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士革的假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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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士革的假日(四)
交手到最后,阿尔•卡米尔终于在西纳恩的右手上深砍一剑。但是他的攻击却付出了更大的代价,在阿尔•卡米尔剑被弹开的同时,西纳恩从他的肩膀到胸口深深的划了一道伤口。鲜血像瀑布一样,从阿尔•卡米尔的身体飞溅而出。出血虽重,阿尔•卡米尔却没有倒地。
“哦,伤口这么深,竟然还能撑得住。你的精神当敌人太可惜了!如果你不想进地狱的话,就再当我的部下吧!我有宽大慈悲的心,可以给你机会……”
阿尔•卡米尔没有应声。他以再度举剑代替言语的回答。西纳恩的灰色眼珠闪耀着近乎疯狂的颜色。
“那么就去死吧!”
西纳恩叫着,举起了剑,但是剑却没有向阿尔•卡米尔砍下。有人介入了两人之间。
“唉,没想到我这身老骨头会用来救你这种年轻人喔!”
挡住西纳恩的人是巴哈武丁。维雷利也来到阿尔•卡米尔身边了。
“巴哈武丁先生,拜托你治疗阿尔•卡米尔,那个男人就由我来对付吧!”
维雷利说着,逼退了西纳恩。和巴哈武丁斗剑的西纳恩为了躲开,只好离开巴哈武丁。
“请把阿尔•卡米尔带到安全的地方。”
阿尔•阿帝尔对着巴哈武丁说着,但是阿尔•卡米尔拒绝了。
“我一定要亲眼见到西纳恩死……还有我以前的束缚毁灭……”
因为剧痛而跪倒的阿尔•卡米尔以沙哑的声音对巴哈武丁说道。
“唉,认真的男人可也真让人头疼啊!你死了我可不负责喔!”
巴哈武丁抱怨着,立刻给阿尔•卡米尔急救。
“…你就是阿尔•阿帝尔吗?你数次妨碍我的理想,我绝对饶不了你,你休想活着离开这个城市!”
“想急着离开这里的人并不是我吧?”
西纳恩的恐吓无法动摇维雷利。
“你为何要阻碍我?难道你有什么胜过我的至高理想?”
“我没有那种东西。只是有你这种危险的人在,我就无法悠哉的下棋啊!”
西纳恩的眼睛里发出怒火。竟然只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在西纳恩的眼里,维雷利是个绝对不可饶恕的大罪人。
“能够安心享受那种无聊事的世界就叫和平,而只有沙拉夫•阿丁恩陛下才有办法实现。”
西纳恩并没有把维雷利的话听进去。他只是以怀着敌意的眼光瞪着维雷利,老朽的人格里充满了痛恨。是谁踏平了他长年灌溉的美丽圣域呢?是维雷利!看来事情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阿尔•卡米尔比较了对峙的两人,和刚才我和西纳恩交手的时候相反……。阿尔•卡米尔相信维雷利一定会胜利。
西纳恩终于抢先出手。他人虽老,剑却快速的朝维雷利的身体砍去,欲将之一刀两断。一把剑化为银光向目标接近。
但是当维雷利和西纳恩的影子交错瞬间,阿尔•卡米尔却看到了难以至信的光景,西纳恩的身体喷着血倒地了。
阿尔•卡米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他看到时,西纳恩已经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他最后能猜到的只有维雷利在与西纳恩错过的瞬间杀了他。
“你……都是你害的……!”
西纳恩的嘴唇因痛苦与冲击化为死灰,发出了这样的呻吟。而维雷利则冷酷的看着他。
“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我的**虽死,我的诅咒也一定会消灭你……。烈火与血流之间,你在死亡之前会永远的在地狱之路徘徊……”
西纳恩吐着一块块黑血,露出悲惨的笑容。灰色的眼珠渐失去颜色,身体流出的血也开始减少。“山之长老”拉稀德•阿丁•西纳恩的身体终于静止不动。
在西纳恩临终之前的瞬间,维雷利以怜悯的眼神望着他。阿尔•卡米尔没有看漏这点。

阿尔•卡米尔此时终于发现。这个样子不是阿帝尔原本应有的姿态,反而是呆呆的让夏拉扎多他们照顾的样子比较适合他。这个因尺并没有隐藏他的才能,那种东西对原本的他根本不必要,有没有都一样。
阿尔•卡米尔一时忘了自己身体上的剧痛。他的心情充满舒畅,就好像穿过了长长的洞窟一样。
“喂喂,你真的不要紧吗?”
维雷利担心的问着,阿尔•卡米尔则以他难得的笑容回答。他在巴哈武丁的搀扶下,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后开始步行。之间他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一如往常的寡默,但是眼睛里却充满着年轻的光辉。
※※※
暗杀教团的根据地麦西亚得城陷落了。暗杀教团因此受到严重的打击,无法再危害沙拉丁。有关此事在历史上的善恶,只是后世的人类,也就是用神的观点来看的人所自行决定的;对活在当时的人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意义,当时的人全都知道战争是项罪恶。
战争结束后,维雷利站在河边,那里是奇异的少女指点他迷津的地方。包围维雷利的风景和那天一样,但是他的眼神里却看不到追忆过去的样子,他眼里的强烈光芒所望的是世界和未来。
“你派去侦查狮子心王的露易西回来了,那女孩说狮子心王终于开始行动了。”
不知何时出现的艾儿希多对维雷利开口,维雷利点了点头,只是回答他已经知道而已。
“假日结束了。”
“……嗯,没错。”
“明天开始就是地狱之路吗?”
巴哈武丁好像将西纳恩最后所说的话告诉了艾儿希多。被知道世无伤大雅,因此维雷利装做没反应。
“不过要走那种路的人不只有你一个吧?我和陛下也是一样。我无法像夏拉扎多一样给你甘霖拯救,也不那么打算,看你痛着的话我倒是办得到。”
艾儿希多恶作剧般的笑了笑,维雷利在她的面前则露着头疼的表情。维雷利一直用这个表情听艾儿希多说话,这两个人的对话常常如此进行。维雷利很清楚舌战他是绝对嬴不了的,而为了守护自身的安全,维雷利也在心里发誓要节制点。
“做甚么都行,你就是要烧粮草,而且还是在我睡着的时候……”
维雷利不经意的听着她的说教,并没有摆在脑袋里。实际上,如果沙拉丁帝国艾由布王朝不是个富裕的国家,维雷利也绝对不会用那样的计策吧?艾由布王朝占有埃及的尼罗河流域,物产丰饶,税率也低。但事实上维雷利在烧粮秣之前还是有些犹豫。
不过维雷利不停的被责备,罪恶感也减低了。说不定这正是艾儿希多的目的。
预料中的长篇大结束后,艾儿希多终于歇了口气。但是她立刻再度开口:
“对了,你的本名叫维雷利乌斯•安地阿斯吗?阿尔•阿帝尔(公正)。”
看来维雷利和那位少女谈话的镜头刚好被她看到。
“……你会读唇术吧?你全都看到了吗?”
“不!当时你背对着我,而且我几乎听不懂你的母语。”
艾儿希多又附加一句,最后少女转身时说的那句话她终于看出来了。
“那个像伟人般的名字不适合你,连公正这个名字都嫌太浪费啦!”
“……那些又不是我自己取的。”
维雷利的回答艾儿希多并没有听进去,看来她真正想问的另有他事,艾儿希多停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开了口。
“……那个女孩是谁呢?我觉得她有点像你……”
假装平静的艾儿希多如此问着。那少女比她年轻约五、六岁,她不想被认为是在为此介意吧?但是由于维雷利的回答太过意外,使她的努力化为流水。
“……像是当然了,因为她是我姊姊啊!”
维雷利和往常一样,说着不可能会被接受的真话。在艾儿希多气得叫出“少盖了!”之前,他已经连忙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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