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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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老师的突然发问,我一下子慌了神,不由自主就站起身来,差点就要说出真相了,这时候“霉女”却在背后低声威胁说:“你要敢说出来我就把你废完再废。”
“废完再废”?当我是可再生资源哪?废了之后循环再生,然后再废……恐怕在你“辣手”的摧残下我只能成一次性筷子了——用完立即报销!
“就跟老师说是看不清板书,才找我借笔记抄的。”“霉女”见把我唬住了,立刻又在底下对我发号施令。
“霉女”的馊主意出的也算快了,但问题是我从没说过谎,现在要我诓骗老师还真是有些难以启齿。这时候“霉女”不失时机地踢了我一脚,才迫使我开了口。其实我也确实有几个字看不清楚得找人借笔记补充一下,严格来说也不算骗人吧?
“以后要借笔记就等到下课,课堂上不要走神,知道了吗?”老师叮嘱之后就让我坐下了,自己则继续书写题目。
“哇——”这就是我的**和椅子亲密接触后所发出的惨叫声——当然**是不会叫的,我只是用嘴“代劳”而已。与此同时,我的身体又一次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我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一鸣惊人”,此时所有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向我汇聚,一下便令我全身发起热来,比凸透镜还要神奇。老师大概也没见过这场面,一时没回过神来。
真的不是我想出名,实在是疼的不行——原来是早已埋伏在椅子上的几个小刺球,想必是受了“霉女”的指使前来偷袭我**的……瞧,那个幕后主使这会正张口狂笑呢,也不怕嘴巴笑裂了没处缝去。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存心捣乱?”性格温和的物理老师也无法忍受我如此放肆的行为。
好吧,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无义——我打定主意要向老师揭发“霉女”的恶行。
“报告老师,他只是想回答你黑板上那道题目而已。”“霉女”竟抢先了一步。
“真的是这样吗?”老师将信将疑。
……我无语中。老师却以为我默认了,责备道:“那举手就行了,怎么在课堂上大嚷大叫,还跳起来呢?”
“老师您就原谅他吧,他一定是高兴过头了才会情不自禁表现一下的,其实很多科学家都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庆祝重大发现的,说不定这位同学将来也能成为了不起的人物呢?”“霉女”俨然成了我的代言人。
二十一世纪最缺的是什么?是人才!像她这样的人不去当编剧,不是极大的浪费吗?连“欢呼”都说得出口,咋不说我在引吭高歌嘞?
但老师还是作出了一个让我跌破眼镜的举动——让我上去解题。
“老师叫你呢,快点去吧,可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哦。”“霉女”积极地敦促我。
到了这地步,我除了忍气吞声地按照她这位“大导演”的意思把戏演下去还有什么选择呢?好在解题的过程还算顺利,不然我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你再解一下这道题。”老师抱着怀疑的态度,又给出了一道更难的题,可惜还是没能难住我。
“嗯,步骤和答案都很正确,看得出你平时还是挺用功的,不过以后上课要遵守纪律,不要前顾后盼,更不要大声叫喊,知道了吗?好了,回去坐下继续听课吧。”老师终于肯“原谅”我了。
无缘无故碰了一脸灰,让我更坚定了一个信念:对“霉女”决不能姑息纵容,一定要狠下心和她断绝联系,否则我的生存空间将会像二战时的法国领土一样,最终被完全侵占。
从此我开始对“霉女”实行“三不”政策:不与她说话,不借作业给她,不与她进行包括眼神在内的一切交流,简单点说就是把她当成空气一样透明。加上辛勤的协助,“霉女”也难以再为所欲为,逐渐地便做了“战略调整”,转而与班里的“问题女生”厮混起来,经常一起瞎玩胡闹,迟到旷课,甚至是聚在某个角落里吞云吐雾……总之她的所作所为只能用“crazy”来形容了。渐渐地,她“小飞女”的大号已经威名远播了。我为了“苟且偷生”,只好对她的行为熟视无睹,只求平安过到周一的班会课就能彻底逃离她的魔掌了——因为我已经私底下向班主任提出了换位的要求,而她也同意了。
然而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正在教室里专心致志地自习时,脑后的头发却突然被一阵诡异的风吹动了起来。
“猪舌,听说你要换位了,是吗?”原来不是风,是她,在拨弄我的头发!可她怎么会知道我找班主任的事?
她继续冷笑着说:“好吧,也算相识一场,我就免费帮你修剪一下头上那堆‘杂草’,也好留个纪念。”不由分说就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咔嚓咔嚓”使起剪刀来。我奋力想阻止她,全身却像吃了“十香软筋散”一样使不上劲。这时她索性把剪刀扔到一边说:“既然你没耐心等,我就给你换个剪法吧,保证又快又干净。”就从衣袋里掏出打火机“嚓”一声把我头上的“杂草”引燃了,接着拍手大笑起来:“好壮观啊,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我惊慌失措,一边扑打着头一边大喊“救命”,可周围的人却无动于衷,漠然地看着直到我的头被烧焦……
“哇!”我从那可怕的“世界”中逃离了出来,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所幸还完好如故,只是被汗水湿透了。
“小韬,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老妈坐在床边关切地问着我,我定了定神才回答她。
“看你流这么多汗,一定是被子盖的太多给闷的,快掀掉点吧,我再给你倒点水喝就没事了。”虽说我都高二了,老妈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疼我,给我倒水拿毛巾。这时我才发现,书桌上放着些针线,原来她还在帮我缝补书包,大概是因为我的叫声才暂时放下的。我不由的一阵感动:“妈,我没事,快去睡吧,都十二点了,你明天五点半还要起来煮粥呢。”

“不要紧的,妈还有一小会就好了。你喝了水安心睡吧,要不明天上课就没精神了。”老妈这一提醒才让想起明天就是周一了,又要回学校上课了。不过我再也不用像以往那么担惊受怕了,因为我将迎来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重要日子——一个被欺压被愚弄的弱者的解放日。
可当分针马不停蹄地跑了八圈之后,情况却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为什么有的人呆在家里还被车给撞了?倒霉催的呗。我就属于这类人,因为在我急需班主任的时候,她就那么巧地突然抱病在家了。
难道昨晚的那个怪梦就是可怕的先兆?我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做完课间操回来,我就发现原本放在书包里的数学作业本已经不翼而飞了,而且方圆几米之内连影都没见着,难道是被人“绑架”甚或“毁尸灭迹”了?我第一个想到的只有她:此时她正趴在桌上懒洋洋地睡觉呢。也许是对自己的身材信心十足,她从来就懒得去做课间操,也正因如此,她的嫌疑才最大。可令人气愤的是,我问她话的时候,她居然还若无其事地继续呼呼大睡。
“快……快点起来。”我拿枝笔笃了笃她的手,她才慢悠悠地起来伸了个懒腰,哈欠连连地说:“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蚊子在嗡嗡叫呢。你不是哑了吗,怎么又能说话了?”
我明白了,她是气恨我不理她,才拿走我的作业本让我不得不和她搭话的,这也太卑鄙了。
“是不是你……你拿了我……我的作业?”我不想多费唇舌,直接切入正题。
“我拿你的作业本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玩。”她显出很不屑的神情。
她越装成这样,我就越肯定自己的猜测,但为了避免冲突,我还是半带恳求地说:“还给我吧,上课就……就要交了。”
小飞女见隐瞒不住,索性也认了:“不错,是我拿的,你要是能找到,我就还给你。”
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能找到还用你还?眼看着上课越来越临近,我急得就差把她的手袋抢过来搜查了,可她就是不紧不慢地继续和我玩“寻宝”游戏,最终导致我被点名批评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我忍不住向老师申诉了冤屈。
“陆菲思同学,你自己已经有好几次没交作业了,为什么还拿别人的不还?”老师为我主持公道。
面对老师的责问,小飞女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不知道丢哪去了。”
结果陆菲思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但要把自己的作业补齐,还要重新抄一本给我,同时会被扣掉50%的作业分;而我,仅仅被告诫说以后不得再将作业外借。
表面上我算是“赢”了一回,可实际上却更加提心吊胆了——我几乎能从空气中感觉到小飞女身上散发出的那一阵阵强烈的杀气了。但不说也说了,我唯有处处小心提防,连上厕所都找人帮忙看着书包——也就是没钱雇保镖而已。
“嘀嘀嘀嘟……”,中午的时候,宿舍的电话响了。
“喂——小韬啊,是妈妈。”老妈认出了我的声音。
奇怪,平常这个时候老妈是不会随便打电话来的,今天有什么事呢?我随口一问。
可得到的回答却让我犯了半天傻:“昨晚妈给你缝书包的时候,顾着去看你,结果把一本数学作业本掉在桌子底下都不知道,今天早上扫地时才发现的。我担心你交不了作业,所以特地打电话问要不要给你送过去?”
原来那个噩梦真的是不祥之兆,可我万万想不到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发展。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交作业的问题了,而是我这个一向以“好人”自居的人也会因为偏见而冤枉无辜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整死人不眨眼”的“魔女”……
“怎么办呢?还是主动承认错误吧,要不然没活路了。”
“要跟一个整天和正事不沾边的女生道歉,我还不如去跟一碗方便面道歉算了: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吃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错了就要勇于承认嘛,还计较是一个坏女生还是一碗面条呢……”
我怀着复杂矛盾的心情走在长廊上时,突然迎面扑来一个女生………嗯,是路过的吧……不对,她好像是冲着我来的……不会这么热情地来非礼我吧……哇,火星撞上地球了……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那女生很是过意不去。
“看你还往哪逃?”我还没答话,后面又有一个女生“追杀”而至。
又来?今天我是不是走桃花运了,怎么有这么多女生前仆后继地来拥抱我?不过这么粗暴的方式我还真有点接受不了呢。
“别玩了,都撞到人了。”先前的女生埋怨说。
好在,两人原来是在玩追逐战,吓得我呀,还以为自己真的这么有魅力呢……咦,那个后来的女生很眼熟啊,不就是小飞女班里的死党吗?
“哦,原来是你呀,怪不得见有人跑过来还像根木桩一样杵在这里。”意思跟说我是木头差不多。
“你认识他呀?”
“他就是我们班那个呆头呆脑,说话又口吃,笨到无可救药的男生嘛。”
两个女生居然当着我的面叽叽喳喳地揭我的短,完全当我没到嘛。噢,我明白了,一定是陆菲思派来故意找茬的,果然符合她有仇必报的风格。
唉,算了,这回确实是我欠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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