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月黑夜杀僧镇淫妇 太虚观初识飞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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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行走间,对面来了二人,牵了一头驴子,头前一人头戴粉绫缎武生巾,身穿翠蓝色窄领瘦袖箭袖袍,腰系皮挺带,肋下佩着腰刀,薄底靴子,闪披一件西湖色英雄大氅,上绣大团花朵。三十左右的年岁,淡黄的脸膛,两道粗眉,一双虎目,准头丰满,未长髭须。
后面跟着一人,身高八尺,穿黑褂,皂黑脸膛,粗眉大眼,虎背熊腰。魏良一见,急忙上前见礼道:“大哥,万想不到竟在此遇见你,保镖一路上可好?”来人一看,哈哈大笑说:“原来是贤弟,可想煞愚兄了!贤弟,你这从那来?这位兄弟是谁?”
“大哥,小弟从晏州府来,正欲回飞云峰太虚观,这是我刚结识的朋友,也甚是仗义。”来人正是杨武,与同伴去北边保了趟镖,刚回来。春晓上前见礼,杨武仔细端详春晓,道:“看兄弟,仪表不凡,将来定是成名人物,你我兄弟今日有缘,走咱们好好乐乐,不醉不归。”
四人奔武化城,此时天色已暗,到了国清寺,杨武道:“贤弟,去武化城尚有距离,这国清寺的和尚与我有些熟悉,咱们权去扰他一番。进了庙门,有小和尚见是杨武,忙领进客堂,飞跑进屋禀报,过了好大一会,进来一个魁梧的僧人,三十多岁年纪,着一袭黄色袈裟。
杨武道:“佛爷,如此这般才来?”和尚陪着笑脸道:“杨施主有所不知,贫僧正欲外出做法事,既是杨施主到来,贫僧改日再去。”
“佛爷,我杨武平日可对贵寺施舍非轻,今日行到此处,正遇我兄弟,向你讨些酒饭来吃不为过吧?”和尚一听,脸上舒展开来,朗声道:“杨施主,此言差异,您能到敝寺来,乃是敝寺的福分,只是敝寺尽是些素斋淡饭,不知杨施主是否吃的惯?”
杨武道:“无妨,可多拿些酒来。”四人随和尚来到后面的斋堂,一会功夫,小和尚摆上斋饭,和尚拿茶水陪着四人开怀畅饮。和尚抖擞精神,妙语连珠,直劝四人喝酒。春晓留了心,并未杯杯干,杨武与魏良今日也是分外的高兴,杯杯干,盏盏空,刚到二更,二人就已大醉。和尚让人将二人架到客舍,安排四人住下,和尚急急回到卧房,将袈裟除下,换了一身短衣,戴了头巾,急急出了庙门,朝武化城奔去。
和尚也有一身功夫,到了城墙,甩出飞爪,勾住城垛,飞身上了城墙。沿着大街急行,到十字街拐至一个巷中,见四下无人,飞身上了路北一户人家的院墙。此时墙角闪出一个人影,正是春晓。春晓自听了小和尚的话,又闻大和尚欲外出,早已留心。见大和尚出庙,借口出恭,也出了庙,在后面尾随和尚。
原来这和尚原本也是一个贼人,**盗窃,无所不为,后来犯事,逃到此处出了家。杨武的母亲吃斋念佛,经常到这国清寺来敬香还愿,每次杨武陪着,没少施舍庙里,和尚对杨武也敬佩有加。为了生计,杨武不得不出外保镖。杨武武艺高强,人缘又好,找他保镖的人甚多,杨武只得长久在外。再后来就由杨武的妻子和老家人陪着老太太来敬香。
后来老太太病了,就由杨武的妻子自己来敬香还愿。一来二去的,和尚起了花心,使尽手段,妇人也长期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半推半就与和尚勾搭成奸。二人约定,只要杨武出门保镖,不在家,妇人就以敬香为名,来知会和尚,到了晚上,和尚脱了袈裟前去与妇人相会,窗台若放着花盆,则是安全无事,若无则千万没入。如此一来,二人竟也如漆似胶,做了一对露水鸳鸯。
等和尚进了人家,春晓认出和尚进的竟是,白天来过的杨武的家。春晓震惊,慎重起见,春晓也翻身进了杨家。和尚悄悄来到后宅,后宅有三间北房,东西厢房,东边还有一个跨院。和尚进了东跨院,见北房的东配间还亮着灯。四下寂静无声,和尚来到窗下,见窗台放着花盆,放下心来,急急敲了两下。
一会功夫,房门开了条缝,一个妇人探出头来,见是和尚,忙开门让和尚进去。春晓来到窗下,附耳静听,“冤家,你为何才来?让我等的心焦,我还以为今晚你不来了。”
“小心肝,我怎舍得不与你相会,只是今晚杨武到了我哪里。”
“什幺?他先回来了,那你如何来的?”
“我把他灌醉了,让他住在庙里,我才得空急急赶来。小乖乖,今晚我要让你欲死欲仙。”

“冤家,真是不知死活。明日杨武在家,今晚奴家就让你侍弄一番,也尝尝欲死欲仙的味道。冤家,你不赶紧替奴家解衣,还等什幺?”
“小乖乖,这就来了。”屋内吹熄了灯,春晓暗道:“杨武乃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竟遇如此妇人,真是大丈夫难免妻不贤。有心杀了二人,恐让杨武难堪,不杀二人又觉对不起朋友。思来想去,定下主意,待淫僧出得杨宅,在大街上寻个远处,将淫僧杀死。剥掉衣裳,让人知晓淫僧,乃因奸被人杀死。
远离杨宅,也不至于给杨武招惹祸端。妇人若是知晓了此事,必定害怕,当能明白此乃警告,或许以后就能跟杨大哥安分过日子。
春晓躲在暗处静等,临近五更时分,听得响动,知是淫僧出来。暗中尾随,见离杨宅已远,急跃出击倒淫僧。淫僧害怕却不敢喊叫。春晓道:“我让你死个明白,奸人妻子人人可诛,做你的风流鬼去吧!”一刀将淫僧杀死,剥下衣物,扔在一旁,展开身形,飞奔回庙。
等众人起床,用过斋饭,杨武力邀魏良、春晓至家。春晓道:“杨大哥,今日一见,刻骨难望,我与魏大哥尚有急事,改日再去拜访兄长。”杨武道:“既是贤弟有急事,愚兄也不强求,咱们改日再聚。”四人告辞,春晓与魏良上了大路,魏良道:“贤弟,你有何紧事,急急要走?”
春晓道:“大哥,当着杨大哥的面,有些话说不出。”春晓将昨晚所见之事,对魏良说起,魏良一听,怒从心头起,大笑一声,“真是大丈夫难免妻不贤,贤弟你我二人前去杀了那奸夫淫妇,替我杨大哥出了这口恶气!“
春晓道:“大哥,稍安勿躁,我二人如若杀了淫妇,杨大哥的颜面何在?杨大哥尚有幼儿,我也不愿见到幼儿无娘。昨晚我已将淫僧杀死,曝尸街头,就为警告妇人。她害了怕,或许以后就能跟杨大哥安分过日子,你觉的小弟这样做如何?”
“贤弟,如此甚好,还是你想的周到。”二人赶奔飞云峰太虚观。中途见了客店,略作休息,终于在第二天临近中午,到了飞云峰太虚观。
这太虚观建在飞来峰的半山腰,山脚下有一座大的市镇。今日正赶上庙会,见上山路上,人群熙熙攘攘,摊点一个紧挨一个。观门口甚是拥挤不动,有卖吃的,也有卖货的。观里观外,人烟稠密,皆是来赶庙会的人。
观门口有两根旗杆,正山门上有一块匾,上写“敕建护国太虚观”。二人进了东角门,春晓见庙中栽松种竹,清幽之极。正北是大殿五间。东西各有配房五间。大殿的东边,是四扇绿屏风,开着两扇,关着两扇。套着是第二层院子。这庙里是五层殿,连东西跨院共有八十余间房子。
魏良带着春晓,越过头层殿,由第五层院子出东角门,来到东跨院。这院中是北房三间,南房三间,东房三间。魏良用手一指北上房说:“吴道长就在上房鹤轩里。”春晓隔着帘子,往里一瞧,见里面有一张云床。上面有黄云缎子坐褥,在当中坐定一个老道,对面还有一人。老道头戴青缎九梁道冠,身穿紫缎色道袍。上绣金八卦,按着干三连,坤六段,离中虚,坎中满,当中太极图;腰系杏黄丝绦,白袜云鞋;面如生羊肝,押耳黑毫,海下一部黑胡子,微有几根白的。
二人挑帘栊进门。魏良上前给道人及另一人施礼,道:“吴大哥,张师爷,二位可好!我回来了,还带了位朋友来。这位名唤白春晓,是我刚认识的朋友,甚有能为,他也无处存身,前来寻个依靠。”春晓也上前见礼:“吴道长、张师爷,小人白春晓有礼了!”吴老道仔细瞧看春晓道:“无量佛,既是魏贤弟领来的朋友,也是贫道的朋友,贫道最爱结交江湖朋友。白贤弟,肯来太虚观,亦是咱们的缘分,想必这里的情况,魏贤弟都跟你说了,安心在此,若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尽管张口。”
春晓道:“多谢道长信任。”魏良道:“大哥,众位朋友哪里去了?”吴老道说:“众位朋友大都出去做事情了,还有几位在此,一会介绍与白贤弟相识。贤弟,你先领白贤弟去饭堂,我安排妥当,随后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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