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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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斐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提气换形,一招“燕子穿林”,身子如离弦之箭般直窜到巨岩门前,运起神力推那石门,已然纹丝不动。胡斐脑中“嗡”地一响,立在万年冰洞之中,鬓角竟然浸出了微微的细汗。忽听得一阵阵的狂笑声从洞**外面传了进来,开始还隔着一层石门,片刻间已在里许之外,兀自在隧道石壁上激荡出“瓮瓮”的回音。胡斐心下不禁骇然,细想,此人的轻功实已到了登堂窥奥的境地,自己与其相比也是有所不逮。胡斐忽然觉得这一夜之间,连续发生的奇诡之事,都是因他而来,就好像对面有个看不见的高手,在时刻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胡斐自忖,以自己时下的身手,即便是与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苗人凤苗大侠也能一较短长,但自己在藏宝洞中行事之时,竟然没能察觉到一丝洞外的异兆,可也算是无能之极。
胡家自飞天狐狸之下,历代都有极富智计之人辈出。到了胡斐身上,更是机变百出,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人所难测,无怪江湖上赠其“飞狐”的绰号。他心想,反正是个死,莫如在这山洞四周细察一番,天意垂青,保不齐还能找出另一条出路。
胡斐主意一定,反倒把那份悬在半空的心放了下来。他微微定了定神,用掌风把冰壁上的油灯扑灭了几盏,以留待后用,再把丢在地下的火把重新点燃,交与左手擎握,伸右手沿着冰壁四下摸索,遇着平整之处即用力推击,围绕着洞**转了一圈下来无有一点收获。他在众多尸体身上搜寻了一点干粮,就着冰块暂时填充了一下肚皮,坐在地下,双腿盘膝,运用胡家锤炼内家真气的无上心法,催促得内息沿周身转了两圈,便觉得浑身舒泰无比,寒气大减,随即起身,准备二次搜索。
这一次胡斐动了个心眼,他重新细细的熟悉洞中的全部情形,渐渐地把眼睛瞄在了隐藏在透明坚冰下面的金银珠宝之上。胡斐手擎火把,轻轻一纵,身子一个倒翻,单手在覆盖珠宝的冰层上一托,双脚已经站到了宝藏的丘顶。他把藏宝倚靠的弧形冰壁仔细的用手触摸了一遍,然后把手中的火把往上一举,仰首细察洞**顶部。忽然间眼前好像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再行定睛仰望头顶,发现宝藏丘顶正对的冰洞顶部的透明冰层之中,有什么东西在熠熠泛着蓝光,稍不留意,根本分辨不出来。胡斐微觉奇怪,心想,难道里边有甚么秘密不成?他从腰间拔出宝刀,瞅准那蓝光闪烁的方位,一个“鹞子钻天”,身形急速拔起,待飘然下落在宝藏丘顶之时,右手之中已多了一样东西,原来是一颗罕见的鸽蛋大小的蓝色蓝宝石。
胡斐上下打量着这块浑身散发着晶莹光泽的宝石,但觉此物虽然极为难能可贵,可从其身上实在找不出一点特异之处。胡斐心思敏捷,他隐隐觉得,费上那么大的功夫,把一块名贵的宝石镶嵌在等闲之人绝难触摸到的地方,其中必有蹊跷。他重新留意审视冰洞顶部,隐约能看得到,在冰层后面,围绕蓝宝石阴刻着两条张牙舞爪的小龙。胡斐站在原处定神一想,知道那一幅“双龙夺珠”图案定然有所暗示,只是自己一时难以解开罢了。在丘顶待了有小半个时辰,此时胡斐但觉阵阵寒气袭来,精神略微恍惚,脚下一滑,失手把擎握的火把落在了丘顶上,他俯下身来欲待捡起,口中不禁“咦”了一声,目不转睛死死盯住坚冰之下。原来在冰层底下,也有一幅用翡翠项链和一颗紫玉球摆出的“双龙夺珠”的图案。

胡斐一怔之下,心念甫起,他用宝刀在藏宝丘顶切开一个锅盖大小的口子,把图案周围的坚冰敲碎,一块一块清理出来,直费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才把珠宝图案剥离干净。
胡斐拿起图案中的双龙——翡翠项链与紫玉球,发现托住图案的是一块如钢刀厚薄的铁板,虽然时间久远,但铁板在万年冰洞里的坚冰包裹之下,依旧光滑如昔。他抽出单刀,让刀把朝下,在铁板的每一个角上分别击了数下,再用宝刀衬在铁板下面的间隙里,手腕轻轻一抖,铁板即脱离了坚冰的粘连。待他把铁板移开,底下露出了一块与铁板大小相当的圆形铜镜,铜镜中央有一个形似刀鞘的扁平小口。
胡斐沿用之前撬开铁板的方法,用力一提,那铜镜竟是毫无动静,如钉在地底下一样。他沉思了半响,望着铜镜中央那个扁平小口,心中一动,试着把宝刀款款**,没想到真如天造地设的一般,严丝合缝。胡斐胸口呼吸登时凝住,他微微舒缓了一下气息,以手握住刀把,向右一转,没有响应,再向左转时,却觉有些许松动,当下手上慢慢加力,耳听得“喀喇喇”一声响,突然间那铜镜往下一沉,脚底一软,身子直堕了下去。胡斐暗叫不好,左手把火把一丢,右手在洞口边上一搭,借力跃在了一边。只听得“嗤嗤”几声连响,从露出的洞口里霎时间射上来五六枝精钢打造的袖箭,尽数钉在了洞**顶部的冰层之中。
胡斐守住洞口,以防有人趁机杀出,过了一阵,仍听不到里面有轻微的响动,忙晃亮火把,又续燃了一根,丢进了洞内。趴到洞口往下一瞧,地底离上面足有三四丈深浅,且里头的空间规模好像还不小。
胡斐双手各握火把单刀,纵身跳下,不等身形落地,挥刀舞出一团光幕护住全身。在火光照耀下,定睛往四下一看,原来竟也是个极大的洞**,只不过比上面的洞**稍显方形,周身也是坚冰附壁,宛如走进了龙王的水晶宫一般。
胡斐顺着目光侧过身来,蓦地感到头皮一阵阵地发紧,心里不禁惴惴,几乎随口叫出声来。只见正对他的西南方向的高台之上,端然危坐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而在其左首台前,好似还席地盘膝蹲坐着另外一个。胡斐把心一横,手执兵刃断声喝问:“两位究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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