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吹牛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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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吧?”
阿晴用手指轻触了一下南云飞的脸庞,给了她一个优雅的转身
“伊东大哥,你的嗓子是越来越响了。”
阿晴对着那个大汉说道。
“哈哈哈,阿晴,你也是越来越漂亮了。”
伊东笑得也很开心,他的皮肤有点粗糙,笑起来脸上的细纹很多。
不过身材匀称,神情俊朗,让人看起来有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原来你们认识啊!”
大友信实没有想到。
“不仅认识,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今天实在是太巧了。”
伊东点头道。
“哦?救命恩人?”
大友信实很纳闷,他从来没有听伊东说起过。
“这个进船舱再说吧,川上老前辈还没有上来呢。”
众人听伊东说这句话,都朝下面望去。
小船上却看不到老艄公。
“唉,一定是进了船舱,川上老前辈不愿意上咱们这条贼船啊。”
伊东苦笑道。
“是你的贼船,不是‘我们’的贼船。”
大友信实纠正道。
“大友兄是越来越正经了!”
伊东一边揶揄大友,一边收起绳索。
换了一个带钩的绳索又抛了下去。
“我想大友兄不会介意我这只贼船劫持你的小船吧?”
伊东脸上的细纹又多了起来。
“哈哈哈,不介意,不介意,只怕是川上老前辈心里不舒服。”
“哈哈,随他吧。这两位就是师傅要见的人?”
南云飞和慕容春风这才被伊东所注视。
大约没有武功的人总是处于被忽视的边缘。
大友信实点了点头。
“进去吧。”
伊东往里让。
一行人进了船舱,推杯换盏之际,慕容春风仔细地听他们说话,南云飞只有干看的份。
“伊东兄,怎么有闲功夫来长崎一游啊?”
大友信实举起了大海碗。
“干!”
伊动先一口把自己碗里的酒先干了,天撒一半,没喝到嘴里的就顺着胡子茬往衣服上淌。
“干!”
大友信实也毫不逊色,酒都流到了靴子里。
“从高丽运点人参回来,听说关白在长崎,想直接卖给他。”
“伊东兄的生意是越做越大,都做到了关白的头上了。”
“总不能让小西行长那个臭小子一手把持。”
“小西行长?那小子现在是二十四万石的大名了。”
“真的很会混,不过这次我从中国弄来了一些虎鞭。”
“哈哈哈,我想秀吉现在很需要这种东西。”
“上好的虎鞭,全是女真国的上等货。”
“女真国?不是从中国弄来的吗?现在哪里有什么女真国?”
“哈哈哈,大友兄,终究是我们四处跑的人看得到时局啊。”
“哦?时局在变化?”
“努尔哈赤,你还记得么?”
“怎么不记得,很棒的一个小伙子,酒量不错。”
“他现在是女真国的国王。”
“想不到,他以前不是建州卫的一个指挥使的儿子吗?”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他统一了女真族。”
“明朝没有放一个屁?”
“哈哈,放了,封他做女真国国王。”
“那岂不是脱离了明朝的统治?”
“哈哈,汉人的大明也就这点出息。”
“真想不到。”
“我看以后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他想吞并明朝!”
“什么!吞并明朝?真是野心不小啊。”
南云飞发现慕容春风的脸上和大友信实一样露出了惊讶之色。
娘洗屁!说什么鸟语!
懂得鸟语的人也是鸟人!
南云飞觉得慕容春风现在加入了鸟人的行列。
他同时因为自己被摈斥于鸟人行列之外而愤愤不平。
既然大家都懂汉语,为什么不用汉语呢?
成心想让他南云飞成为聋子啊?
所以他索性大口大口的吃眼前的熟肉。
相当的有虎狼之风,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南云飞心里又得意了,他的食量可不是哄人的。
这是山野之地锻炼出来的结果。
很快眼前的一盘肉就吃得见底了。
南云飞想吹下牛,说自己以前可以一顿吃得下一头牛。
可是看看自己面前装肉的盘子,跟伊东和大友信实的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得不打住。
“好鹿肉,可惜太少了,只够塞牙缝!”
南云飞喊道,他还是忍不住吹了。
“南少侠,你的身体刚恢复,不要吃的太多。”
阿晴担心南云飞吃起来没有节制。
这段之间在阿晴的照顾下,南云飞和慕容春风一直吃的很有节制。
节制的太久了,人就需要放纵。
所以阿晴也给南云飞倒了用小杯装的酒,上了用小盘盛的肉。
她想让他们稍微放纵一下,丧失武功是非常令人沮丧的。
慕容春风可以小吃小饮,因为他和青楼才女吟诗作对惯了。
南云飞怎么受的了慕容春风的这种吃法,况且旁边的两个鸟人像梁山好汉一样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呢?
再怎么样他的拳头比武松还要硬。
他忘了自己已经武功尽失。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南云飞的表演果然引起了伊东的重视,他用汉语问南云飞。
能吃的人佩服能吃的人,能喝的人佩服能喝的人。
这是个物以类聚的古老法则,
如果你的一泡尿能冲走一群蚂蚁,当你碰到一泡尿能冲走一头牛的人时,你也会将他引为同类。
“在下南云飞!”
南云飞坐着抱了个拳,这是有点托大了。
“鄙人伊东直正!幸会!幸会!”
伊东直正也抱了个拳,他知道中国绿林好汉的礼节。
“好食量,换大碗,上大盘!”
大友信实的眼睛也发亮了,他以客为主,吩咐起伊东直正的随从。
阿晴翻了翻白眼,看看慕容春风,正默不作声的用刀在切肉。
“来,我给你们倒酒。”
阿晴接过了随从手里的酒罐。
“好,阿晴,酒一定要倒得一样多,不能偏心啊。”
大友信实知道阿晴想给南云飞猫腻。
“那是自然啊。”
阿晴分别给伊东直正和大友信实倒了满满的一海碗,又挨到南云飞的身边。
“趁他们不注意把酒倒在自己的靴子里。”
阿晴一边很快的倒酒,一边附耳低语。
南云飞海碗里的酒都蹦了出来,可是阿晴住手时海碗还差一大截才满。
伊东直正和大友信实看了之后相视一笑。
这是哪年哪月的把戏了啊!
南云飞心里虽然感激阿晴的一片心,却也认为阿晴的把戏太低级。
自己的英雄气概怎么可以被女人的小把戏给毁了呢?
“想当年,我把李白都喝趴下了,这点酒算什么?”
南云飞从阿晴手里抢过酒罐,把自己的海碗倒满了。
阿晴跺了一下脚,鼓起腮帮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男人都是猪!
“好,南少侠果然是条汉子,连李白都喝趴下了。”
伊东直正竖起了大拇指。
“来,大家一口干!”
大友信实两手托起了海碗。
“慕容公子,一起喝吧。”
阿晴举着和慕容春风一样的小酒杯说道。
慕容春风只得举起和阿晴一样的小酒杯,心里有点酸不溜秋的感觉。
“干!”
南云飞的发音响亮而干脆。
四个人都仰着脖子把酒喝干了。
南云飞的胸堂也开始飘着酒香。
而慕容春风把酒全部干到了嘴里。
阿晴喝掉的只是一小半杯,女人,没有人跟她计较。
南云飞的碗刚放下,酒就满了,是伊东直正倒的。
手还挺快的,南云飞心想,他又开始吃肉。
“这种鹿肉是怎么做的?在中国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味道。”
南云飞又开始赞叹。
“哈哈哈哈,南少侠,这可不是鹿肉。”
大友信实笑了起来。
“哦?那是什么肉?”
“南少侠猜猜看。”
“牛肉没这么软,羊肉没这么细,马肉没这么白,狗肉没这么香。”
“不错,都不是。”
“虎肉?熊肉?”
“也不是。”
“我想不出来了。”
“哈哈,是龙肉。”
大友信实切了一大块,吞了下去。
“龙肉?味道好极了,我南云飞就差没吃过龙肉跟人肉。”
南云飞当然不相信有什么龙肉,只不过打个马虎眼。
阿晴听到吃人肉,有点作呕。
“哈哈哈,南少侠够气魄,其实这鱼肉。”
伊东直正笑道。
“鱼肉?怎么没刺?”
“是鲸鱼肉,没有刺的。”
“哈哈,孤陋寡闻,孤陋寡闻。”
南云飞也笑起来,他觉跟皮厚的人在一起也该皮厚。
像个老粗会更对他们的味。
他嘴里这样谦虚着,心里却在想一个挽回面子的方法。
南云飞得出了一个简单的结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大友信实和伊东直正喝趴下!
一个在酒场上成为自己手下败将的人怎么可以逞英豪呢?

因此他也不顾阿晴怨恨的眼光了。
“干1”
南云飞带头,三个人各自又干了一海碗。
伊东直正立刻又将南云飞的酒给添满了。
“这鲸鱼肉是从哪里买的?”
大友信实问伊东。
“怎么,你还怕船上的肉不够吃吗?”
伊东直正故意挺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
“这要问问南少侠,一头鲸可够塞牙缝啊?”
大友信实转向头已经有点晕的南云飞。
“不够也没有关系,这不是在海上吗,再弄一条现烧现烤就是了。”
南云飞的话开始有点不着边际了。
“这正是现烧现烤的。”
伊东直正说道。
“伊东是吹牛吧,你的船又不是捕鲸船。”
大友信实摇了摇头。
“哈哈,吹牛,吹牛。”
南云飞也咧开了嘴笑起来。
“说起来你们不信,在回日本的路上,我正站在船头吹风。”
“是喝风吧!”
大友信实打断了伊动直正的话。
“别打叉!”
伊东直正用刀敲了敲骨头。
“哈哈,好好,伊东兄接着吹。”
大友信实又撕了一块鲸鱼肉。
“这时候我忽然看到船的左前方水面有个长长的黑影,凭我多年的经验,我知道那是一头大鲸鱼。”
伊东直正咬了一块肉嚼起来。
“然后呢?”
南云飞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然后我就加快船速,在前面截住了它。”
伊东直正把鼓在嘴里的肉都吞了下起,活像一直正在吞癞蛤蟆的蛇。
“哈哈哈哈。”
大友信实大笑起来,他知道船是跑不过鲸鱼的。
“然后呢?”
南云飞又问。
“然后这只鲸鱼发现情况不妙,想溜。”
“然后呢?”
“然后我一下跳进了海里。”
伊东直正作了一个扑下水的动作。
“喂鲸鱼啊!”
大友信实又笑着叉道。
“然后呢?”
南云飞再接再厉的问
“然后我发现是一只公的虎须鲸,牙齿像宝剑一样锋利。”
伊东直正拿着鲸鱼骨头比划起来。
“哈哈哈,还是只公的,要是只母的,是不是先要跟它亲个嘴啊。”
大友信实亲了一下一根带肉的鲸鱼骨头,把鱼肉咬了下来。
“然后呢?”
南云飞是打破砂锅好奇到底。
“然后我跟这只鲸鱼展开了肉搏,一直打到了深海里。”
“然后呢?”
“然后我勒住了鲸鱼的脖子,把他给勒死了,好半天才浮上水面,船上的人都以为我给鲸鱼给吃了。”
伊东直正透了一口气,仿佛是刚从海底浮上来。
“然后呢?”
南云飞已经问成了惯性。
“然后我们就吃到了这鲸鱼肉了啊,哈哈哈哈。”
伊东直正做了一个很现实的总结。
“然后呢?”
南云飞又问。
“南少侠,别然后然后了,到现在咱们这碗酒还没有下肚呢。”
大友信实急着要喝酒了,早点把自己喝醉,早点快活。
“哈哈,伊东兄真是了不起,来来来,大家干!”
南云飞心情变的十分舒畅,喝酒和吹牛交替着进行确实是其乐无穷。
一定要把这两个牛皮大王喝趴下,南云飞又下了一次决心。
“干!”
“干!”
喝酒嘛,就是看谁仰脖子仰的勤快。
阿晴和慕容春风都差点成了局外人,尤其是慕容春风。
他只能看着南云飞跟他们谈笑风生,自己只是应付性的举举小酒杯。
跟慕容春风一对比,南云飞不由为自己在酒桌上挣得的江湖地位感到得意。
可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胸口不太舒服。
胃里的食物开始往上涌,南云飞的口水一下多出许多。
糟糕,难道是想吐?
南云飞将口水强咽下去,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丢脸啊。
千杯不醉的他怎么可以几杯就吐呢?
可是呕吐感越来越强,南云飞的脸色变的铁青。
“南少侠你没事吧?”
大友信实首先发现南云飞的脸色不对。
阿晴也注意到了。
“没事。”
南云飞刚说完这句话,就立刻转过身。
一声,胃里还没有开始消化的肉和食物都喷薄而出。”
慕容春风赶紧将其扶住。
真是丑大了,要吐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吐啊。
南云飞没有想到武功一失,连酒量也变的这么差。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感到眼前发黑,两脚发软。
不能倒下去,怎么别人没趴下,自己先趴下了?
他想咬牙坚持住,保留自己的一点颜面。
可是他的身体并不支持他。
眼前黑透,脚底软极,他晕倒在慕容春风的怀里。
南云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南少侠真是海量啊!”
是阿晴讥诮的声音。
“真是惭愧,我睡了多长时间?”
南云飞坐了起来。
“一天一夜了。”
“不会吧,睡了一天一夜?”
南云飞看着阿晴坐在床边,用眼睛斜睨着他。
他有点不相信,自己怎么会躺在了床上。
“这是什么地方?”
“船上啊。”
“船上还有床?”
“船上怎么没有床?船上的人也要睡觉啊。”
“我在床上睡觉了一天一夜?那大友信实他们呢?”
“他们正在外面,等你起来出去的时候准备笑话你呢。”
“哎呀,丑大了,丑大了。”
南云飞不停地重复这句话,喟叹后悔不已。
想起昨天当众呕吐的丑态,他的肠子都变青了。
‘“咯咯咯咯咯-------”
阿晴突然用手捂着嘴笑的前俯后仰。
再怎么笑话也不至于笑话成这样吧?
南云飞心想她该爱惜一下自己的腹肌,紧张的时间也太长了些吧。
“你啊,不能喝还要硬喝,真是一头大牯牛。”
阿晴用食指点了一下南云飞的额头。
这是一种亲昵的表示。
“唉,丑大,丑大。”
南云飞被阿晴的葱指这么一点,心里也有了亲近阿晴的念头,不过嘴上还是如此的嗟叹。
“没有啦,你只是睡了一个时辰。”
“真的?喝醉酒却只睡了一个时辰?”
南云飞有点不相信自己了。
“真的,在你晕倒后,大友信实给你把了脉,说你是晕船。”
“晕船?怎么可能!”
南云飞猛的在床上站起来。
“砰!”
他的头撞到了床上面的木板条,他疼得立刻缩下来,用手捂住了头。
“咯咯咯咯咯------”
现在南云飞觉得阿晴的笑声有点像刚下了蛋的老母鸡在叫。
“你不仅晕船,还晕头啊。还不坐下来我给你揉揉。”
阿晴止住了老母鸡叫。
南云飞乖乖地坐了下来。
让这个荡妇揩揩油吧,他心想。
“真是的。做事莽莽撞撞的,一点也不小心。”
阿晴一边揉着他的头顶,一边责备他。
南云飞不禁心头一热,瞧这多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可是我从大明坐了三天三夜的船也没有晕啊,我怎么会晕船呢?”
南云飞还是很介意,他认为晕船是女儿家才干的事。
“你别忘了你已经武功尽失了。”
阿晴的口气带着一点生气。
南云飞沉默了,他一想自己武功尽失就会情绪很失落。
行侠仗义,快意恩仇。
行侠仗义,快意恩仇。
行侠仗义,快意恩仇。
-------
爷爷南山远的话突然在他的脑子里轰鸣起来。
南云飞心里苦笑。
出道以来行过几次侠?又仗过几次义?
至于快意恩仇更是个笑话。
现在连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的根本—武功,都散失了。
这怎么叫人不心痛。
而更可笑的是,他南云飞现在要接受一个女人的照顾。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南云飞开口问道。
“那是因为------”
阿晴似乎在想什么,语言有点迟疑。
“是不是因为跟某个人长的很像?”
“-------”
阿晴的手突然停顿下来。
“是不是啊!”
南云飞的声音变的大起来,他憎恶自己成为别人的替身。
阿晴推开了他,站了起来,万种柔情一刹那间收的干干净净。
面庞冷酷的像一面石雕。
但是这掩饰不了她内心的剧烈活动,她的手抖得厉害。
“哈哈哈哈,南少侠,你醒了吧,正好我们马上也要到了。”
是大友信实的声音,不过听脚步声,进来的不只一个人。
南云飞立刻下了床,他看了一眼阿晴,这个时候不适合再问这个问题。
阿晴也停止了激动。
就要到了?
曲直赖道三到底住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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