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尿当尿直须尿,莫等无尿空抖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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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决赛,出选手通道的时候,胸前的骷髅徽章,被换成紫色宝石质地的.
地藏和九翼,早早的在出口等着,地藏把我抱起来往天上扔,跟抛娃娃似的.九翼一个劲的笑,说要做顿大餐,开坛年份最老的[血月],好生庆祝.
在我之后还有17场,最后胜出的人当中,有菊.因为出线的选手有部分受伤需要调养,决赛将在三天后举行.
地藏说要先带我去看场地,熟悉一下比赛赛程.
"这三条沟会设什么障碍?" 我指着渡桥下三条宽百丈,深不见底的深渊,问地藏.
"本、妄、无" 地藏依次指着三条深渊,说 "[本]心者-闹中常静,动中常定,原来如此,历劫无迁者是;[妄]心者-依境而起,从缘而生,一念三千,刹那生灭者是;[[无]心者-缘虑释,前尘脱,名为善护念,即是无住生心."
"能说普通话么~" 鬼才听得懂什么意思.
九翼接话道 "最外的壕沟上浮着悬木,沟内将喷射出各种兵器攻击浮木上的人.能顺利通过的人将走向第二条沟,第二条沟任何借力的东西都没有,沟中有巨大的吸力,并会喷发出冰、火、风、雷四大元素交错的风暴,不能挣脱吸力的人将会被风暴吞噬,并堕入第十八层无间地狱,祭祀[大地之母]kali ma.最后一条沟,上架血琉璃桥,走上去的选手将入混沌之境,是梦是幻是有是无,全凭个人修为方能全身而过."
地藏点头,说 "第一条沟,本是最容易过的,因而选手都在此互相撕杀,易即变难.第二条沟,看个人外法强度及全面的程度.第三条沟,凭的是心修,各人入境不同,全看你自己的意志."
我吐吐舌头,说 "我怎么觉得这三条沟不象地狱的,反而象天界的." 什么空什么心的,地狱道还讲这个?
地藏说 "[大地之母]kali ma,是梵天梦造此世界时出生的女子,与大地同寿.她的业力,与佛同等,所持所悟不逊色于天界."
我好奇的问 "这么厉害啊,你能打过她么?"
地藏严肃的瞪了我一眼,说 "我是渡,不是打打杀杀."
立刻收声,我算是知道他那个[渡]是怎么个渡法了...紫区的家伙们,都被[渡]出心理阴影了...
灰蒙蒙的天幕下,六车道宽的渡桥,漆黑暗淡,桥底破烂的乌纱轻轻荡着,飞檐上血滴子似的噬魂铃,叮叮幽响.[大地之母]kali ma,在这之下的[十八层]-无间地狱中沉睡.地狱道中所有的杀戮,包括这比赛,都是为了等待她的觉醒.呼啸而过的寒风中,谁在哭泣...最爱的儿子被千万人啃食...他的痛苦和绝望,使你的血液沸腾.血债,要血来还.
地藏拍拍失神的我 "走~回去吃饭!"
转身,一下撞在地藏身上.
"怎么不走了~?" 我揉着鼻子,抬头.
空荡的渡桥上,矗着那修长的身影.
白袍衣摆随风轻扬,以月为神、柳为态、玉为骨、冰雪为肤、秋水为姿,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地藏拧了一下眉,瞬间放开.九翼神色严肃的看着眼前人,散发出淡淡的杀气.
"是你..." 我从地藏的身后走出来.
"跟我走." 好听的声线让人不能抗拒,心理上是,身体上亦如是.
"我..." 我犹豫的看看九翼,又看向地藏,海蓝的眸子幽深似海,什么都看不到.
地藏笑了,笑得我后脊发凉.看着我,问道 "你认识,他?"
我点点头,应该算认识的.好歹人家帮了我不止一次.何况都说了让我跟他走,说不认识,谁信啊~
"想去便去~" 地藏朝释走过去,在相汇的一刹那动作极慢.擦身而过时,仰天长笑道 "晚上不回来也没关系~哈哈哈哈~"
我呆在原地,看着地藏和九翼两人豆丁般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视线中...搞什么?
"去...去哪?" 我怎么一见到他就结巴?
"人间." 云烟似的墨黑长发,斜斜飞过明艳的脸庞,简单的两个字,却比妖姬在耳边轻吐的呼吸还要命.
当我的手,被某个细腻温软的东西包裹住时,大脑真空了.
"你...你想买什么?" 站在人流穿梭不止的街道上,我惊了半天才接受,这里是人间四部洲的-北俱卢洲.
惊惊颤颤的偷看了一眼,这个比我高一个头的家伙,居然比迦楼罗的金翅鸟还风驰电掣!刚才还站在寒冰地狱的渡桥上,他拉起我的手,蓝光闪过,我们就站在了人间的大街上...
哦,感谢上帝~赐予我机器猫~
"冷么?" 释低头问我,半垂著眉目,似浮萍露华.
"不冷!" 我挺胸,啪-!朝胸口拍了一巴掌,以示强壮.比人矮就算了,体质上可不能输. "啊嘁~!!咳...咳..." T_T~...岂止冷,人都偻了.
"喜欢温泉么?" 释抬手,抚掉我肩头的雪花.微弯的眉目,碧水涔涔,没有嘲笑,却让我更加难堪.
"喜..." 欢字没说出口. 我不想说话了,大脑脱线严重.
释解下御寒的披风,在半空划过未成的圆弧落在我身上,掩去与这一席雪白完全不相衬的袈裟.
我裹着比身高长出不少的披风,痴痴呆呆的跟在释身后,走进一家隐蔽在松林中的温泉馆.
馆主是个老婆婆,见到释,支开其他人,亲自去内室拿香料包和用具.我问他是不是常来这,他笑而不答,细致的帮我解开披风.
"最里面的[锦阁],你先去." 释接过婆婆递上的雕花彩漆木牌,放在我手上.
"哦~" 抓起木牌,我连走带跑的往里面冲去.终于,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心脏都快歇菜了.
"我一会就来."
砰-!...撞墙上了...
推开挂着[锦阁]匾牌的红木大门,厚实温暖的踏踏米,精致的火炉,小巧的茶几,松木的香味若有若无侵袭着大脑神经.房间一半在室内,一半则在室外,冒着蒸腾热气,精心修缮的温泉池中,温泉正汩汩地从地里流淌出来.插在池边的古典红木小屋里,点着莹莹烛火,四周的圆润青石上,青苔已经除去,后面是一片松柳,凝霜挂雪,戴玉披银,如朵朵白云,排排雪浪...
眼前这白茫茫的一片,由如被尘世遗忘的仙境.
鞋子在进馆的时候已经脱在门外,穿着婆婆给的白布袜子.我取下[西引],规整的叠成豆腐块大小,想放在茶几的暗格里.犹豫了好一会,想想还是把袈裟穿上.别下水了,脏一点也没关系,别把这一池好水给污了.以前在西霍耶尼,一个人住一间大屋子,澡池是单独的,想怎么洗怎么洗.不怕人看见,也不怕谁嫌弃.**的日子,就是舒服.
嘶-木门被拉开了,释换了一身白布袍,往后系起漆黑长发,腰带随意的绕搭在腰部,雪白的肌肤在颈项处晃得人睁不开眼.无声的,向世人展示,这才是江堤雪柳,玉树琼花.

"为什么不下水?" 释走到池边,拨了一下池水,回头,对我说 "水温正好,不烫的."
我挠挠头,说 "我,我不喜欢洗澡.呵呵~你洗吧,我在这看着就好...不,我不是要看...我..."
哎,大脑又开始当机.
"你生气了?" 释在我面前蹲下身子,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居然闪过玩味 "进了决赛,难道还不高兴?"
"不,是." 叹了口气,面对一个如此高贵圣洁的人承认自己是个邋遢鬼,很难启齿.真二,人家又不是娘们,你羞涩个P啊! "诶,我说你就赶紧洗吧!别拉我一起了,我不想洗就是不想.没有生气,好吧."
释不再过问,转身走入蒸腾白雾中.
世界忽然变得异常安静,火炉里,木材劈啪燃烧着,雪花飘下,摩挲着松枝,温泉水汩汩,还有那水花撩拨的轻响.
好累,复赛上一惊一咋,用尽浑身解数,才勉强过关.体力上耗费不大,冻也冻个够戗,累心比什么都累.随着这些轻微的声响,我渐渐困乏起来.
没等睡着,木门又被人推开了.婆婆端上过沸水的器皿和点心,放在茶几上,将器皿架在火炉上烤热,开始烫酒.
"先生,怎么不下水泡会,老婆子的药池是出了名的舒服哦." 老婆婆跪坐在踏踏米上,背对着我,苍老的面孔被火光映成橘红. "看先生的样子,受了很多苦吧.鬼木,不是人人都能拿的.泡泡药池,能缓和一下疼痛..."
! ...这婆婆是什么人,她怎么知道鬼木是我拿的?
"先生,不用多心.老婆子活到现在,除了打理这些池子,也没别的好操心." 老婆婆将烫好的酒放在盘子里,一份推给我,一份放在池中.雕着梅花的红木盘,打着转儿,旋入白雾中.
老婆婆转过身,与我对面坐着.径自端起一盏酒,泯了一口,白浊的眼珠里荡着雾气,仿佛在回忆什么.
"婆婆,为何知道我拿着鬼木?" 我也端起一杯,一仰而尽.热酒贴着喉管滑入胃中,开起一片暖洋洋的花儿.
"老生,也曾象先生这样执迷..." 老婆婆轻叹一口气,拎起空盒推门而去.
她也拿过鬼木.也曾象我...这般执迷...
正在迷惑中,一股强劲的吸力将我扯入温泉池中,没反应过来,呛了好几口水.
"喂-!" 我噌的站起来,想去揪面前人的衣领.伸出去的手抓了个空,手指掠过柔滑雪肌,抓在手中的,是那丝绸般的黑发...
"舒服么~" 释任由我揪着头发,低头凝注着我的脸,被温泉蒸得微红的脸颊,泛出一层浅浅的艳红,巧笑倾城.
"嗯...挺暖和的." 怔忡了一下,赶紧松开手.我偏过头,说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
"想让你放松一下."
"...你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跟鬼木有关?" 何必拐弯抹角,每个人都防备着我这个危险份子.也不能怪他们,鬼木斩莲灭佛的力量,历来都是野心勃勃者的终极目标.
"你也知道我拿着鬼木,也怕我上天界杀摩耶...不用担心,我不会去天界,更不会杀摩耶.我没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想法...我只是,想解除契约,完成了我就离开."
我背过身,慢慢走向池边的青石,无力的,把头靠在石头上.
迦楼罗说,等弥勒出生,他会向弥勒请求解开曼荼罗殿的封印.我不需要去做大家都不想让我做的事,我甚至都不明白,以前的[我],为什么要拿鬼木,为了什么而执迷...也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与鬼木无关." 释拎起小巧的陶土酒盅,将木盘推向我. "只是见你冻坏了."
为什么我就那么相信他的话,只需一句,我便信了.如同身中无数木马,漏洞与补丁齐飞,蓝屏共死机一色.
"...谢谢" 我接过木盘,拿起麻灰的酒盅,靠在青石上,仰头,恍惚的看着许久未见的月亮.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我,哪点和你老婆相象?"
"背影."
"咳,不是我说你啊,连自己老婆都认不出,就我这样的背影你都觉得象,难怪你老婆要生气了.你对她也太不上心了~.你别生气,我不是说你.既然人已经跑了...诶!我有个哥们,追女朋友的时候买了上千根蜡烛,点在女生宿舍楼下,摆成个[心]型,那叫一个感天动地,那姑娘就差没从五楼直接跳他怀里了~.你老婆不是为了个铃铛出走的嘛,你也可以买上千个铃铛,做个大风筝,把铃铛缝在风筝上,拼成[对不起]三个字.一路走,一路放.我保证!不出几个月,从地狱到天界,一传十十传百,肯定得传她耳朵里.绝对有效果~"
"风筝?"
"是啊,风筝你没见过?诶,弄些材料来~我教你做!"
释叩了叩浮在水面的木盘,不一会,老婆婆便推开[锦阁]的木门进来了.我说了些简易的材料,比如纸、竹条、绳子、糨糊或者煮熟的米等,常见的东西.婆婆用笔记在木牌上,便出去准备材料.
"喏,这样先做好架子,然后把裁好的纸糊在竹架上,包边要弄紧,两边的厚度要均匀,平衡不好的话在天上容易打转,绳子扭在一起就完蛋了!" 我把毛巾顶在头上,极不雅观的盘腿而坐,拿着各种材料,教释怎么做风筝.
释也学我的样子,把毛巾顶在头上,盘腿而坐,披散的长发从毛巾里滑出来,泉水如走珠,自那光洁的额头滴落,象佛陀打坐,神圣又庄严.凝荔十指,轻轻拨弄着被我弄得满地都是的零件和纸片.一双瑰丽宝珠般的眸子望着我,弯弯的,象悬挂高空的幽明玄月,散发着淡淡的华光.
"唔...没有糨糊的时候...咕...可以用米饭放在嘴...嘴里嚼烂...呼~然后当糨糊使...呸~" 我一边嚼米饭一边糊纸,释也想嚼的,我说你公子哥的,干不来这影响形象的事,免了吧.看我弄就行.
"哪~把纸平放,将图了米饭泥的竹条从这边滚过去..." 我死盯着手里的材料,别提多认真了.要搁以前,我小侄子要让我这么陪他玩,早被我一巴掌呼窗户外头去了~.
"再滚过来...嗯,最后把绳子系上~!...当-当-当-当~风筝做好了-!" 费了老大的劲,终于做完了.我得意的用法术将风筝悬浮起来,模仿飞翔时的姿态,在屋顶上回旋着.
在我专注的看着天花板上的风筝时,释前倾起身子,伸出手,软玉指肚在我的嘴角点了一下.
粘起一颗米粒,放入樱红的唇中...
砰-!
嗤~!
失去控制的风筝,直直砸在火炉上,燃烧起灰白的碎屑.
"他奶奶的,有尿当尿直须尿,莫等无尿空抖鸟!是你逼我的!"
我扯下袈裟变身为禽兽,朝对面的人儿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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