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饥民收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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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安甫装出一付正义之色,厉声道:“什么饥民,我看全是盗匪,来呀,全都给我拿下。”
这时饥民中有刘六抢出道:“老爷,我们真的是饥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老爷看我们手中可有武器?”
贡安甫不愿与流民费口舌,脸一冷,道:“还不动手。”众军士闻言抽刀近前,将众流民一步步逼到一座草棚子周围。
眼看官军就要开始屠杀,突然从草棚中走出三个人来,正是林政与方掌光、劳东奇,林政高叫道:“贡大人剿匪剿花发眼,连流民也不放过么?”
贡安甫一见是林政,暗叫不好,但嘴上却不肯服软,“林侯爷如何跟匪盗搅在一起,难道侯爷你造反了不成?”
林政见他狡辩,心中高兴,因为如果贡安甫就此认罪,恶行还没发生,便是闹到皇帝那儿,最多也只是个贬谪,打蛇不死必留后患。
林政假装怒道:“这些明明都是饥民,怎能说是盗匪,贡大人敢和我到皇上面前去讲理么?”
贡安甫眼珠一转,知道到皇上面前决没自己的好果子吃,想要杀人灭口,又怕林政有埋伏,于是试探道:“林侯爷是微服私访么?我便是看错了又如何?你让东厂番子来抓我呀,哈哈。”
林政微微一笑道:“你以为我不敢抓你么?我已派人回天津调兵,东厂人马片刻就到,你还不下马受缚,难道要本侯爷动手不成?”
得知林政东厂人马不在,贡若甫欣喜若狂,这个机会太难得了,杀了林政不但去掉了一个政敌,而且将污良为盗的罪证也掩盖住了,何乐而不为,于是大笑道:“你以为这些流民便可保你周全么?来呀,给我杀。”
贡若甫下了命令,可是却无人执行,众军士此时也在作着心理斗争,都在权衡着利与弊,林政大笑,“贡大人胆子还真是大,竟敢谋害朝廷命官当朝侯爷,我看你是活腻了。”
见无人动手,贡安甫也慌了神,厉声叫道:“林政私通盗匪,快给我拿下,不然以军法论处。”
官军中有几个是贡安甫亲信,见无人动手便抢先冲了上来,口中还高叫道:“杀盗匪,杀反贼,回去领赏。”
什么事都怕有带头的,这几个人一带头,有的官兵脑子一热,便也跟着冲了上来,看贡若甫动了手,林政心喜,也大声喊道:“众弟兄动手吧。”
林政话音刚落,二百名东厂番役甩掉旧衣,露出里面的制服,纷纷从草丛中、树坷里取出兵器迎了上去,官军一看,这哪是流民呀?心中一慌,几个回合,便被砍翻了数人。
贡安甫一看不好,拔马要逃,方掌光一声断喝:“哪里走.”一个鹞子翻身,从众官军身上掠过,几个起落便到了贡安甫身前,一伸手,将之拽落马下,用刀逼住,见方掌光得手,林政高喊:“主犯落网,从者无罪。”
众官兵见贡若甫被擒,东厂番子又武功高强,马上失去了抵抗的信心,纷纷扔下兵器投降。东厂番役抓人十分在行,将众官兵分成十人一堆,由一个番役看守,另有人将兵器收集到一起,然后等林政将令。

林政将贡安甫带进草棚,一会便传出贡安甫鬼泣般的嚎叫声,众官兵闻之色变。等嚎叫声止,有大约又半个时辰,贡安甫被人押了出来,绑在一棵树下看管。可让众官兵纳闷的是,贡安甫除了精神萎顿,浑身上下竟无半点伤痕,连衣服也没破一个小口。众人不知林用了什么方法折磨贡安甫,只是听说东厂害人的招法很是毒辣,心里想来都十分恐惧。
接下来,林政又分别传了十几个人进了草棚,这回没一点声音发出,看来这十几人都是老老实产地招了供。
拿了这些人画了押的供状,林政的任务便算完成了,林政写了奏折连同这些供状一起交给劳东奇,让他率人回京,交与马振,弹劾贡若甫的事全权由他负责,马振将平时积累的贡若甫的黑材料一起交给皇上,估计贡若甫此次是凶多吉少。
劳东奇领命回京,林政与方掌光也带着数个亲兵还有刘六、刘七等几十个流民返回了天津。回到天津,已是半夜,阿纳兰本已睡下,却被林政从被窝里揪了起来,林政急于知道霸州流民的安置情况。
阿纳兰打了个哈欠,笑道:“老爷便放心吧,那些流民都没王直王先生领走了,他还说老爷想得很周道,帮他扉了这么些人手。”
“人手?”林政一拍大腿,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天津现在就缺人口,还有哪个地方闹灾荒,我去查查。”说着便要走。
阿纳兰却一把将他拽住,道:“现在都几更了,老爷还不睡觉,想作夜猫子么?”
这时林政先想起现在还是半夜,哑然一笑,借势钻进了阿纳兰的被窝,阿纳兰的被窝可真暖和呀,阿纳兰就像一个恒温的热水带,温暖了林政的身子,也温暖了他的心。
第二日一早,林政早早来到港区里的东厂办事处,在公文中一查,还真有不少地方今年闹饥荒,于是马上写信给马振,让他设法将各地饥民运入天津,林政要在天津办一个“饥民收容所”。
果然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有大批的饥民涌入天津,幸好林政让王直提前作好了准备,在大沽西侧规划出了住宅区,让流民在此安家。只要来了天津,林政便发给五百文安家费和一石粮食,还给安排工作,男的去盖房、扛脚,女的则去屯田,弱劳力也可打些零工。
灾民有了饭吃,生活有了着落,干活也格外卖力,当然大家也不会忘记林侯爷的恩德,有的还悄悄在家里供了林政的长生牌位。还有人编了几句顺口溜:天津有一林,吃饱穷苦人,天津有一侯,日子过出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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