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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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隶一行三人冲入店中,将路人丙一顿狠揍,腾腾杀气镇住了四下的茶客。一时间,三人频出老拳,将路人丙一个英俊的青年人弄成了个猪头三。“我爽了!”武隶甩动拳头,活络手腕,心口上的火焰一阵刺溜刺溜的燃烧后,吧即一声灭了,他脸上流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好像拉了半年饥荒的穷汉填饱了肚子,口腹之欲极度满足的模样。徐图也收起拳脚,挺直腰杆扭了两下,“啊……”他轻松的长疏一口气,随后十字交叉平展在头顶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浑身肌肉放松,骨头缝隙间承重的上百条韧带舒张开来,各自跳了段儿欢快的舞蹈,说不出的**。柳三最后踹了躺在地上哼哼的路人丙一脚,意犹未尽的骂了句“贱骨头!”三人环视而笑,豪迈之气纵横。武隶觉得仿佛从来没这么畅快过,一路走来,吃尽了百般苦头的,平生头一次知道,原来打人也可以打得如此快乐!
可是三人似乎忘记了,这里是太行山脚下的青石镇,不是他们所熟悉的京城,青石人更不是天子脚下的百姓。山间乡下人,最是爱寻衅滋事。因鸡犬相闻的邻里多沾亲带故,三两人之间,芝麻绿豆大的腌喳事体,往往能引发聚众械斗,惊动十里。更何况三个不知哪里来的外地人,骑到了自家人头上,骂人、打人、耀武扬威,这不是狠狠抽青石人的脸么?
“直娘贼!”路人甲和路人乙同时觉醒过来,莫明的涌起一种被污辱的感觉,“三个鸟人,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路人甲纵身上前,捏住柳三朴刀刀鞘,用力抢夺,路人乙紧随其后,抓住柳三衣领,便要挥动拳头,其他茶客纷纷涌过来,将三人围在圈内。这柳三平日里油嘴滑舌,阿谀奉承,身上却有几分真功夫,抓着朴刀的手左转半圈,随即大力向右一拧,便挣脱了路人甲夺刀的手,他随即挺腰沉肩,扎稳马步,使出全身力气推出一掌,猛听得布匹撕裂之声,路人乙向后跌出两步,**撞在茶桌上,一阵稀里哗啦过后,满地的碎茶杯茶壶渣子,那撞桌子的路人乙随即一**跌坐在地上。嗷的一声惨叫过后,他又抠抠索索的爬了起来,双手往**下面摸。原来他跌得真巧,坐下去的时候,“菊花”正对着茶壶嘴。那小地方自然支撑不起一百多斤的身子,三寸长的圆嘴顶破裤子插了进去,所幸茶壶嘴上小下大,又有一个弯曲,顶多撑暴了菊花,而不至于伤着里头的零零碎碎,事后也方便取出。而柳三这边也够呛,路人乙死拉他衣领,倒下时竟然将两层衣服从上到下撕裂,露出一个左乳。
就这功夫,十余茶客已然将三人团团围住了。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莫名其妙的吃了几次冷拳后,三人被逼背靠背的站着,将手里家伙对着外边挥舞。别说还真管用,这样一来个人只要照顾眼前视野内的拳脚,他打来我也挥过去便是了。茶客们被狠狠抽了两下后老实了不少,仍旧围着他们,却不敢再用血肉之躯和迦板、朴刀较量。而三人也不敢胡乱动弹,生怕一个不小心落单,那下场会很惨。
“操家伙!”也不知是谁一句话,呼啦一下十来个茶客人手一张板凳。“我的妈呀!”武隶一对比手里的武器,大觉不妙。长凳十来斤,迦板也差不多,可长凳足足四尺,打到他是绰绰有余的,他手里的板子只是方方正正的一块,压根够不着人家。武隶瞧着身前四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壮汉。想逃出去,自个站的方向背着门口,也不知道有多少距离。一想到逃,他的智慧马上发挥得淋漓尽致,突然大吼一声,“背靠背往门口走啊!”他脚上用力,将其余俩人往门的方向顶。柳三会意,也舞着朴刀往门口退,走过一步,武隶与抡着板凳的茶客离得更加远了,顿觉面前压力小了许多;柳三也因侧向走动,使得几次本要打在身上的凳子落了空,暗叫侥幸;只可怜那倒霉的徐图,被俩人强挤着朝人墙上撞,幸运的格开两次攻击后,两条凳腿一左一右,啪啪扫在身上,痛得他直抽抽。
武隶急匆匆回头瞟过一眼,目测与门口的距离。“五步!”见面前几人又围上来了,他又大力往后顶一步,狂吼道“加油啊!”可以预见,在接下来眨三次眼睛的时间里,他又安全了。柳三躲过两道劲风,又格挡开一击,大腿缩得慢了半步,上还是被抽到一下。徐图这次更惨,手里朴刀被板凳敲掉,三四跟凳腿轮番招呼,打得他立刻失去了反抗意志。

还有三步了,“冲啊!”武隶又一声大喊,狠狠的挥了一下手里的迦板,舞出一片残影,阻吓得对手迟疑半步。就着半步可救了武隶的命了,徐图已经被他和柳三顶得贴在人墙上做肉盾去了,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争门夺路拼气力,那柳三这时已然中了四五下击打,凳虚弱无力,徐图被打得更惨,皆不足为用,至值此生死存亡之际,武隶充分发挥半步的优势,调整身体姿态,将全身力气集中在臀部,以雷霆万钧之势顶出去。人墙被生生冲开一条缝,那个倒霉的茶客一跤摔倒,被三人作垫子踩着逃出店外。
“快跑啊!”武隶将手里的板子砸向簇拥着冲出茶馆的对手,转身奔逃,他因身上没有伤,不疼不痒的,跑出几步后反到另外俩人前头去了。柳三和徐图一瘸一拐的,也亡命的奔逃。就刚才那样的打,一个不巧落在要害上,保不准就一命呜呼。这种深山老林的鬼地方,将个人活生生打死也就打死了,有冤屈只能找阎王诉去。
茶客门追出十几步,见武隶三人一溜烟跑得贼快,也就骂嚷嚷的收了脚步,回去瞧被揍得猪头一样的路人丙。那路人丙毕竟年轻体健,自个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武隶三人下手的时候有分寸,尽拣那些肉厚的地方打,路人丙痛固然是痛,还是没有伤着要害。众茶客见他无恙,也就放心多了。路人乙见老李头还倒在地上不起来,上前去便要搀扶。翻转过他的身子,路人乙觉察到不妥,老头子不得动弹,已然失去意识了,再一看他的脸色,路人乙惊呼道,“不好,老李头死了!”“老李头死了?”众人一愣,路人甲最先回过味来,大嚷道,“逮住那三个狗崽子!”
武隶三人夺路一阵狂奔,将将出了青石镇的范围,徐图便趴在道旁的大石上,嘿嗤嘿嗤的喘气,叫道“停,停!没人追咱了……”武隶又冲出去几步,煞住趋势,望望身后,果然不见有大队人马追来。“唉呀!”武隶一**坐倒在路边巨石上,平躺下去。青黄的大石晒了一日的阳光,温暖得象出锅的煮鸡蛋。
“疼啊!”柳三扒开袖管,鲜红淤青夺目,两只胳膊已经肿得吓人了,他咬牙切齿骂道,“该死的!”旁边徐图早痛得话也说不出口了,眼泪扑哧扑哧的落下四五滴。柳三也身上带伤,感同身受,安慰道,“老徐,咋哭得跟个小娘子似的?”“别碰我!”徐图一声尖叫,吓开柳三的魔爪,他但觉身上骨头肿大了不止一倍,浑身就象个充满气球,一扎就要爆裂的样子,疼了好一会,徐图才咬牙道,“差点要死了!”一言即出,耳听得远处一阵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三人愕然望去,三四百步外尘土飞扬,一队扛着锄头柴刀的追兵嚎叫着赶过来。柳三最先跳起来,拉开步子跑路,武隶紧跟其后,徐图挣扎了几下,被疼痛消耗光力气,没起得来。武隶跑出去几步,见徐图痛苦的模样,跑回去一把拉他起来,拍拍打后背,说道,“快跑!”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圆圆的月亮都冷冷清清的挂上了中天,武隶才停下来左右环顾。“咦!人呢?”他摸摸头皮,极目远眺,不远的半山腰上一间破败的庙宇朦胧可见。侧耳倾听,山涧里泉水汩汩作响,树梢上猫头鹰幽幽的几声啼鸣。出此以外,便只有冈风阵阵,听不到哪里会有人的声音。“糟糕了!”武隶心里想到,他跑得太快,竟然把两个差役远远甩在了后头,“这个不算越狱逃脱吧?”明代施行连坐之法,囚犯逃跑,其亲人会受到株连。他等了半晌,冷冷的夜里孤寂难耐,他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寻着那庙宇的路就走过去,要过去安身一宿。
按下武隶这头不表,且说那追拿三人的一众土著跑了这许多时候,入山中后,越发的看不到三人的影子,领头的几位便又心灰意懒,打起退堂鼓来。大山里不比人多聚居之所,常有虎豹蛇虫,夜里走山路是非常危险的。晓得前路有险,又惦记着家中老幼,土著们收起脚步往回走。回到镇上,忽闻说老李头并没有死,茶馆里只是一时岔气,吐了口痰苏醒了,众人一阵好笑,心想这半天折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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