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双面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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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之人猛一拍扶手,大声道:“我前些日子也梦见此景!”
陈尧臣顺势跪下:“梦见如此吉兆,大宋有福了!”
白面之人叫道:“那日梦中醒来,群鹤飞舞的景象还在眼前闪现,我当时心情激荡,提笔作画,直至今日方才画毕!吕欢,你又从何处得知,是不是你告诉他的!”手指着陈尧臣,声音尖锐。
陈尧臣吓得纳头便拜,额头布满汗珠:“臣从未见得此画,如何告诉他?”
白面之人也知道失态了,这画是他得意之作,独处一室完成,还不曾给人看,不再说话,定定地望着吕欢,神色阴晴不定,越到后来表情越是缓和,甚至有些喜悦之态,手指着道:“市井之中竟有这等奇士!”长身而起,大步往外走去。
包清文连忙跟上,陈尧臣和蔡京也分别从地上爬了起来,望了吕欢一眼,含意各不相同,急匆匆跟了出去。
吕欢晃悠悠走在后头,心中大喜,骨头都要轻了几分。
几人前后走着,都不说话,一路行到蔡府门口,白面之人突然站住,一甩袖:“你们谁人也不要跟着。”
外头早有好些人候着,将他拥上一顶华轿,急走而去。
蔡京垂手望着那顶轿子,直到看不见了,才长叹一声,望了望吕欢三人,表情复杂,转身走入府中。
陈尧臣长出一口气,细细地看着吕欢,轻声道:“奇士,果然是奇士!”
包清文心情激动,也不管边上有没有人,一把抱住了吕欢,小声道:“你知道刚才之人是谁吗?”
吕欢没好气地望了他一眼:“当我是傻子啊,除了皇上,谁人能让咱们那位老蔡如此恭恭敬敬!”
陈尧臣看看四周,一把将两人拉到安静角落,包清文急不可待地问:“我还担心你不知道,冲撞了圣上。”
吕欢鼻子里哼了一哼:“我早知道了,既然你们都不点破,我才乐得装傻呢,乘得还要三跪九磕山呼万岁。”
陈尧臣呵呵一笑:“也不是我等不点破,却是圣上喜好微服私访,呵呵,若吕先生连这等眼力都没有,也枉圣上赞你一声奇士了!”
吕欢指着他道:“哦,我算是明白了,今天的事情都是你一手谋划的,难怪小包会愿意陪着我来见老蔡,原来是冲着皇上来的,你们到底搞什么名堂!”
陈尧臣呵呵一笑:“在下自然有所考虑,一来早想将你引见给皇上,只要你入了皇上的眼儿,遇着的难事便迎刃而解,甚至大有前途;二来也是为了小包,他虽然出生不凡,但年轻气盛,不善圆滑,与蔡京等一干大臣都不相睦,仕途起步虽高,一直停滞不前,只怕根子还出在他不愿与朝中权臣虚以委蛇,引得圣上心中不欢喜,便劝着他随你来见蔡京,让圣上瞧着小包和老蔡和睦了,自然会对小包大人另眼相看,或许便会予以重用。”
吕欢听得直怔神:“所以你才安排这么一出,喂,你想这么多到底累不累啊。”
陈尧臣呵呵笑着:“能为我大宋将来之柱石出把力气,在下乐此不疲。”
包清文脸上有些歉意:“吕欢,你别怪我不告诉你,是陈大人不让说的,其实我也不愿来,陈大人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又有人相劝,我才硬着头皮来的。”
吕欢瞪着眼道:“这里面就我和蔡京当了回冤大头,陈尧臣,你主要的目的还是看中小包将来很有发展潜力吧,至于我嘛,也只是顺带着,所以才不愿告诉我。”
陈尧臣坦然点头:“在下确有考验先生之间,先生若是人中俊杰,自然不会过不了这等考验,否则——,先生也别怨,在下心思都放在家国之事上,有些末节便顾不上了。”
吕欢撇撇嘴,心想,你不就是想说,成大事就要敢舍弃,如果老子不行,那当然要果断舍弃,不过想想,自己和陈尧臣非亲非故,他不可能一上来就全力支持自己的,想想他为自己也出了些力,还算不是冷酷无情的人。
陈尧臣看出吕欢的不悦,深深一揖,庄重道:“吕先生要是怪罪在下,在下毫无怨言,但我从此刻起,定会全力襄助先生,此心可鉴日月!”
吕欢叫道:“我有说怪你么?人嘛,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总要有个理由不是,可以理解。”他见陈尧臣语气庄重,甚至还对天发誓,是条血性汉子,好感猛增。
陈尧臣松了口气,笑道:“吕先生说得好。在下第一眼便看好先生,但万没想到先生有通神之能,竟然说中圣上心中之事,在下自诩会些算法相术,但自观不如,佩服得五体投地。”
包清文嚷道:“我一直好奇呢,你先是将蔡京画成猴儿,所用的笔,画的画儿已让人赞叹不已,后来提到瑞鹤绕楼之景,居然能和圣上所梦之事吻合,着实神了!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欢心想,其实自己只是在现代曾经看见过宋徽宗画的瑞鹤图,当时只觉得好是气派,也就记了下来,刚才情急之下说了出来,打的主意是,若当下这画儿赵佶已经画了出来,便算是拍拍马屁;若还没有画出来,推算赵佶也没有几年皇帝好当了,只怕他已经胸有定稿,自己说出来,岂不是正好说中赵佶所想,自然会让他另眼相看。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凑巧,赵佶前些时候梦到,今晨刚刚画毕,自己一说出来,他肯定是相当震惊,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那是哗地一声从平地窜到楼上了!

吕欢总不能说自己中了狗屎运,呵呵笑着:“天机不可泄漏啊,你们就别问了。”
陈尧臣既然善于占卦之术,对于天机之说是深信的,点头道:“先生不便说就不说罢。呵呵,因着今日之事,圣上对于先生必当极为看重,蔡京父子也绝不敢轻动先生,天意,果然是天意,在下替先生高兴,替大宋高兴!”他想着自己安排下的事情居然顺乎天意,乐得嘴都合不拢,一下年轻了几岁。
吕欢不解:“喂,你说为我高兴才对,为什么大宋高兴啊。”
陈尧臣真心实意地道:“圣上一向爱才,既然口称吕先生是当今奇士,少不得将来会把先生纳入朝中予以重用,先生既有如此神通,又善机变,定能一洗朝中晦黯之气,做出一番事业,岂不是大宋之福!”
吕欢有些头疼:“我也不是不想当官,只是天天要和蔡京这些人勾心斗角,很危险的。”
陈尧臣呵呵一笑:“就看今日,先生让蔡京吃了从未有过的大亏,他还不得不咽下,说明先生对付这等奸臣游刃有余。”
吕欢想到如果做了大官,段情儿岂不是会投怀送抱了,摸了摸下巴道:“嗯,可以考虑考虑。”
陈尧臣也不强求,心中暗道,到时候圣上相召,也由不得你愿意不愿意了:“在下十分高兴,便坐个东道,请二位喝几杯去?”
包清文一拍脑袋:“哎哟,你不说我倒忘了,萱儿知道我们今日去见蔡京,交待我们出来就往她府上去,快去,快去。”
吕欢心中一热,柴萱原来对自己很关心啊,转念又一想,也不知她是关心包清文多些,还是关心自己多些。
几人乘轿飞奔到柴府,柴萱已在侧厅候着,一见着三人,抿嘴笑了起来:“今儿之时却是顺利了。”
吕欢叫道:“你怎么知道的?”
柴萱指指他的脸儿:“高兴劲儿都写在脸上呢。”
吕欢咧着嘴道:“原来都写在脸上了,我之所以很高兴,是因为萱儿姑娘一直关心着我。”
柴萱脸儿一红,头侧向一边:“清文,昨日听你说陈大人安排你去见蔡京,陈大人如此巧思,萱儿还生怕你还拧着性子不愿去呢。”
包清文脸臊了起来:“我是那样的性子吗?”
柴萱微微一笑:“你是火暴性子,吕先生的性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萱儿担心你们到了府里,和那老蔡大人起了冲突,那就坏了陈大人的一番美意了。”
吕欢原本就对柴萱关心包清文心中不悦,好不容易轮到自己了,却是这么一个评价,不由大叫:“我性子有什么不好了?”
柴萱眼角儿扫了他一眼,轻声说:“你是什么性儿自个还不知道啊。”
吕欢只感觉柴萱的话语透着亲昵,心头一热,呵呵傻笑了起来。
柴萱却不理他,对陈尧臣说:“陈大人,到得蔡府是何光景,圣上来了又是如何?”
陈尧臣还在为今天的事情开心,一捏胡须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老八王爷铜鼓一样的声音:“吕欢,本王听说你跑到这儿来了,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你一步!”
不但老八王爷来了,柴甘也走了进来,望着吕欢呵呵直笑:“小子,你总算没给老夫丢脸!”
老八王爷更是大力拍着他的肩膀:“什么丢脸?这是大大的为咱们长脸了,好儿郎!”
吕欢好不得意,被这二人同时夸奖多不容易啊:“你们两人耳朵倒长,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老八王爷跟个老顽童似的挤挤眼:“老蔡府上自然有人传话,你们还没有出来,本王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走到哪儿,本王更是一清二楚。”
吕欢叫道:“哈哈,老蔡那儿也有你安插的耳目吧,你一个王爷也玩这套啊。”
陈尧臣微笑道:“朝中之人谁不是如此?”
“是这样吗?这么说柴府里也有蔡京的耳目吧?我们说的话儿岂不是被他们听去了?”
柴甘冷笑一声:“耳目是难免的,不过柴府一向门庭冷清,他们一向不重视,何况老夫耳力灵得很,这儿便是有一个雀儿飞过也能发觉,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老八王爷将手一挥,大气地道:“被他们听去又如何,他们还敢来咬我啊!”
吕欢道:“咬你是不敢的,其他人呢,对了,陈大人,你不是和蔡京关系很好,不怕他知道吗?”
陈尧臣笑了笑:“和在座的各位大人来往,便是得了蔡京的授意。”
吕欢大叫一声:“双面间谍?你这职业风险系数很高啊,靠,你们怎么没有一点奇怪的表情?哦,你们早知道了,就蒙我一个人!”
老八王爷指着他乐道:“也有你猜不着的?你却是如何猜着圣上所作瑞鹤图,这事儿本王都不知道。”
柴萱听大家说得不亦乐,佯嗔道:“这些都是萱儿请的客人呢,老八王爷每次来都喧宾夺主。”
老八王爷笑道:“哦,萱儿不满意了,你难道不想听?”
柴萱道:“只是大伙儿都这样站着,好像我们柴府连杯茶都吝啬呢,快请坐着吧,其实、其实你们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儿,萱儿也、也听不真切。”
大家都笑了起来,分别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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