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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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想清楚,伏羲蛇长尾一抖,已经向他拦腰劈来。高纯志猛然睁大双眼,脚下微一用力,人已腾空而起。粗硕的蛇尾带着呼啸的风声正从脚下扫过。
心里暗叫一声好险,还来不及松一口气,突然左侧又一声疾风。是那条大蛇离弦之箭一般窜上,一张血口张得连咽喉都可看见。
他人还在空中无处借力躲闪,连忙打出银蝉。
不料,刚然离手,伏羲蛇蛇尾又一次扫过,生生将银蝉打飞,直**岩石中。
高纯志已无法可想,眼睁睁地见大蛇血口逼近,鼻间尽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冷气味。却见眼前一晃,嘭的一声闷响,一切忽然归于安静。
恒阳道人立于高纯志和大蛇之间,硬是徒手接住大蛇血口。
“纯志,快用银蝉!”
高纯志连忙叫声:“回!”
银蝉银光大振,从岩石中飞出,顺着高纯志手上一指,一道闪电般劈入大蛇口中。便听伏羲蛇一声厉啸,血肉飞扬,银蝉已从大蛇肚腹里走了一遭,将它打得肠穿肚烂。
伏羲蛇亲见蛇子变作一团烂肉,眼中凶光大盛。将蛇尾一竖,蛇鳞一片片都站立起来。蛇尾轻轻一震,数不清的蛇鳞蜂拥而上。中途几块突出石头俱被打裂。
恒阳道人忙将徒弟挡在身后,低喝一声,结起一道泛着淡金光芒的透明屏障。
第一批蛇鳞被纷纷弹飞。第二批第三批……蛇鳞渐渐嵌入屏障。屏障上先是有了细小裂缝,慢慢的便相互连接得既长又深。满耳都是喀喀嚓嚓仿佛鸡蛋壳即将裂开的声音。
总算勉强挡住。
伏羲蛇恼怒地把嘴一龇,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两颗犬齿格外尖锐。无论是嵌在屏障上的还是被弹飞的蛇鳞又一片片地站立起来,嗖地一声,纷纷飞回蛇尾。伏羲蛇把蛇尾一层层的盘起,像一只弹簧模样。
恒阳道人连忙提醒:“小心,它要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伏羲蛇猛力弹起,划破天空的陨石一样直冲过来。
高纯志忙跃到一处怪石堆上,长臂一挥,银蝉就向伏羲蛇咽喉打去。看看即将得手,伏羲蛇长尾一折,尾尖已将银蝉轻轻松松拨开。银蝉嗡鸣不止,险些不受控制。
想不到伏羲蛇这么粗长,却依然灵活得紧。
那边恒阳道人驻足在与他相对的一处石堆上,也放出惯用法宝。宽大袖袍一飘,射出一道金色光华,照伏羲蛇眉尖就刺。伏羲蛇故技重施,蛇尾又是一甩。轰的一声,长尾落地,震起碎石无数。
伏羲蛇安静下来,嘴一张,吐出两口鲜血。脸上还是不敢相信,眼睛也还没有闭上,身体就已扑倒在地。
成了!
高纯志接回银蝉,欣喜万分地跳下石堆往恒阳道人跑去:“师父!”
原来恒阳道人所用法宝为七星联珠。看似一道金色光华,实则是七颗珠子排成一条直线,太过迅猛而已。伏羲蛇误以为也如同高纯志的银蝉一般孤孤单单只一击,哪知长尾一扫,只打去前三颗,后四颗依旧打入眉心。后一颗顶着前一颗,在他脑中纵贯而出。真是到死也没明白自己怎么死的。

七颗珠子聚在一处,重新变成一道直线,又飞回恒阳道人袖中。
伏羲蛇、大蛇虽死,但它们散出的妖瘴一时半会儿还散不去。原先以为它们得了小蛇通风报信,有什么埋伏,到如今也不见女娲蛇现身,似乎过虑了。那么那两条蛇究竟在哪里,做什么呢?
高纯志想不通,恒阳道人也甚为疑惑。不过也幸而女娲蛇不曾出现,否则就是他们胜算渺茫。
恒阳道人上前,先将手悬空按在伏羲蛇胸口,运起法力。不一会儿,便从伏羲蛇胸口亮起一团宝蓝色冷光,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滚圆珠子徐徐升入他掌心。
高纯志新奇道:“师父,这就是命珠?”
恒阳道人点点头。
妖魔通过长时间修炼就可以在体内形成命珠。简单说来,命珠就是妖魔强大灵力集中实体化的结晶。命珠大小各异,倒不是最重要的,只有颜色越纯净,法力才越高。
杀死了妖魔,却不取走命珠,若是机缘巧合妖魔仍可死而复生,或是被其他险恶用心的人得到,化为自身法力,也是很麻烦的事。
高纯志照葫芦画瓢,也试着去取大蛇的命珠。最后只升出一团浑浊的雾状珠子。心知是大蛇道行太低,还没能形成真正的命珠。不觉有些懊丧。手上用力一握,将一团雾气捏散了。
恒阳道人将命珠交与高纯志道:“好生收着,以后炼制行气丹用得着。”
十八岁的少年仍然有未泯的童心。见师父将那漂亮珠子交到他手上,顿时高兴起来。忙将命珠揣在怀里,美滋滋地拍了两拍。
恒阳道人被逗得轻轻一笑。
有惊无险地杀了两条蛇妖,高纯志信心大增,声音也亮了起来:“师父,我们再找出女蜗蛇来,一口气也灭掉。”
恒阳道人微笑着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道:“虽然杀了伏羲蛇,但是全因它小看了为师的法宝。估计这会儿,女娲蛇恐怕已经感觉到这两条蛇已死,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高纯志口中应下,心里却仍被胜利鼓舞得轻飘飘的。
恒阳道人光看他神色也看得出来,不觉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先行。
这地方因为妖瘴笼罩,一只虫子也找不着,荒凉得很。放眼望去,全是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石头。师徒二人一脚高一脚低地走了半天,不觉出了一身汗。尤其高纯志一心只想着再建奇功,越发难捱。恒阳道人发觉体内微微有些异样,便知是在妖瘴中浸得太久,那不知名的药草药力将过的原因。幸而当时多摘了几片随身备用,便又和高纯志吞食了一片。
师徒二人略作休整。
恒阳道人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也有些犯难。女娲蛇分明有意隐去行藏,这样找下去,药草全用完了也不见得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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