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士革的假日(三)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大马士革的假日(三)
城外的田里,有个女性挥着汗在树荫底休息。由于下田工作戴面纱很麻烦,因此农家的女性多不避忌讳。
田里的农夫似乎是那女性的丈夫,正专心的拔着杂草。偶而会朝着那女性微微一笑,那微笑和药商老板的一样。
好国家,好人民。维雷利心里这么想。和这相比,我如何呢?为了一己的我,像白蚁一样的蚕食着这些人所拼命建设的社会。不!白蚁的话还很清楚被害的状况和原因吧?
维雷利以苦恼的表情摇了摇头。他在地面轻轻一踢后,慢慢的转了身,离开了那里。
他走了一阵子之后,终于到达当初的目的地,一到河边,维雷利就呆呆的把没有饵的钓钩沈到水里。由于他忘了装饵,当然钓不到鱼。不过维雷利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害怕自己。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正在想攻陷麦西亚得城的方法。

暗杀教团吗……?
维雷利突然想起数次主张攻击暗杀教团的艾儿希多。
“要毁掉那种罪恶的教团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呢?应该给他们的只有地狱的烈火,而不是慈悲的圣水。把整座城全烧光就行了。”
在如此强烈主张的艾儿希多面前,维雷利曾经有过恐惧的念头,那是因为艾儿希多对罪恶有异常的憎恶以及破坏念头。
公主以自己的价值判断认定为恶者,就要赶尽杀绝,毫不听对方的辩解吧?
维雷利不得不想起艾儿希多小时候家人被惨杀的心理伤痛。是这深刻的伤口蒙蔽了她的眼睛,使她无法观察污秽的事物吧?是十几年前的悲惨记忆变成了自动的甲胄在她的身体上,使她无法接近丑恶的东西吧?
这疑念也是他对攻击暗杀教团犹豫的理由之一。
但是曾经将艾儿希多推临死亡深渊的暗杀教团,实际上也曾经激怒了维雷利,他曾经为感情和理性而矛盾。
那时候维雷利突然感觉到人的气息,于是将视线从钓竿转到左后方。
那里站着一位很像基督徒的少女。年纪大约十三、四岁,少女以紫色的眼睛一直望着维雷利。
“难得这种地方会有法兰克女孩,难道你有流浪的嗜好?”
维雷利若无其事的把视线转回钓竿后问道。
她没有回答。维雷利再度往后一看时,那个少女已经消失。维雷利轻轻的侧着头思考,然后又把视线转回钓竿。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少女竟然已经坐在维雷利的右边了。
“如果你是魔道士,脸长得未免太可爱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维雷利问着她,没有任何惊慌的样子。此时少女首度开口:
“你为什么不讨伐暗杀教团呢?”
维雷利不可思议的望着那位少女。
这个少女和暗杀教团有什么仇恨吧?例如像公主一样家人被杀害等。
“这个嘛,大概是将来的罪恶不能成为现在惩罚的理由吧!”
“你害怕的是,如果因为对方为异端就加以攻击,那你的精神构造就和十字军的狂热教徒一样了吧?”
少女不拐弯抹角,一下子就冲到事情的核心。维雷利露着惊讶的脸色望向紫色眼珠的少女。
这时候如果有人撞见这两个人,一定会有奇怪的印象吧?原因是外表上维雷利的确比她年长近十岁,但是不知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少女的年纪比他大。
“但是暗杀教团打算杀的人,可说就是你家人哟!”
“…………”
“为了重要的人们而战,这么想不就得了吗?由于你还年轻,所以勇往直前的行动也很重要哟!后悔和反省等年纪大了多的是时间。如果你还是想继续待在这里发呆的话,那就悉听尊便了。”
维雷利沈默不语。当然,那少女可能只是单纯的说出心中的话,因此他才会被打动。但是他对那少女的声音却有股奇妙的怀念感觉,他迷惑了。
“男人常常会拘泥于无意识的仁德道义,你父亲也是那样吧?”
少女接下来的这句话,对维雷利的记忆给了决定性的一击。
“……对啊!我终于想起来了。我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因为已经快二十年了呀!”
少女微笑着回答。
“是吗?已经过了那么久啊!”
维雷利陷入往昔的回忆。他很少如此做,由此可知他精神上的动摇。但是没有人可以从外表上看得出来吧?他的外表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
“你还是听我的话吧!”
“这是你的请求吗?”
维雷利开玩笑的问她。
“重要的不是我的希望,而是你的意志。”
“嗯,我知道。”
少女微笑着站了起来,好像满足维雷利的话。
“但是在战斗之前,别忘了治好艾儿希多公主的深创哟!”
“这个可难了。”
维雷利望着水面,纹风不动。钓鱼线上下摇摆着,表示有傻鱼儿正在对钓钩有兴趣,但是维雷利的样子没有变化。
“我感谢你杀了我,请不要介意我的事情哟……”
维雷利回头往少女的方向看去,他看到少女的人影在夕阳下渐渐的失去颜色。
“再见,维雷利乌斯•安地阿斯。不,你现在是阿尔•阿帝尔。希望下次见到你是几十年后的事了,希望神会祝福你的人生……”
“维雷利乌斯•安地阿斯吗……?”
他舍弃那名字的后半已经快十九年了。维雷利这像是女性的名字是当时他假装软弱无能,周围的人瞧不起,给他取的绰号。过了近十五年,时光风化了他原来的名字,使这名字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了。
但是维雷利现在一点也没有恢复原名、重当贵族的念头。
维雷利深深的叹了口气,慢慢的起身离去,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想知道拉稀德•阿丁•西纳恩这个人的性格。”
维雷利在艾儿希多的屋子中庭里问着阿尔•卡米尔。维雷利坐在喷水池旁边,阿尔•卡米尔则站在他的面前。
“问这个做什么?”
“虽然对不起你,但是我决定要讨伐暗杀教团。”
“那种事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吧!”
“我如果自己决定我自身的行动,会有什么障碍呢?”
难道这个男人想独自潜入暗杀教团吗?阿尔•卡米尔怀疑了一下。但是阿尔•卡米尔已经知道,维雷利不是会牺牲自己以虚饰外表的人。而这和从刚才就一直在偷看这里的艾儿希多有什么关系吗?阿尔•卡米尔虽然才十七岁,但他那敏锐的洞察力立刻就判断出结果,但他却只是默默不语。
如他料想的,维雷利话一说完,艾儿希多人就出现了。
“讨伐暗杀教团是我从以前就决定的,我可不记得给过你独自潜入的权利。”
艾儿希多踏着充满活力感的脚步接近,然后质问维雷利。
“……你不应该参加暗杀教团的这场战役。”
“为什么?”
艾儿希多的声音里含着愤怒。旁边的阿尔•卡米尔则一直在比较他们两人的神色。
“你认为暗杀教团是罪恶的组织吗?”
“当然!光想到那种恶魔集团和我踩在同样的大地上,我就会发毛。”
艾儿希多扯着嗓子,维雷利看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这点微妙的动作,阿尔•卡米尔没有看漏掉,但是他依然保持沈默。
“要消灭恶魔,自己就必须是恶魔。如果要以神的人降伏恶魔,那就会产生残酷的骄傲……”
“………!”
“而丑恶的东西,无论是加以处分还是加以改造美丽,都必须先用自己的手捉住才行。”
维雷利故意以抽象的话继续说着。艾儿希多无法反驳,僵立在当场。
“对无法容许丝毫污点,一直过着美丽人生的公主而言,任一方都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你不适合这次的战役。”
阿尔•卡米尔觉得维雷利的声音有股冷澈的回响,但是他无法了解那是为了什么目的。
艾儿希多在一阵沈默之后,好像决定什么似的再度转向维雷利,然后把包在自己肩膀上的布取下来,露出她手臂上的伤痕。
“我身上已经有这样的伤痕……,我再也说不上美丽了。而且我还杀过无数的无辜者,还有……”
艾儿希多硬挤出微笑继续说下去:
“在此不久前,我还过着每天和好几个男人交合的丑陋生活,连堕胎也有过好几次经验。我一直过着美丽的生活,那只是你的错觉而已。”
艾儿希多的手微微的颤抖。她和阿帝尔不一样,不习惯自己眨损自己吧?不过,这世上也很少有人习惯如维雷利的。阿尔•卡米尔看了艾儿希多的样子之后确信不疑。
“所以,不能说我不适合讨伐暗杀教团。明天起开始编成军队,五天后出兵。知道了吧!”
“……嗯,我知道了。”
艾儿希多看着答应的维雷利,那乌黑的眼珠有点后悔的神色。但是维雷利一直坐在喷水池旁,好像没有注意到。艾儿希多最后的期待落空,咬着那微微血红的嘴唇。然后她什么也没说,离开了维雷利面前。
“你在想什么啊?你应该看得穿那种小女孩的谎话吧?”
阿尔•卡米尔竟然对比他大四岁的女性称呼为小女孩。
“……殿下是纯洁的人。对,对我们而言,就等于是纯洁的神。虽然她也是我身边的粗暴女神,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希望她拥有观察魔性的眼睛。”
“哦……。”
阿尔•卡米尔发出了解的声音。
“但是女性在结婚前必须保持贞节的回教世界美感,艾儿希多怎么也会根深适固呢?她又不是回教徒,真是不可思议啊!”
阿尔•卡米尔说着他的感想,想起了自己也曾受过暗杀者教育的洗脑。
“没错!教育真是可怕的双锋剑。陛下在内政中最重视教育,其原因并非因为陛下本身喜好学问的关系吧?”
维雷利这话有如能够看到对方的心,阿尔•卡米尔一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他转变了话题。
“但是如果艾儿希多遵从回教世界的常识,那么为何过了二十岁还没有谈及婚嫁的事呢?”
“听说她以前有结婚对象,你听过塔基•阿丁这个人吗?”
“……好像是沙拉丁的外甥……”
“没错!他原本应该是公主的丈夫,听说已经死去近十年了。”
“…………”
“听说他和陛下很像,也是兼备宽容和才能的英雄,而且一点也不骄傲,深获众人的景仰。要是他现在还在的话,陛下也不会为继承者而烦恼了……”
维雷利说的没错。沙拉丁虽然有超过十个以上的孩子,但全都是平庸而且愚蠢的人,根本无法支撑动乱中的艾由布王朝。他现在虽然有意让长子阿尔•阿夫达尔继任,但他一样毫无统治能力。
但是维雷利,也就是后来的阿帝尔一世,这个时候作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继承沙拉丁之后吧?
“听说他去世的时候公主悲伤不已,令人连看了都不忍心。你认为公主只是个不知世事的深闺女吧?事实上并非如此喔!她经历过的试验比我们还多呢!”
“……所以,你和其他无数的人才会跟从那个少女吗?”
“没错。”
维雷利满足的微笑,再也没提及有关艾儿希多的话。然后照他的预定,专心向阿尔•卡米尔询问有关西纳恩和麦西亚得城的情报。
※※※
离开维雷利回到自己寝室的艾儿希多好像在沈思些什么。人趴在床上,样子看起来很忧郁。无论如何,很少会看到她有这样的姿态。
但是艾儿希多并没有她外表上的消沈。冷静思考后,她不认为维雷利会相信她的话。难道那个男人以让我痛苦为乐吗?
“不可能,他没有坏到那种程度……”
艾儿希多轻轻的叹了口气。那个男人说,只有恶魔才能讨伐恶魔。正确的说,应该是必须知道自己就是恶魔吧?我以往战斗的时候有一直记着这一点吗?我曾经如他所说的,想要拿过丑陋的东西吗?
答案是否定的。我从来没有救过陷入泥沼的人,我只会火上加油,赶尽杀绝。但是,这样又和残杀我家人的男人有什么不一样呢?
艾儿希多不禁发抖。她发现自己在沙拉丁以及维雷利的庇护下不断的成长。
“那个男人看穿了吗……?连我自己也没有发现的病……”
艾儿希多抬起了头,好像在望着远方。
维雷利和我差六岁。过了六年我有办法和他对抗吗?我什么时候才能够看起来不像是个妹妹或女孩呢?
艾儿希多觉得这六年的差距竟然宽如大河。
“不!没有哪一条河没有对岸。我艾儿希多一定会渡过的。就算那真的是无限宽广的河。”
艾儿希多在心里发着誓,躺到了床上,眼睛再度恢复她应有的光芒。
过了不久,她闭上她那美丽的眼睛,像幼儿般安详的睡着了。
如果维雷利能够同时看见她的样子以及心中的决定,一定会这么说吧!
“你已经到达河的对岸了。”
但是艾儿希多并不知情,只是轻轻的呼吸着,继续沈睡。
按照预定,讨伐暗杀教团的部队在五天后出发了。兵力大约三千人,其中多数是曾经在亚克和艾儿希多共战过的士兵们。
在行军途中,没有遇到任何袭击,由此可以想知暗杀教团对麦西亚得城的信赖。他们相信这信赖有其事实,而且今后也会永远胜利。
出发三日后,艾儿希多等人才到达麦西亚得城。以她而言,这算不上是迅速的用兵,但是她知道没有急的必要。
“无论怎么急也是没用,大马士革里的间谍应该已经得到情报,城内应该已经进入备战状态了。”
她遵照阿尔•卡米尔的话,保持不让士兵被惫的速度行军。
现在大家正聚集在艾儿希多的营帐里开军事会议。由于这营帐也是军队的大本营,因此相当宽敞。
“阿尔•阿吉姆和裘尼梅负责粮秣的警备,拉斯卡利斯负责投石机的攻击,其他人则在冲入城内的时候听我指挥。”
艾儿希多很快的分配完,并询问有没有反对的意见。
“那么多的投石机会不会反而碍手呢?”
有个部下问道。
“那是为了不让敌人睡觉用的。如果敌人忍不住冲出城来最好,我们可以趁机踏平这座城,咱们的兵力比他们的强太多了。”
这句话是前几天维雷利说的,艾儿希多只是照昼葫芦,翻译成她的话而已。
“要是敌人不出来呢?”
“那个时候我们就不分昼夜的炮击和政击,让他们困到眼里冒出血来。”
艾儿希多用强硬的语句说服部下,然后宣告会议结束。维雷利和拉斯卡利斯,以及部下们陆续走出大本营,回到自己的营帐。
维雷利在路上想着前几天他和艾儿希多商量的时候。
“哦,难得你会想出这么平凡的计策。怪人如果不想点怪招,你就没有存在价值了!”
艾儿希多虽然用这种刻薄的话来批评维雷利的作战,但结果还是采用了他的平凡计策。
事实上,维雷利想过爬上断崖从敌人的背后攻击,以及利用敌人的俘虏等各种计策。他之所以选择最平凡的方法,是因为想要交给艾儿希多去做的关系。他曾经担心艾儿希多会不会对他的话感到烦恼,结果相反,艾儿希多一点也没有苦恼的样子。多么坚强的人啊!公主真是可敬可爱。她从来不会把自己的伤口展现给别人看,维雷利喜欢她这个样子。
“你就悠哉的看戏吧!像麦西亚得这种城堡我一个人就可轻易攻下了。”
“……真有男子气概,你有这种想法真是太好了。”
艾儿希多起先还以为维雷利在称赞她。不过在她会意之前,维雷利已经逃之夭夭了。
维雷利在路上想着这件事,拉斯卡利斯则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
“拜托你不要刺激殿下啊!”
前几天维雷利逃走之后,艾儿希多气得满脸通红,血管浮张,而拉斯卡利斯则拼命的安慰她。
“别说这个了,你认为会顺利吗?”
维雷利当然是在说进攻城堡的事。
“如果敌人的确在千人以下,那么我俩都有嬴的把握吧?只要您不偷懒,一定没问题的。”
就在他们这无益的聊天不久之后,攻击麦西亚得城的行动终于开始。
开始攻击麦西亚得城后的第五天夜晚,艾儿希多再度于营帐中召开军事会议。虽然是会议,但样子几乎是闲聊会。里头也可以看到以医师身份从军的巴哈武丁、当顾问的阿尔•卡米尔。拉斯卡利斯并不在场,因为他直接指挥夜间的炮击。劳碌命的拉斯卡利斯曾经对裘尼梅说过“打到最厉害的时候,还能睡得着的人神经实在有毛病。因为我是凡人,所以一想到像你这种不知道何时会跑出漏子的猪,就不得不担心。”……。
“不过你为什么穿这么厚?晚上虽然冷,不过才十月而已吧!”
裘尼梅看到艾儿希多的服装后似乎颇受不了。
“抱歉,我身上可没有像你那种横肉和长毛包着,怕冷得很呢!”
艾儿希多虽然反击,但由于冷得全身缩起来,因此并没有什么威严。
“现在就这么怕冷,两、三个月后可有好戏看了。公主穿着满身衣服,说不定也很有趣呢!”
“哼,就算我胖成羊,美女还是美女。”
面对维雷利的调侃,艾儿希多也开玩笑的回答。她边说就边抱起膝盖缩成像猪一般的圆,看来她真的很怕冷。可能是这里的昼夜温差比大马士革还厉害的缘故,如果是地中海沿岸的亚克,就不会这么冷了……。
“美女吗……?”
不只这个时候,艾儿希多常常说自己是美女。但是根据维雷利的看法,证明她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容姿。她虽然会用宝石装饰头发和衣着,也会在嘴唇上涂淡淡的口红,但要强调她那天生的美丽仍然不是很够。要是公主有那个意思,可以用她的美丽诱惑敌人,并且将之成为令敌人害怕的武器。
维雷利虽然会胡思乱想,但实际上他很少会说别人。他女儿夏拉扎多每天都会对他说:“难得您有美男子的气质,所以请多多注意打扮吧!”
“对了,我想那个西纳恩应该不会默默的看着他自己慢慢的毁灭吧?”
巴哈武丁那稳重的声音把话题拉了回来。
“嗯,没错。今晚或是明天大概就可以让裘尼梅好好尽他劳动的义务了。”
“哼,最轻松的人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裘尼梅虽然顶了回来,但是没有人热心的听他说话。
“你的意思是,西纳恩就要用什么计谋了吗?”
“没错。我想应该是裘尼梅所看管的粮秣,或是公主的性命,再者就是双方!”
维雷利简单的回答了艾儿希多的问题。
“喂喂,要是西纳恩亲自出动的话,别说我了,连艾儿希多也会有危险!”
“这个你不必担心。”
阿尔•卡米尔首度开口。
“西纳恩和阿帝尔不一样,绝对不会自己出手。他有部下当他的工具,只要他还有工具,就不会让自己去冒险。”
阿尔•卡米尔看了维雷利一眼之后如此断言。
“呵呵!不必担心,只要你们的头不被砍下来,我都能立刻治好。”
只有裘尼梅一半高的巴哈武丁说着不负责任的话。谁能想像这个像枯木般的老人,竟然拥有无类可寻的武术和知识呢?

“不过白天里艾儿希多公主的用兵可也精彩。敌人因炮击而混乱的地方,立刻正确的用钩梯攻击,使敌人无法做有组织的反抗,然后像风一般的快速撤退。对艾儿希多公主来说虽然平凡,但却不是凡将能做得好的。”
维雷利心想,这话的确没错。公主所率领的士兵的确厉害,加上公主本身的武勇,可说是地面最强的部队。如果在战场上和她正面冲突的话,包含我在内,没有人嬴得了她吧!
维雷利想着这件事的时候也边打了个哈欠,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艾儿希多。
“……今天到此解散吧!大家各自回自己的营帐和岗位。”
艾儿希多如鹤鸣般一声令下后,在场的人便陆续离开她的帐蓬。艾儿希多看着大家走掉后,好像被维雷利传染一样,也张着口准备打哈欠。她露着疲惫的睡脸,对寒冷抱怨几句后,直接走到自己的寝室。
※※※
“山之长老”拉稀德•阿丁•西纳恩坐立不安。因为在敌人优势的兵力以及断续的攻击下,他终于知道城里的士兵不怎么管用。难道现在和当初被尤斯夫的大军包围一样,必须由我亲自冒险才行吗?不!现在和那个时候不同。敌人中厉害的角色太多。阿尔•卡米尔、驯服他的阿尔•阿帝尔,还有被法兰克人称为女恶魔的艾儿希多,我单独行动的话太危险了。要是我有什么万一,理想就无法实现了。在到达界限之前,我还是应该使用部下才对……。
“阿米恩!马夫穆德!”
西纳恩以低沈响亮的声音叫来两名部下。
“随侍在身。”
突然出现的两人以尖锐的声音回应。
“我赐予你们足以左右这场战役的重要任务,感谢我吧!”
“是。”
“阿米恩,你去烧敌人的粮秣,方法随你选。为了提高你的成功率,马夫穆德,由你袭击艾儿希多公主,好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如果这个时候有神或者恶魔以看不见的线在操纵人类的话,一定会惊愕于地上有个男人手口的线比他的还要强韧。西纳恩的这个命令和刚才在军事会议里维雷利预见的几乎一致。维雷利的妙算真是可怕,他的敌人没有不被他**在掌上之间,而且本人到最后都还无法察觉。
这个时候的西纳恩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维雷利的盘算之中,已经命令两名部下执行他的命令。
※※※
“为什么跟着我,我一个人你担心吗?”
裘尼梅对着旁边的维雷利说道。维雷利的表情比平常还困,悠哉的走着。
“你有可能一抓到俘虏就把他杀了,要是你杀了俘虏,那就会失去了攻城的好机会。”
“哦,你要利用敌人啊!你的点子还是那么坏。”
这还算是裘尼海的称赞话,他的嘴巴和艾儿希多不分上下。
但是维雷利好像没有注意到,只是想着事继续走着。
“……不!还是那边先吗……?”
维雷利所想的是,敌人会先对艾儿希多出手,还是先放火烧粮秣?维雷利与阿尔•卡米尔商谈后所下的推论是,西纳恩应该会采取这两样行动,但是无法知道哪一边先。
西纳恩会认为哪边诱敌的成功机会比较高呢?
结果维雷利选择了暗杀艾儿希多那边。但是他自己也无法否定,在思考的过程里,他的感情优于理性。
维雷利转了个方向,打算回到艾儿希多的营帐。裘尼梅开口对他说道:
“喂,你要去那里做什么啊?”
“……这个嘛,我想去对公主求爱。”
维雷利给裘尼梅的回答虽然不像样,但是他仍然走向艾儿希多的营帐。
“哼!如果公主会是个轻易就被刺客暗杀掉的柔弱女子,敌人也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裘尼梅望着维雷利的背影喃喃说着,走回自己的岗位。
如果有刺客入侵,应该是这附近吧……?维雷利选择了一处可疑的地方了望着。他料想的没错,果然有个可疑的小个儿男人出现,这个男人就是西纳恩称为马夫穆德的人。
“我虽然不想把陌生人全都当成敌人,但是看不出你有什么友好的举动耶!”
维雷利在黑暗中对马夫穆德如此说着。驼着背的小个儿男人惊讶的看着维雷利,圆圆的眼睛好像开了个洞。
“我躲过了那么多的警备兵,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被你发现……”
“我发现你可不简单呐!”
维雷利话一说完,那小个儿的剑光就笼罩在他身上,维雷利也拔剑抵挡。在两把剑的残影交错瞬间,发强烈的金属声,飞散的火花胜过了银色的月亮。
“哼!”
全身奋力的一击被轻易的挡了下来,小个儿男人吃了一惊后跳了开去,保持着很远的距离。
那个时候,小个儿男人的背后突然出现了黑影。对暗杀者而言,这毫无疑问的非常不妙,不幸的是他并没有发现。
黑影中冒出了一条修长的腿,以惊人的速度和威力踢中小个儿男人的侧腹。
“……一定很痛吧……?”
黑夜之中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只小腿深陷那暗杀者的侧腹。下一瞬间,那可怜的小个儿身体像支毽子一般,往维雷利眼中的右方飞去。
“卑、卑鄙……”
“哼!趁人在睡梦之中偷袭的男人还有脸说这种话啊?”
踢飞暗杀者的小腿主人是艾儿希多。她在熟睡之中被吵起来,很生气的样子。那优美的眉毛间形成很不悦的形状。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把那男人绑起来!”
艾儿希多以粗暴的声音命令一旁的维雷利。在维雷利动手之前,听到她声音的警备兵已先赶来把暗杀者绑住了。
“哼!这么冷的时候才冒出来,一点常识也没有!既然要来,为什么不在白天来呢?”
艾儿希多边说什么常不常识的话责备着,边抚摸微乱的头发。
“哈,捉住我也是没用的。我们的目的在于他处,你们绝对想不到的……”
小个儿男人的口齿不清,声音有些漏风。他的声音虽然表达了确信自己的胜利,但是艾儿希多一点也没有兴趣。艾儿希多的眼中几乎没有那个被捕的男人,她愤怒的对象是维雷利。
“听好,下次如果我的营帐周围再发生骚动,你就没命了!就算敌人攻进来,也不可以妨碍我的睡眠。知道了吧!”
艾儿希多说完之后重重的踩着脚步,然后消失在营帐里。维雷利拿她没办法,沈默不语。
“你们是傻瓜啊!你们没听见我所说的话吗?”
“哦,你要说的是放火烧我们粮秣的事吧?”
“那种事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喔!”
维雷利对着警备兵手中的小个儿男人轻松的笑着。
“……我原本想利用你早点攻下城堡……还是算了吧!利用你这种单纯的人,总会觉得自己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维雷利虽然不经意的主张自己是善良的人,但是他却没有发现结果那是导致失败的原因。
“你在说什么,你就是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你以前都没有自觉吗?”
艾儿希多一定会冷淡的这么说吧?
“不过你每天一直都待在我这种美丽的善人身边,会看起来像坏人也是理所当然啦!”
她或许会这么说,然后开怀大笑。不!她应该会突然发怒,然后四处挥剑吧?由于她的行动常常超乎想像,因此谁也无法预料。
结果维雷利决定想想其他办法,然后立刻思索下一个计策。
“……对了,那么做吧……那样可能比较好也说不定。”
他喃喃自语着,准备进入艾儿希多的营帐。但是,突然又好像想起什么,于是停了脚步。
“不,还是别把公主吵起来吧!弄醒她的话,我的命搞不好会有危险。沈睡的老虎还是别靠近的好啊!”
维雷利说着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离开了那里,好像是在闪避猛兽的牢宠一样。周围虽然还是夜幕低垂,但是清晨的味道已经开始飘散。
“如何,抓到放火烧粮秣的不自量力之辈了吗?”
维雷利向裘尼梅问道。
“抓是抓到了……”
“抓到了……然后呢?”
“俘虏在我没有注意的时候,自个儿拿短剑刺脖子死了。”
裘尼梅露出难得的消沈表情。他并非为死了一名暗杀教团的人而悲伤,而是因当初的目的没有达成而悔恨。
“是吗……?暗杀教团的性格果然如此。”
维雷利简单的说了感想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对了,我刚想到一件事。留下两天份左右的粮秣,其余的全都烧掉。尽量烧得热闹点。”
裘尼梅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有一会儿出不了声……。
维雷利当初从艾儿希多的营帐离开去散步,将这件事情告诉拉斯卡利斯时,拉斯卡利斯并没有特别惊奇。
“您要将粮秣烧掉,好让敌人以为我们陷入混乱,然后守株待兔吧?”
也就是反利用敌人要烧粮秣这一点。
“要是敌人不出来那不就糟了?那时候怎么办呢?”
“逃跑。”
“……我想您自有办法,我就听您的吧!不过这件事您告诉公主了吗?”
而对拉斯卡利斯的问题,维雷利一瞬间露出难得的犹豫表情。
“不!还没有……”
“那可不好,你说不定会被杀喔!”
拉斯卡利斯的这点忠告,维雷利在此之前已经想过好几千次。
“反正有没有把她吵起来,我都会被杀啊!”
维雷利抱怨了两、三句后,就来找裘尼梅了。
总之,在艾儿希多卷着毯子安安稳稳的睡觉时,大部分的粮秣已经被烧光了。
—————————————————————————————————————————————
※※※
西纳恩看见敌人的火焰后,知道自己作战成功。确信他必然胜利的惨绝笑容浮现在没有血色的脸上。事实上这只是维雷利使计谋令他信以为真罢了,不过这点岂是西纳恩所能料到的!
“看到了吗?阿尔•阿帝尔喔!我的神机妙算,还有我部下的干练!像你们这种乌合之众,哪会是我等的对手!”
“要趁着敌人混乱之际出击吗?”
“不妥。那个叫阿尔•阿帝尔的男人毕竟是打败过狮子心王以及尊严王的人物,一定会在混乱之中等待我等的攻击。与期待必胜的敌人冲突太愚蠢了,等他退回大马士革,疏于戒备的时候再予以暗杀才是最上之策吧!”
西纳恩不知何时变得如此饶舌。他那灰色的眼睛里露着恍惚的色彩。而西纳恩陷于这样的心理状态也是维雷利一手造成的。
天亮时,艾儿希多军井然有序的开始撤退。实际指挥撤退的人是拉斯卡利斯,他做得可说是完美无缺,使人没有半点可趁之机。无论是对敌人的戒备还是迅速的行动,除了他自己之外,可说无人能加以抱怨。这也是维雷利重用拉斯卡利斯的结果。
当艾儿希多知道粮秣泰半被焚,而且还是维雷利瞒着她指示的时候,哑然说不出话来,接着则爆发了超越常人的愤怒。但是应该安慰她的维雷利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结果可怜的士兵们成为艾儿希多迁怒的对象。不过半个钟头之后艾儿希多就又笑咪咪的,似乎连自己曾经生过气的事也忘了。当然,在此之前士兵们必然有过一番呕心沥血的努力。维雷利等到火山爆发平息后才厚着脸皮跑出来,他曾经令周围伤透脑筋的事也就不必说了。
眼见艾儿希多军撤退的暗杀教团士兵们却没有露出欢呼的叫声。原因是这几天的战斗疲劳至极,连欢喜的力气也没有了。拉斯卡利斯不分昼夜的精确炮击,以及艾儿希多的断续攻击,几乎令所有的人都不眠不休,因此谁也无法加以责备。连西纳恩自己也是在敌人撤退后就同时迈向寝室,厉害的西纳恩都如此,城内的士兵就更不必说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当场累倒,放松了自己的紧张。
而维雷利的目的就是这松弛的精神。他并没有夸示什么奇术,指出只是利用优势的兵力与敌人的心理而已。烧掉自己的粮秣也是如此的过程之一而已。
“现在开始总攻击!敌人已经疲惫至极,看到我们伪装的撤军之后,一定放松戒备。现在一定可以轻易获胜!”
三千士兵以欢呼的声音回应艾儿希多。事实上士兵们早已听过她如此说了,但是艾儿希多的声音和容姿依然大幅提高了士气。在艾儿希多的指挥下,士兵们成为人马的怒涛,以迅速的行动再度向麦西亚得城进击。
“快点爬上城墙!喂,那个男人别偷懒啊!”
被艾儿希多骂的人是维雷利。不过在艾儿希多发现那是维雷利之前,她已经赶在士兵们的前头,用钩梯爬上城墙了。
一束箭从城墙上朝艾儿希多飞去,但根本无法接近宛如战神的她。想要添第二只箭的弓箭手,一个个被到达城顶的艾儿希多砍死。
“好,跟我来!”
艾儿希多看见士兵们终于可以追上她时,俐落的从城墙上跳到城内。
“真是个悍将。行动虽然鲁莽,但行事却很有条理。”
和其他士兵一样攀着绳索下来的维雷利感叹的说着。
当艾儿希多往城门跑去,准备由内侧打开时,拉斯卡利斯的部队终于攻破城门,冲了进来。
“要逃的、要投降的,就饶他们一命!但抵抗的人格杀勿论!”
拉斯卡利斯边喊着,同时以惊人的剑速砍死了两名敌人。他和维雷利一起投入回教世界后,本领的确增强了。
“喂,没看到维雷利和阿尔•卡米尔耶!”
裘尼梅对拉斯卡利斯说着。他也和拉斯卡利斯一样,已经让好几名敌人爬在地上。不一样的是,他的剑不是用来砍,而是用来砸倒敌人。
“别担心,他们可能去找那个据说很厉害的西纳恩了吧!”
“哼,谁担心啦!”
两个人大声交谈着,暗杀教团的士兵则流了更多的血。站在拉斯卡利斯面前的人在还没有发觉时,人头就已落地;想和裘尼梅过剑的人则被他的豪剑粉身碎骨,跌入血泊之中。暗杀教团的士兵们虽然见到如此凄惨的光景,不但不为所动,反而更奋勇抵抗。
暗杀教团的士兵们在面对死亡倒地的瞬间表情没有恐惧,只有恍惚。拉斯卡利斯看到这里不禁颤抖。
“利月狂热的信仰支配部下的男人……。这是多么可怕啊!他竟然能把人类当成用完即丢的道具,要他们自杀。”
面对行走肉般的暗杀教团,拉斯卡利斯不禁对西纳恩这个男人感到狂怒,像西纳恩这样的人绝对不可饶恕。拉斯卡利斯在心里这么想着。
离拉斯卡利斯和裘尼梅稍远的艾儿希多也有如此的感觉。死于她剑下的人早已超过拉卡利斯所杀的,但暗杀教团的士兵们却完全没有投降的样子。艾儿希多那像流水般美丽以及威力无比的剑不得不继续杀人,直到令暗杀教团的士兵们恶心为止。
“那个男人会如何做呢?如果面对这种情况,那个男人会采取什么行动呢?”
艾儿希多一瞬间闭上眼睛甩了头,似乎要去除杂念。长发飘逸,一丝女性特有的芳香溢在血臭之间。
我是怎么回事啊!最近我太常依照维雷利的行动当标准了。那样不行,如果只是跟着他所开创的路途走,那永远也无法追上他。我的信念应该是以自己的力量走自己的路,如果我抛弃这信念,就一辈子也站不到维雷利的身边。
可能会有人说,这不像女性的想法。但是艾儿希多认为那样也无所谓,我就用我的方法走吧!
艾儿希多的眼睛露出开朗的神色后,以铃声般的怒声对部下斥责。
※※※
到刚才为止还夸耀易守难攻的麦西亚得城终于攻陷了,暗杀教团的统领拉稀德•阿丁•西纳恩除了逃命之外别无他法。他命所剩的兵力全去抵挡艾儿希多军,自己则带着两名部下在城寨内的通路拼命跑着,那里有通往断崖洞**的出口。
雾和如石铁混合般的臭。狭窄的通道里,西纳恩和两名部下默默的继续跑着。但是他们终于不得不停下脚步,有个如影子般伫立的男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逼他们停止逃跑。
“我就猜你会来这里,没想到你竟然会在此强迫所有的部下牺牲……”
从黑暗中浮现的人是阿尔•卡米尔。他在到达此处之前似乎已经杀敌无数,红黑色的血厚厚的涂在他手上的剑。敌人中或许有他的旧友,但是阿尔•卡米尔此时,还有以后,再也未曾提起。
“纳命来吧!我要毙了你之后才会停止杀人。”
“住口,乳臭未乾的小子!”
西纳恩身边的两人同时砍向阿尔•卡米尔。由于通道狭窄,因此产生了稍微的时间差。阿尔•卡米尔当然不会慈悲到放过这个机会。
第一个人脖子中剑倒地,在他身体的鲜血喷到阿尔•卡米尔之前,第二个男人的胸膛已经开花。常人的眼里,只能够看见一阵黑风扫过而已。
“阿尔•卡米尔,你这个背叛者!你为什么不把那力量用在正确的地方呢?阿尔•阿帝尔是尤斯夫的手下,而尤斯夫则毁灭了我什叶教派唯一的法蒂玛王朝,你忘了他是可恨的敌人吗?”
“哼,那种事现在和我无关。”
西纳恩的脸变成了红黑色。对他而言,什叶教派支配世界是最高的理想,是不可侵犯的圣域。
“愚蠢!有什叶教派的统治,世上才有保障永远和平的乐园,你不懂吗?”
“可惜我不懂,不!正确的说是忘了吧……”
阿尔•卡米尔以自嘲的语气回答。他想到了以前,当他还无法了解人类比宗教派系还重要的时候。
阿尔•卡米尔虽然想反讥西纳恩的说法,好确定自己的改变,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善辩的人。他令全身的思考与神经集中在杀死西纳恩上。
西纳恩拔剑,阿尔•卡米尔全身紧张。他摆好架势,眼睛极度留意着对手的行动。
“是我一手培养你的,你没有嬴我的道理。”
西纳恩话一说完,阿尔•卡米尔便即出手。速度和威力均为上乘的一剑横扫西纳恩的身体。但是阿尔•卡米尔那全力的一击却被西纳恩以单手轻易的挡住了,臂力大得令人难以想像他会是个老人。阿尔•卡米尔在还没思考至此之时,就已被西纳恩打飞出去。阿尔•卡米尔腾空落地,站定后再度摆好姿势。
但是下一瞬间,阿尔•卡米尔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不见了?怎么可能……”
西纳恩应该在的地方人却消失了,原来西纳恩在一瞬间绕到了阿尔•卡米尔的背后。
阿尔•卡米尔察知背后有剑气,双手出剑挡住了西纳恩的剑。
“……哦?发现得好!”
西纳恩声音沙哑的说着,同时踢飞了阿尔•卡米尔。
阿尔•卡米尔身子往前滚,西纳恩再度出剑袭击。接下来两人以高超的剑术交手,银光不停的在黑暗中闪耀,火花四溅。两人的剑法虽然都高超绝伦,但是经验却有此微的差距,而这些微的差距则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