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我的心意你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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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欢乎乎中,感觉自己好似盖着被子,这被子压得自己好紧,气都喘不过来,又感觉这不是被子,是钟情儿压在身上了,这美人身子这么重,四肢都紧紧缠着自己,身上的那个火热劲要把自己烤化了,这怎么行,说什么也不能被女人压在身下,他一个翻身便要上马,突然胸口中了一拳,被打得四脚朝天
钟情儿什么时候变得力气这么大了,还对自己这么凶,难道找着比自己更好的男人了?吕欢急得一瞪眼,就看见包清文那张胖胖的脸,奇道:“怎么是你?”
包清文叫道:“老子把你扛到床上,还帮你盖被子,你小子怎么像个蚱蜢折腾个没完?”
吕欢大失所望,脑袋那个晕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是萱儿为我盖被子?你跑来做什么?你有没有乘我喝醉对我动手动脚?”
包清文很想找张椅子把他拍扁:“尽想美事,有老子为你盖被,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吕欢长叹一声:“小包,看着你这张肥脸,我很想吐,麻烦你留我远点。”
包清文吓了一跳,蹦出老远:“睡吧,睡吧,老子不侍候你了。”
吕欢也就是清醒了一会儿,头又开始晕了,抱着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等他再次醒来,一张眼,太阳正好透过窗户晃在眼上,一片金光四射,刺激得脑袋就如被割下来一般疼。
他连忙闭上眼睛,就听到屋内有人小声地说话,是柴萱和阿雀的声音,他轻轻侧过身,眼张开缝儿偷看,二人在对面的窗户边一坐一站,正说着悄悄话呢。
他看着这种情景,顿时痴了,这画面怎么那么眼熟,仿佛自己是这家的男主人,喝醉了高卧在床,娇丽的女主人陪在一旁,正和贴心的丫环说着私房话,唉,也不是眼熟,是自己在潜意识里无数次幻想的温馨画面,如若真有一天梦想成真,让自己做什么都甘愿。
他沉溺在自己的美梦中,阳光暖洋洋的,心也是暖洋洋的,只盼着这一刻能多停留一会儿。
二人的轻声细语就如林间的清水,缓缓地淌入心田。
阿雀的声音分明带着喜悦:“阿雀早说过,再没有比我大哥更厉害的人了,那个蔡京是不是很了得?大哥都能对付他呢!”
柴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蔡京当然厉害,整个京城都没人敢得罪他呢。”
阿雀呼了一口气:“可是我大哥就敢!”
柴萱看着她雀跃的神态,道:“阿雀,你每日要在我耳边提多少回你家大哥呢,瞧你一提起来的高兴劲儿。”
阿雀不干了:“我大哥就是好嘛,为什么不能说?嗯,小姐也很好,你们是这世上最好的两个人了。”
柴萱有些无奈:“你说你大哥就是了,为何总要把我和你大哥连一块儿说。”
阿雀嘻嘻笑着:“小姐,这世上就你们对我好,我不惦着你们就没人惦记了。”二人处得极融洽,说话儿也随意。
柴萱叹了口气:“前些日子你总跑到他那儿听来故事说予我听,以为我不明白你的心事啊。”
阿雀红了脸,道:“小姐,原来你都明白啊,那、那为什么不说破?”
阿雀心思单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反把柴萱说得脸上微红,嗔道:“你去看你家哥哥,我还拦着不成?”
阿雀想了想,突然拍着手儿叫道:“我明白了,其实小姐也盼着我从大哥那儿听回来故事呢。”
柴萱只觉得脸颊好是火热,努了努嘴儿:“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别把你大哥吵醒了。”
阿雀连忙把声音压低,叽叽喳喳道:“小姐,刚才各位老爷说大哥去见那个蔡京的事儿,我一句没拉都听着了,他们说只有大哥能把那个蔡大人给治住,我这心里高兴的紧呢,这是我大哥啊,世上任哪个男人都比不上!”
阿雀那兴奋劲儿,连柴萱听着都感动,嘴里却道:“好啦,我知道你大哥好,你都说了好些遍了,也不怕嘴儿说干了。”
“他是我大哥呢,我就愿说他。小姐,我、我想啊——”阿雀说到这儿不敢说话了,拿眼儿瞅着自家小姐。
柴萱表情淡然:“你想说什么说就是了,难道我还拦着?”
阿雀鼓起勇气:“那我可就说啦,大哥心里一直惦着小姐,我也知道大哥没根没底的,只怕高攀不上呢,可今儿不同了,听各位老爷们说,皇上都赏识他呢,用不了多久就能做好大的官儿,那时候就能配上小姐了,我想,我想,如果小姐和大哥在一块儿,我守着世上最亲的两个人儿,只怕、心儿比现在还欢喜呢!”
吕欢听得感动,阿雀对自己的感情是毫无保留的那种,心中默念,我也把你当成这世上最亲的人啊,又想,她把话儿挑明了,也不知柴萱会怎么应答,有些紧张,有些欢喜,各种滋味涌上了心头,静下心来听柴萱怎么说。
她沉默良久,才悠悠开口:“阿雀,你却看错我了,我自小儿便看惯了趋炎赴势之事,又如何会有门户之见,其实,像你大哥这样儿的,我反觉得比好些个权贵之人强许多呢。”

阿雀一喜,叫道:“原来小姐也对大哥——”
柴萱点点头:“你大哥做事出人意表,似与这世间的男子都不相同,我起初只是好奇,慢慢着也觉亲切,今天听闻你大哥的事儿,心中好是佩服。”
吕欢听柴萱这么说不喜反忧,往往一个女孩子要拒绝人,都会先说一通好话,然后再来个转折,好像世间的女孩对于欲扬先抑这一套都无师自通。
阿雀没想这么多,有些雀跃道:“小姐能这么说大哥,阿雀心里好高兴呢。”
柴萱接着又道:“只是——,你大哥性子太过浮跳,做事儿没个规矩,而且、而且太风流了些,这些不招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说到这儿,白晰的脸上浮起了一朵红云,自己一开始便知道吕欢游走于勾栏之间,偏偏与他交情越来越深。
吕欢听了心中凉了半截,阿雀还不甘心:“是啊,大哥这个样子,正经人家的姑娘谁喜欢啊,回头我和大哥说说去。不过,我想等大哥成了家了,有个好嫂子管着,一定会规矩很多哩。”说着一个劲拿眼看柴萱。
柴萱微笑着:“说得也在理儿,只盼着你大哥能找个贤淑的嫂子好好管着。”
阿雀紧张起来:“那、那小姐您——”
柴萱微微摇了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们是贴心的好姐妹,也不怕你笑话我,我心目中的夫君,只希望他为人方正,做事沉稳。”说着望向吕欢这头,眼中竟有些狡黠。
可惜吕欢没有看到,他心里彻底凉了,说来说去,归为一句话,自己并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夫婿,而且正好是相反的,罢了,罢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偷听个什么劲,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阿雀正为吕欢难过,见他突然坐起,忍不住快步走了过来,扶着道:“大哥,你醒了?”
吕欢眼睛闭了上来,心道,你不是不喜欢我这性格么?我还偏是这种性格了,猛地一睁眼,嘻嘻笑着:“睡得正香呢,还梦见搂着个大美人儿呢,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就醒了,可惜那美人儿也不见了!”
阿雀紧张道:“大哥,我、我们说的话儿你都听着了?”
吕欢奇道:“我只在乎乎中听到有人说话,却不真切,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阿雀长松一口气,她还担心吕欢听着会伤心呢,连忙一低头:“也、也没说什么呢,只是随便说些家常话儿。”
吕欢这才转头,看着柴萱,装着很惊讶的样子:“原来萱儿也在啊,还真有大美人儿守着我睡觉呢,早知道我就装没醒,好偷眼儿瞧你们说话儿,呵呵,我睡觉的样子很俊吧!”
阿雀嗔道:“大哥,你又没有正经了。”他欲言又止,终于鼓起勇气,“大哥,你、你这性儿,可没有哪位正经人家的姑娘会喜欢,你、你要改改了!”
吕欢站了起来,呵呵笑道:“怎么会呢,好多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呢,萱儿,你说是吧?”
柴萱也不说话,只是望着。
吕欢伸了个懒腰:“睡了一场好觉啊,萱儿,你家的酒果真厉害!”
柴萱有些心不在焉:“知道厉害,你却喝了这么许多。”
吕欢呵呵笑着:“喝了才知道啊,以后再也不喝了,打死也不喝了,酒不是个好东西!”说着向柴萱行了一礼,“多谢萱儿姑娘在我酒醉的时候守在一旁,刚才我醒过来,还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成了家了,有一位温柔的妻子守在一旁细心地照顾,唉,可惜只是一场梦啊。好了,再多说又要冒犯你了,这就出去吧。”说着从柴萱身边擦肩而过,一边走还一边摇头,“你家的酒儿实在厉害,我以后可得少来。”
柴萱站了起来,定定地望着吕欢既将走出门外,突然叫了一声:“吕先生,请留步!”
吕欢身子一颤,停了下来,背对着她,脸上的苦笑只有自己知道:“萱儿姑娘还有何吩咐,只怕咱们在屋里说话,你二爷爷又要不高兴了。”
柴萱悠悠道:“阿雀,你先出去一会儿,我与吕先生有些话儿要说。”
阿雀应了一声,飞快地走了出去,经过吕欢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儿,这才走远了。
吕欢不明白这时候还有什么话儿要说,却听得她的声音传来:“吕先生,你早醒了吧!”
吕欢身子一颤,无意识地笑了笑:“早醒了,而且你们说的话儿也都听着了,唉,我的心意你明白了,你的心意我也明白了,这样也好,说开了将来见面彼此不会误会,我这人性子轻浮,还有些自知之明,纠缠不清的事情不会做的。”
柴萱沉默许久,这才轻轻一叹,道:“我的心意你真明白么?”
吕欢心头跳了一下,狠狠心还是没有转过头来:“应该是明白的,你想要的人,是沉稳方正堂堂君子那种,嗯,我若遇上合适的,会帮你留意的。”这几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只觉得心中好不舒服,大口地喘气。
柴萱悠悠一叹,用几不可闻地声音道:“说是明白,却不明白,吕先生,你还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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