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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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做梦,做得怎么独特,都不会获专利的。因此可以说我的梦是没有什么前途的。不过做什么样的梦都不是我自己故意要做的。这辈子我的梦真的太多了,可是做过的梦能够记住的又太少了;多数的梦都是在一睡醒时就给忘了。还有的梦在下一梦的替代时就被遗失了。
我的多梦症虽然是个大病,可是因为常做梦,就形成了习惯,成了习惯的病就容易不太当回事儿,就好像天生的病本能的跟随着身体长在身上,就那么习惯性的活着,习惯性的带在自己身上。
从大庙回来的那天夜里,我比平时做的梦更多了,那么多的梦我都忘了,只记住了最后的那个梦。梦中我看见天上刮大风,刮得天昏地暗的,我好像似为了避风而蹲在一座庙的旮旯里,可是风又吹进了庙里,庙里香烟被风吹得乱转,转来转去的就钻进我的鼻子里,香烟味很浓,感觉鼻子里都是烧香的烟,熏得我实在受不了;一下就醒了。醒时鼻子里还有烧香的味儿,真是怪了。
我坐起来翻看《周公解梦》这本书,见上面是这么说的:“如果是商人梦中闻见香味,是生意获利的吉兆。”可我不是商人,能不能也算是吉兆呢?唉,再看看梦中的风咋解释的吧。书上说:“梦中刮污风,会遭到痛苦的不幸。”
为什么是“痛苦”的不幸,难道世上还有“幸福”的不幸吗?这是本儿胡说八道的书。我不奢望吉兆,也不想凶兆,但是也怪了,我就预感着没什么好事会落在我头上的。“预感”是不是迷信呢,不知道。
我感到嗓子难受,去洗手间吐了几口痰,看见痰中带血丝,这可不好。俗话说:“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我这没钱再有病,那可是双重灾难,不行,我得去医院看看。
我带着几分担心来到医院。医院里来看病的人太多了,走廊的一头都摆满了长条凳子,凳子上坐着打吊瓶的人。我来得晚一点,排队排了半天终于看上病了。那位老中医说我上火了,没什么大碍,给我开了两盒“牛黄清胃丸”。我的心才算安稳了。下楼取药时碰见了我的同学,他的名字叫季禾。
我和季禾二十几年没见面了。季禾不但是我的小学同学,也是我中学的同学,那时候我们同住在一个大院儿里,是最好的朋友。中学毕业后,季禾家搬迁了,后来我家也搬迁了,那以后就再没见到季禾。这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季禾还那么亲切地拉着我的手半天没松开。我问季禾来医院干什么,季禾说是陪着爱人来打吊瓶。他说他爱人每次感冒都要打吊瓶,不然就多少天也不见好。
季禾的爱人是个挺好看的女人,虽然身在病中,也不失风韵。季禾为我介绍了他的爱人,他爱人的名字叫蓝丽。蓝丽对着我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我和季禾守在那里看着青霉素药水一滴一滴在往蓝丽的手背上的血管里流。季禾说:“这也太慢了。”就把那控制输液的钮给调快了,我就说:“这样做不行,输液太快会使病人头晕的。”说着话我又把那调钮调到原来的速度。
蓝丽说:“你们俩别老在这站着了,走廊那头有凳子,你们过去坐坐吧,过一会儿药水滴答完,我就招唤你们。”季禾说:“好,那我俩就过那边坐一会。”季禾指了一下走廊那头,我俩就过去坐下了。季禾从我手中拿过药盒看了看说:“哦,是降火的药,怎么还上火了。”“唉,说来话长。”我转了话题:“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一直都好吧?”“还行,还行,对了,前几年咱们班搞一次聚会。那次聚了二十多人,联系你没联系上。当时听赵宏说你后来上了大学,以后又当了老师,再别的情况就不知道了。”“哦,是是念了几年政治,后来一直在中学教政治课。我也听说了你的情况,也是赵宏说的,说你还念了研究生,是吗?”“是的,学的是教育心理学,后来干的工作是记者,学非所用了。”“可是季禾你这发福的样子,可不像记者,是不是……”“对,我早不当记者了,现在开饭店哪。”我叹了口气:“看来谁都比我好……”季禾忙问:“你不是在教书吗,不算不好吧……”我又叹了口气,就把这两年的背运的事都说出来了。
季禾听了我的叙述后说:“看起来真是世事难预料哇,人不知什么时候都能遇到什么事儿……看你,你可是真见老了,看这头顶上都秃了一大块,要注意身体啊。对了,老柳,你中学时就天天迷迷糊糊的后来治好没有?”
“你还能记住我中学时的迷糊病,记性真不错,跟你说,这病一直跟随着我,这些年我已经被这病磨得习惯了,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按从前人的说法,这叫年近半百,半辈子都混没了,治不好就治不好吧,死了以后就带着病顺着炼人炉的烟囱上天了。”
季禾说:“别太悲观,还有几十年的日子,其实就是有一年的日子,也应该好好活着。还是找找病根吧,治好了你也少受折磨。”“我的迷糊病可能与我的梦有关系,这梦太多了,睡着了就做梦,一个连一个的,我这一生可能都被这迷糊病所折磨,恐怕是思想和意志都受到影响,天天迷迷糊糊的,几乎忘了这病是大问题。这就好像傻子能觉悟到自己是个傻子,然后又问自己为什么傻一样的困难,很少有清醒的感觉。”季禾说:“但赫布说过,感觉能力先天就有的……你还是抓紧治病才是。”
我说:“我不知道赫布是谁,但是我感到了,我这种病就是治疗,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像那位赫布说的感觉能力是先天的话,我这病可能也是先天的,因此感觉能力先天就缺失,不太可能成为一个清醒明白的人。但奇怪的是我不知不觉的总想问题,做梦有时候也在想问题。”我没有告诉季禾,我经常想女人,还做那么多春梦。
季禾说:“人的病态与人的梦有很大关系,与精神活动也有直接关系。不知道你看没看弗洛伊德的书,对于西方人来讲,提到弗洛伊德是老生常谈,可是对于我们还是不太熟悉的。他的《释梦》和《精神分析引论》都是杰作。这两本书对你的多梦症可能会有很大的治疗作用,他那深刻细致的心理分析不但是对患者就是对于健康的人也有极大的启发,尤其是在心理认识上更能认识人认识自己。据我所知读他的书的人多数人都是健康的人,而且多数都是学者。”“是吗,我倒是听说过弗洛伊德,可是真没读他的书。我只是看过几次《周公解梦》那本小册子了,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我一定买他这两本书看看,能帮助我少做梦,白天清醒点那就太好了。”“弗洛伊德的书不止是这两本好,他的书都那么好,不过你还是先看这两本吧。”季禾这样建议说。
我看着季禾的富态样子,想到了他一定过得很不错,就转了话题问:“你开的饭店一定很红火吧,你可是胖多了。”“哦,饭店么,不挣钱,是我和一个日本人开的,主要是用饭店搞中介。”“是房屋中介吗?”“不是,是劳务中介,介绍人去日本打工,还有涉外婚姻中介。”“噢,看来你的中介生意真不错,戴这么大个钻戒,一定也有轿车了吧?”“有,是一部普通的进口轿车,我没太相中,想换一部高档车,开在大街上炫耀一下。伊辟鸠鲁不是说了吗,人有炫耀的渴望。有炫耀的条件,谁不炫耀。”我说:“你已经有了炫耀的条件,可我连吃饭都成问题,唉,看起来人比人得死呀。”“别那么悲观,事情总会有转机的。”“还有什么转机,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季禾,能不能拉我一把,我都快要沉底了。”“说心里话,我倒是真想帮你,可我怎么帮你呢,你借钱吗,我借给你。”“我不借钱,那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你不是介绍劳务出国打工吗,那就介绍我出去打工吧,不过有言在先,我可是没有钱明白你的。”“这打工的事也不是谁都能去的,也分工种和年龄,等以后有机会再出去打工吧,不过……你先在我那儿干点什么呢……我那儿还真不缺人手……”“季禾,我都到这步田地了,还能挑肥捡瘦吗,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干。”
季禾又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今天是……星期五,你下个星期一来,直接到康平宾馆的一楼北边的日本料理店找我,我还真得琢磨琢磨看你干点啥好。”
“太好了,季禾,够朋友,我星期一上午9点一定到,你等着我可别走开。”“你放心吧,我答应你了哪能走开。”
从医院走出来,我的心情变得愉快了,看看手中的两盒药,好像似多余的东西,我已经没有火了,不用吃药了,不过有些事儿不能高兴得太早。我只要盯住季禾,他就得给我想办法。当然我也知道他有难处,现在的人就是这样,人情薄如纸,有个不难理解的事实,用人的经理大人愿意用陌生人,不愿意用亲戚和朋友。
想一想还要等三天才是星期一,这三天我干什么呢,对了,季禾不是说弗洛伊德的书能对我的病有帮助么,我就去买书吧。这样想着我就来到一家书店,这家书店的书可是真不少,可是我没看见有弗洛伊德的书,是不是这书店的书太多,我找不到呢,就问那位小姐:“弗洛伊德的书放在哪里了,我怎么没看见?”小姐说:“什么弗什么德,是音乐书吗?”我说:“不是音乐书,算是哲学那类的书。”小姐说:“我们书店不进哲学的书,那种书一年也卖不几本。”
看来只好去大书店了,对了,市中心有家大书店,那里的书很全。这样,我又来到了大书店,观望了一下就直奔那边挂着“哲学类”的牌子下面来,还真不错,我要买的那两本书都有。我拿了一本《精神分析引论》,先看一眼书价,是十四元钱;书是商务书社出版的,我又看另一本《释梦》是精装的,定价是三十六元钱。两本书加在一起正好是五十元钱。问了服务员书打几折,她说一律是九折。那也要花四十五元才能买到。这要是真买回家,老婆看见了一定会唠叨个没完,本来就没钱……可是怎么办呢?我得不到书就这么回去吗,这书真叫人眼馋,唉,要是不花钱这书能拿到手就好了。不花钱?那除非是偷,偷书?我下意识地往四下看了看,有两个服务员小姐在屋里走动。看样子她们没发现我有偷书的企图,只是那两名年轻力壮的保安站在门口很威风,看样子这屋一定有监视器,万一不幸我偷书被他们抓住,一顿胖揍不说,末了还罚钱……这偷书总是理亏,不,不行,不能干孔已己那种事儿,我现在这个样子是经不起他们的折腾的。可是我怎么办呢?哎呀,想起来了,有个旧书市每个星期六和星期日都开,好,明天就是星期六,我明天就去旧书市吧,没钱自有没钱的办法。
有时候人就像被风刮动的一样,今天在这里出现,明天又在那里出现。正像古人说的:“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自以为是大脑指使身体行动,可是有时又觉得一些事一些人没有来头的就出现了。我若没有去过的地方,那地方好像就与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在我的意识里,那些没有去过的地方就不存在,好像那地方也没有人在那里生活和走动。我就是这么感觉的,尤其是平日里的生活中就这么很不经意的感觉。这并不是肯定那种“脚踢到石头,石头才存在”的观点,而是模糊的无意的感觉。
当我在旧书市出现时,看见了许多买书的人,就好像我来了,他们也来了,怎么就在我来时,他们也都来了呢,我不来的时候他们还来不来呢,很有可能他们也来。不过我知道我不来,这旧书市和这些来买卖书的人,都与我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也就没有感觉,互相感觉不到。正如这个世界有许多地方我没有去过一样,那里的环境,那里的人和事都与我没有关系,像巴黎、纽约这些城市我都没有去过,那里的人和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使我想到了,人的活动范围很有限,人的经历也很有限,一生能走多少路,去过哪些地方,交过多少朋友,学会多少本领,读过多少书,知道多少事情,能有多少知识,受过多少罪,做过多少梦,和多少个女人作爱了,有几个私生子……这一切都是很有限的,那么是人的能力有限而只能做有限的事呢,还是上帝给每个人限定了一个圈子呢?真是难说,就说这个世界吧,有那么多的好的东西、美的东西、新奇的东西,就在某些人的圈子里任其享用。可是对另一些人,类似我这样的人,就好像被上帝画到了另一个圈子里,这个圈子里没一点好东西。真的,就说“富贵”吧,它就不在我的圈子里,而且一直到现在也没和“富贵”沾上点边儿,自己心里也有了预感,我年龄已快五十岁了,许多事情已经不适合我做了,人世间的许多事情都已离我远去了,我知道我已经不可能作官了,不可能包有二奶、三奶了,就是离婚再娶都不太可能了,不可能有机会在众人面前炫耀一下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光彩了。往文明和科学上说我不可能和爱因斯坦沾上一点边了,虽然我很多情,但已预知不会有漂亮女人追寻我让我心花怒放了,我的老脸不可能再年轻一点了,头发秃顶的那一块也不可能再长出几根毛发来……这些不可能的事那么真切的随着生命的衰老逐渐逝去。

年轻的时候做些努力还好像有希望将来能派上用场,可是人到了五十岁左右感到了自己的生存本领太少了,不能做的事情一天比一天增多了。今天还有信息,还有可能买弗洛伊德的书读一读,再过几年还有这可能吗?唉!人生在世一回,有很多好书都没读过。我这种人是白活一回了,对那些著有光辉著作的人,我和他们相互没感觉,这难道不是很可悲的事情么。不过像我这样连康德的书都没看过的人,居然也就这么活下来了,这说明我这种人只能在另一个圈子里活着。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那么多的好书没有读,原因和理由一是没有钱买书,二是没有时间读书,三是因为生命太短暂,四是在我眼里女人比好书还好,第五第六可能还有第七第八条理由,都是很正当的理由。
望着旧书市那乱烘烘的人群,还有那堆放得乱糟糟的书,我有些犯难,是啊,怎么找到我所需要的书呢?这天也格外的晴朗,在阳光的照耀下,想从书堆里找到我想要的书,真是太难了,别的不说,就这书反映着阳光,真刺眼睛。可是没有什么办法,我又没有戴太阳镜,只能受这个罪了。多数的书贩子穿着脏衣服,把卖的书堆放在地上,书堆上放一块纸壳子,上面写着“3元一本”。几个书贩子就聚在一起打扑克赌钱。还有的书贩子挺精明,就坐在书堆边上看书。读者在书堆中找来找去的,找到了自己要的书,问他这书多少钱,他看出读者很想买这书,就要高价。有一本伪满史书,那书贩子居然要50元钱。
这种书贩子卖书太贵,我就专找那3元一本的,或者2元一本的书堆。三个多小时过去了,我终于找到了我要看的两本书——《释梦》和《精神分析引论》,这两本书共花6元钱。
回家后我就看这两本书,这书真是奇书,这么多年一直也没看过这类的书。这位精神分析专家的许多观点和相关的心理分析理论,好像似都是对我说的一样,给了我意想不到的启发。正如荣格所说的那样:“单从他能够坦然地将自己所见的坦然公诸于世来说,他就可以被看作是一项伟大真理的助产士。他曾经全力以赴地创出一种完全由他个人心血融铸而成的心理学。”
在《精神分析引论》中,弗洛伊德宣布了他的两个基本命题:精神分析的第一个令人不快的命题是心理过程主要是潜意识的,至于意识的心理过程则仅仅是整个心灵的分离的部分和动作。第二个命题也是精神分析的创见之一,认为性的冲动,广义的和狭义的,都是神经病和精神病的重要起因,这是前人所没有意识到的,更有甚者,我们认为这些性的冲动,对人类心灵最高文化的、艺术的和社会的成就作出了最大的贡献。
说心里话,我从来就没有想到把“意识”给分类,也没有想到“潜意识”在心理过程占有这样大的比例。“性冲动”的事情我感觉到了,但是没有理性的想到它在艺术上和社会的成就上作出的重大贡献。我只知道“性冲动”和作爱是相关的,一点也没想到“性冲动”还能联系到艺术和社会的成就。
有些学者认为弗洛伊德的理论扩大了性的作用,认为这种理论是荒唐的。他们否认**所起到的社会作用。弗洛伊德针对这样的观点说了几句这样的话:“社会不愿有人指出性和社会发展的关系,更不愿承认性本能的势力,或讨论各人性生活的重要,为了训练克制,关于性的问题,就完全避而不谈了。因此,精神分析的理论是要受到非难的,是要被视为丑恶的,不道德的,或是危险的。”
弗洛伊德指出了他的理论与社会的格格不入。也说明他的理论要得到发展是相当的困难的,尤其是他的“里比多”理论被说成是“泛性论”,受到许多的学者的攻击。但他的理论他的贡献并没有因此失去价值,他提出了“潜意识”,“前意识”,还有“意识”的人格构造组织的想法,对我的启发极大。所谓“前意识”是“潜意识”与“意识”之间的守门人,“潜意识”中的各种冲动只有经过“前意识”这个守门人的批准后才能成为“意识”的行动实现。因此“前意识”有两个功能,一个是通过思维和知觉来满足个人的要求,实现所谓的“现实原则”。二是作为一个保护者,把违背“意识”的意志堵回到“潜意识”里去。这样“前意识”在“潜意识”和“意识”之间作着调解工作,使人的精神和意识行为保持“正常”。
这使我想到了我自己的“潜意识”里,是有着许多的愿望的,说得再坦白些,我的“潜意识”有许多的幻想,还有强烈的**。我在白昼梦里和美女的好事儿有过多少次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我知道早已超过上千次了。我爱美女,这是我“潜意识”中的欲求,我在白昼梦中和美女依偎在一起,这是我强烈**导致的行为意愿,我是喜欢和一个一个的美女单独爱在一起,这样就会专心致志的爱着一个美人儿。如果群恋在一起,女人们相互吃起醋来,那就会破坏美好的心情的。
有了美女就有了我宣泄的条件,在宣泄时我感到快意。这本来是好事情,我没有花费钱财就达到了宣泄的目的。可是这都是“潜意识”里的欲求。它与“意识”有一定的矛盾。因为在大白天,我或者走在街上,或者在大庭广众面前,我以幻想与美女作爱而感到羞愧,尽管大家并没有发现我在白昼梦里意淫,也没发现我精心加工和创造的许多花样翻新的美妙的宣泄过程,但这些事实都使我感到一阵阵的羞愧。尤其是看见诸君们和淑女们那么纯正和圣洁的仪态时,我觉得我很像是亵渎人们的美好和无邪的氛围。我有着这样的羞耻心,就想责备自己的意淫行为。可是又想袒护自己,于是就厚着脸皮否认自己做过白昼梦,也不承认自己“里比多”积蓄过多而生发强烈的性渴望。有时还用心的刻意去控制自己的**。尤其是看见我老婆背对着我,一副不许碰的样子,我是勉强的挺着,甚至是忍着,忍受**的煎熬,在这个时期,这个没有意淫的时期,我走在大街上,我在众人面前好像干净了许多,已经是改过自新的人了。对,是正经人了。可是这种状态并不能维持太久,当“里比多”的量不断增加,性渴望的煎熬也积成了极大的压力,我受不了,终于又进入了我的白昼梦,达到我的意淫宣泄目的。我对自己既不诚实又不公平。因为我一面装正经人,鄙视自己做白昼梦和意淫,一面却在利用白昼梦达到自己意淫和宣泄的目的。难道我是两个人的化身吗?难道我是在用这种方法培养自己做一个暗地里意淫,白天里装正经的两面人吗?我很怀疑许多像我这样的人,由此种原因而变为表里不一,人前背后装神弄鬼,以至于成为阳奉阴违道德品质败坏的人。意淫后装正经人还撒谎,并且习以为常,这实在是个大的环的根源性的人的品质问题。
我必须老实的承认,白昼梦是我生活中的一个部分,在一定时期很可能也是我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这已经是无法否认的事实。那么,是我编织如意的白昼梦可耻呢,还是我装正经人,不承认自己编织了白昼梦的本身更为可耻呢?这是我很久以来一直都揣在心里的大事情。
弗洛伊德正好回答了我心中的问题,他说:“里比多和饥饿相同,性本能饥饿时借这个力量以完成其目的。”
他还说:“没有一个正常人于其正常的性目的之外,会不再包含某些足以视为性错乱的附属目的,性错乱的内涵即然如此广泛地存在着,我们又何苦加之以可耻的罪名呢?”弗洛伊德的勇气和坦率使我折服,他的回答是真实圆满的。我感到了我没有什么可羞愧的了,我是个正常人,正常人都有性错乱的现象,这已经是事实了,用不着装出道貌岸然的君子相了,可以无拘无束的做自己想做的白昼梦了,谢天谢地。
在我的思维活动过程中,一直有着矛盾的对抗,我的“潜意识”一直**着宣泄,以快意为目的,不计方法。可是我的“意识”又很要脸面,不喜欢粗鲁的行为。现实的生活和我所有的条件,又不允许我和女性尽情交欢,这使我的潜意识“很受委屈”,但“潜意识”又不甘心受委屈,一旦有机会,有女性在我眼前,“潜意识”就蠢蠢欲动。幸好有“前意识”守在门口,“潜意识”只能枉想而不能行动。也许直到我的生命的最后一刻,或者直至我的“里比多”能量枯竭,**本能死亡为止吧。
这种心态和情绪是君子们所不齿的,可是我是个小人,我坦诚的承认,我就是如此。我的多梦症和我的白昼梦,这两种梦一直跟随我到现在,而这些梦中的很大部分是与我的**有关系的,我爱美人,更爱和美人在一起做一些与性有关系的启发和性刺激的事情,是的,一切与性有触觉的视觉、动作我都喜欢,我爱性的冲动,更爱与美人儿相依偎在一起的性生活。
弗洛伊德给了我很大的安慰,我可以毫无羞涩的做着白昼梦,欲想着美女如云翩翩而至。
我还明白了一个我曾感觉到而至今才理解的道理,那就是弗洛伊德所说的:“众多的事情永恒地在你脑子里发生,不为你的意识所知晓,你脑子里的东西并不与你意识到的完全相符,你头脑里发生的与你所听到的,是两码事。也就是说有这样两个发现:一个是性本能的活动不能被完全抑制住,另一个是思维活动本身是无意识的过程。等于这样一个判断‘自我’不是自己家里的主人。”
弗洛伊德的这种认识,我是理解的,我自身就有这样的感觉。比如有的事情想着想着的,还给忘掉了,这不正是说明思维活动本身是无意识的过程吗,当人有意识的时候,思维活动本身是无意识的过程。这“本身”两个字很重要。另外他说“不能完全抑制住性本能的活动”正如我们不能抑制体内血液循环一样。从前我想装正经人时,得故意去装才能有点效果,但就在我装正经人时,我的思维仍然在无意识的活动,以至于很不自然。那些露出尴尬笑容的人就是因为思维活动在无意识的活动。装正经人时,是人的意识在统领地位,而“潜意识”仍然满怀**的活动着,“意识”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它在压抑着“潜意识”并按照“意识”的意志行事。这个过程是生命存在就要矛盾着的过程。当“意识”体息了,梦和白昼梦在“潜意识”的活动和纵欲下又开始活动了。尽管“前意识”这个守门人,始终守候在门边,“潜意识”利用睡眠的机会也在梦中活动。
如果在白天,人没有睡着,也没有做白昼梦,而“前意识”却睡着了,那么此人必定是精神病患者吧。
就说那些犯罪的人,当初是怎么个状态呢,是“前意识”睡着了呢,还是“前意识”斗不过“潜意识”而顺从了“潜意识”要犯罪的**呢?我那天在书店想偷书,可是因为害怕没有敢偷书,是因为怕保安人员抓住我。我想到了抓住我的可怕后果,所以没敢偷书。那么,“怕”的这种情感,是属于这“三种意识”中的哪一种意识呢?按照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理论认为“害怕”这种情感是来自受约束的熟悉的东西。我感到害怕这种情感不专门必然的属于“三种意识”的某个意识。而是“三种意识”共有的情感。人的“意识”、“前意识”、“潜意识”是不能够严格的清楚的划分的。睡着时在梦中产生的“害怕”情感,好像是伏在“潜意识”里,大白天清醒的时候,“害怕”的情感可能直接被“意识”所接收了。我很怀疑“害怕”的情感,无论是被这“三种意识”中的哪一种“意识”接收,在接收的同时,其他“两种意识”也立刻接收到了。人也就有了警觉和预防的反应。可是现在我最怕的是没工作、没钱、没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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