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黄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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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颐背起背包,回头看了青玄二老一眼,见二老仍在闭目打坐,便没有前去打扰,选了一个方向,慢慢向前走去行出一片密林,视野豁然开阔,这才发现,自己依旧在一个山腰上,背后一座山峰,高耸入云,却不是来时的天堂寨。这才确定,那个怪怪的黑球将自己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心中有些彷徨,此山与家乡的大别山迥然有异,显然离家不近,只不知到底离家有多远,是否尚在国内,自己还能否回去?
刚刚走了一段路,虽说吃了些饼干,体力还不成问题,却是又出了些汗,口渴俞盛,当下摇摇头,还是先找些水喝,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吧。周颐生长于丘陵地区,对山区也不陌生,知道越是靠近山脚,水源越多,便往山下寻去。
又寻了良久,渐近山脚,心下有些烦燥,这山如此之大,且林木葱葱,应该不缺水源,为何自己却遍寻不得呢。眼见得天色渐晚,难不成要在这荒山野地呆一宿?自己虽不惧,但没有水喝,岂不渴死个人啊。
正自烦恼,一阵断断续续的歌声传来,歌声清越,虽听不太真切,却也极为动听。周颐转忧为喜,分辨歌声传来的方向,快步寻去。边走边寻思,有歌必有人,有人必有人家,看来今日不用露宿荒野了。
穿过一片山洼,歌声清晰起来,且越发嘹亮,似能穿透云宵。
歌词曰:“薄暮雷电,归何忧?
厥严不奉,帝何求?
伏匿处,爰何云?
荆勋作师,夫何长?
悟过改更,我又何言?”
周颐不由放下心来,这人唱得虽深涩难懂,却是正宗的中文,看来还是在国内,自己回家有望了。同时心下暗暗称奇,这歌词意境深远,曲调自己从所未闻,正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此人必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由加快了脚步,想快点看看到底是何许人也。
转过山角,却见一虬须大汉,身着粗布短襟,足穿麻鞋,正抡着斧子砍柴。周颐见他不象是刚才唱歌之人,四顾找寻,却不见附近有别人。那汉子抬头看了周颐一眼,目光中讶色一闪即逝,也不言语,又自砍起了柴禾。
周颐找不见唱歌之人,便问那大汉道:“这位大哥,刚才可是有人在此高歌?”
大汉头也不抬,答道:“是。”
周颐急问:“那他人呢?”
大汉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周颐一楞,难道方才那歌便是眼前这汉子唱的?看似不像。转念一想,这汉子虽在砍柴,却谈吐不凡,不像是粗人,莫非他说的是真的?看其装扮,又是一个类古人士,难道又是一个武林中人?于是学着古人的样,双手一揖,道:“原来兄台是高人,鄂东周颐失礼了。”
大汉手中一顿,沉吟片刻,道:“鄂东…..,你为何来此?”
这一问,周颐方忆起口中干喝,便应道:“我旅游来到这里,不慎迷路,有些口渴,想寻些水喝,方才听到兄台高歌,心生向往,便寻路而来,不知兄台尊姓?”
大汉道:“我叫黄义,就一樵夫而已,你要找水喝,自己去寻便是。”

周颐见大汉似是不想与自己多谈,不由苦笑道:“我本以为此山林木茂盛,必多水源,但寻觅良久,竟无所获,还望兄台指点一二。”
大汉指向南方,“转过那个山坳,有一个村庄,你可前去讨些水喝。”
周颐道了一声谢,顺着大汉指引的方向,转过山坳,便见好大的一片枫树林。已有部份枫叶红了,夕阳斜照,印出一片火色,微风扫过,枫叶翩翩起舞,端的一片好风景。
周颐赶紧摸出背包中的相机,想留这美好的画面。刚拿到手中,不由叫了一声苦也,相机整个凹下去了一大块,不知是被撞的还是摔的,眼见是不能再用了。
无奈步入枫林,漫步而过。穿过枫林,一片果园呈现眼前,梨树上果实累累,柿子树上殷红点点。周颐吞了吞口水,古人曾有望梅止渴,为何自己看着这梨子,柿子却越来越渴呢?
果园尽头是一片山坡,三三两两的草房点缀其间,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庄。一条小溪自村间穿过,蜿延东去。村庄周围一层层梯田相拥,偶有阡陌柏桑,间或鸡鸣犬吠。周颐顿觉心头宁静,陶大笔下的桃花源也不外如此吧。
信步穿过果园,来到一座小院前,一妇人正坐在院中小凳上就着夕阳择菜。妇人粗布衣裙,发穿木杈,闻得脚步声响,抬头看到周颐,见是陌生面孔,忙站起身来,向屋内喊道:“孩儿他爹,有人来了。”
“来了,”屋中传来一男子声音,接着走出一中年汉子。这汉子面目幼黑,也是身着短襟,光着膀子,露出古铜似的皮肤,双臂肌肉虬结,一看便知孔武有力。
周颐心下奇怪,怎么这里的人都是一副古代人打扮。当下拱手道:“这位大叔,我路过这里,有些口渴,想讨碗水喝。”
中年汉子看到周颐,面现惊异之色,却也打开院门,说道:“进来吧。”
汉子领着周颐进了院子,又去屋里取了碗水,周颐咕噜噜的一口气喝光,然后道了声谢。
那汉子见周颐喝完水,便问道:“我见小哥不似这附近的人,不知从那里来?”
周颐答道:“我叫周颐,鄂东人氏,来这里旅游,不想迷了路,刚才受人指点,才寻到这处村庄。不知大叔尊姓?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汉子道:“我叫黄叔权,小哥叫我老黄即可。这里便是黄家庄,小哥自鄂东来,那鄂东离这里很远吧?”
周颐一楞,想到此处的人都是一付古人打扮,心下暗思,可能此处位于深山,与世隔绝,不知外面世界。于是含糊道:“是很远。”想了想又道:“今日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在黄大叔这里借宿一晚?”
黄叔权道:“出门在外,谁都有个不方便的时候,小哥不嫌我这儿简陋,便随我进来吧。”
周颐随黄叔权进了屋,被引到客房,黄叔权便道:“小哥且稍微歇息一下,等下请到堂中用饭。”
周颐道了声谢,黄叔权便退出客房,自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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