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靠 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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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的房间,还是有很多人。他们看着孟昭离去,但都没有阻止。小羽坐在椅子上,靠着墙,从孟昭的一举一动和他手中拿着的那双鞋子,她已经想到了发生的事情。
“马栋,你上去看看昭吧,这里由我们!”白皓天拍了马栋一下,沉稳地说道。
“恩,好的!”马栋一直跟着孟昭到了顶仓。看着孟昭站在栏杆前,他的双眼中尽是哀伤。马栋也想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黎明前的黑暗中,两个人的身影。
“昭,不要把结果想的太坏!”
孟昭缓缓地回过头,看见站在他身后的马栋,轻轻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颤抖地对他说道:“马哥,你看到这支鞋子了么?”
马栋点了点头。
“馨欣喜欢白色,很爱干净,从小就这样。”
“昭!”
“这是我刚才在这里看到的,只有一支,她没有在房间,你说她会去哪里?”孟昭的眼神似乎有点疯癫。
马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孟昭。
“那么大一个人,你们谁也没有看见,呵呵,你们不都很聪明么?”
“昭,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应该是什么样,她为什么只有一双鞋子掉在了这里?为什么房间没有人?为什么他要留下那片叶子?这说明什么,啊,这说明什么?你告诉我,马栋!”孟昭的双手紧紧地抓着马栋。
“你冷静点!”
“冷静?是啊,我是该冷静的,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离开馨欣,我应该一直守着她,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出现了,事情就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不好……”
“孟昭,你听好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你不出现,这件事情也一样会发生的。不要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马栋推开孟昭,对着孟昭严肃地说道,“天亮了,船就会到岸的。我相信,这件事情并不会就这样结束,你也想等到事情水落石出的时候吧?”
“呵呵,可是馨欣已经不在了!”
“馨欣不在,难道就证明她死了?”
“你说什么?”
“我说馨欣不在了,可能另有隐情。如果你还爱着她,你就应该把这件事情弄个清楚。如果馨欣真的……,那么这也是你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船舱内。
“皓天,接下来该怎么做?”ANGLE问道。
“船还有两个小时靠岸,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报案肯定不行,我想我们如实说就可以了!”
“我并不觉得报案好,如果惊动警方,事情就会麻烦了很多。”姜华说道。
“我忘了,原来这里还有一个黑社会头目!”白皓天看着姜华。
“我到不觉得什么,如果警方能抓我的话,我就不会和你们见面了,倒是你白皓天,不怕这件事情会影响的你,你的家族的声誉么?还有尧子,这样一个公众人物,事情闹大了,就不怕绯闻层出不穷么?”
“那依你看,应该怎么做?”王洪涛问道。
“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这件事情就让我处理!”姜华的话刚说完,所有人互相看着。不知道该给个怎么样的回答。
“看来你们是不相信我了!那好吧,就交给警方吧!”
“你的意思是按江湖的道理解决?”白皓天问道。
“这本来就是江湖恩怨。”姜华看着白皓天,再看看其他的人,“江湖的问题就要用江湖的办法解决。这样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你不要忘了,这是法制社会!”王洪涛特别强调了“法制”一词。
“你放心,我是个守法的好公民!”姜华笑着说。
“我同意姜华说的。”张尧从人群里走出来,“但是你做什么,我和你在一起。”
“不行,你是公众人物,比警察还麻烦!”姜华很果断地说道,“如果你们不放心我,那么王洪涛可以和我一起。他是法律的忠实守护者,这样你们可以安心了吧!”
“为什么要我和你在一起?”王洪涛一脸疑惑。
姜华走到王洪涛跟前,笑着说道:“因为你长得比较可爱!”
王洪涛一愣:“啊?”
油轮离岸上已经越来越近了,原本三天的活动,不得不取消了。仅仅是一天半的时间,整个有轮上发生了如此多让人不解,疑惑,甚至恐惧的一系列事情。原本亲切,温暖的油轮变得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期待油轮赶紧靠岸。跟这艘油轮越来越没有关系是最好的。
油轮上的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去了。小羽看着馨欣留下的东西,迟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胡茂生的房间的门依然紧闭着。因为白皓天说了,剩下的事情交给姜华处理,姜华什么都没有说,便没有人理会了。事实上,即使姜华说什么了,也没有人愿意去处理里面躺着的两具尸体。
“华哥,接下来该怎么做?”王洪涛,在心里一直不明白姜华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一个黑社会头目,竟然给自己的仇人打理后事。带着很多的疑问,他选择了和姜华在一起。
“急什么,里面躺着两具尸体,你身体这么好,一会搬尸体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华哥,不要开玩笑了!”
姜华没有理会王洪涛,走到一旁,拿起了电话。
“喂,我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岸了,找几个人,再弄辆面包车来!”
“好的,华哥!”
姜华只说了一句。
“接下来,我们应该去看看昭,他应该在顶仓吧!”姜华转过身,看着一直看着自己的王洪涛。
“看昭,哦对,要不说,我差点忘了!”
孟昭还是和马栋一起站在顶仓的甲板上,沿着油轮驶向的前方望去。孟昭挺直着身体,看着前方似乎要升起的太阳,手还是紧紧的握着馨欣遗落的鞋子。
“黑暗就要结束了!”马栋和孟昭一样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只有那微弱的一线光,却让她感到了很多希望。
“但光明也只不过十几个小时!”
“十几个小时,它仍是光明。”马栋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后面传来的脚步声。回过头一看,原来是白皓天和张尧。
“看来昭没什么事情.”张尧说道。
“船就要靠岸了!”白皓天看着前方,拉长了声音。
孟昭没有回头。
四个人都站在一起,一起等待日出。没有人说话。似乎都在感受着希望的开始,所有的事情都是可能会发生的,但是人不能泯灭了希望。尽管同学会惨痛的结束,尽管最好的兄弟离开了人世,尽管自己所爱的人不见了踪影,尽管兄弟间的情感越发的复杂。但是都无法让他们对生命,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任何迷雾都阻止不了光的照射,也许它们会把光线变得模糊,但是总会有云开月明的时候。
这一刻,他们只是静静地等待日出,太阳出来了,船就会靠岸的。一直都处在担惊,顾虑中。只有这一刻的安静,才是他们想要的,什么都不说。无言的安静,感悟着希望,感悟着生命。
日出总是那么短暂,但等待日出的时间却是漫长的。前方的一整片云,都被新生的日光照的通亮。原来油轮的周围空荡荡的,湖面泛起层层的波浪向四面涌去。
“要靠岸了!”王洪涛深吸了一口气。
“BRA,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哦,还有华哥?”白皓天睁开眼睛,在享受不经意的日出时,似乎忘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来了很长时间,只不过看你们都在陶醉,我和华哥就没有打扰你们!”
“华哥?”白皓天看着姜华继续说道,“船到岸了,我们该怎么做?”
“到岸了,不下船在这里干什么!”姜华没有看白皓天,对着日出的方向,闭着眼睛,嘴角还带着微笑。突然,姜华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原本的安静,姜华看了看号码,走到另一边。
白皓天,王洪涛,张尧,马栋将姜华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只有孟昭仍看着远方。姜华的任何举动都让他们好奇,在他们心里,十分的想知道黑社会大哥会以怎么样的方式解决在船上发生的事情。
姜华挂了电话,向他们走过来,表情甚是凝重:“谁报的警?”

“报警?”
“对,警察已经把岸上封锁了,就等船靠岸了!”姜华眼神非常犀利地看着每一个人,“看来你们是不相信我了!”
马栋一脸茫然:“等一下,什么报警,我不太明白你们说的话!”
“现在没时间解释,”白皓天转过身对着姜华,“既然你说了,你会按照你的方式处理,我们也就没有插手。至于警察封锁了岸上,我们更不知道了!”
油轮离岸上越来越近了,已经能看清去岸上的事物和人了。王洪涛的奥迪A8L,思文的宝马。当然还有ANGLE骑得枣红马。另外还有很多穿着制服的警察和灯光闪烁不停的警车!
孟昭依然没有说话。
“刘贺元?他怎么回来?”白皓天看着岸上的警察,一个人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刘贺元,那是什么人?”姜华问道。
“公安局局长。”白皓天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公安局局长?看来这事情又不简单了!如果只是报了警,公安局局长怎么会这么早就来!”姜华的表情显出了内心的很多疑惑。
油轮靠岸了,但是门没有打开。
“白公子,船都靠岸了,怎么不把门打开?”刘贺元站在岸上,一身西装,面带微笑。尽管是公安局局长,但是见到呼伦贝尔首富的儿子,说起话来还是很客气的。
“刘局长,您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也也和年轻人似的,这么奔波啊!”白皓天站在顶仓的甲板上对下面的刘贺元说。
“现在怎么办?警察已经来了!”张尧对着皓天说道。
“皓天开门吧,如果不开门,反倒是我们有不可告人的事了,再说船上这么多人。”王洪涛看着周围的情况。
“开门吧!”姜华长叹了口气。
“恩。”
油轮的门刚一打开,刘贺元就带着一群警察迅速的进了油轮。“从现在开始,船上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离开,直到每个人都录完口供的。”刘贺元刚下达完命令,白皓天等人就从顶仓走到了大厅。
“白公子,收到线报,这艘油轮上发生了一起残酷的凶杀案,你不会妨碍警方办案吧!”刘贺元走到白皓天跟前,依然面带微笑地说道。
“我越来越佩服警方的效率了,这么短时间,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就算您不来我也会报案的!”白皓天表现地很有礼貌。
“还有,一个要求,你和你的这些兄弟,我要亲自给你们录口供,不反对吧!”
“当然不反对,那么先从我来吧!”白皓天回头给姜华使了眼色。示意让姜华有更多的时间准备,毕竟姜华和这些人是不同的。
姜华看着白皓天,笑了笑。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工作了么?”
“当然!”
油轮里的同学对警察突然到来感到意外,但是想了想,这又事情理之中的。因为船上的人,谁都有可能去报案。
所有的警察,接到命令后立即走到各个房间,开始给船上的每个人录口供。而胡茂生的房间,则有三五个身体健实的警察看守着。就好像他们事先对船上的情况了如执掌似的。
“白公子,我的意思是你和你的兄弟们一起录口供。但是这里不包括——姜华!”刘贺元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为什么他会认识姜华?
“刘局长,这好像不太像公安局录口供的形式吧?”白皓天对刘贺元认识姜华同样感到非常的奇怪。
“因为你们都不是平常人嘛!”刘贺元走到人群中,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一说道,“王洪涛,英国留学归来,读法律,博士,对吧?李鑫哲(ANGLE),李老板,年纪轻轻,事业干的不错嘛!你的饭店我还去过很多次呢?有印象吧!”ANGLE看着刘贺元,满脸疑问,更想知道刘贺元还知道些什么,刘贺元走到张尧面前,“张尧,我这还是第一次和明星接触呢,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场合!”张尧看着刘贺元,莫名的对眼前这样一个人感到意思恐惧,毕竟自己是公众人物,不想有什么负面消息,刘贺元继续说道,“马栋,目前还处在失业阶段吧.”刘贺元笑了笑,走到孟昭面前,愣了一下,脑中不停地思索,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个人。孟昭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目光对着自己,像刘贺元这样的人,孟昭接触的很多,他也看着刘贺元,目光却很平淡。“皓天,他也是你的兄弟么?”刘贺元问道。
“是,而且是好兄弟,您知道我们每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他?”刘贺元一一说出每个人的身份,大家便更奇怪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刘贺元这次来,对他们都做了调查,然而,他却没想到孟昭会突然的出现,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刘贺元同学会开始前,就大致的知道了要参加同学会的人。
刘贺元被白皓天这一问,不免有点丢了面子,刚刚自己就像是有着透视眼似的,对这些人都调查的很熟悉,但是却意外的疏漏了一个人。刘贺元看着孟昭,轻蔑地说道:“小兄弟,报个名吧!”
孟昭看了看刘贺元,嘴角微微一笑,“报告长官,我姓袁,叫贺留!”孟昭刚说话,引得众人不禁笑了起来,但这一下,却把刘贺元气坏了。大家看着孟昭,虽然孟昭的话,摆明了在开一个公安局长的玩笑,但是内心里却很开心。因为大家都不喜欢眼前的这个穿着西装,装得很睿智的胖子。
刘贺元严肃了面孔,对着孟昭说道:“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像话了,依我看,你的嫌疑很大。”刘贺元转过身,叫来几个警察,“这个人嫌疑很大,叫到一个房间里,仔细审问!”
几个警察刚要动手,孟昭立即说道:“警察办案,应该先有个搜查证吧,还有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证据,应该不能随便逮捕我吧!”
刘贺元听了孟昭的话,注意到他能在这样的环境没有一点的惊慌感。顿时想到了刚刚白皓天说的话“而且是好兄弟!”他上下打量着孟昭,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很清楚地写着“搜查证”。“小兄弟,看清楚了么?这里确实发生了一场命案,警察有权给船上的每个人做份笔录吧!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要先给你录口供,怎么样,不反对吧?”
大家都看着孟昭,白皓天是比较了解刘贺元的,刚刚孟昭弄得刘贺元很没有面子,刘贺元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孟昭的,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自己又不好开口。一切就看孟昭了!
“我非常愿意配合刘局长的工作,不就是一份笔录么?”
“我很欣赏你的性格,那么,小兄弟,请把!”
刘贺元带着两个警察,和孟昭一起进了一个房间。刘贺元走之前,叫了几个警察,守护好油轮的门口。
白皓天看着孟昭跟着刘贺元进了放假不免担心起来,害怕刘贺元弄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来。
“放心吧,人不是孟昭杀的。他是公安局长,应该不会乱做的!”王洪涛说道。
“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孟昭,包括我们在内,孟昭怎么来的,案发的时候在哪里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怕孟昭吃亏啊!刘贺元可是个老警察啊!”白皓天的表情很是低沉。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他既然那么清楚我们每个人的身份,一定对船上发生的事情很清楚,但是他在又没有在船上,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他有两个关键人物都没有提,思文和馨欣,就好像冲着我们来似的!”姜华一直没有说话,话音刚落,就引起了大家的思考。
“你说的没错,我也有这种感觉,思文的话,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但是我们几个一直在一起,没有人报过警,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在场的几个人,就是馨欣还有小羽了,但是馨欣现在下落不明,难道是小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来姜华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解决的,但是警察局长的突然出现,把姜华原本的计划打破了。
一切好像是被安排好的,而他们感觉到,自己像是小丑似的,被别人玩耍,最可悲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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