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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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娟从杏园小区回来后,就一直琢磨,是不是要直接问柳平这事儿,可是如果他不承认,而且采取了防范措施,恐怕自己会永远得不到答案。所以只有继续观察他,一定要把他堵住,一定要人赃俱获他才无话可说。接下来几天,柳平再也没到杏园小区去过。任娟几次去杏园小区,那房子里始终黑着灯。
柳平家里的钥匙,任娟早有了一套,既然已经是公开的恋人,进进出出也就没有许多的顾忌。任娟考虑,杏园小区房子的钥匙除了柳平随身携带的,在柳平的家里还应该有几套,她一定得找一找,想办法搞到一套,到那儿去瞧个究竟,只有这样,她才能解开心中的疑团。柳平上班的时候,任娟就抽空在柳平的家里寻找那几套钥匙,可没料到功夫费了不少却是一无所获。柳平一定是早有准备,一直在防着她,想到这些,任娟对柳平很是失望。自己在他的眼里究竟算什么?她又不敢往坏处想,只希望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得已。
既然家里找不到钥匙,那只能在柳平身上打主意了。
任娟心血来潮,非要柳平帮她把宿舍里的家具重新进行布置。时间久了,难免会有审美疲劳,调换一下屋里家具的位置,会给人一种新鲜的感觉,增加一点生活的乐趣。任娟一提议,柳平也很乐意,柳平看来,这样也好,这里既然换了新的男主人,也该有个新样子,他也不愿意这里还留有裴勇时代的影子。
不用说,任娟力气小,挪动家具的主要任务就只有靠柳平了。这些任娟家淘汰下来的旧家具件件都是实木制作,做工精细,正因为如此,才舍不得处理掉,由任娟搬到宿舍里来继续使用。可是有一点,正因为这些家具质量好,所以都很笨重,柳平移动起来可是不容易,整整一个下午,待到终于大功告成的时候,柳平全身酸痛,几乎已经用尽了力气,出了不知有几身透汗了。
柳平是个极爱干净整洁的人,浑身的灰尘已被汗水牢牢粘在身上,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又粘又痒,别提有多难受。不消任娟催促,休息了片刻之后,柳平就去卫生间冲澡去了。
一切都在任娟的计划之中。
任娟看柳平关好了门,就赶紧在壁橱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橡皮泥,取出两块,塞在两个火柴盒里,抹平。接着在柳平脱下的衣服里找到他的钥匙,把自己需要复制的两把钥匙找出来,轻轻地把两把钥匙的正反面印在橡皮泥上,看看橡皮泥上的钥匙痕迹清晰,估计没有什么问题了就把橡皮泥装进皮包的夹层里,然后柳平把的钥匙擦净放回到原处。
柳平洗完澡,已经是该吃晚饭的时候了。刚忙活了一下午,两人都很累,虽然都是很有胃口,但谁也没有做饭的**,只好出去找了一家饭馆把自己喂饱了拉倒。
送柳平回去后,任娟回到宿舍,赶紧就照自己的计划开始工作了。
她取出橡皮泥在桌子上放好,慢慢用电吹风小心地吹干,让橡皮泥完全硬化。再用一只软毛刷,轻轻在橡皮泥钥匙的模子上薄薄刷了一层油,这层油可以减少石膏与橡皮泥模型之间的粘合,以便较容易完整地取下石膏模型。接着把已经调好的石膏抹在橡皮泥模型里面,再仔细抹平,石膏凝固后就把它们取了下来。这样,她就得到了两把钥匙完整的石膏模型。
她把单元门钥匙的石膏模型平放在一张硬纸上,用铅笔仔细按实际尺寸把钥匙模型画下来、剪开,现在,这把小钥匙的样子她已完美复制下来了。
她不敢拿着这东西到配钥匙的摊点去配,怕引起人家怀疑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另外,恐怕也没有哪一位配钥匙的会为了贪图几块钱的利润甘愿冒了极大的风险给她做这个,所以一切只好自己来做。
第二天,任娟买了一打钥匙毛坯,还把所有想到了的工具一股脑全买了回来。
她就秘密在宿舍干了起来,单元门的钥匙比较简单,没有费多大功夫就做出来了,效果还行,看起来一般无二。任娟很高兴,非常满意自己的成绩,接着自信心也就膨胀起来,认为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去探究那桩秘密了。可是接下来,复制这把防盗门钥匙的难度却是大大出乎任娟的意料。这不是一把常见的普通钥匙,普通钥匙一般只在钥匙的一个侧面有锯齿牙,只要找到合适的毛坯,把锯齿照样子锉出来就算完事儿。可是这把钥匙却没有锯齿牙。在钥匙的正反两面各有两条凹槽,除此之外,还各有一排深浅不一的小孔,这排小孔就是锁簧卡槽,也就是普通钥匙锯齿牙的替代。尽管这把钥匙任娟已经做出了石膏模型,可是再绞尽了脑汁也想不起如何再做一个其它材料的模型。
任娟用了两天的时间来研究这把钥匙,却是毫无进展。任娟一横心,拿过钻头就在毛坯上干了起来。结果转眼间,六个毛坯就成了废品,她一时心急,把电钻往地上一扔,电钻带着的一片毛坯掠过她的手掌,鲜红的血瞬时在洁白的左手食指上渗了出来,原来,毛坯上的一个毛刺割破了她的手指。她看看流血的手指,又看看几乎要磨出的老茧,懊恼不已,一**坐到地上抽泣起来。真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些事,这样下去究竟会有什么结果?等她哭够了,她站起身,找了一片创可贴把伤口包好,这时任娟就又是她任娟了,“不管老天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要走到那儿,等到那个时刻。”

谁都承认,决心和毅力是成功必不可少的优良品质,可前提是您得选对了方向,如果方向相反,嘿嘿!恐怕离成功只会越来越远······可是现在,无论她任娟有多大的决心,对这把钥匙也是无能为力,也只能看着满满一地的工具发呆。忽然,一颗流星在任娟近于发僵的大脑中划过,“对!找李健。”李健虽然不讨任娟喜欢,但在任娟心中,李健是值得信赖和托付的人。自小的青梅竹马,多年的世交,任娟对李健是了解的,除了一身任娟看不惯的毛病之外,李健绝对是一个正直的人。况且,自己有困难,只要自己说话,李健肯定不会推脱的。想着,任娟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健的手机。
“喂,我的小姐,是你呀,都十一点了,你还没睡觉啊?”李健打着哈气,任娟可以想像得出李健那两张抬不起来的上眼皮。
“废话,我要睡了觉,能给你打电话吗?我可有事找你帮忙,你一定过来一趟,到我的宿舍!”任娟完全是另一种状态,精神头足着呢,而且说话的口气不容置疑。
“什么事儿这么急呀?明天说不行啊,我这儿刚······”
“怎么?李健,你不肯帮忙是吧?那好,不劳你大驾,我另外找别人!”任娟不等李健说完,一顿抢白把李健堵了回去。
“哎···哎,别···别,我的小姐,立刻去,马上去!立马去!行不行?”听得出来,李健的睡意已经让任娟完全给赶跑了。任娟哼了一声,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
李健的速度还真是快,刚放下电话没一会儿,任娟宿舍门口就传来了李健的敲门声。
李健一进门,着实被任娟宿舍里的乱象给吓了一大跳,“我的小姐,您在干啥呢?准备抢银行?”
见到李健,任娟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满肚子的话却又不能对他说,只能憋在心里,两颗泪珠在眼眶里闪烁着。这个坚强的姑娘此时看起来竟有些楚楚可怜,尤其两颗拿不定主意要出来还是不要出来的泪珠使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瞧着更加水灵、更加清纯可爱了。李健一时看呆了,这个脸皮赛城墙拐角的社交宠儿竟不知所措了,此刻就差顺着嘴角流下口水来了。
“好了,好了,要我做什么,只管说。”还好,李健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恐怕被任娟瞧了笑话,赶紧就把自己要离家出走的神思给强拽了回来。
任娟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又擦了擦手,把沙发上的东西挪了挪,给李健腾出一个坐的地方,说:“你先坐下。”回头又给李健倒了一杯水,“喝水,吃水果吧?”这个任娟,完全是像换了一个人,态度好了,话动听了,人也忽然温柔起来,李健几乎从没有在任娟这里享受到这种待遇,李健感觉自己有点飘飘然起来。
“有话直说吧,我的小姐,您这样客气让我心神不宁啊。”李健还能看清形势。
任娟扔掉了虚伪的客套,变得郑重其事起来,说:“我要你帮我一个忙,首先,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否则,算我什么也没说过。”
“我的小姐,这事儿也就是您能干得出来,请人帮忙还要讲条件。”
“答应不答应?”
“答应,答应,您说什么我都答应。在您面前,我就是一‘答应’。”李健一句话,差点把任娟逗乐喽。
“第一,不要问任何问题;第二,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事儿。”任娟说。
“你不会真抢银行吧?”李健盯着任娟半开玩笑地问。
“不会对你有任何妨碍的,要帮忙,痛快一句话,要不,我不说了。”任娟装作生气。
“哪里话,您要是真去抢银行,我也陪着。”
“这还差不多。”
“得,您算是把我给看透了,快说吧,啥事?都快把我给急死了。”李健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任娟从桌上把防盗门钥匙的石膏模型拿起来,递给李健,说:“帮我把这把钥匙做出来。”
“这是什么地方的钥匙,你可别······”李健满腹狐疑。
“我说了,与你没关系,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两个条件,不许问问题。”
“好,好吧,在哪儿做?就在这儿?也是,就您这模型,配钥匙的也没法给您配。”李健低头仔细察看了任娟的工具,抬起头对着任娟道:“你买的这些工具,修修自行车还可以,配这把钥匙,那可不成,就是累死也白搭。我看这样吧,我想办法,找个专业人士给你弄出来,两三天完活,怎么样?”
任娟稍停了一会儿,说:“好吧,你要快一点,我还有急用。弄好了,我请你吃饭。”
“算了吧,您能给我个好脸,我就心满意足喽。”
李健又闲聊了一会儿,才起身回去了。任娟这才放下心来,把地上的工具收拾利索,全都塞到了沙发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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