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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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煞宫”,这是一个比地狱还要恐怖的人间魔鬼宫!人一旦堕入其中,就再也无法升上天堂,只能永远在黑暗里挣扎,与血腥为舞,身陷其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每一日都上演著血腥的争斗。
鬼煞宫,以“鬼王”为首,其次是左右护法:“白鬼”和“黑鬼”,然後是四大魔人:“山鬼”、“天魔”、“风魔”、“火刹”。
顾名思义,这是个杀手组织。他们在江湖上神出鬼没,只要出得起价钱,可为你做任何事,不问道德,不顾正邪。他们武功高强,却不求名利,但要快活,蔑视世俗。杀人之於他们,只是消遣!
“鬼煞宫”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一入鬼煞宫,所有的仇恨爱憎都要随之摈弃,而人们首要亦是唯一要做的便是如何活下去!活著,才是强者!
富商出生娇贵的千暮白和紫含露,刚进鬼煞宫便要面临最残酷的考验,若不是“白鬼”暂时护著他们,二人恐怕早已灰飞烟灭了。
繁茂的树下,几条人影在闪动。只见数个少年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拳打脚踢。那孩子承受铁般的拳头,弯曲著身子,蜷缩在地,不哼不叫。
“小兔崽子,竟敢偷本爷的药材!打死你这小偷儿!”其中一名蓝衣少年狠狠地踢上一脚,缩在地上的孩子立即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其他少年见了血,更兴奋了,打得更起劲,小少年伤得更重,血吐得更多了。偶有人从旁边经过,只是冷眼旁观,对这场血腥的殴打事件漠然视之。这里是鬼煞宫,每天都有弱小的人消失,死亡,司空见惯。
“住手!”从远处奔来一白衣少年,飞快地跳入圈内,把地上的孩子搂入怀中。
“初火,初火……”老天!怀中孩子浑身都是伤,绝美的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
“哥哥……”他虚弱地抬起眼皮,眼中泛出泪光。一缩进兄长的怀里,坚强的保护膜便开始瓦解,全身都瘾瘾作痛,咬牙,想掉泪,但不想在别人面前软弱。
狐燊愤恨地抬头,黑眸中燃起了两把怒火,狠毒地射向眼前的数名少年。“为何要伤我的火儿?”
“为什麽?”虽然被他怒气所震慑,但蓝衣少年不为所动。“他竟敢偷本爷的药材,本爷不该打他吗?”
其他少年附和著邪笑,看树下拥抱的两人如猎物。
“混蛋!”狐燊恨恨地咬牙,放下怀中的初火,缓缓站起,全身上下散发出摄人心魂的威怒气息,头微垂,过长的刘海半遮愤怒的双眼。“我要你们死!”
杀气一起,四周的空气瞬间冷凝。蓝衣少年并不为所动,抬高下巴,倨傲地问:“怎麽?要报仇?你敢跟‘风魔殿’的人斗?”
“敢?为何不敢?”狐燊阴沈地笑了,右手成爪已出招。
蓝衣少年狂笑一声,後退一步,躲过他猛烈地攻击。
“本爷倒要看看,是‘风魔殿’的人厉害还是‘白鬼殿’的人厉害!”说话间,一蓝一白二人已斗过十来招。
“鬼煞宫”分多个殿,每个殿由殿主掌权,各殿皆有各自的武功招式。“风魔殿”的武功与“白鬼殿”的武功截然不同,“风魔殿”趋於柔,柔而韧,韧而有力,而“白鬼殿”则以刚,强、快、猛为主。两种相反的武功一相碰,几乎是水火不容。
两人一来一往,过了百招,胜负依然未分,蓝衣少年的招式柔而慢,但总能躲过狐燊的攻击,而狐燊过於急攻,反而处於劣势。
又过了五十招,狐燊躲开一击,侧身飞起。这样不行!柔能克刚,他会输!
立於树枝上,他吸了口气,闭上眼。
“怎麽?这麽快就认输?看本爷取你的头!”蓝衣少年得意地伸爪攻去,直攻狐燊的头颅。
“砰──”狐燊以左臂单手挡住,眼已睁开,深邃的两黑潭中有一丝嘲弄。
蓝衣少年惊了惊,但接下去更让他震惊!
怎麽会……他竟用他“风魔殿”的武功回击他!
狐燊结合一柔一刚的两种武功,发挥了以往数十倍的功力,击得蓝衣少年截截後退。
“你……为什麽……”当蓝衣少年问出这一话时,狐燊已一掌穿过他的心脏,顿时如柱的血自他心口喷出,染红了狐燊的白衣。
狐燊扯动冷酷的嘴角。“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风魔殿’的武功也不过尔尔!”
抽出手,抛下尸体,他转过身,如剑的双眸射向其他五人,那五人早已吓得煞白了脸。
“你们,是他的同夥吧?”他冷冷地问。
“不……不……”话未说完,五人已瞠目倒地,脸色发黑。狐燊收回指间多余的银针,中了他独剑的“火龙针”,只有死!
他来到树下,抱起浑身是伤的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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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偷他们的药材?”
白纱垂挂的棉絮床上,初火全身**地趴卧著,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狐燊跪坐在他身边为他敷药。
“为什麽偷他们的药材?”狐燊又问了一次,语气轻柔许多,但充满了危险。
初火眨眨眼,即而垂下眼睑,长而密的睫毛像两把扇子。
“哥哥……”一说话,脸上肌肉就会扯动伤口,他闷哼一声,泪都痛出来了。
狐燊急忙抱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中,在他脸上敷上一层透明的膏药。
“怎会惹上那些人?”
怀中的孩子有股慌张,垂著眼,沙哑地道:“火儿想拿‘香菱草’。”
“香菱草?”狐燊微微一愣。
初火蠕了蠕唇。因为他中了“白鬼”的“冷雪寒针”,每月十五都会发病,只有“白鬼”给的解药,才能暂时压制。“白鬼”以此来控制哥哥,但哥哥想要脱离“白鬼”的掌握,便偷偷地制解药,而解药中缺了一种“香菱草”,这“香菱草”罕见得很,唯独“风魔殿”得了几株,如此,他才去“风魔殿”偷草药,不料被发现了。
狐燊岂不知他的心思,他皱眉:“你要害哥哥担心死吗?”
“火儿知道哥哥不想被‘白鬼’控制。”尽管他痛得想掉泪,他仍是坚持说完。“火儿不想让哥哥失望,所以才去偷药材。真的,火儿不想拖累哥哥,没火儿就好了。”
他太弱了,总是拖累哥哥。如果当初在逃亡时,哥哥没有顾著他,一定可以逃出生天。进入这座魔鬼宫後,强势的哥哥很快能适应这残酷的环境,而他不行。最初连自己是男孩子都不知道,小时被当女孩子养大,直到来到这里,哥哥为他洗澡时才发现,原来……他竟是男孩呢。当时哥哥的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很细心地为他净身,只是再也没有说娶他当妻子的话了。
从那以後,他不再是紫含露了,他成了初火,而哥哥被叫成狐燊。在这里,他们拥有新的名字,新的身份。
强者生存,弱者淘汰。只是孩子的他什麽都不懂,哥哥却被迫著长大,像守护盾,保护著他,不让他受到一丝伤害,而他自己却伤痕累累。他已经让哥哥太辛苦了,所以……总想为哥哥做点什麽。
“如果……没有我,哥哥就可以自由了。”他喃喃。
“闭嘴!”耳边骤然响起狐燊凶恶地怒吼。“不准说这些话,你一定要活下去!”
初火吓得缩成一团,不敢看狐燊因愤怒而狰狞的可怕表情。
狐燊从盛怒中醒来,方发现自己的怒气吓坏了怀中的孩子。他叹了口气,为他拉过被子,轻吻他的唇,温柔地低喃。“哥哥没有其它所求的,只要你好好的活著!我是为你而活的啊!”
从露儿一出生,便和他在一起了。原以为他是个女孩子,却不料是他与他一样是男儿身。虽不懂为何叔叔将露儿当女孩儿养大,可不管他是男是女,保护他的心一直不曾改变过!入了这个魔鬼宫,便要抛弃过往,以全新的身份在这里生活。
只为了活下去啊!
“哥哥……”初火含泪将脸深埋在他的怀中。他该如何让哥哥从地狱里解脱啊!
“火儿,我的火儿。”他紧紧地抱著怀中的珍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火儿!不会!
纵然身在地狱,我愿与你一起煎熬……
我的存在,是为了给你的幸福。
一生,不离不弃──
“砰──”门突地被踢开,他迅速把初火移到身後,怒视来人。
是白鬼!
他一下子敛去了杀气,整个人变得温驯,连眼神都显得平凡。
“听说你杀了‘风魔殿’的人?”白鬼劈头就问。
狐燊点点头,没出声。
“啪!”一阵刺痛,他和初火被狠狠地摔进里床,他护著初火,自己却呕出血来。
白鬼漠不关心,优雅地坐到椅上,好像刚才他根本未发一掌,他看床上两人的眼神充满了残忍。“如此不堪一击,怎杀得了‘风魔殿’的继承人?”他眼中满是阴怒,表情邪恶的像个魔鬼。“敢骗我!”
狐燊擦拭嘴角的血,默不做声。
白鬼却倏地上前,一把扯起狐燊的头发,阴冷地笑。“啧啧,当初的傲气与不驯呢?去哪了?你想装成忠实的狗吗?或想脱离我的掌握?你以为凭你那点医术就能解我的‘冰雪寒针’?你还嫩了点,小子。”
狐燊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双拳握得死紧,指甲都掐进肉里了。
“真沈得住气,看来你的心府是越来越深了。”白鬼放开他,阴森地扯著嘴角。“我命你在一个月之内挑了‘风魔殿’。初火的药没了吧?这颗是这个月的,下个月的拿你的成果来换。”
抛下一颗金色药丸,他狂笑著离去。狐燊愤怒地瞪著门口,怒火冲到极点。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叫他好看!他要杀了这宫里的所有人!
初火躲在他怀里,死命地啃著手指,直到咬出血丝,闭上眼,深深地感受来自狐燊身上散发出来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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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煞宫”这个可以把人逼到绝境的地方,毒术和医术集於一身。宫中的每一个人都能文能武,能毒能医。但它却是最没有温情的冷宫,它甚至是肮脏,血腥,黑暗,邪恶的。它可以把一个善良的人逼进罪恶的深渊!
千暮白,这个当初被“白鬼”带进宫的少年,以他的天资三年内学完了“白鬼”的一切绝学,他甚至自创武功,暗中吸取各殿的武功绝学,自成一套。他制的毒药最阴最狠最毒,他的医术却也最高明。十六岁的他挑了“风魔殿”,成了风魔殿主,两年後,他杀了白鬼、黑鬼、鬼王以及所有不服从他的人。从此,他当上了这座魔鬼宫殿的主宰者,号称“紫风魔”,名曰狐燊。
在“鬼煞宫”待了十年,人的本性早已被磨得一分不剩,他的毒辣是有目共睹的,他无情、善变,甚至爱**世人,把一切都**於股掌之中,没人敢挑他的权威,甚至於紫含露,当日那个他誓死保护的孩子,也被他摆在手中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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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南柯一梦,星魁幽幽地醒来,沈闷地吐出一口气。

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而这张床,并不陌生。
依稀记得往日那种心惊胆颤的日子。
每每发病,都是那个人抱著他。在这张床上,喂他吃药,运功逼毒。被宫里的人打得遍体鳞伤时,是他为他敷药,然後抱著安慰他。可是,不知从何时起,那个人不再这样了!他总是以**他为乐,多少次以为自己会被他掐死在这张床上,又多少次在那人幽深的眼里看到了残忍!依赖那人的心渐渐死去,他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像个傀儡任他**。
不言不语,如木偶,把自己伪装在硬壳中,总不会被伤害了吧?然而三年前,他与他一起出任务时,因为一个少女的痴心,让他撤了心防,却被男人伤害得更彻底。
於是,他背叛了他,带著少女的尸体,在风雪中,盲目地走著,风雪阻了他的路,他跪在雪地里,深深地忏悔。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杀戮,不断地杀戮──直到生命的燃竭?
迷茫中,一辆马车远远地走来,年轻的贵族男子用温柔地声音唤醒了他,并让他享受到了温暖。可是过往的痛苦太深刻,他无法忘记在“鬼煞宫”里的折磨,无法……忘记哥哥,所以宁可自己死去。
那身为王爷的男子一心一意地医治他,他冷眼看他伤神,却无动於衷。最後,王爷向太医讨了“失忆丸”,让他服下,把过往尘封。
重新醒来後,他成了没有过去的人,拜王爷为师,在王府里生活下去。王爷给了他太多的爱以及幸福,他是无忧无虑的星魁。对什麽都好奇,什麽都想尝试,但他又唯独疾恶如仇,於是,他成了玩世不恭的神捕“火神”。
一语成谶,当初骗师父说接了“鬼煞宫”的案子,如今倒好,被绑进了“鬼煞宫”,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曾经还是其中一员。
造化弄人。
他自嘲地笑。该如何面对那个可怕的男人呢?他是初火,更是星魁,星魁从不惧怕邪恶,面对痛苦,从不退缩逃避。
时间──会改变人。所以,初火不敢面对的事,就让他星魁来面对吧。
一只白嫩的玉手掀开了床帐,清雅绝伦的美人脸半藏在纱帐後,若隐若现。
“少主,您醒了?”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星魁眨了眨眼,涣散的眼神渐渐聚拢,汇成点点精光。他看向来人,他记得她,从他十二岁起便服侍他的丫环,名叫莫璃。
他坐起身,发现全身都酸痛的要命。手腕处有红紫的勒痕,可以想象全身多数是瘀青。真是粗鲁!竟然用一群鸟儿吊他回来,典型的狐燊作风。
“少主,请沐浴。”莫璃扶他下床,朝内室走去。
内室早已等候了三个丫环,他倒也自然,放松身体,由丫环们侍候著净身。
坐在热气腾腾的水里,**的身体交给了美丽的丫环们,微闭眼,挑逗般地睨视豆寇年纪的小姑娘,可惜,冷若冰霜的姑娘们对他的男性魅力视若无睹,他没趣地撇撇嘴。果然是在“鬼煞宫”,只有“鬼煞宫”里的女人毫无少女情怀。
花了半个时辰,终於清洗干净後,**地站在镜子前,由尽职的丫环们为他著装。然而,当看清丫环手中的衣服式样时,他倏地煞白了脸。
“这……这是女装?!”他疑惑地询问莫璃,并抬手挡开丫环的动作。有没有搞错,竟然拿女装给他穿!?他乃堂堂男子,就算小的时候曾经被当女孩子养过,但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身材虽然比较削瘦,但平板的胸膛,修长的四肢,皆说明了他是男人的事实。
这是侮辱!
没有男人喜欢被别人当女人看待!
“这是宫主的意思。”莫璃垂著首,无温度地开口。
“换男装给本大人!”星魁冷笑,直挺挺地站著,大方地让众多美女欣赏他的完美身材。好个狐燊,第一回合就给他下马威。
众丫环略微惊讶,眼前的少年真的是原来那个傀儡般不言不语的少主吗?或者……他只是外貌相似?如此桀骜不驯的性子,与原来的简直是南辕北辙!
莫璃定了定神,冷冷地说道:“请少主著装。”
“本大人说了要男装!”星魁傲慢地挑眉。这群女人难道不知道,要一名男子穿女装,是一种绝对的侮辱吗?想他星魁在江湖上,风流倜傥,少年英姿,引来多少女子的爱慕,如此卓尔不凡的俊才,怎能屈就自己去穿女装?
趁星魁大意,莫璃迅速地使个了眼色,众丫环忽然一拥而上,把星魁团团围住。
“哇──你们干什麽!本大人都说不穿了!”星魁哇哇大叫,被几个丫环制得死死的。她们看似弱不禁风,倏不知个个深藏不露,大意地被她们点了**,他动弹不得,只能开口叫嚣。
“哎呀!轻点!你们这些女人,想要把本大人勒死吗?腰都快被折断了!”可恶!要是江湖人知道他堂堂“火神”被迫穿上女装,定要笑破肚皮!想他“火神”竟也有被折辱的一天!岂有此理!
“哇哇哇!这裙子太长了,拖地三尺?!不怕本大人走路摔倒!?”完了,完了,他的一世英名啊!他的英姿飒爽啊!
“该死!你们想把本大人的头发怎麽样?不许成髻!很重啊!不许挂珠插玉钗?……”
“住手──休要动本大人的剑眉!痛──你们要把本大人的眉毛怎麽样?我不要柳叶眉──停止──”
星魁大喝一声,加了内力的怒吼终於止了丫环们动作。
“你们这群该死的女人,想要本大人破相吗?!”他铁青了脸,这群可恶得没人性的女人,真当他是女人吗?竟然敢动他的英挺剑眉?她们认为两条像虫子般的柳叶眉长在男人的脸上能看吗?
“奴婢们不敢。”丫环们看来是被吓住了,切身退了开来,终於,清静了。
星魁大大地吁了口气,拿起小镜子一照脸面。呼──还好,还好,英俊的剑眉还在!这群女人到底懂不懂化妆!男子的眉毛细如丝,能看吗?他的眉毛飞扬如剑,英气中带柔,柔中透刚,这才配他这张俊美无双的脸嘛!
全都打理好後,星魁站在巨镜前一照,眉毛都打结了!这……这就是女装的他吗?
青丝上盘成髻,七彩琉璃珠点缀发间,白玉簪插在发间,平添几分清雅,一袭乳白色的轻纱包裹著削瘦的身子,长裙拖曳於地,裙摆如花瓣铺展在身後,镜中的“女子”略显单薄,若不是眉宇间流转了一股英气,才不至於弱不禁风,娇柔妩媚。
不伦不类!不伦不类──星魁他涨红了脸,恼得一拳出击,“啪啦”,水晶制的镜子被他的铁拳击得粉碎。丫环们後退一步,躲开四处飞散的水晶碎屑,星魁气势汹汹地转身,阴沈著脸,恶狠狠地怒视始作俑者。
“你们干的好事!此等蠢样,本大人如何示人?”他咬牙切齿地低喝。
丫环们的惊愕只是一瞬间,为首的莫璃无视星魁的怒气,清脆地击掌拍手,门“呀”的应声而开,一架四面垂挂白纱的步辇赫然入目,四个黑衣男子各站一方,似乎恭候多时。
“请少主上轿。”莫璃略一行礼。
“上轿?三更半夜的,本大人哪都不想去,只想睡大觉。”星魁冷冷地说道,动作粗鲁地抱臂而立,面无表情地瞪著步辇。这又演得是哪一出戏?又是女装,又是步辇,狐燊以为他星魁是待临幸的皇宫妃子吗?
莫璃等人沈默,像失了灵魂,直直地立著。触及那一双双阴暗的眼,星魁不由自的在心底打了个寒颤。有多久未见这种死去般的眼神?!
“啪!”
“啊!”
星魁一怔。不知何时,莫璃已立在身後,而他再次被她点了**位,这次连随意行动都不能了。
可恶!这个女人以前就神出鬼没,行动如魅,出手如电,他自小便没少吃苦头,现今他竟然一时大意,再次落入她的魔掌中!狐燊果然精明,让莫璃对付他。
“少主,宫主在‘白宫’等著您呢!”鬼魅般的话语响起在耳边,他僵硬著身体,终究被“请”上了轿。
一炷香後,步辇停在了“白宫”的门口,一路过来,星魁大感奇怪。路上虽未碰见一人,但暗处隐藏了许多的“影子护卫”。何时,“鬼煞宫”里养了一堆“影子”?
才想著,一个男人的声音骤起。“是少主?”
星魁记得这声音,说话的男人就是以一群鸟吊他上天,并喂他吃下“还魂散”让他想起一切的黑衣男子。乌虚鹇──对狐燊忠心耿耿的影子护卫。
“回乌大人,轿里的正是少主。”莫璃回道。
“请少主单人进宫。”
怎麽?竟要他下了步辇,劳驾尊腿?好大的架子!
“少主,请。”莫璃对纱帘内的人道。
星魁懒洋洋地开口:“本大人被点了**,如何下来?”
“得罪了。”说话间,莫璃轻轻抚过纱帘,以隔山之法解了星魁的**。
血气瞬间通畅,星魁活动了下筋骨,伸直麻木的腿,慢吞吞地下了步辇。
当他一现身,立即引来数道惊叹声,看来那些守门的侍卫都被女装的他给摄了心魂。他露出邪邪的笑容,莲步走向乌虚鹇,纤纤玉指挑逗地抚过他的胸膛,调皮地抛个媚眼,娇柔地道:“乌大人,你还真是条忠实的狗!”
乌虚鹇冰冷地眼内窜出两团阴森的怒火,冷冷地沈下脸色。星魁一甩轻纱大袖,“咯咯”直笑:“生气了?有胆再打本大人一掌啊,你之前那一掌打得人家还痛著呢!”
眼波一转,杀气瞬间腾升,盯视乌虚鹇。“总有一天,本大人要把你养的那一群笨鸟拔了翅膀烧成‘烤鸡’!”
女子的娇态消失无踪,他冷冷地甩袖,傲然地转身,从乌虚鹇身边经过,阔步往大门走去。行了几步,险些跌倒,他气恼地提高裙子,破口大骂:“混蛋!本大人要把宫内所有的女装全都给毁了!不,是全天下的!”
待星魁那略显粗鲁的身影渐渐远去,阴暗处走出一名红衣男子,俊美的脸上满是邪气,星眸中泛著点点鬼魅的精光。
他看著星魁远去的“倩影”,戏谑地对乌虚鹇道:“你确定没绑错人?他真是少主──初火?”
乌虚鹇沈著脸,冷道:“到江湖上跑一趟,你便知‘火神’星魁是个什麽样的人。至於是不是初火大人,哼,那张脸能有第二张吗?”
红衣男子──狄魅摸著下巴点点头。“是有听说过一些传言,说‘火神’星魁是个放荡不羁的少年神捕。呵呵,三年前他与宫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真让我好奇死了!不知,‘鬼煞宫’的风魔与神捕‘火神’斗起来是如何的激烈!”
“魔鬼的玩具永远都斗不过主人。”言下之意,“火神”根本没资格与“风魔”斗。
狄魅高深莫测地挑高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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