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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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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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岩、维扬、蒙冲、安福和刘四五人骑马,带着百人卫队飞奔下山,刚入天马林守备区,就看到大街小巷都是尘烟滚滚,一队队的禁军像蛇一样在各条路上四处穿插游走,大致都是向一个地方集结,那刚好是霜府。
“所有禁军都出动了?”刘四愕然道,“搞什么,那么大阵势?”
因为成百上千的禁军行伍在街上穿梭,搞得大街小巷都是鸡飞狗走人仰马翻,乱成一团,千岩看着乱糟糟的情形,道:“他们要围攻相府!”
“围攻相府?他们不想活啦?谁能下这样的命令!”安福一脸不可思议,在他印象里,相府是除了皇宫之外最有势力的地方,人人畏之几分。
“还能有谁,能调动禁军的只能是孤立成昔了!”千岩咬牙道,“我们上当了!”
大家不知何意,维扬明白了,道:“你意思是说,他们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们料到你会上山救我们,然后双方会起冲突,所以当时孤立介伤故意让一队骑兵送死,那么他们就有理由进攻丞相府了。”
“对!”千岩急得额头都出汗了,“这下我把大家连累了。孤立成昔一定早安排打点了一切,刚才孤立介伤的信号弹就是行动暗号,表示我们已经上当,孤立成昔那头马上调军队包围霜府!他们大可以先斩后奏,彻底铲除霜府,然后再罗列一堆罪名扣到霜府上,到时死无对证,皇帝又没力量,就是孤立成昔的天下了!好阴险啊!”
维扬道:“如果真的是样,那么我们赶不回去了。如果他一早就安排好了,一定设置了路障,不让人进入他们的包围范围,这样即使皇帝来了也救不了。”
果然,又走了不出几里,前面就出现一批禁军,他们在路口上摆开了栅栏,栅栏后面是上千禁军,披金执锐严阵以待。所有要经过那里的人都被喝走。而这路口而是这里唯一能去霜府的路,看到他们真的把救命的路都封死了!
千岩在栅栏前面勒停马,大声道:“你们干什么?天子脚下,你们集结军队私设栅栏戒严,这不是造反吗?!”
栅栏后面走出一个军官打扮的人,问:“你就是霜少游?”
“是又如何?”
“右相命令,左相身为重臣枉无法纪,纵容其儿子霜少游滥杀右相相府骑名十名,令人发指,人人得而诛之。”
“你们……”千岩一时语塞。
这时那军官一挥手,背后冲上来一队一百多人的弓箭队,个个弯弓搭箭。
“他们想干什么?”安福吓得差点掉下马。
“撤!”千岩一声令下,调转马头,飞快跑开,维扬和刘四反应也快,迅速调转马跑开。
栅栏后面的军官喝:“射!”
那箭像下雨似的飞洒过来,安福跑得慢,坐骑中了数箭,那匹马一嘶长嘶,左冲右撞,安福被摇得飞离马背,摔到地上,还没爬起又被几支飞来的射透体而过。
“安福!”千岩勒停马想回来救,蒙冲急忙一把把他把住,大声道:“救不了了!”
这时两旁的房子的屋顶上突然又出现了两批弓箭手,每边都差不多有一百来人,这时千岩他们已经完全置身于几百弓箭手的箭阵之中了。
原来孤立成昔料到千岩等人从天马林下来,要赶回霜府必须走这条道,所以一早安排好了埋伏,这时三面都是弓箭手,天上地上都是人,千岩他们置身其中,真是十面埋伏,插翅难飞了。
安福倒在血泊中,眼睁睁地看着千岩,那手伸出来,像要抓着千岩不让他走似的,脖子、胸部、腹部和大腿都插了箭,脸上表情复杂,像愤怒又像害怕,但更多的应该是不甘。终于,安福嘴边渗出鲜血,双脚一软,扑通一下倒地,再也不动了,只是那只手还是伸向千岩的方向,抓着一团空气。
安福居然死了,知道自己冒充霜少游秘密的人又少了一个,千岩不知是喜是悲。这时刚才射箭的弓箭兵已经走出栅栏,后面跟着几百步兵,迅速向他们逼近。而两旁屋顶的弓箭手也弯弓搭箭。
千岩急了,大喝:“快走!”
接马打马往后飞跑,蒙冲和维扬也跟上,可是他们此时完全成了人家的耙子,那些箭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从四面八方飞洒过来,好比成群飞蝗又似倾盆大雨,首先是后面的几十个侍卫走慢了,中箭倒地,惨叫连天。
接着中箭的是蒙冲和维扬,两人虽然骑马跑得飞快,但是漫天利箭交织成一张巨网洒下来,两人每人身上都中了不下十箭,坐骑更是被射成刺猬,轰然摔倒,蒙冲和维扬更是双双惨叫着飞离马背,摔到地上,口吐鲜血。
千岩这时根本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或者是根本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他一下子勒停马,整个人定住了。刚才好在汗血具有灵性,左闪右躲,闪过箭阵,可是千岩看到倒在地上的蒙冲和维扬时,恨不得自己刚才没有躲过。
蒙冲趴在墙边,不断地抽搐,维扬口中淌着鲜血,勉强从地上爬起,可是马上又倒了下去,刺在他前胸的箭因为他趴倒下去,从而透体而过,在背后穿出来,箭杆箭嘴都是血淋淋的,维扬至死还是看着千岩,嘴角是一丝微笑,不知是因为解脱还是因为能在临死时看到最好的朋友。
千岩好像疯了似的,大吼一声:“火枪手!”
跟随他的一百侍卫已经有四十多死伤,包括火枪手,此时火枪手得令,迅速拿出火枪,对着屋顶的弓箭手射击,“啪啪”的尽是炸响声,两边屋顶的弓箭手中了枪,也像下雨似的往下掉。
可是对方毕竟人多,其他弓箭手又扫过来一波阵雨,又有十十来侍卫死伤,倒地呻吟。千岩是最大目标,那些弓箭大部分是冲着他去的,黑漆漆的一片罩向他。
刘四大叫:“小心!”打马上来,挡在千岩前面。
千岩看着那漫天箭矢,突然好像看到了维扬和蒙冲的笑脸,似乎自己已经随着他们去了。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黑影从空中飞窜而下,来到千岩身边,然后有一波气流以白影为中心向四周爆开,所有飞向千岩的箭都像遭受了台风,纷纷被气流荡开。

来人正是霜华重。
霜华重扇着双翅,悬浮在千岩身边。可千岩这时可是千岩这时只看着维扬的尸体发呆,霜华重冷冷地说:“想陪葬吗?”
刘四看到千岩这样子,急了,道:“少爷,我们快撤吧!”
这时蒙冲突然从扶着墙根立起,他也是满脸是血,回头看着千岩,也是露出笑容,凄然一笑,道:“老大,没想到我还是没办法跟你打天下!操他母亲!”蒙冲狂叫一声,向着对面的弓箭手飞扑过去。
千岩急忙纵马上去,大喝:“回来!”
可是蒙冲已经冲到了那些弓箭手面前,狠狠一拳就送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弓箭手脸上,那人的脸马上被打得皮开肉绽,弓箭脱手,整个人倒飞开去。其他弓箭手吓得纷纷后退,搭箭,射!
蒙冲顿时成了蜂窝,硕大的身体重重砸到地上,鲜血以他为中心向四面扩散。
千岩长嚎一声,像疯了似的,大叫着要冲过去,可是汗血这时却不听他的话,站着不动,任由千岩使劲踢打,它始终立定在原地哼也不哼一声。
刘四一下抓住千岩,道:“少爷,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啊!”
两边屋顶的弓箭手又想往下射箭了,霜华重瞪了一眼千岩,说:“走!”然后向一边的屋顶飞射而起,速度快如流星,所过之处,屋顶上的弓箭手纷纷尖声惊叫,一个个从上面飞摔下来。接着霜华重又展翅飞向另一边屋顶,那边的弓箭手也是没搞清怎么回事,就纷纷被打得摔下地面。
千岩脸上的肉在抽搐,栅栏后面的弓箭后又在步兵掩护下扑了过来,好几百人浩浩荡荡像潮水似的,弓箭手的第二波箭雨洒了过来,好在千岩他们已经在箭的射程范围之外了,那一百来支箭“的的嗒嗒”**他们面前的地面上,顿时那地方好像瞬间长出了一堆荆棘似的。
千岩看着维扬和蒙冲的尸体,眼神一狠,突然觉得体内那股奇异力量又有了反应,右手情不自禁伸出,对准那批禁军,等那力量到了手臂上了,千岩用力一抖,这次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力量从手中一下子迸射出去的感觉,只见一团火球骤然从掌心中喷出,划破长空,向着那几百步兵和弓箭兵飞射过去。
大家看多了耍杂技的用酒喷火,哪看过有人能兀地从手掌中喷火的,那些禁军全都始料未及,走前面几个被火球射中,火球爆开,火花四溅,霎时就有好几十人被大火烧着了,咿哗乱叫,队形一下子乱了。
刘四和仅剩余的几十侍卫看了也大为不解,茫然地看着千岩,千岩看到这招居然管用,还想再打出两团火,烧他个惨叫连天。不料这时那力量又寻不着了,他抖了几下手,不但没打出火球,连他自己都没感觉,不禁沮丧。
刘四急道:“少爷,死者已死!你得留着命报仇!不然他们白死了!”
千岩眼中含泪,脸色铁青,最后咬牙低吼:“撤!”
这下子,汗血特别听话了,千岩调转马头,和刘四领着几十侍卫往来时的方向飞跑。
追来的弓箭队和步兵停下了,可是另外有两百骑兵冲了出栅栏,向着千岩他们追来,不肯罢休。
追来的两百禁军都是轻骑,速度奇快,千岩虽然有马,但是自己的侍卫队是没有坐骑的,所以千岩骑马也不会跑快,缓速前进,可现在看到敌人追了上来,千岩又急又恼,以这样的速度,对方很快就要追上来。
蓦地,后面突然响起人的惨叫和惊叫声,另外还有马匹的嘶叫声。原来霜华重又出手了,只见一条白色的影子在那两百骑兵之中穿插来往,快得叫人看不见,可是所过之处,那些骑兵要么摔了下马,要么是马匹倒地要,这么一来,两百行进中的队伍一下子就乱了,根本没人看清来袭的是谁,只能像见鬼似的乱叫乱嚷,有些人简直就以为见鬼了,纷纷调转马就跑。
千岩领着人马往另一条路上走,拐了几个弯,在一个没多少人的树林下停下来,这时那些禁军终于不再追来,算是逃过一劫。可是蒙冲和维扬他们都送了命,千岩觉得自己的半条命也落在刚才那里了,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
霜华重把两百骑兵搞得阵脚大乱之后,追着千岩他们而去,这时他就像一支箭似的贴着地面向千岩飞来,沿途带起漫天狂沙,看上去如同从黑暗中走出的天使。
霜华重来到千岩面前,悬停在半空,扇着翅膀,脸不红气不喘。可是千岩眼神猛然一狠,从袖中抖出火枪,一下指着霜华重。
刘四吃了一惊,问:“少爷你干嘛?”
“为什么不救他们?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是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千岩咬牙切齿瞪着霜华重。
霜华重却非常冷静,说:“我当时只能救你。我不是三头六臂,救不了所有人!如果我救他们,那么你肯定就死了!”
千岩无语,握枪的手在发抖。
霜华重道:“如果你觉得杀了我,他们可能复活,或者是杀了我你会感觉到得分的快感,那么,动手吧!”
千岩长叹一声,手垂下来。
刘四亲眼目睹霜华重的厉害,忍不住说:“你以一敌百,刚才还不如带我们冲过禁军关卡呢!”
霜华重摇头,道:“不行。对方人太多了,我可以扰乱他们阵脚,但那时就顾不了你们的安全了!”
千岩情绪稍微稳定,说:“那你现在你赶去相府,保护我父亲。”
“对不起,我的职责是保护你。不能离开。”
“那我命令你?”
“你凭什么命令我?我不听命于任何人。走吧,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霜华重说完,双翅一振,盘旋一圈,飞上高空,又不见了。
千岩痛定思痛,咬着嘴唇,长久沉默。
天空的太阳渐渐稳去,阴了下来,四面八方的乌云开始向未央城上空集中,山雨欲来。
他们身处的这片树林算是皇城效外,偶尔会有一些商贾行人经过,一脸平静,悠哉悠哉,全然不知道皇城里已是风云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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