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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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屋顶梁柱,洁白的纱帐,纯白冷硬的地板,一切都白得让人寒彻!
“宫主……您真的要他回来?”纱帐外立了一名黑衣男子。这一特殊的黑色在这纯白的世界里显得极度地格格不入。
“逃家的孩子,总要回家的,不是麽?”帐内传出一个空渺的男音,说得似无力,却阴森冰寒。
黑衣男子冷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残酷。终究没说什麽,转身离开这不属於他的洁白世界。
这白而纯洁的圣地,却住著一个比恶魔还要邪恶的人啊!如今,恶魔苏醒,复仇之日即将来临?!
无人能知那个逃家孩子将来的命运会如何。被邪恶的荆棘缠身?被锋锐的剑割开他的喉咙?或是让殷红的血一滴滴的自他洁白的脖子上流出来,直到把这座白色宫殿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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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江湖风平浪静,随著三年前“鬼煞宫”的沈寂,血腥的事件渐渐减少。各大门派除了偶打小闹,基本上没有人神共愤的事发生。但江湖是个热闹的地方,永远都不可能平静无波,大小比武起落不断。这不,远在西北的“寒月山庄”要举行一场比武大会,夺魁的英雄豪杰可与江湖第一美女寒若雪喜结良缘,更能得到江湖上失传多年的武功秘籍。此等好事,只要是江湖人,皆不会错过。
不过此次比武,以剑术盛名江湖的“御风山庄”庄主以及名扬江湖的“追魂五魄”不能前来参加。“御风山庄”前任庄主与其兄比武夺权,同归於尽了,如今由年仅十四岁的公子风冷邪继位,风冷邪年纪虽小,但性情冰寒,素来不爱参加这些江湖聚会。至於追魂五魄……七年前被杭州首富年仅十六岁的默家大公子收服後,已有数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了。或许稍早几年还可以看到他们的踪影,但这几年越发的无迹可寻了。想那五人,个个长得英俊潇洒,曾经让多少少女掉过伤心的眼泪?
虽然惋惜,但更多的江湖人士扼腕庆幸,少了这些个劲敌,此次比武大赛的夺魁机会高了很多。
星魁翘著二郎腿,靠坐在“寒月山庄”附近的一棵大树上,嘴里叼了一根草,百无聊赖地看树底下来来往往的江湖人。
如此悠闲的他,实在没有奔波於江湖办案寻查的辛苦。当然,说接下“鬼煞宫”一案根本是子须乌有的事!那是骗骗师父师娘的推脱之词,估计这会儿他们早已觉察,在背地里骂他不孝哩。他出来办案是假,游玩才是真。
他对比武大赛并没有兴趣,但喜欢看这些江湖人明争暗斗,另外对江湖第一美女有那麽一点点好奇。想他火神星魁什麽样的美人没见过,那号称江湖第一美人的寒若雪又会是怎样的一位美人呢?
“本大人兴趣不多,但就爱逗美人玩。”他喃喃,俊脸上一阵邪气,半瞌的眼流光异彩,哪家小姐若见了他这般蛊惑人的模样,定被迷得神魂颠倒,浑然忘我。
“上面的可是‘火神’星魁魁大人?”树下一个洪亮而稳重的老者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星魁俯首一看,原来是“寒月山庄”的庄主向剑荣。唉!都躲到树上了,怎麽还是被发现?咦?何时树下聚了这麽多人?
“可是向老前辈喊本大人?”星魁探头问道。如此对树下江湖豪杰,不免有点傲慢。
“什麽本大人不本大人,好大的架子!”娇滴的声音骤起,惊得星魁差点掉下树。娘啊!怎会有姑娘的声音如此可怕,她当自己在青楼拉客麽?假装娇滴的声音听得他鸡皮疙瘩掉一地。定睛一看,是个黄衣少女,美则美,就是故作姿态了些。
“香儿,不得无礼!”向剑荣喝叱孙女。
向若香不服地噘嘴。“爷爷,他年纪尚轻,对您这等老前辈太无礼了!”
“哈,敢情星魁让香儿姑娘怨言颇多!”话语间,星魁已跃身而下,无声著地。众多江湖人士都不禁暗自赞叹,好俊的轻功!
星魁双手抱拳,向向剑荣作揖。“向庄主,晚辈方才失礼了。”
“哪里,哪里。”向剑荣呵呵一笑。“这是老夫的孙女若香,自小宠惯了,不懂事,还望大人见谅。若香,还不见过魁大人?”
“哼!”向若香一偏头,毫不搭理。
向剑荣脸色一难。“老夫教导无方,魁大人见笑了。”
“向庄主多虑了。”星魁莞尔。“不知向庄主找晚辈有何要事?”
向剑荣马上正容道:“後日便是本庄召开比武大赛的吉日,老夫想邀请魁大人做上宾,以整秩序。”
“向庄主,您太客气了,晚辈哪敢担此重任?武当长老,少林主持等前辈都已是上宾,星魁一个小小捕快,不敢与前辈们平起平坐!”星魁说得恭敬,肚子里头可乐歪了。哈哈,老头儿,算你有眼识泰山,本大人正等你这句话,以便到时玩个够本!
“正是因为魁大人乃当今数一数二的神捕,老夫方斗胆请大人为上宾!魁大人疾恶如仇,做事果断,少年英才,江湖上谁不知‘火神’武功高强,恶人见你闻声丧胆?如此,大人就别推辞了。”
“这──”星魁假装犹豫。果然是老奸巨滑,捧人不吹嘘。
“爷爷,既然人家‘大人’不愿意,您就别勉强了!”一旁的向若香可没多少耐性。
“香儿!”
星魁眼珠一转,邪气一笑。“承蒙向庄主看得起晚辈,前辈盛情,晚辈若再推辞便过於矫情了。那麽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如此甚好!”向剑荣赞欣地点点头。
“向庄主,晚辈还有事,就此别过,後日定会如期到‘寒月山庄’。”星魁抱拳,豪爽地道别。
“那麽,老夫就不耽搁魁大人了。请!”向剑荣也不拘泥。
星魁微微扬嘴,经过向若香时,似有若无的一顿,转个头,无声无息地以口叼走她发上的玉簪,飘然而去。
向若香浑然不觉,待星魁行了数十步,身後方传来向若香的娇叱声。“哎呀!我的玉簪呢!”
星魁侧身,玉簪在手指间绕了一圈,邪魅一笑,运气将玉簪射向向若香,在众人的惊呼中,玉簪稳稳地插回原处。
待向若香回过神来,寻找星魁的英姿时,对方早消失无踪了。微风吹落几片枯叶,为她的失意添了几分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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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大会在众江湖人士的期盼下,终於召开了。江湖上各大门派的高手都聚集到“寒月山庄”,平日那些不见踪迹的独行侠客也不知从哪个地底下冒出来凑热闹。
今日的星魁穿得格外俊俏。雪白的长袍,下摆是金丝绣的波涛雄姿,洁白的马靴一尘不染;青丝编成一条乌亮的长辫,潇洒地垂挂在左肩,金丝白带扎在辫尾,随风一摆,飘逸而俊美。似邪非邪,似真非真的笑容永远都挂在他的俊脸上,捕获多少美人的芳心?
他优雅地往贵宾席上一坐,立即引来众多江湖女子的爱慕目光,他的笑容扩大了,也更邪了。
向剑荣罗嗦的发表了一大堆开幕词後,比赛正式开始了。
首先上擂台的是武当弟子,对打的是青城派弟子。两大门派旗鼓相当,平风秋色。自然,最先上台的一般都是那些小角色,真正的高手往往会在最**的时候出现,以此显示自己的独树一帜,引起一番哄动。於是,星魁从一开始就在打盹了,热闹的喧哗声,武器的交碰声,像一道催眠曲,令他昏昏欲睡。
“魁大人,您渴了吗?请用茶。”说话的是个蒙著面纱的妙龄女子,声音婉转如莺啼。
星魁半眯的眼睑抬了抬,顺手接过茶,轻尝几口。
“姑娘是……”
“小女子寒若雪,见过魁大人。”她微行礼。
星魁魅惑地笑了。她就是那江湖第一美人?微垂螓首,似羞非羞,妙曼的身姿裹在一袭紫色的长衫下,乍看之下,的确让人耳目一新。是个美人,半遮脸面半是羞,她的声音清悦,气质不俗,以江湖人的眼光来看,足够美了。但若与皇宫里的公主们相较,她便成了庸脂俗粉了。
“寒姑娘请坐。”他指指身边的位置,不忘向她抛了一记媚眼。寒若雪腼腆地端坐了下来,低垂著头。
星魁暗自摇头,看来这江湖第一美女又被他的俊美勾去了魂。但看她不断向他暗送秋波,便知其心思的一二了。唉,过易上钩的美人,太没意思了。轻咳一声,将视线调向擂台。
台上对打的正是“天剑门”弟子和一名蓝衣男子,星魁不感兴趣地观看他们拙劣的武艺。这两年,江湖上杰出的翘楚不多,少了天下第一剑“御风山庄”的参与的确令人惋惜。
“魁大人……不上台吗?”寒若雪不断偷瞄身边的俊美少年。早闻火神星魁俊美非凡,英姿飒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俊美的五官,还有那似邪非邪的笑容,无一不显示了他的独特之处。终於体会到了,何以那麽多女子为他心碎为他痴。
星魁打开折扇,笑问:“姑娘希望本大人上台夺魁麽?”
“大人!?”寒若雪轻叱一声,端坐身子,撇开美目,面纱下的两腮粉热。
星魁朗爽地大笑,晃了晃折扇,全然一派浪子的模样。附近一直关注他二人的年轻男子是又恨又羡,若非他星魁得了个“火神”的名号,今日哪里有他的位置?居然还和第一美人相谈甚欢?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收到诸多不怀好意的眼神,星魁美目一转,犀利地扫视,刹那间流露的杀气令众人不寒而栗。
火神之名,果真并非浪得虚名。
收回视线,星魁敛去了杀气,笑容可掬地再次望向擂台。
又换人了,台上比武的是一黑衣男子和刚才的那蓝衣男子。二人一照面,蓝衣男子立马摆开姿势,黑衣男子却文分不动。二人对峙片刻,蓝衣人终究沈不住气,先攻为快。一对招,胜负已明,黑衣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尽管蓝衣人攻势紧凑、强猛,黑衣人却只漫步穿梭於剑光之中,未出半招,却毫发无伤。蓝衣人急了,越攻越快,也越来越浮躁了。
黑衣人冷笑,猛然出招,不知出自哪个门派的招式,既猛又邪恶地打出,直取蓝衣人的性命!
满场喧哗,众人惊诧不已。
比武既是比武,不可伤人性命,这是江湖道义,也是本次大赛的宗旨!然,让星魁震惊的并非这个!他霍地站起身──

正当黑衣人的掌打上蓝衣人时,一条白影闪过,实实地接住他那邪恶的一掌,斥力大增,二人迅速地反向弹开。
众人哗然,发现那白影正是星魁。
“阁下尊姓大名?你可知在大会上不可置人於死地?”星魁立定,便先发制人,场下一片寂静。
这黑衣人来历可疑,黑衣黑发,邪气逼人,细长的黑眸中散发出嗜血的阴气。刚才那一掌若不是他星魁接了,那蓝衣人不死也会重伤!虽然刚才那惊险一幕,其他上宾皆可阻止,但他却最先纵身而出,只因,他对这黑衣人有一股可怕的熟悉感,那是杂夹了一丝惊心动魄的威胁!
黑衣男子扯开冷硬的嘴角。“你希望我是谁?”
“本大人没空和你打哑语!说,你究竟出自何门何派?好邪的武功!”星魁皱眉,平日不正经的脸变得严肃了。
“邪?哈哈哈……魁大人的武功似乎与在下的是同出一宗吧?”
星魁怔了怔,即而扬起嘴角,黑眸中已现杀气。
“不管你是何方魔怪,本大人今日定要将你拿下!”
不出片刻,整个擂台上但见黑白两条人影在闪动。
功内浅的人根本看不清二人使的是什麽招式,只知二人你来我往,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看得人眼花缭乱,只有武功造诣较深的人,方看得出一二。
向剑荣叹气。“老夫习武六十余载,还是首次见得这般出神入化的神功!难怪魁大人未曾在他人面前使过招,就算是见过的人,也都是命丧黄泉的恶徒罢。”
“爷爷,您看魁大人会胜麽?”向若香急急地问。她看不清台上二人的招式,但还是希望弄明白谁强谁弱。
向剑荣摇摇头,道:“魁大人处於弱势。那黑衣人功底深厚,也纯熟许多,且招招置人於死地,那是杀人的武功!何况二人武功似乎同出一门,令人费解。”
“那……爷爷,魁大人会有危险?”向若香急得站起身,不知如何是好。
“咦,香儿,你不是很讨厌魁大人的吗?”向剑荣奇怪地问,深沈的眼里却有一丝笑意。
“爷爷!”向若香跺跺脚。
正当向剑荣还想说些什麽,忽然寒若雪的尖叫一声:“魁大人──”
只见星魁被黑衣男子震退数十步,待定位时,口中猛吐出一摊血来,腿不支的单跪於地。
台下一片哗响。
可恶!星魁捂著心口,护住心脉。这家夥的招式同他的一模一样,熟知彼此的武功,打得真吃力!
他勉强地站起身,抽出白绢,擦净嘴角的血。尽管落於劣势,爱美的天性仍不改!
“你到底是何人!?”
黑衣人无视於他凌厉的问话,甩甩袍子,玩味地盯视他。“我与你同出一个地方,莫非是忘了?少主?”
星魁猛然一惊,乱了真气,再度吐血。脑中似乎被“少主”二字唤起了什麽,但仔细追索又理不清头绪。晃晃头,将心中的胆怯甩去。
“少主可是想起来了?离家也够久了,该回家了吧?”鬼魅般的声音不高不低,回绕在星魁的四周。
未待他回过神来,只听一声口哨骤起。刺耳的哨声刚落,天边突然飞来数十只嘴叼白绫的苍鹰,这种凶猛的猛禽随著尖锐的哨声,箭一般的冲向星魁。
星魁一呆,被这数十只猛禽给吓傻了眼,直立於原地,忘了逃开。
苍鹰趁他分神际一拥而上,瞬间“掩盖”了星魁。
“魁大人──”台下与座上的人都震惊了,许多人飞身上擂台,不料数匹白绫带如蛇般地飞来,十几名手执白绫的少女凌空而来,将暴动的众人阻挡而下。
无人能知星魁怎样了,超长的白绫带将播台层层围住,密不透风。
随著苍鹰雄壮的叫声响起,猛禽振翅飞起,每只鹰的双爪上缠著一条白绫带,而下端交集处似乎缚了某个物体,待飞高时,人们方看清──
“火神”捕──星魁竟被一群苍鹰给吊上天去了。他似乎昏厥了,全身被白绫带束缚,像木偶般高高吊起,黑如绸缎般的长发无力地随风飘舞。
与江湖豪杰纠缠的白衣少女毫不恋战,待苍鹰飞得越来越高,她们也陆续腾空飞起,紧随其後,白绫带与裙袂迎风舞动,犹如飞天仙女。黑衣男子最後腾空而起,在众人的震惊和尖叫声中,一群如神魔般的人,迎著风,踏著云,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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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地狱,我愿与你一起堕落……
曾经少年与男孩发下誓言……
被束缚的苍白少年打量牢房,嘴角挂著一丝嘲弄地笑,直视眼前的黑衣男子。
这个男人,竟然用一堆鸟,在众目睽睽之下绑架了他?不记得与他有什麽深仇大恨,何以被他如此对待?
好大的一个礼啊!
“你有什麽目的?”他戏谑地问。
黑衣男子不答,从一小瓷瓶内取出一颗赤色的药丸。星魁脸色一变,警戒地盯著男人的举动。
“‘回魂散’可解‘失忆丸’的药性,少主──重回地狱吧,你终究不属於尘世。”冷冷地说著,扣住星魁的下颚,将药丸塞进他口中。
“不──”星魁抗拒,杀人般的眼神直瞪男子。这该死的混蛋,究竟想干什麽!?
他挣扎,但男人巧妙地压制了他,并将苦涩的药丸塞进他口中,被迫他咽下去。
“咳──”可恶,药丸入口即化,一下子便滑进喉咙里了。他想吐出来,根本是痴心妄想。
痛苦的呻吟一声,许是药丸见效,他双眼迷离,脑中刺痛,被深埋的一些记忆倾巢而出──
“啊──”
“少主,你是‘鬼煞宫’的初火,星魁只是你在人间的一个幻影……”魔魅般的低沈声音不断回荡,少年的灵魂渐渐下沈,最终……进入了一片黑暗。
属於往日的记忆慢慢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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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正上演著一场激烈的厮杀。一群黑衣蒙面人挥著长剑袭击一支商队。
很快的,没有反抗力的人陆续倒下,只有少数会武功的人还在拼死拼活。显然这是一场悲惨的抢劫杀人案。
其中,一名武功较强的中年男子死命地护著一对孩子。大的不到十三,小的只有六七岁。
“暮白,快带露儿走!”中年男子趁著空档,回头对少年大吼。
“叔叔,暮白不走!”少年惊怒地叫。
“不行!你要保护露儿!快走!露儿交给你了!”
“叔叔──”
“爹──”年小的小女孩同少年一同哭喊。
“走──”中年男子推了他们一把,又与黑衣杀手缠斗。
少年咬咬牙,抱著小女孩转身跃入身後的草丛间。黑衣人见有人逃走,马上集中了过来,中年男子极力抵抗,不让一个黑衣人追杀孩子们。
少年拉著小女孩飞快地奔跑著,一步也不敢停。荆棘割破了他身上的华服,他也不皱一下眉。小女孩被半拖著跑,人小跟不上却不哼声,身上被荆棘割了数道口子,不哭不叫。
他们跑了许久,不敢停。突然,小女孩绊倒了,少年急忙回头。
“露儿!”他扶起她,惊讶地发现她身上满是血痕,连一张粉嫩的小脸上也受了伤。他心疼地抱起她。“疼不疼?哥哥对不起你。”
“不疼。”小女孩摇头,却蹙著眉,想是忍著痛。
少年背起女孩,继续跑。幸亏从五岁起就跟叔叔学轻功,所以背著小女孩也能跑得快,只希望追兵不要追过来。
然而──
河流旁,少年护著小女孩截截後退。黑衣人还是追上了他们。可想而知,商队的人都死了,连叔叔也……
数个黑衣人慢慢逼近,两个小孩像网中之鱼,插翅难飞。
面对这些杀人魔,少年没有恐惧,只有恨!他怒视他们,只恨自己功夫不如人,否则定可保护叔叔和露儿!
为首的黑衣人玩味地看著这两个漏网之鱼,此时的他们就像箭下的小动物,只能垂死挣扎。然,当对上少年怒不可遏的双眼时,他一挑眉。这少年不怕他!那双眼里只有恨!他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你似乎不怕我们?”他问少年。
少年不屑地唾骂。“你们这些杀人魔,若我千暮白有朝一日还活著,定要索你们的命!”
“好狂的口气!”黑衣人大笑,语气中夹杂著阴森。“可惜不会有那麽一天!”
手一挥,身後数个黑衣人已飞身上前,索这一大一小的命。
“当,当,当!”突然一阵金属碰撞声,几个黑衣人皆被挡开了。
白影一闪,一白面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挡在少年面前。
“白鬼,你来做什麽!?”为首的黑衣人定睛一看,立即凶焰高涨。
白面书生──“白鬼”扯动皙白的脸皮,邪笑道:“‘黑鬼’,你不觉得杀了这二人可惜麽?瞧这少年,不过十三岁,就有一身傲气,是个可造之材。”
“你在打什麽主意?”“黑鬼”冷哼。
“白鬼”意味深长地笑道:“我要收这少年为徒,若干年後,他将是个有用的傀儡。”
“哼!”“黑鬼”嘲弄一笑。“你以为你能制得住他?这少年看起来相当反骨。”
“白鬼”垂下眼睑,诡异的光在眼缝中闪动。手指一弹,瞬间朝少年身边的女孩射出一枚泛蓝的寒针。顿时,小女孩痛呼一声倒地,脸色煞白,昏迷了过去。
少年一惊,蹲下身子抱起小女孩,发现她全身冰冷,呼吸困难,他痛心疾首地怒喝:“你对她做了什麽!?”
“白鬼”残酷的笑道:“她中了‘冷雪寒针’,只要我独家解药方可让她活。”
“你到底想怎样?”少年低吼。
“聪明如你,怎不知我想做什麽呢?我说过要收你为徒。只要你乖乖的,她便可以活。”
“白鬼”露出邪恶的表情,俨然如地狱中的魔鬼。
少年痛苦地闭上眼,双手紧抱著小女孩,仇恨在他心中汹涌澎湃。不!他不能死!露儿也不能死!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变本加厉地把这笔仇恨偿还於他们!这些禽兽会後悔不杀他们的。
总有一天,他会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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