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爱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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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转眼已有三载!
温键给这孩子取名‘炼尘’却有两层意思,一是因为‘尘’与‘陈’谐音,‘炼’与‘念’谐音,自是叫他不忘是陈家之后。二是炼尘,乃是在红尘之中接受锻炼。千锤百炼之后,将来能在尘世之中有一番作为!
这孩子却也生得极其聪明伶俐,一岁便能背诵几首唐诗,三岁和大人应答,竟是丝毫不差。温键心中自是欢喜,要知这温夫人先后生下三个女儿,却未得一子。更兼这温炼尘生得乖巧,长得精致,人又聪明,自是人见人爱。温键和夫人更是疼爱有加,那真是“吞在口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痛了!”
自炼尘三岁生日起,温键不敢忘却贺贵之托,却让他修炼‘无极心法’。
原来,这温键也是亘古难得的武学奇才,天资极高,只是一生未遇武学名师,直到贺贵将黑白剑剑谱和‘无极心法’相赠。须知这黑白剑法乃是陈白毕生武学精髓所在,陈白先后修习数十门派的武功,最后博各家之长,创‘黑白剑法’,这套剑法,极其精妙。难得的是,他必须与相应的内功相辅相成。而在练剑之时,内力亦会随之提高。修炼内力之时,剑术亦会提高。因为黑白剑法,乃是同时修炼阳阳两种内力,按理来说,此种修炼,极为凶险,稍有不甚,前功尽弃,甚至走火入魔。陈白早年行走江湖之时,误食奇花异果,更兼得多位高人指点,武功虽然精进,却是未得其法,以致于阴阳不调,走火入魔,武功尽失。后来却在夫人林依云的帮助下,更获得一位绝世高人的指点,重新练武,悟出这套黑白剑法!却是用一套剑法,释放全身的内力,从而达到阴阳转换,相辅相成。妙在这套剑法,全然不是按对敌的法门,研究如何克敌取胜,却是想尽办法,用招式释放体内的潜力,临陈对敌之时,全凭悟性与随机应变。陈白一生激战无数,对敌经验极为丰富,自是不难。但这温键几乎毫无经验对敌经验,仰仗天赋之资,加上他立意投笔从戎,自是下了番苦功。三年来,竟将黑白剑法悟透。时至今日,温键的武学修为已可以济身武林一流高手之列。须知这陈白当时的武功之高,天下几无敌手!
但这‘无极心法’,温键却始终参悟不透!几次试图练习,却不得其门而入。一修炼便觉得口干舌燥,心中万马奔腾,热血翻滚,所幸他即刻停止,才未曾被其所伤。
须知这‘无极心法’乃是陈白晚年偶然所得,书中明言:“修炼此功者须从三岁起,在十四岁之前炼完”。原来,这‘无极心法’是几位前辈晚年参悟所得,但也只是悟出,却无一人能练成。试想,三岁之时,人之心尚幼,其智有限,如何能学如此高深的内功,又如何能领悟其中的奥妙呢?年纪渐长之后,心却烦乱,不能如小孩子一般的天真无邪。这‘无极心法’最讲究“静心”二字。就算是得道高僧,却也是历尽沧桑,翻然醒悟。和这小孩的童真却是大不相同。
这‘无极心法’几经易手,其中先后有数十人因强行修炼而走火入魔,要知这练武之人,见到如此无上内功心法,如何能不动心,如何能不修习?陈白一生未曾修炼,一是因为他自忖自身修为天下已难有人望其项背,纵是有最高的武功,意义也是不大。二是其妻林依云好言相劝!而温键几次未得其门,却是死里逃生,自此牢记贺贵所言,不敢妄自修炼。
而今,炼尘年已三岁,温键自是不敢怠慢,立刻让其修炼‘无极心法’。
觉有觉有,觉无觉无,一无一有,一有一无,无中生有!
有中生无,无无亦无,有有亦有,有无无有,气在斯中!
大气之真,不在于空,不在于有,目为空者,是为顽空!
目为有者,是为执着,当在不空,不有之中,而所之悟!
是为真气,目之所视,心即至焉,心之所视,意即至焉!

意之所视,气即至焉
这‘无极心法’极为深奥难懂,更兼必在心灵至纯之时才能修炼。所幸温键心中所学,博古通今,虽未修炼,却也能旁加指点。加上这炼尘天资聪惠,又天真无邪,心中毫无杂念,竟也渐渐有所领悟。
冬去春来,一年又一年!
为了炼尘能顺利的练习‘无极心法’,温键只教他练功运气的法门,却并不教他任何一招一式,但却让其饱读圣贤之书,明理以求精进。
转眼已是十载有余!
一日,炼尘正练功,却见温键缓步走来说道:“尘儿,如今你也已十四岁,为父自你十岁起让你自行领悟‘无极心法’,却不知你进展如何?”
原来这‘无极心法’,其实旁人是无法指点的,概因当时炼尘年纪尚幼,无论如何也看不懂这等深奥的心法要决,温键只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旁加指点。后来,温炼尘年岁渐长,加之他天份奇高,对诗书也颇有一番见解,温键自忖其独自领悟更好,是已不再指教,而让其自行修炼!
“父亲,孩儿觉得这‘无极心法’极其深奥,正所谓‘吾生也有涯,学也无涯’,孩儿虽然将上九层心法依次练完,但下九层心法,全凭悟性,却不知已经悟得几层,也不知对与不对?”温炼尘道:“孩儿实在不知何时能全然领悟”
突然,温键吐了一口血!
原来,温键自从练习‘黑白剑法’略有小成之后,便暗中组织人马,与清廷抗衡。在江湖上更是声名雀起,人称“黑无常”,概因其神龙见首不见尾,加之武功奇高,谁也奈何不得,出手之时,往往不留情面,一剑毙命!要知这温键为了保密,自是暗中调查清楚一切,待到动手之时,却是须臾之间解决,敌人当然闻风丧胆。奈何这南明气数已尽,温键虽多番奔走,却也已是无力回天。温键一边对抗清廷,为了不脱累妻子儿女,却是做得极其隐敝,家中除妻子儿女之外,便是隔壁邻居也无从之晓。温键每次出手之时,也都务必求得一击而中,不留痕迹,但想不到还是在劫难逃!
“父亲”炼尘大惊失色!只见温键脸上一阵白,一阵黑!温炼尘知是练习‘黑白剑法’所致,但今日神情却又有明显不同!
“为父时日已无多也,今日为父还有事要交待”温键停了一停,喘了一口气道:“尘儿,你今年多大了?”
“孩儿已经十四了。”
“很好,很好!有几件为父不能再瞒你了,你可知你为何取名叫‘炼尘’?”
“孩儿不知”
温键此时受伤颇重,断断续续将温炼尘的身世告知。
“江湖险,人心更险”温键道:“尘儿,你记住了,以我的武功,本来无人能伤我到如此田地,但为父轻信人言,已致有今日之祸,牢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今后继承你父亲的遗志,将来将鞑子驱出中华大地!”
“为父一直不让你修炼武功,概因为你要练‘无极心法’,分心不得。这本‘黑白剑法’,乃是剑术的至高境界,当你自认为已将‘无极心法’悟透之时,便可练之。但‘无极心法’何时能练成,却看你的福份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这温家庄非你久留之地,你日日在此练功,稍有不甚,即被人发现,反而不妙。你虽不怕,你母亲与你姐姐却会因此而带来灾难!这洞庭湖中,有无数岛屿,你可觅一无人之处,或就在这小舟之上,苦练这‘无极心法’与‘黑白剑法’务必勤加练习,不难有成,你精通水性,熟知捕鱼之法,在这湖中生活却也是不难,如若不然,也可另寻名山胜地,待武学有成,再可闯荡江湖,也可替你父亲报仇雪恨,但凡事不可冲动,任意率性而为……”
说话间,竟撒手西去!
“父亲”温炼尘大吼一声,一时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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