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写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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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陆煌心情一直处于压抑状态。他在那里不仅有一种被冤枉的委屈,还有一种要写检查的烦恼。肖洋辅导员之前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要认真反省自己的错误,但是陆煌一天到晚的如丢了魂似的反省还是觉得自己没错,如果时间倒流他也还是如此做法。
这就比如见义勇为是一个人人称道的品质,大家都很提倡。有一天你在大街上碰见了歹徒,出于良心你还是想上去的,但你一看到歹徒手中的刀和很多人都没有上你突然间失去勇气了,手脚颤抖了,加入了围观者的阵营。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被打伤打残你有错误吗?对于这个问题陆煌觉得肖洋辅导员肯定会义正词严地回答——有,你沦为了鲁迅笔下无聊的看客,滋长了恶人嚣张的气焰,提供了恶行滋生的土壤,给人民群众间接带来了更大的生命和财产损失。但就陆煌看来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完完全全的接受自己完全错误的看法。反应到写检查上他对自己的错误认识还不够。
以前陆煌也有很多写检查的经历。有时碰上一个严厉的班主任鸡蛋里挑鱼刺指责陆煌的检讨不深刻感性认识没有上升到理性认识的高度还得一遍一遍的修改。这也变相的锻炼了陆煌的文笔,同时也把他的写检查的水平锻炼的炉火纯青,以至于后来陆煌在干一些不好的事情之前,比如说去和从来都逃避打扫公共卫生让陆煌独自一人承担艰巨任务的某某打上一架,都先花上两分钟三下两下的写好检查放在抽屉里等待机会来临上交。但这次的事情明显的让陆煌始料不及,而且有别于以往。以前他还能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不对,能够将自己深刻的认识化为可以作为坏学生弃恶从善的教育材料的检查。现在呢他面对大白纸上的那两个熟悉的‘检查’二字纵使才气纵横也有点无从下笔。
前不久绞尽脑汁机缘幸会之下好不容易凑了一篇文学社稿子交上去,好象还没有缓过来呢又来了个看来更加难以交差的活计。上回是主题宽泛内容空洞不好发挥,这回恰好反过来了,是主题明确内容也基本明确,但陆煌还是不好发挥。他坐在寝室的桌子前思考了半天,照着以往的经验写了几排:“尊敬的领导,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我在这里作深刻检讨。前天我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这个错误简直不可饶恕。”写到这里陆煌汗了一下,同时他觉得当时的周围同学基本上也都在这个不可饶恕之列了。然后他停下笔,又陷入了思考——他得考虑出一个信服的理由来说明自己的错误是如何的不可饶恕,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反省深刻。
陆煌在那里一副小学生做奥林匹克数学题的样子左抓右扣,抓破了头皮扣出了无数头皮屑也没有找出自己巨大错误不可饶恕的地方。心中不由一阵烦躁,拿起笔来将先前所写划上两横刀,直接腰斩。由于激动用劲过大,不小心划破了纸张。于是干脆哗啦撕下这一页纸,折了飞机,重头再来。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白纸上依然没有半点墨迹。陆煌开始在那里觉得写这种检查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他本来是一个生活处事都不愿太沉重的人,但也不禁觉得那个肖导背负了太多虚俗的东西,让他自己也跟着受累。这种精神上的疲累让陆煌很不轻松,像头上一朵阴云压在那里。这朵阴云越压越低,压得陆煌直接趴在了桌上。
陆煌在那里睡了一觉,梦见了很多小时候烂漫山花女孩笑的事情。寝室的其他几匹人打篮球回来的开门声音把他惊醒。休息之后的清明让他很明锐。他拿起书包和回来的室友打了个招呼便迅速地转移到了教学楼的自习室。
然后他慢慢地铺开笔纸,写起了他小学时的作文,用那时的思路,现在的水平。他写道:那天我一睁开眼,就跑去上C语言。去得早人也不多,遍地都是好空座。
我选座位在三排,笑得我直乐开怀。放下书包趴着睡,期间学生杳杳来。
第一节课混沌过,不知身边即将祸。课间没啥新颖事,大家都在各忙活。
有点走廊把步踱,有的匆匆去厕所。下课之后精神好,我在这里没事做。
旁边同学爱学习,课间也在讨论题。头碰头来讲高数,正版野兽与美女。
第二节课已开始,一颗狼心才歇止。依依不舍道再会,爱慕之心众人知。
美女刚刚转过头,志博同学开始抖。抖得桌子跟着颤,让我睡觉不好办。
于是我说悠着点,已经给我麻烦添。志搏同学很听话,马上顺着驴坡下。
不过他还是不对,接着开始撞椅背。背后就是张同学,不肯去做忍者龟。
忍无可忍不能忍,他就抬腿狠一蹬。力道很大喀啦啦,老师回头把眼瞪。
不过老师近视眼,没能发现事跟前。他在那里又讲课,课堂有声不新鲜。
然后两人对着干,我在旁边直流汗。趁着老师背转身,桌子椅子很凄惨。
同学纷纷看热闹,有的还在那叫好。小生身处夹缝间,苦于课上不能跑。
接着他们大出手,互相擂锤死里揍。来来往往十几拳,志搏同学突暴走。
语言课本砖头厚,他就拿起去砍喉。张汀同学闪不及,当众吃了一大丑。
然后他就很生气,也拿书本当武器。志搏同学开始躲,打不着人很着急。
张汀同学心神激,开始发动大暴击。他在那里书出手,一场史前大空袭。
哪知准头很不好,越过众人额与脑。直接扑向严老师,打到脸上实在巧。
眼镜落地破碎了,全班男女皆昏倒。一阵嘈杂倏无影,四周一片静悄悄。
整个过程亲眼见,勇为事迹没有现。我在这里很惭愧,特作此篇以自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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