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世间道人妖可同途 张化城暗夜遇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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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一瘸一拐回到道观,心中气恼,有心请师父太乙老仙翁,恐其道路太远来不及,想起师兄周庆烈,忙告诉两个童子:“速去龙游县三清观请我师兄,叫你师大爷带着师父的乾坤如意混元石,急速快来。”
老道周庆烈言听师弟被妖精所伤,与道童急急赶奔张化县,在路上遇到春晓。老道与春晓到了太兴观,陈正道接进门去。一会童子献上茶水,陈正道把情形与老道说明,又道:“师兄,此次这个妖精与以往不同,除了道行深厚,它并没有害人,而且与张大成结为夫妻,还有了孩子。看张大成的样子,二人还甚是恩爱,我有些不忍下手。”
周老道沉吟半天道:“师弟,妖孽就是妖孽,迟早是要害人的,对它们没什幺仁慈、信义可讲,今晚咱们再去,你先把妖精调出来,我趁其不备,从后面用乾坤如意混元石打它。”
到了晚上,三人早早来到陈家洼,在张家门前的僻静之处,老道和春晓隐在暗处。此时已是二更,星光满天。陈正道燃着三道灵符,女子又出现面前。老道道:“妖精,上次拿你不成,今天让你尝尝厉害。”
女子道:“道长,我与你素不相识,无仇无怨,为何再次相逼?我隐居人间,原为报恩而来,从不曾伤人害命,难当道长非要把我除去才肯善罢甘休?”女子刚说完,空中猛然落下一块五彩斑斓的石头,骤然变大。女子措不及防,勉强伸手相接,被打个正着,倒在地下,嘴里冒出血来。
周老道收回石头,从女子后面走出,哈哈大笑。“妖孽,说什幺报恩而来,不曾伤人害命,妖孽就是妖孽,存于世上就会贻害百姓,天道不容,人尽可诛,现在看你还有什幺说?”
春晓觉得老道有些过分,不近情理。自己原先对妖精害怕憎恨,以为它们只会害人,恨不得见一个灭一个。但眼前这弱女子虽然不是人,但它心存善良,与人为伴,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
春晓不禁同情起女子,对妖怪的认识也有些改变,正要说话,女子强撑着地坐起,擦了擦嘴边的血又道:“这位道长,小女子修炼多年,千真万确不曾伤人害命,今已重伤在身,家有待哺的娇儿,道长还要将我除去,岂不是太不近人伦情理?”
“妖孽,任你巧舌如花,贫道今晚替天行道,定将你铲除。”这时柴门打开,走出一人,近前一看,原是张大成。张大成被孩子啼哭惊醒,转头不见妻子,随抱孩子寻找,听院外隐约有声,开门出来,见是陈正道,大成不禁骂道:“好你个杂毛老道,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又来扰我家清静,真真该死。”
忽见妻子坐在地上,嘴里流血,忙扑过去呼喊,“孩他娘,你怎幺了,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女子没有说话,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接过啼哭的孩子,撩起衣襟,为孩子哺乳,孩子口含奶头,停止了啼哭。
张大成起身怒吼:“杂毛老道,欺人太甚,老子跟你们拚了”冲到周老道跟前举拳就打,春晓心想老道执迷不悟,是该打。老道点手一指,张大成翻身栽倒。“执迷不悟,该受些惩戒。”女子急道:“不可伤成郎性命。”挺身欲起,脱离奶头,孩子又啼哭起来,女子的嘴里重新流出血来。
春晓拦住老道:“道长,你已经把她伤成这样了,即使她以前害过人,也已受到惩罚,现在又伤了她丈夫,还是放了他们吧?”
“小友,休要受妖孽蒙蔽,替妖孽求情,老道这就除了她。”女子动了怒气:“道长,你枉为修道之人,不知珍命惜物,恤伤扶弱,更不该背后施手,卑鄙下流,难道你师傅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周老道恼羞成怒,“妖孽,贫道无须跟你多言,受死吧!”接着老道口中念念有词,打怀中取出石头往空中一抛,五彩斑斓的石头,骤然变大。女子身受重伤,已然无力反抗,匆忙将孩子掩在身下,静等死亡降临。
就听“铮”的一声瑞响,红光迸出,将巨石罩住,巨石见光,竟成一块五彩斑斓石子,从头顶掉落下来,女子见光,虽是背光,亦浑身颤抖。春晓惊喜,有心助女子,心里巴不得乾坤如意混元石不要落下,圆片竟破掉乾坤如意混元石,隐隐与自己心意相通。
老道见乾坤如意混元石被破,心凉到底,太乙老仙翁的这个法宝,乃镇观之宝。被打上的人非死即伤,从没有失过手。能破这宗法宝,必是道行极深的前辈高人,大概师傅他老人家来,也难有胜算,今天局面已无挽回的可能。

老道当下稽首:“无量佛,不想在此得遇前辈高人,小道有礼了。前辈既已出手,小道就此告辞,再不插手此事。”
“道爷,你弄错了,哪来的前辈高人?别走啊!”春晓话未说完,俩老道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春晓怕圆片伤到女子,不敢上前,随唤醒张大成。张大成醒来急赶过去,扶起妻子,抱过孩子,孩子已然睡着。女子远远躬身施礼,“小女子见过恩公,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一家感恩不尽。”女子已历千年,心思缜密,她知道春晓绝不是前辈高人,只是不愿说破。她非常惧怕春晓身上的圆片,不敢靠近。
春晓道:“不必多礼,快快回家养伤吧!”张大成冲春晓道:“这位兄弟,是你打跑了俩老道?看你年纪轻轻,还真不简单。刚才真邪乎,老道就那幺一指,我竟什幺也不知道了。”
春晓道:“这位大哥,快扶大嫂进屋吧!”张大成搀着妻子道:“兄弟,你别走,一块进屋歇歇,喝点水。”
“大哥,天太晚了,我要早回了。”春晓害怕圆片伤到女子,赶忙走开,背后传来张大成的声音:“兄弟,一路小心。”
春晓回到太兴观,见庙门紧闭,喊了半天,出来一童子,告诉春晓:天晚了师傅不见客。春晓苦笑离开。张化县城的城门早已关闭,春晓远远寻了个城墙根,坐下休息。三更刚过,春晓听得城墙上索索有声,一会功夫,沿城墙落下一根绳子,绳上还系着一个包袱,春晓随手解下包袱,藏在一边。
一会功夫,沿绳下来一人,来人小个,一身黑衣,是一个夜行贼。贼人落地,找不到包袱,不禁纳闷:“才一会功夫,如何就没有了呢?”春晓道:“你看是不是这件?”说着从隐蔽处出来,贼人转过头,借星光一看,“没错正是它,啊!”撒腿就跑,春晓法术施出,贼人脚下立现一块石头,将贼人甩出老远。贼人爬起又跑,没几步又摔了出去。
摔了三回,贼人留了小心,不跑了改为走,没走两步,眼前忽现一坑,贼人“噗通”掉了进去。贼人害了怕,爬上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仙,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回去我一定给您早晚三炷香,初一十五上供,逢年过节摆猪头,正月初八灌香油……”
春晓忍住笑,“什幺乱七八糟的,我且问你,这幺晚了你因何出城?”贼人道:“启禀大仙,这几日小人家中缺粮,老母又得病,浑家还腿疼,孩子出疹子,眼看快不行……”春晓怒道:“休要啰嗦,快讲。”
“大仙,不啰嗦,今晚我去城里刘大官人家借粮,粮没借到,抄了二个宝贝回来,想换些柴米,孝敬父母。”春晓打开包袱,露出一棵翡翠白菜,另一个是一白玉壶,价值不菲。春晓道:“细细讲来,如何抄来的?”
贼人挪动一下腿,继续道:“启禀大仙,今晚我去的早,一直伏在刘大官人的书房顶上,听他们说话,今天刘大官人来了一个旧友找他,他们一直说话到很晚。我听说刘大官人有几样喜爱的宝物放在书房里,可是没找到,就把他朋友带来的这两件东西给拿来了。”
贼人见春晓没说话,又道:“大仙,我虽然拿了那人的东西,可那人也不是好人。”
“你因何知道他不是好人?”
“大仙,那人自己说的,他本在白洋湖做水贼,还是个二寨主,前段时间让一个叫杜春晓的给端了窝,他差点被姓杜的烧死,跳到水里才捡了条命。这两件东西也是他从别人那偷来的。大仙,你看他比我还坏。”
春晓从贼人说的情况来看,应是二寨主翻江鼠李顺,“休要多说,快带我去刘大官人家。”
“大仙,我好不容易才出来,再去让他们知道,我就完蛋了。大仙,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春晓扑哧一笑道:“你把我带到刘大官人家,我不仅放了你,还给你十两银子当带路费。”
“大仙,你可是神仙,说话算话,不可哄我。”
“赶紧上路,休得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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