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另类“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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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一天,我把行李从家里搬进宿舍。和高一时候一样,室内另外三人分别是蒋大华,任帅和辛勤。说来也巧,每个人都人如其名:蒋大华身材是最粗壮的一个,他最拿手的绝活莫过于吹破牛皮不眨眼了。经过抽样检测,他说的话可信度在百分之三十以内,真是无愧“讲大话”这个外号;任帅,“人帅”名更帅,难为他父母能预知将近二十年后的事。的确,他不但是班里公认的帅哥,还多才多艺,跳舞弹唱等倾倒女生的绝活无一不精,不知令多少男生自惭形秽(当然也包括我了);最要好的当数辛勤了,他可以说是德智体全面发展,从高一开始就一直担任班长,也是少数几个成绩和我不相上下的人之一。我们经常一起探讨学习上的问题,共勉共进,称得上是志同道合。我由于前两天的遭遇,一时间成为他们议论的热门话题。
“喂,阿韬,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那个新同学当成老师了,也太糗了吧?”任帅不知道是同情我还是嘲讽我。
往事不堪回首,我苦笑着摇头不语。
辛勤不愧是我的良朋知己,忙替我解围说:“这也不能怪他啊,那个女生打扮得那么时髦,又拿着手机又穿金戴银的,谁会想到她是个学生呢?一开始她站在讲台上我也以为她是老师呢。”
蒋大华听了我们的对话,“嘿嘿”笑起来说:“你们还不知道吧?其实她老爸是校长的亲戚,据说身家数以亿计,还准备捐巨资给学校盖楼,所以她才能以那种普通高中都进不了的分数进我们学校的。而且她恶作剧是出了名的,之前还被几所学校辞退过呢。”
蒋大华又开始夸夸其谈了。我们问他怎么知道,他依旧是说有小道消息,好像整个学校都布满他的眼线一样。不过我们根据经验判断,他大概又是通过那位女生的衣着和行为进行主观臆测,添油加醋地糅合而成,所以大家对他的话只是一笑置之,并没有加以深究。
第二天一早是开学典礼和升旗仪式。我特地巡视了一周,并未发现陆菲思的影子。看来,她还没有睡醒;或者说她有意不来参加,因为这种可以将人闷得发霉的大会小会连我都受不了,换了她还不得抓狂起来?——奇怪,为什么我要想她呢?她不来我还乐得清静呢。嗯,我只是照例“关心”一下新同学而已,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大美女……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个大“霉女”,一出现就会给我带来大霉运,对,以后就称她为“霉女”算了,以报她叫我“猪舌”的一箭之仇。
“同学,站直了,在愣什么呢?”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后背说。
我下意识地立刻挺起身来,但马上感觉又被耍了。果然,后面的人“咯咯”笑起来说:“你今天可真听话啊,真乖。”
唉,心里想了多少次能有部MP3来学英语都没实现,怎么一想这位“霉女”她就来了呢,真是见鬼了。
“哎呀!”她突然像被蛇咬了似的喊了起来。
我急忙转过头看个究竟,冷不防一团白烟夹杂着香气扑面袭来,接着眼镜就模糊了,好像中了武侠剧里的**散一样,呛得我直咳嗽。
“哎呀,真是对不起啊。我想你站这么久一定流不少汗了,才给你打打香粉,哪知道失手打歪了……”那”霉女”一边道着歉,一边却笑得合不拢嘴。
什么话,不小心?怎不见你不小心中五百万呢?分明是蓄意把香粉拿在手里,就等我转头而已,我怎么那么笨自投罗网呢?现在糗了吧?被人看到一个大男人用香粉涂满脸,还不把我当成变态啊?我急忙用手拨开粉尘,没想到她竟然拿出纸巾帮我擦脸。天啊,这可是头一回有女生这样对我啊,心中那股无名火像被一桶冰水浇灭了,只剩从鼻子传来的一阵阵幽香,似乎已经沁入心脾,再慢慢扩散开来,直至遍及全身。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太难为情了,我忙要了一张纸自己擦。
“哟,还挺害羞啊?那你可要擦干净点哦。”她好像笑得更加厉害了。
擦完之后,那张纸满是香粉的气味,我都舍不得扔掉了,就把它攥在手里偷偷放进裤兜准备留作纪念。真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发烧了,居然这么猥琐……
“你干吗把纸巾放进裤袋?”那语气好像是在逼问。
不妙!原来她一直在后面观察我,这下怎么解释?好在我急中生智,支吾着回答说:“我……我要把它带到垃圾桶再扔,老师说不能随地乱……乱丢垃圾。”
“是这样,你可真是个好同学啊。”她称赞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谦虚得直摇头说“哪里,哪里”。
升旗仪式结束后,我们都坐下了,“霉女”却从后面递给我一个空瓶子说:“来,给你个好东西,环保主义者。”
空瓶子?该不会她在里面放置了自制的炸弹吧?我想不接吧,又耐不住她催促,只好惶惶不安地拿过来“研究”一番,发现只是个普通的饮料瓶。我还在纳闷的时候,她又陆续把一些包装袋塞给我,原来她正脆脆地吃着旺旺酥饼。天哪!她的袋里装的不是书籍,却满是学校里的“违禁”食品。
“你怎么偷……偷吃零食?”
“什么偷吃?我是在吃早餐。不过你可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同学,肯用自己的裤袋充当临时垃圾桶,那这些包装袋和空罐子就拜托你装好之后再拿去扔掉喽!”她笑嘻嘻地把它们递给我。

我登时傻了眼,这回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不要黑着脸嘛,来,吃个QQ糖,保证你马上就变得很‘Q’了。”不知怎的她看到我就像看到小丑一样老爱笑,笑得我都不敢吃她给的东西了。
“不要?不要算了,不过你可得快点装进裤袋里,要是被老师看到可就不妙了。”她反倒替我操心起来。
无奈之下,我只得把垃圾收在一边,盘起腿用书包挡住,以免被老师看见,真是白痴到家了。
好容易等到散会,我打算悄悄地把垃圾带到最近的果皮箱扔掉,可“霉女”却还不失时机地落井下石:“大叔,这里还有个空瓶子也给你吧。”
这句话惹得周围的人都奇怪地看着我,然后就是暗暗地发笑,而且直到走回教室那种嘲笑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我。最后还是辛勤笑着道破玄机:“你鼻子和嘴全黑了。”
我忙跑到厕所的镜子一照,自己就像个乞丐一样黑了半边脸,用水洗了半天才消褪了不少,怪不得大家都在笑呢。哼!一定是“霉女”借口给我擦脸的时候故意用抹了涂料的纸给整的——掏出她给的纸巾一看,果真印证了我的想法。现在证据确凿,看她还怎么抵赖?于是我当下便去找她讨说法了。
“我什么时候把你的脸涂黑了?”“霉女”矢口否认。
“这张纸不是你……你的吗?”我拿出“证据”。
“这的确是我的,不过这也不能说明是我做的呀,是你的脸先黑了才把纸给擦黑了。我还一直好心提醒你别‘黑’着脸呢,你怎么反倒来诬赖我了?”“霉女”倒打一耙。
我回想起来,终于明白“霉女”原来都是话里有话,无形之中又戏弄了我一番还让我无话可说。我想假如她出生在战国时期,恐怕连苏秦和张仪都不是她的敌“嘴”吧?
自从有了这位“霉女”,原本学术氛围十分浓重的班里也变得不那么平静了。不管大家在做什么,只要她一走进教室,立刻就会成为焦点:除了从头到脚的名贵装饰——项链、名表、高档鞋外,最新款的手机及MP4等数码产品也是一应俱全。可最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她经常会穿些“性感”的衣服,只是象征性地把校服披在外面,一到下课就恢复“本色”,令班里男生大有无偿“捐献”鼻血的冲动。相比之下,她就像是夜空里的明月,把其他女生星星般的光芒都掩盖了,一时间几乎成为所有人谈论的共同话题。但她仍旧我行我素:迟到早退是“未知数”;翘课是“‘有理’数”;“copy”作业则是“单调函数”,随着心情好坏程度而增减;至于遵守校规吧,那就是“纯虚数”——根本不可能。几天下来已是遐迩闻名,弄得老师同学都意见纷纷。班主任就算再有耐心,也总得对大家有个交代,所以只有“请”她搬到最后一排的空桌子处“独居”了。
不幸的是,她的这个“家”离我近在咫尺——只在我的身后,从此我就堕入了无间地狱之中。
每天早上“霉女”不等到“窗外日迟迟”的时候是不会轻易露面的,而且来了之后要么就蒙头睡大觉,要么就手机玩得哈哈笑,再不就是拿我当开心料,总而言之就是——无可救药。才不过几日,就把我“猪舌”的这个“大名”宣扬得妇孺皆知,还不时当着众人的面对我冷嘲热讽:“‘猪’同学,你怎么每天都背着个破包,穿着双破鞋呢?你家是不是开废品收购站的呀?”说得我差点都没脸来上学了,而她却总是“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一开始,我还想实行“绥靖政策”,凡事都忍让着她。按照以往的经验,在几次息事宁人之后,别人一般会觉得没趣而不再作弄我,或者不好意思再欺负我了。可偏偏那“霉女”就是与众不同,非但一点没有惭愧的意思,反倒越玩越来劲了,说的不过瘾,还搞起小动作了。
这一节课“霉女”大概是无聊劲又犯了,不知在后面整什么东东,弄得我的背直痒痒。
“你……你干什么?”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别动,我在给你画画呢。”她手里正晃着一支水彩笔。
“什么?你……你在我背上画……画?”我简直不敢相信,那可是校服啊。
“是啊,你整天穿着这么老土的校服多单调啊,害得我一看就眼晕,所以我就免费帮你加点图案嘛。”她还挺慷慨。
我信以为真,忙请辛勤帮一下眼,他却什么也没发现,但还是替我告诫了“霉女”几句。
“霉女”一听倒来气了:“靠,我只是比划比划,又没真动手,却白给你们骂了一餐,看来不给你整点颜色还真对不起自己了。”说着当真要在我背上动笔“创作”了。
哪能任凭她在我背上涂鸦,以后还怎么穿出来见人?我忙把身体往前倾,可是我每移一寸,她也向前一寸,直到我快被挤成了夹心饼干。
“你再这样,我……我就报告老……老师了。”本来只想吓住她,可我这乌鸦嘴吧有个特点,一说好事准泡汤,一说坏事却灵验得很,还真把老师给招来了:
“倒数第二排的同学,你怎么总是把头转到后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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