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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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和她们一起收拾行李打算离开这个小镇,继续旅程。歌姬团不会只待在一个地方表演,她们就好像欧洲的吉普赛人一样四处流浪,而这样的生活正是我所需要的,我可以在流浪中找寻到舞荻。
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小镇口,却发现见十几个秦国士兵堵在进出小镇的交通要道上,似乎在盘查着些什么。轮到我们的时候,领头的一个军官把我拦了下来:“名字?”
“在下是乐师莫问。”我不慌不忙的抱拳回答。
军官又扫视了一下我们这一行人,发现是一个歌舞团后,军官大手一挥,示意手下放我们通行。
于是我们顺利的来到了下一个城镇,在入城前又是如出一辙的盘问,歌舞团的人都不是好事的人,因此没有去问那些士兵的行为。
接下来我们经过的几个城镇都有类似的盘问,歌姬团里最冷情的逐月也对这种无休止的盘问巡查感到不满,终于在我们将要到达东乡后这种不满情绪爆发了……
红袖本要下马车询问,但是被梅香挡了下来,梅香用手帕遮着半边脸,一步三摇的走到巡查军官身边:“呦,军爷,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处处关卡处处询问?”
那军官一见到有漂亮女人向他搭话,立刻开始向我们倒苦水:“小姐,这你是不知道,大王登基后发布的第一道全国诏令便是寻找一名叫朕的男子,找到他就可以封为千户侯。为了这个诏令,大王和吕相爷在朝廷上听说还吵了起来……”
那位军官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见,我只听见了他说的“大王登基后发布的第一道全国诏令便是寻找一名叫朕的男子,找到他就可以封为千户侯。为了这个诏令,大王和吕相爷在朝廷上听说还吵了起来。”
狼儿,你的身份果然尊贵无比,只是你又为何那么执着的去寻找我呢,还和吕不韦在朝廷上为我而闹不合,我不带上你看来真是很明智的抉择。红袖在听见军官的话后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红袖有没有猜到我就是那个嬴政寻找的人,看到大家因为这许多巡查而面露疲惫,我惟有苦笑对红袖表示歉意,希望她不要指认我就是‘朕’。
令我不解的是红袖只是装作没有看见我的笑容一样,继续面无表情,而坐在红袖旁边的千寻竟然脸红了,脑袋飞快的转向另外一边,不敢看我。
眼看我们就要进入东乡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我们背后响起:“站住,把我的马还给我。”
这件事要追溯到一个月前,在集市上我把千寻从马蹄下救出来以后,我等了很久都没有人认领这匹黑马,于是我只有带着这匹黑马一起,因为它黑亮的毛皮,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赛黑”,意思是没有马再比它黑了,为此千寻还嘲笑了我很久。
缓缓走下马车向声源转过身去,却发现说话的是一个衣服满是补丁白发白眉的小男孩,应该是一个白化病患者,在古代这种人被称为白子。很多古代人都认为白子是不吉祥的,因此多数家庭一旦有白子出生,就会立刻把白子丢到野外。看着他清澈的双眼,我相信“赛黑”是他的马。我刚想开口归还给他,千寻伸出右手把我拦下。

我本以为千寻一定会说些什么,没有想到一向冷情的逐月竟然开口:“要我们归还你也不是不行,问题是如何证明你是黑马的主人呢?”说完还探究的打量着这个白子。
男孩一听完逐月说的话,十分高兴的将他的食指弯曲,塞进嘴里,吹了个响亮的马哨,赛黑一听见马哨,立刻扬起了前蹄,兴奋不已的嘶叫。
“这匹黑马是我们月前在沛水县得来,当时这马差点踢伤我们的姐妹,你月前为何不来找寻我们?”逐月不依不饶的逼问男孩。
“我,我”,男孩急的脸都红了,最后才小声的说“那天我被马贩打晕了,他们一直都想要我的小黑,等我醒来四处打听才知道你们把小黑带走了……”
“那好,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若是我满意,你就把它带走。看你的穿着打扮怎么也不是有钱人,你怎么会有这样一匹神骏呢?”
“它是我的兄弟,我自幼被父母抛弃,是它的母亲用马奶养育了我,后来马母亲病死了,我便和小黑四处流浪。”说完便开始呜咽。
我从包袱里掏出中午吃剩的两个馒头,走到男孩身边,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我的手刚碰到他,他就恶狠狠的对我说:“离我远点。”
想必这个白子也是吃了很多苦的,他让我想起了狼儿,可怜的孩子,看到他我就想起狼儿。他们真的很像呢。我蹲在他的面前柔声对白子说:“白子并不是什么妖孽,也不会带给我噩运的。”
说完我毫不犹豫的把赛黑的缰绳递到了白子的手中,然后我单手支撑跳上马车,和红袖她们一起进入东乡。东乡是秦都咸阳附近的一个小城镇,凡是要从北边进入咸阳的都必须经过东乡,红袖之前就决定要在东乡多待几天,一来是为了能在咸阳有更好的状态,在这里能休整的更好,二来也是为了在咸阳周围打出名气。当承载我们十几个人的马车停在客栈门前,她们依次进入客栈以后,红袖停在了门口头也不回的对我说:“麻烦事你引来的,你自己解决。”
于是我便转过身,对着一直跟在我后面的骑马白子说道:“跟着我们都走了老半天了,你想怎么样呢?”
白子端正的五官上第一次出现了迷茫:“我也不知道,你是第一个不歧视我的人,我就想跟着你。”
我从衣袖里摸出一些碎银两,递到白子的面前:“这里有些银两,虽然不多,可是也够你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了。我也是寄人篱下,不方便带着你。”
白子看到我的举动,只是摇头,什么话也不说,看出他眼神中的坚定,我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然后在心里叹息,怎么这些孩子都要跟着我呢?没有办法只有征求红袖的意见,对于缭儿留下的这件事千寻是拍手叫好,毕竟能多一个便宜劳动力,逐月则是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最奇怪的是红袖的反应,红袖现在每次见到我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都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通过与他的交谈我才知道他没有名字,一般人都叫他白子,他有一块随身玉佩,估计是他父母给他的,玉佩上则刻着“缭”这个字,于是我们就称呼白子为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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