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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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爷面对放在眼前的帐目,久久没有说话。长生却也耐心,不言不动。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何老爷终于开口了。
“若是旁人,父亲会如何处置呢?”长生却不正面回答。
“问你呢?你怎么倒反问起你爹来?”何老爷不满地问道。
长生无法,吸了口气,行了一礼,沉声回道:“中饱私囊还能如何处置?吐出贪污银两,然后赶出家门。”
“这……是不是重了点?毕竟老管家兢兢业业几十年……”
“让他吐出贪污银两后走人,对外则称他告老享福去了。”
“三郎啊,老管家若大的年纪,总要替他留点脸面吧?”
“他既然做了出来,可曾想要脸面?就是因为父亲总是念着旧情纵容他,老管家才会如此胆大妄为,竟敢串通姚先生做假帐。让他走人还是手下留了情,若是见官,看他如何做人?”
“三郎,你还想着见官?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何老爷不禁皱眉。
“父亲,孩儿小题大做么?下人串通帐房中饱私囊,这难道还是小事?若人人如此,父亲倒不怕家业败落?”
长生不理父亲脸色变换,缓了口气,又说道:“先说姚先生的事吧。姚先生父亲以为该当如何处理?”
做假帐的帐房可无法容情,定是要赶出家门的。何老爷却开不了口,总不见得主犯仍然留任原职,从犯倒被赶出了家门。
长生倒要看看父亲如何下台。
半晌,父亲问道:“老管家一定要告老吗?”
“老管家是罪有应得。除此之外,父亲还有更好的法子么?”
“三郎,你只想到老管家罪有应得,可你想过没有,老管家告老之后,有谁能坐这个位置?”
“老管家走了,那自然是大领班旺忠升上做管家。”
“你呀,想得太简单了。”何老爷叹了口气,解释道,“按理说大领班旺忠确实能坐管家之位。可是你想过没有,现在家里谁当家?作为管家,事无巨细,自然要与当家的请示汇报。旺忠一个壮年男子,进出内院,你说方便吗?”
长生一听不禁愣住了。这个却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现在家里当家的可是大嫂。虽然管家进出内院大都有丫环婆子陪着,可内院多的是年轻女眷,有各房的丫环,两位哥哥的几个姨娘小妾,若是个年轻男子做管家,出入实在不太方便。
“你看,老管家是不是就留任了吧?”
“父亲,这可不成。贪污的管家仍然留任,那家里的规矩岂不都成了儿戏?以后有谁还会当它回事?”长生说着,心中不免有气,“旺信只不过中意个丫环就被您赶出了家门,老管家多年来一直中饱私囊倒留任,如此处理,下人们怎能心服?”
“你不说不就成了,下人谁会知道?”
“父亲,你是不是说只要老管家没有把咱们家偷得败光,便可由着他去?”长生忿忿道,“难道没有了老管家,何家就不过日子了?”
何老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被长生噎得不轻。半天才问:“那三郎可有办法呢?”
“实在不成,孩儿自请担任管家。那总没有什么不方便了吧?”
何老爷不禁笑起来,问道:“那你布庄的职事呢?”
长生被问得一窒,说不出话来。长生抬头见父亲一副看笑话的脸色,头脑一热,说道:“那孩儿布庄的职事就只有先放放了。”
“三郎的志向倒大,一年赢利几万两的生意放着不管,专门费心费力去做一个小小的管家?让人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
长生感到脸上发热。“反正老管家得走人。”长生说着,一面提醒自己冷静,总能找到法子的。
“那你倒说个法子出来?”

长生急中生智,还真想出了个办法。
“之所以要留任老管家,只是因为旺忠一个壮年男子出入内院不便。如果旺忠不用出入内院,不就没了这个麻烦?”长生理了理思路,“在外院给当家的大嫂准备一间屋子,就叫做‘办公室’好了。大嫂每日由一两丫环婆子作陪,早晚定时,一个时辰或两个时辰,出内院来此屋中办公,决断分派诸事。那样,旺忠便无需出入内院了。”
“这倒是个主意。”何老爷捻须点头,“你大嫂不办公之时,若有紧急事项,让人去内院请示你大嫂;若事情不急,尽可留待次日再作处理。”
长生很是得意,心想这大明朝内阁的制度,自己抄了来用在家里,还不是杀鸡用牛刀么?开口问道:“父亲,这办公制度如何?”
何老爷也道:“不错,不错。这‘办公’两字倒起得好。你大嫂当家,所处理的并非大房的私事,却是府内的公事。三郎是如何想出来的?”
长生磨得父亲妥协,可赶走老管家与姚先生后的人事安排,只遂了长生一半心愿。何老爷听了长生的建议,升大领班旺忠做了管家,其他的领班职位也依次挪了挪。可帐房一职,何老爷却准备让大房派个姨娘接手。长生本来建议,从年轻家人中找一位略作培训后上岗,是想着安插自己的人手的。现在,大房里失了管家一职,却控制了帐房。长生并不希望见此,却也无法。
十二月初五那天,天上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羽风楼的新曲拍卖会照常进行。离午时还有大半个时辰,羽风楼已坐得近满。
长生心中大定,笑道:“本来我还怕天公不做美,会让拍卖会冷清不少。看现在的形势,旺我白白担心了一场。”
孙掌柜也笑着回道:“将近年底,出外行商之人回来不少,本地人又多歇下了。人闲无聊,便都来瞧个热闹。”
钱嬷嬷也打趣着:“那妹妹我倒要给孙大官人道一声喜了。”
子良却笑道:“这话怎的听起来却似孙掌柜有好事要上门呢?”
孙掌柜连说不要取笑:“孙某不过是个地主,收点场地费,要道喜也该给何三官才是。”
长生也笑:“赚了钱,又是年底,让钱嬷嬷为您介绍个姑娘,却又有何妨?”
“钱嬷妈道一声喜,孙掌柜可就要担心钱袋了。”这可难得,张家七姐竟也说笑起来。
孙掌柜陪着长生,子良,张家七姐,正在后面房中说着闲话。与以往不同的是,钱嬷嬷带着玲儿也赫然在座。表面上何钱两人交往一如平时,可明眼人如孙掌柜,一看一听,便发觉两人关系有些不同了。张七姐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孙掌柜却在想,不知何家小哥与钱鸨儿谈成了什么生意。
这样一想,便忍不住了,开口说道:“三公子,你看看多好的形势,明年却要停了拍卖,岂不可惜么?”这一年来,孙掌柜借着为拍卖会提供场地,不光是佣金入帐,得了白银千两有余,羽风楼更是名声大振,生意连带好了许多,已是城中无人能及的第一家茶楼,“
“我也不想呀。可新曲就只这么些。”长生叹息着,又安慰道,“明年还是看看情况再说。若情况还好,到了端午前后,咱们便重开拍卖会,拍卖些货物看看。”
张七姐却问道:“明年要看什么情况?竟要看上好几个月?”
长生看看在座众人,大家都一脸茫然,只得将太监粱永要来督税陕西一事说了。
张子良却不明白:“这太监粱永来陕却与我们拍卖何干?”
长生暗自苦笑,有些话却不能明说,只得解释了一番。这一下不止是张子良,便是孙掌柜也瞪大了眼睛,神色上半是紧张半是不信。钱嬷嬷倒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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