好的先林,让我成了你的好朋友;第二,关于教育教学中的各类事情,他们对我所做的事情越关心就越能让我尽量反思自己的言行,你没看到,我越来越成熟了?以后啊,要是我成了教育教学骨干,我还得感谢他们,而且啊,以后我就不用担心再遇到比这更麻烦的事情应付不过来了。你说他们是不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培养着我的受挫能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菁华微笑着摇着好友的手,瓣着好友的手指数着说。
“我发觉你啊,真会宽自己的心,看问题也很特别。”可容拉着菁华的手由衷地说。“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这样被折腾,你的能力强未得到利用是很可惜的。”可容真诚地说。
“什么岗位都是锻炼,不要只盯着预定的目标不放,这样活得会很累,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样才活得潇洒,不要再钻牛角了。”菁华笑着说。两个好朋友你一言我一语,畅谈着自己的观点,交流着思想,菁华看来,与可容的交谈使自己又进步了,思想意识有得到了升华。直到夜深了两个人才回到可容的寝室睡觉。
新的一天开始时,菁华是被早起的鸟儿吵醒地。她翻身起床,拿上自己的自考书,悄悄地离开了可容的寝室,准备到操场先锻炼下,再看看书。可她还没到操场便听到了操场里的跑步声。
“是谁呢?”菁华的脑子里冒出的是林超的影子,他是体育老师,早起锻炼是可能的。可她到了操场见到的却是连艺。怎么是他?菁华有点吃惊,忽然她感觉有点难为情,不知道是该转身离开还是继续到操场去锻炼。正当她犹豫时,连艺已经招呼她了:“你也起来得早啊。”
“没想到是你!”菁华干笑到。
“要跑步吗?”连艺喘着气问道。
“当然!”菁华忽然有了一种冲动,想与连艺一起跑,说着就做起了准备工作。等连艺跑到身边,她就跟了过去。
“你知道不?我在你的寝室里呆了一个晚上。”连艺说。
“啊?”菁华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想到连艺会在自己的寝室呆上一个晚上。“你究竟在寝室里干些什么哦?”她忍俊不禁地问。
“画画啊,不过三点后倒在你的床上睡了会。”连艺边跑边解释。
菁华什么也没说,只笑了笑。两个人就这样跑了会,然后连艺回到了自己的寝室。而菁华跑完步就坐在梧桐树下看着自己的自考书。
当第一个孩子走进校园时菁华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她要让自己尽早地跨进教室接待自己的学生。这是她一天中感觉最愉快的事情,与孩子们在一起,才使她感觉自己的重要性,才感觉到自己真正存在的价值。所以,即使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如意,只要见到自己的学生,她感觉什么都可以克服了。周末她还利用时间跑去典型学生家家访呢,最远的要走三十几里山路,这让有些老师说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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