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二十一)品聊男女 步上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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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急咽一口八宝茶马上回击玉霞说:“你呀,从来都明于知彼,暗于知己。照你这样说,你成天跟个白骨精似的千变万化,在老公面前就可以永远保鲜啦?我看速冻还差不多!他不被你整成癫痫病已经算条汉子啦!趁姐妹们都在,好心奉劝你一句,都为人之母了,凡事收敛一点的好,节外生枝的弄什么姐弟恋?,你家曙光可是一条莽汉的,当心他知道后休了你!”
听了为为和史玲说到玉霞搞姐弟恋,我着实吃一惊,平时是听到过一些传闻,说玉霞今天跟这个男人下馆子,明天又跟那个男人去卡啦OK,我一直没有太在意,大美女嘛,少不了被人当作话题讲。但姐弟恋从她们两个嘴中暴出我不得不生疑窦。这美姐儿,如今钱也有了人也不缺又开始搞什么新鲜花样呢?我不相信曙光的粗蛮脾性已经完全改掉,我忽然忆起曙光对玉霞骗他钱款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再要发现了她有了私情,将会采用什么手段来惩治玉霞真就难说了!对任何男人来说,颜面通常都至高无上。
“玉霞,我本不想管你的事,但我们毕竟是多年知根知底的同事和姐妹,女人这辈子不能只为自己快活而忽视家庭和轻视丈夫的感受,你多替儿子和曙光想想吧,稳重一些端庄一些没有坏处。损人利己,有失风度和涵养的事我们最好别做。”
“洁儿,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女人嘛,做什么事都得上个双保险是不是?我有自知之明,我没有你那牛筋一样的韧性攻什么全国**自学考试,你看你,这两年书读了不少人也老了不少,死喽,何苦呢?待你拿到大专毕业证书,你的脸皮肯定和沙皮狗的皮一样了!让你家祥子如何的爱你?像爱他老母一样么?死喽!”
玉霞这话倒是唤起我的一些回顾。自从社会上大掀文凭浪潮,为了职称、岗位、住房等面临的现实高压,大家纷纷去“踏浪”,我和祥子也不例外。祥子比我有本事,每一次的学科考试都能够顺利通过。然而,像我这种兼职业和家庭主妇为一身的女人是不宜参加脱产学习了,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可以家庭、工作、学业三不误,我只能选择自学。正如玉霞所言,我这样读书的确比别人要紧张和吃力,经常只能在深夜人静丈夫和女儿入睡之后,把自己关进书房里*本,困乏了就起身泡杯浓茶,浓茶不管用就又冲一杯咖啡,咖啡还是赶不走我的瞌睡虫,我就在书房里翻箱倒柜找出祥子用来招呼领导和战友的香烟点燃使劲吸,呛醒之后再继续往下读,直到天色朦朦发亮祥子推门而入把我拖进卧室为止。如今四姐妹当中,我恐怕是最显老的一个了。
每次单位体检过后,史玲都会有一番表现,显示她做为医生之妻的不俗身份。我一心想着最后两门功课的事,对自己体内所长的“水球”来不及在意。这天史玲神神秘秘来和我说:“今天你去行里开会时医务所的体检表刚好发下来,我替你看了,你肚子里那块异物得赶紧做手术切除。”
我说:“当务之争是攻克高等数学和大学语文,我没有心思做这个手术,只要它不马上收拾我的性命,我就先把最后两科硬骨头啃下来,那时祥子的新兵大队集训也正好结束,我再把它割掉。”
我担心她们把这事告诉祥子,便一一警告说:“你们四个要替我保密,否则别怪我‘六亲不认’。”
然而她们异口同声的回答:再说吧。
晚饭过后,我正收拾碗筷,祥子伸手问我要体检表看,我知道是身边那几个不守信用的友女告的密!
“有什么好看的,一切正常!”我说。
“正常就别遮遮掩掩的,快拿出来给我看!”
既然满不过了,我只好坦白说“别看了,被查出腹中有一囊肿,作B超和CT图片结果都不十分明确是长在胰腺的尾部,还是长在胃的后部,诊断书上写:左上腹液性包块待查,建议手术切除。我咨询过郭进,如果手术时发现囊肿与胰腺脾脏粘连在一起,只好将它们全部切除或部分切除。”祥子听完我的汇报脸色唰地一下青白,好像我已经被切去了这些身体零件,活不长了。我轻拍他发愣的腮膀安慰说:“我问过别人,如果切掉部分胰腺和整个脾脏,我至少还能活二十年,那时女儿已经工作了,你也转业了,没准我生活安逸后又能多活二十年,够长了,……”祥子眼圈红了,他一把将我拉进卧室,把我搂进怀中,像初恋的第一次拥抱,激动而且有力……
“洁儿,怎么长出个囊肿呢?你的身体总也不给我争气!听我的话,先去动手术,高等数学和大学语文太难考,你还是省下精力先把病治好!……你看你,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都成黄脸婆了,爸妈要是看到了你这副模样,一定会责怪我的。”
“不,当年爸爸要求我参加银行的招干考试,说有了工作照样可以深造。高等学历是我多年的梦想,考完它们之后,你的新兵大队集训也该结束了吧?那个时候,我才可以安心让郭进开膛破肚!”
呤……呤……电话铃声响起,我知道这是昆明的定时长话,便飞奔到话机前抓起话筒:“妈,你和爸都好吧。”电话那头没有应答。“爸!妈!听到我说话没?你们都好么?怎不说话呀?”
“洁儿……,大浩……他……”
“妈,大浩他怎么了?”听到妈妈的哭声,我心怦怦直跳。
“洁儿啊!你能请假来趟昆明吗?你弟他……执行任务……走了……你大浩弟他牺牲了!……”话筒那端传来妈妈撕心裂肺地哭喊声,我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里,开刀是拖不成啦。
术后睁开双眼见到祥子已经伏在我的病床边睡着了。历行查房的郭进来拍打祥子的肩膀说:“没想到洁儿如此坚强。她的血管很难找,加上天气冷,麻醉师和护士在手术前往她身上扎了十多针不止,我都替她捏了把汗她居然一声不哼,真不愧是你祥子的女人!坚强!”
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针扎的痛哪里比得上失去亲人的巨痛,手术台上,我的心已经翻山越岭,飞到了昆明,飞到了亲人身边……
祥子的提升犹如直升机,两年的光景他又跨过副支队长这一常规性提拔,从参谋长直接提升为玉城支队支队长。我逗他说你终于是吼出一个正团的职务了真不赖。他说你就不要讽刺我了,靠吼那里就能提拔?政绩才最重要。虽说这些年夫妻俩是磕磕碰碰的一路辛苦过来,但他事业的辉煌我学业的成功却使得双方心底相互佩服着对方,只是嘴上都闭而不说。然而,他这一次的提拔使我们的婚姻无法避免地面临两地分居的新挑战和新考验。
翌日便是祥子出发上任的日子。夜的卧室里出奇的安静,一直等不到祥子打鼾的声音。他把我挟在他的臂弯里一言不发,我也不想先说话,把耳朵贴到他胸口上去数他节律清楚的心率。
他问:“正常么?”
我说:“还好,一分钟76下。”
第一声雄鸡鸣啼之后他说:“洁儿,我这一调动,可能要在玉城呆个五六年,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我如今也没能如愿给你一个真正舒适稳定的家,而你却默默无闻为我和家庭献出爱和安宁,使我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无休止的事业当中。”他的唇从我的额滑向我的唇上,又说:“洁儿,你是我这一生的支撑点和骄傲,我们婚姻旅途每向前迈进一步都凝聚着你为之付出的无私和热爱。虽然玉城离宁城不很遥远,但你的精神压力和体力付出都将是巨大的。洁儿,不要后悔嫁给我,记住,我们永远是同一个滋场的两极!”他不停地吻我……
我说:“好久没见你那么肉麻了。你放心去上任吧,家里有我呢。我不再是初婚时那个不知轻重的黄毛丫头啦,我明白身为军妻应尽的责任和把持的分寸。”
祥子也聪明,在出发前的这个清晨,给我留下了一段久违的合谐与甜美回味……
单位争创双拥先进单位,房屋紧缺,但还是分配给我一套二室一厅49平方米的住房,这样,分居的日子没过多久,我们母女俩就不必每天奔波在城郊之间颠簸崎岖的道路上了。然而,离开熟悉的绿色军营,居住在不习惯的环境当中,我患上了失眠症。
过去祥子在部队日夜忙碌,毕竟人还和我们同在一座城里,时时可以相见,现在他离家远了,感觉原本有着完整气息的家渐渐缺失一种阳性的温暖。露露不习惯长时间见不到爸爸的日子,和祥子通电话第一句没发出声来便对着话筒放声大哭,怎么劝也劝不住。直到我生气说她要是爱爸爸就不要给爸爸添乱不要让爸爸为我们担心,露露才握着话筒委屈地说:“妈妈,我是不想哭,可我停不下来怎办呢?呜......爸爸,我好想你!人家瑶瑶爸爸也是军官,他都能来参加家长会,班里没有人敢欺负她……天一下雨她爸就会开摩托来接她,可是我总被人家从公车上挤出来……衣服都湿透了!”女儿这些话反倒使我欲止泪还流。

玉城地处中越边境,社会治安一直不好,是走私、贩毒和抢劫犯罪的高发地区。支队管辖着十几个县(市)中队,上千号人马常年担负警卫、武装、巡逻、看押、看守、押解和处置突发事件工作,因此对部队的思想作风建军设和技战术训练要求非常高,工作千头万绪,任务繁重。祥子面临的困难和挑战显而易见,全年不休一天探亲假也实属正常。我如今深有体会了张嫂的那句话:分居,对女人来说是一种无形的刑。我甚至整夜依床抱膝盯着天花板发呆。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牵挂自己的男人。
都说军妻是超凡的女人,其实她们跟千千万万女人一样的脆弱而平凡,渴望身边有伟岸的身躯可以依靠,渴望身边有温情可以亲近,但她们总要面对严峻的生活环境和难耐的期盼和等待。面对生活中遇到的重重困扰和艰辛,她们不得不强迫自己成为具备超凡意志与信念的载体。于是,洁身自好、温存贤能、善解人意、吃苦耐劳、无私奉献这些殊多的美德便统统成为了她们公共的必修课。
20世纪末,夜生活这个名词已经时尚在人们口中好多年了。玉霞说,趁你丈夫不在身边,我生日那天你要痛快陪我过一场夜生活。我说,夜生活我玩不起,但你的生日我还是要去祝贺的。
她生日那天,我做好了饭菜安排好了女儿便匆忙赶到“合为香”。
“合为香”这个闻名宁城的大酒家比起巍哥带我就餐的那年装璜得更眩妙,数十个包厢围成的巨大舞池引来许多男女“舞棍”,“舞棍”们在茶余饭后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对象,踩点音乐节拍,跳起抒情的华尔滋或疯狂的迪斯科。
人合厢内已经是东一堆西一堆摆放有不少玉霞喜爱的花草和大小瓶罐,宾客们欢歌笑语,生日气氛非常浓重。玉霞虽然已经33岁,但依然是光彩照人,雪白肌肤在霓虹灯的映衬下格外耀眼。
曙光一如往常那样肃板,他坐在妖艳的玉霞身边,仿佛一头沉闷的公牛,被迫栓在**似火、尽放异彩的孔雀身边垂头觅食。
“对不起,我来晚了。”史玲鬼鬼祟祟带进一位面貌冷峻衣着另类的男子,男子把一个系有粉红丝带的泥瓦罐毕恭毕敬递到玉霞手中。我略微打量了这个男子,他目光狡狯,肥胖的中等身材,头顶毛发已经稀疏,圆型脸有点儿膀,鼻下人中处和下巴勾间分别蓄着小撮黑毛,与电影《小兵张嘠》中手举弯刀大叫“杀喼喼!”的那个鱼目小日本很相像,一副滑稽可笑的外貌,但他穿着挺讲究,整洁得体,符合史玲对男人的挑剔。不知谁故意大叫了一声:“鬼子进村了!”骇得玉霞差点把刚刚接过的精致泥瓦罐摔落在地。
一阵刺耳尖笑声过后,史玲面色绯红,拽着“鬼子”来到我身旁的沙发坐下,嘻皮笑脸向大家宣布:“眼误了同志们,他绝非小日本,纯种一侠骨柔情的北方汉,嘿嘿,你们就叫他北佬好么?”史玲今晚气色绝佳,把往日的忧怨和萎靡掩抹得干干净净,精神抖擞的颇具感染力。在坐的宾客自然清楚北佬是史玲的情人,当下,情人这个词说出口就带有贬意,因此她这样冒失带个情人进来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
觥筹交错之后,我才知道北佬是中日百奇集团玉城分公司驻省城办事处主任,有妇之夫,妻女在越南。对于史玲的婚外情,姐妹几个心照不宣也不稀奇,谁都不想管她这场爱是真是假有无结果,看到她成天捧着郭进一颗背叛的心悲痛欲绝我们就难受,看到她成天在打打闹闹中疲惫度日我们就心烦,这种偷偷摸摸的幸福可能不会维持太长久,但她可能从中获得一些自信和快乐吧?谁知道她真实的感受是什么?看来,这个北佬对自己今晚所扮演的角色心知肚明,他静默不语,听由史玲的左右摆布。
我没有玉霞和为为替史玲痛快的那份心思,郭进毕竟是我的老同学,史玲又是我亲密无间的死党姐妹,我不想偏袒他们任何一方。夫妻这种问题令人帮助起来感到很棘手,特别是双方都为孩子道貌岸然维系着名存实亡的婚姻。但要解决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只能从郭进这里入手,只要郭进收了心,史玲自然就“迷途知返”了,她其实一直想为自己海枯石烂的爱情力争一个合理的结果和答案,但郭进就是不给她这个机会。
玉霞今天不太说话,一杯接一杯的与人相碰,直灌到自己青眸红颊还不罢休。她反常的表现令我有点儿担忧,想起曙光说过的那些怪异的言论,我心中就打寒噤。他们荒唐的婚姻交易是否因为儿子的出世和成长而作废掉呢?曙光对那笔被软冻结的120万还耿耿于怀吗?人们传说的玉霞姐弟恋是否真实可信?这些事我的确没有认真花时间去了解和确认,快节奏的生活把我弄成了孜孜不倦的“蚂蚁”。
玉霞喝尽杯中酒,又继续斟满了一杯,然后,扭动柔软的蛇腰立起身,看样子,她要慎重发言了。这个每天用二盅苟杞红枣桂圆茶泡养出来的女人就是婀娜,说来,曙光算是有艳福的,世上如此绝艳美女毕竟是凤毛麟角。
玉霞端起她的酒杯,秋波粼粼,瞟过桌前十几张青红不一的面孔,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自己丈夫的脸上。她一半清醒一半醉地用手在胸前比划,声音听起来嗲声嗲气十分温柔:“姐妹兄弟们,女人要被宠才有意思,而男人要被用才有价值,你们瞧,我老公把我宠坏了……每次过生日……他都会答应送我一件礼物……呐,这条蓝宝石项链怎么样?很配我的皮肤是不是?哈哈哈,死喽!大家别光顾着看我嘛,喝酒喝酒,今晚喝个尽兴……玩个尽兴,我请客——老公付款,大家随便点东西,呵呵。来!老——公,今晚我俩交杯给众人过把瘾……祝我们的爱……地久天长!呃……”玉霞喷一个响嗝之后伸出白玉般的手臂搂住曙光,众宾客即刻欢呼:“噢!你俩干脆来个欧式拥吻吧,让我们一次看个够!”
曙光细长的双眼上下翻了个白,见大伙突然盯着自己鸦雀无声,便用两根手指拎起酒杯在桌面上“嗒嗒”敲两下,算作应答,继而一梗脖子洒脱脱把酒全灌进了口中。曙光如此轻视的表情使玉霞霎时形色尴尬,她虽没再灌酒,但喉部却不停的**……包厢内的空气开始紧张,我起身想带头上厕所,可是玉霞突然转过脸来,向我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我只好停住,对曙光说:“曙光,今天是玉霞的生日,你让她尽兴嘛!”
曙光瞪了我一眼,指着自己的妻说:“我一大老爷们,众目睽睽之下跟一女人卖酸文似的勾肩搭背像什么样子?别腌臢我啦。”
曙光话音刚落,玉霞眼球就立刻红了,冲向他喊道:“死喽(升调)!曙光,你有没搞错,我……我是你名媒正娶的妻矣!一女人二女人的你什么意思?恶心!十年前你不也众目睽睽之下将一女人从自行车上抱下来吗?你不伧俗?装个鸟蒜呀!死喽(降调),洁儿对不起,我并不有意针对你的,这样的酒疯我始终是要大发一次的不然我就疯掉了!洁儿,那年在我们的婚礼上他坚决不拥抱不接吻装一副纯情公子的鸟样子你也是看到的!不纠缠也罢,可交杯酒有何难?不用他失份、不用他**,这里坐的都是熟透倒馕的人们!他妈的!每次在他这副高傲的尊容下接受小恩小惠真他妈不是滋味!……别以为我揣不透你曙光,知夫莫如妻!你不过把一副自以为高贵的躯壳塞进了这个婚姻里来,没心没肺的混蛋!在你之前老娘我情场上从来没有玩输过!……我心肺血肉整个赔给了你居然换不来你一颗梦游贼心!噢!姐妹们,我对这个冷血动物爱得要死恨得要命!我为他委曲我自己、做践我自己!……他妈的!爱一个人居然连他的缺点都一起爱……我是不是该进疯人院了……”玉霞摇摇晃晃挪着浮步来到我身边,又哭又笑难以自持的样子,像极一个精神有了毛病的人。
“呵呵呵……洁儿,我实在受不了了!他,他说他要去香港你知不知道?他说他要跟过去的猪朋狗友相聚首你知不知道?他把儿子带去将来弄个出息我没有意见,可他……死喽!他居然愿意舍弃我把翠柳那个村姑带在身边,丢那妈的……搞笑!丢那妈的……耻辱!洁儿!你说,我该怎么办?为为,史玲,你们说……我做得还不够吗?呵!他需要个漂亮老婆我挖空心思使自己千奇百态!他想要个健康聪明的儿子我也为他苦怄出来了,现在!他娘的却要把我当垃圾一样的废弃!……”玉霞断断续续地一阵控诉之后似乎累极了,话没说完便整个身子如蛇一般盘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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