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霸州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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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天津设府的圣旨颁布三日后,伍晏就来到了天津城,来了天津当然首先要来拜见林侯,感谢林政的提携之恩,林政尊圣旨从准备上缴的税银中拔出三万两交给伍晏,让他先将三司衙门建好,准备在天津大干一场。
伍晏忙着建衙门,林政也正忙着寻找地址,好修建他的大学,另外他还想把北京城里的火器工厂、作坊、窑厂等都搬到天津,所以要找几个妥善的地方安置这些工场,另外还要再多雇些工人,不过这场地好找,工人却不好找,天津原本是些荒地,有了三卫驻扎,人口虽然多了一些,但劳动力却很是不足。而且南方商人云集,也需要很多壮劳力从事搬运工作,对于这个问题,林政很是头痛。
选好了几个地址,林政急忙调老董的建筑队来津,但一听说远离北京,队里的许多人都辞工不干了,老董好不容易才凑了一百多人来到天津,林政一见十分丧气,这一百多人得建到什么时候。不过,那也没有办法,只能让这一百多人先干着,先在北塘将林政规划的工业区建好。
见林政忙的不可开交,阿兰纳和美代子都十分心痛,虽然没有名份,侍候得却尽心尽力,每天晚上二人轮换着陪伴林政,只盼着早日能怀了身孕,好被侯爷正式纳为妾室。
这一日,轮到阿纳兰侍寝,阿纳兰侍候林政早早的洗漱完毕,二人上了床正调笑着要脱衣就寝,下人却在门外秉报,故人刘七求见。
刘七怎么来了?林政一愣,急忙让下人将刘七引到书房相见。林政还是第一次出使朵颜时见过刘六、刘七兄弟两,现在已过了将近一年。林政穿好衣服来到书房,一见刘七差点没认出来,原来这刘七蓬头垢面,身上衣服也是污秽不堪。一见林政,刘七急忙参拜,林政将刘七扶起,道:“咱们兄弟不用多礼,不知刘师兄怎么有空来天津?”
刘七擦了一把汗,道:“我是来请侯爷救命的。”
“救命?”林政一愣,心道,莫非这刘氏兄弟犯了官司。
等刘七详细一说,林政才知道,原来北直隶连年灾荒,民困已极,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了,便有人占山为匪。而刘六、刘七不愿为匪,则领着霸州老家的青壮参加了官府的捕盗行动,本指望给乡亲们找一条活路,但没想到官兵剿匪不成,便污良为盗,刘六、刘七众人反被污陷。无奈之下,刘六、刘七领着众乡亲逃出霸州,想到辽东去谋生路,可没想到走到信安,却被官兵截住,幸好遇到霸州杨虎率领的一伙人马将官军引入山中。但这时乡亲们手中已无存粮,有人提出干脆杀官造反,反正也没了活路。可刘六、刘七兄弟没得王守仁允许,哪敢妄为,又舍不得将多乡亲丢在荒野,想来想去,信安与天津不远,只好派刘七快马来见林政,希望林政给想个办法,保全乡亲们的姓命。
林政一想,此事还真是急,若救得迟了,恐霸州百姓又被官兵追杀。那些官兵也真是可恶,竟然污良为盗,官逼民反,想到这儿,林政问道:“要捉你们的是哪儿的官兵。”

刘六道:“好像是有京师的,也有宣府、大同的军队,但领头的是宫中的一个太监叫谷大用,还有一人是个御使,好像叫贡什么的。”
“贡安甫”
“对,是叫贡安甫”刘七咬了咬牙狠狠的道:“这个贡安甫最是狠毒,让我们缴什么“灭匪例钱”,不缴的,便与盗匪同罪,处死之后,还要将耳朵割下,拿去邀功。”
这个贡安甫屡次与林政为难,林政皆不屑与他为难,马振多次提出要收拾此人,都别林政给否决了,没想到他竟然做出如此无耻之事,林政心道,此次再也不能放过他了。但如何才能不露声色地解决掉贡安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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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贡安甫与谷大用等人,率了两千官兵截住霸州百姓,本欲屠尽以充战功,没想到突然碰到了真正的土匪杨虎,杨虎人虽少,只有不足五百,但全是霸州子弟,骑术精湛,过了大清河便躲入了三角淀。谷大用与贡安甫率军在此地与杨虎周旋三天,一个土匪没逮着,反倒折了百十来个人,无奈之下,只好撤军。
回去的路上,见谷大用愁眉不展,贡安甫道:“谷公公莫要恢心,找不着匪盗,一样可立大功。”
谷大用听了奇道:“如何立功?”
贡安甫压低了声音笑道:“前几日在信安的那股流民相信不会走得太远。”
谷大用听了一下就明白了贡安甫的意思,摇头道:“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如果此事传到皇上耳朵里,你我还有命么?”
贡安甫笑道:“为官之道正所谓瞒上不瞒下,此芝麻大点事如何能传到皇上耳朵里,谷公公顾虑的太多了。一会儿我领些京城亲卫前去,将此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料理了,旁人如何知晓。再说这京兵还不都是御马监管着,杀了流民便如捻死个臭虫,大家又都拿了赏银,要出事谁也跑不了,那个敢放个屁出来。”
谷大用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儿,而且自己亲自出马,若不弄大点回声,以后倒让皇上小看了,于是便点头同意。
贡安甫得了谷大用的许可,亲自带了五百京卫直奔信安附近,走了不到一日,便于一座小山上找到了那股流民。也是他粗心,其实这股流民早已换了人,而且全是壮汉。霸州流民已被林政密秘送进了天津,只留下几十个精壮汉子与二百东厂番子混在一起。此次行动为减少人员伤亡,林政是从东厂番子中挑选了二百名高手,全都换上流民的衣服。
贡安甫一挥手,五百官军便将流民围住,流民被围很是慌张,有人大叫道:“我们都是饥民,抓我们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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