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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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煌废话连篇的抒情文交上去了,很快在下一期的长青藤校刊上与为数不多的观众见了面。陆煌作为荣登大作的作者,没有稿费,只有一本本期的校刊作为补偿。
其实就冷静下来的陆煌本人来说,他再看他那篇已经化为铅字的文章时完全没有写文章时的那种**,总觉得自己的这篇仓促而作的华丽辞藻句式堆砌文象一盘农家小炒,只能勉强尝尝,但上不了台面。他当初也就只是抱着交差的想法,至于更多的他倒没有奢望。但无奈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陆煌拿起那本常青藤一篇文章一篇文章的看过去,惊喜地发现他自己的文章虽然一般,但对比之下别人的比他更一般。在他看来有的甚至还停留在他初中时的作文水平阶段。这一下子让他又恢复了不少得意。得意之中陆煌在那里开始天马行空地想象。他在那里认为文学社的社长好歹也是有一定文学底蕴的人啊,在一篇篇的垃圾中自己的文章就象一块结构完整的砖头一样不容易被忽视,完全可以用来作为提高大众的文学素养的武器。
同时陆煌不经意的注意到在这从头到尾的垃圾文学中居然没有作者署名为高彤的文章。他心疑之下翻来覆去的确认,最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确实是没有。于是他立马有了一种小时候和隔壁小屁孩打架打赢了的久违的欢欣,生出一种小人得志而自己正是那个小人般的快感。他在那里意淫着湖南小妞高彤正躲在某个偏僻的无人角落不停地抹眼泪或者就是蜷在被窝里一直哭鼻子的模样——难怪最近一直没见到她。
陆煌在那里呵呵傻笑,寝室里的几匹人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他。过来人还以为他勾搭上了某个涉世未深的少女。等到大家都看到陆煌手中的校刊杂志并大略的浏览了一下后才明白某人的出息。他们都纷纷比出中指,表示不屑一顾。陆煌那颗膨胀的心完全没有得到满足。他开始觉得自己光是想想实在是有点不够,他还要得到大家一致的认可,尤其是得到高彤当面的认可。这种认同的缺失感让陆煌心理痒痒地,这给他的感觉就好象读小学时一次小摸底考试不小心自己考了100分,试卷悄声无息地发下来光看着那鲜红的数字有点意犹未尽,还要拿给周围的小朋友们看,小朋友们看了还不行,还得恰当的表示出一幅惊讶羡慕嫉妒的模样。然后他心里美滋滋的,再高高兴兴地把试卷拿回家,屁颠屁颠地把那份不值一提的荣耀递送到正在忙活不停的父母面前,亲眼见到眉舒眼开的笑脸和亲耳听到衷心快慰的夸奖才算功德圆满心头的石头落了地。
陆煌怀着这样的心思每天晚上上自习都把那本青藤校刊带在手里,希望某一天能和某人共同的探讨一下上面某篇文章的文笔和构思。至于先前什么要离某人远远地警言他早已忘到九霄云外。这一天并没有让陆煌等很久,稍微好点的机会很快就来临了。
这天陆煌所在的三班被安排换了一个小自习教室,一个小班一个教室的全窝在那里。陆煌早早地占了一个三组靠窗的角落坐下,一直心不在焉地翻着教材课本,时不时地把那本没有几天就已经翻破封面的青藤文学杂志拿出来高调的重复欣赏品玩内面的一篇神来之作。每看完一遍都要把眼光向前排讲台下某人玲珑娇小的背影瞟上一眼——他这个时候当然是不肯上前的。全班的那么多牲口都看着呢。他要是不考虑后果呈一己之快彪悍地上去了,那些道貌岸然的禽兽们还不得充分的发挥他们的想象力啊。他们的想象力是那么的丰富诡奇完全可以把一个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整成惊天动地,可以把一个从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弄得自然无比——其实当然光想想还是无所谓的,谁还管你脑海里**掳掠龌龊下流啊,怕就怕在有人付出行动。那些一来学校就被高彤惊为天人然后立刻把她内定为自家媳妇的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牲口们要是为此产生了一些过激的想法,压不住内心**升腾的肝火,脑子一热要和陆煌来上一场普希金式的决斗怎办?这种情况陆煌又不是没有见过。在高中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目睹了上十起暗恋步玉涵的英雄壮士因为平时一句略带侮辱心中女神的话语而引起奋不顾身的火拼争斗小规模流血大规模流汗而当事人却对此丝毫不知的情况。所以陆煌决定还是先等上一等,先静观其变。

接下来的情形是陆煌耐得住性子并不代表班上的其他牲口也耐得住性子。陆煌注意到班上很有几匹如坐针毡,自习完全不在状态,只是在那里早早的抄完作业胡乱地翻着书本,每隔几分钟都要抬起头来愣愣地望着前方高彤的背影出上几分钟的神,目光痴迷,甚至流下了口水。他们有些人可能是水喝的比较多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几乎每半个小时就要起身上一趟厕所,并且舍近求远好好的后门不走,非要从前门出去——要知道厕所是在出了后门还要往去后门的方向走上一个教室。其实这也没什么,话说有些人生性崇高,他们对走后门有着天生的抵触,但是他们有的人本身座位在一组,却非要绕道,绕上老大的一圈从后面走道转到二组与三组之间的走道上来,这就很难解释了。不过好在陆煌聪明——他自己也一直这么认为,他发现这些进出频繁的牲口们总是会以他们最有风度最有酷行和假装最漫不经心的姿势从高彤的旁边和前面经过——经过仔细观察,陆煌还惊奇的发现这些貌似肾虚者的脚步在要经过他们湖南产班花时总是要突地慢上那么一大截来。更有甚者有的用衣角甚至胳膊故意去碰撞高美女自习的那张桌子——走道是那么的宽,陆煌觉得即使并排走上两个自己都会有空余。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们中的某些人完全是无意。或许他们走到那里时就已经心辕意马,神思不定,激动得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踉踉跄跄,歪歪倒倒,跌跌撞撞,然后总是‘哗’的一声撞上桌子,让高彤小美女从诧异中抬起头来,纳闷地看上一眼。然后这些得到美人垂注的牲口突然间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他们一个个又变得身轻如燕,蹑手蹑脚的出去,从前面出去,往后门方向走向厕所。然后在厕所里理一理头发,掏一掏耳洞,挖一挖鼻孔,弹一弹沾在手指甲上块状的鼻屎,有的不堪的说不定还**那么一下子。最后整理停当再大摇大摆一脸满足地从厕所出来,过后门而不入,从前门进来,照原路返回。在经过心中的可人时,经过先前的风波而有所斩获的这些挫鸟开始变得更加胆大,举止动作更加夸张露骨,有些自我感觉良好又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小帅的或者自认为有那么一点男人气概的在班上算得上一号人物的——譬如朱明淼之流等就在高美女面前驻足停下了。他们趴在美女的桌前,好象没看见美女手边上的高数课本似的——也许他们真的看不见,陆煌见到他们的眼睛无一例外的直盯着已经开始略懂打扮略施粉黛的高彤那精致的小脸——柔声细语关怀倍切的问道:高彤,在写什么作业呢?要不要把我的作业给你参考参考?保证全部是标准答案。
——废话,你要是和五六匹人写完作业后对照着比较了一遍又一便你就是开始全部做错也可以全部修改正确了。
这时高彤总会抬起头来,面带酒窝的微笑,跟一朵海棠花似的——她这种已经出落有成的美女用她的脚指头都知道班上的这几匹无良牲口的真正本意。但她总是在那里装作不知——这好比捉迷藏,知道对方藏在哪里,但就是不去把他揪出来,只是故意不停的在其附近转圈,在耳边大喊,你藏的好隐蔽啊,我找不到你啊——享受那种猫玩老鼠同时受人追捧的感觉。她这时的具体心理陆煌不得而知,只是看到她很单纯很小女儿情态的在那里娇气道:人家在写高数作业呢,作业好难哦,不过还是偶自己来好啦,错几个没关系的啊。
然后这些牲口大度地内心兴奋的轻描淡写地带着美女跟我说了话我跟美女关系不错的得意走回来,一步一蹬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似的‘咯’的一声大响拉开椅子(小班的座椅是单独椅),大剌剌的坐下,接着左顾右盼,一副得了便宜又生怕别人不知的搔首挤眉的装可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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